作者：言峰皋月
“不是瓶颈期。”英梨梨摇头，“要不然游戏的原画能那么顺利么……我只是觉得什么都想画，但又感觉什么都不能让自己满意。”
石竹不住地点头，“艺术就是这样的东西嘛，稍微固执一点，就算作品大家都说好，自己不满意就不行。”
“是这个意思。”英梨梨说，“不过时间还早，交稿的时间是下个月中，如果实在画不出来，就跟部长好好地道个歉吧……”
“不用勉强，要是部长为难你，跟我说。”石竹竖起大拇指。
“……嗯……”英梨梨点点头，“不过应该没问题，我能画出来。”
“英梨梨的话，一定没问题。”石竹说，“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唔……”
英梨梨感觉脸颊有点发热，风吹过来都不觉得冷了。
她清了清嗓子，举起手，比成一个相框，将月亮繁星圈在里面。
“要不要致敬一下梵高大师，画一张星空呢……”英梨梨单闭着眼睛，这样说。
“如果你觉得可行，试试也好。”
“说着玩的啦……”
英梨梨摇头，她放下手，凝视着数不清的星星。
“我们这种外行，除了星星好看，别的也认不出来了吧。”
“是么。我倒是知道天津四。”石竹说着，压粗了声线，“话说在前头——”
“胸前的脸只是装饰。”英梨梨也跟着用同样的调调说。
两个人一齐低笑。
“今晚天气真好啊，都没乌云的……”笑过之后，英梨梨再度将月亮圈在手指的框架内，“说起月亮的话，辉夜姐姐的名字，就跟那个有名的神话人物同名呢。”
“不止如此……”石竹说，“我的名字也出自那个神话，石竹皇子，知道么？”
“啊——，辉夜姬的追求者之一，对吧？”英梨梨笑了出来，“辉夜姬要的宝物是佛前石钵，他却嫌天竺路途遥远，故意随便找了个小寺庙的石钵，躲了三年，然后拿出来鱼目混珠——”
“可惜真正的佛前石钵会发光，所以辉夜姬一看便知是假的。”石竹点头，“就再也不理他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单论性格的话，石竹和石竹皇子，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人呢。”英梨梨的手放下，搭在膝盖上。
“怎么说？”
“因为石竹不是那种只要有美貌的女人就想看看，瞧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人。而且——”英梨梨对他粲然一笑，“也完全不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
少女的笑容里几分得意、几分羞涩、几分挑逗，好不灵动。
石竹仍旧抬着头，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
“那可不好讲。”
“诶——”
石竹抬起头，凝视满天星辰，面上表情很淡，仿佛在笑，又仿佛没有，“我其实就是喜欢自作聪明的那类人。为了方便省事，为了逃避困难，总是想着抄近道，想一些简单粗暴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有吗？”英梨梨感觉心头一空。
那是她不知道的他，也是他从来不会提起的自己。
“有的。人其实都喜欢自作聪明。”石竹皱着眉头笑，“因为承认自己的愚笨，有时候比想象中还要难，又不想被谁指出自己的愚蠢，只好扮成一副聪明的样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全人类都是笨蛋哦。区别只是扮得好不好而已。”
“真是奇怪的逻辑……”英梨梨嘟着嘴表示不满，“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这样自作聪明的家伙啊，以为那些难过的、悲伤的、让我讨厌的东西，只要彻底逃开就好了。但结果只是让姐姐增添了无谓的痛苦。”石竹双手撑在地上，挺直脊背，努力眺望更遥远的星空，“笨得要死，对吧……”
英梨梨将下巴贴在膝盖上，她在想，是不是该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我不知道。”简短的词汇，从唇齿间溢出。
他的那些话语模糊不清，仿佛说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话语下的自责与后悔依稀可见，它们像是漩涡一样在转动，不知道有没有停歇过。
“我其实也不知道。”石竹低下头，看着英梨梨。
在少女的眼里，他的表情貌似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但又好像不那么轻松。
“但是石竹就是石竹，无论是能够在几乎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找到自暴自弃的我的聪明人还是虽然平时无比可靠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平地摔的笨蛋。”英梨梨认真地说，“都没有关系。”
“这两个都是我吧……”石竹不禁笑了出来，他对着天空长呼一口气，“总感觉，被你说服了呢。”
“因为我是你的搭档啊。”英梨梨双手比了两个V字，指尖一勾一勾的，“而且，我有灵感了。”
“说来听听？”
“暂时保密。”
“……”
无语的石竹从梯子上面爬下去后，在下面伸出双手，帮忙接住按着裙摆缓缓下来的英梨梨。
“下来吧，上面风大，待久了不好。”
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我不是说不要再说了吗！！好让人害羞啊！！”
吓得英梨梨从最后一级滑落，落在石竹怀里。
“啊——，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辉夜的声音再度响起。
顾不得现状的两人，从楼梯间墙角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辉夜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在对会长大声抗议。
远离现场的四人，全都一无所知。
【今日的胜负，英梨梨的胜利。】
???
顺祝各位书友中秋节快乐 O(∩_∩)O
第26章 双六游戏与accident（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