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望着精疲力尽、双双睡着的牛若丸和巴御前，罗真自己也恍如隔世，像是做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似的充满了达成感……实际上就是和陷入情伤的寡妇大姐姐瞎闹了一通而已，真的尽是些小事啊。
第十八卷 番外·立香与爱歌的剪定茶会
嗯？问我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
爱歌酱眨着橡实似圆溜溜的大眼睛，皮卡皮卡闪着小星星的歪了歪脑袋。那长长的睫毛密集又纤细，似乎从婴儿时期就没有老化过的肌肤晶莹别透的，白嫩中透着淡淡玫瑰色的脸颊真是超诱人的。
真是作弊……
邀请爱歌来喝下午茶的立香小姐默默品着红茶。明明和平时一样都是玛修酱满怀爱情泡出来的，但就微妙的酸酸的……为什么呢。
因为立香这微妙被萌力震慑到的沉默状态，旁边的玛修只能尴尬的接替上位，诶嘿嘿傻笑着补充：“是的。因为爱歌小姐很厉害嘛！所以我和前辈就想知道，有什么事情是爱歌小姐也做不到的吗~”
“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吗？”
“也不是哦~？人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哦。那、那是！”
“让哥哥只沉迷我一个人，把其他偷腥猫全都抛弃的事情。”
……
玛修默默无言的像松鼠似的捧起茶杯，场面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不过看着玛修窘迫的样子，小妖精爱歌还是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咯咯咯咯欢乐的颤着肩膀：“讨厌~玛修好可爱！可爱的玛修我也喜欢，所以不在偷腥猫的行列中哦。然后要是愿意成为我的宠物的话那就更好了呢。”
“对，对不起。我已经是前辈的宠物了，没法成为爱歌小姐的东西。”
“对对对，玛修已经是我家养的了，所以不能给你哦。等到给她配种了以后倒是能送你个小崽就是了。”
“诶~？那也不错！小小只的玛修我也想要~！”
这是什么混沌的对话呢……不，话说这是玩笑吧？是开玩笑对吧？
虽然是自己一不小心接了宠物这个话题，但玛修已经开始心惊胆战了。那只有小拇指大的心脏已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在两个恶魔妖精混沌的包夹中瑟瑟发抖。
“嘛，玩笑话就到这里。所以爱歌？你有什么做不到的吗？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和式姐是不是真的万能的呢。”
“哼嗯……知道那种事情想做什么呢~？而且我觉得，女孩子还是有点神秘性更加有诱惑力哦？”爱歌动作优美的捧着白瓷杯啜饮着红茶，悠哉悠哉的挑着眼眸审视立香……而立香也不闪不避的回应着她，铁面般的笑容丝毫没有动摇。
在这无言的过程中，两个恶魔之间经过了怎样的心理交锋，就连旁边充当吉祥物的玛修也不知道。
但总之，在爱歌放下了茶杯之后，随着那声清脆的声响，她开始用铃音似的优美声音说起了：“我的确能做成很多事。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心想事成。式姐姐也一样，除了【包裹】我们的这个人类的身体太过孱弱之外，在人类的概念里我们的确是接近万能的吧。”
“但是呢，我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在时间之流中完全固定下来的事……我们也无法超越。”
“是说没法时间倒流之类的吗？”
“不是哦。操控时间本身是很简单的，像这样。”爱歌伸出洁白的小手，五根青葱似的小手微微聚拢，在指尖浮现出极其繁复的圆形术式，对准立香手边的红茶杯轻轻转动。
而随着爱歌的动作，立香茶杯中红茶的液面也像倒带一样重新盈满。甚至连温度和热气也完美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这是什么，空间宝石……
这一只手就轻松做到的大魔术级别的奇迹，让旁观着的玛修一把捂住嘴堵住尖叫声，眼镜已经歪到鼻尖上了。
完成了名副其实的“举手之劳”的爱歌淡定喝着茶，润了润喉咙后继续说道：“时间流速的操控、平行世界的干涉、次元空间的转移，或者你们对哪段历史感兴趣的话，我也能送你们去那个时代亲眼看看哦。迦勒底的那是叫【灵子传送】对吧？我也能做到，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单独显现”吧？”
“随口就说出了提亚马特级别的厉害招式了耶……抱歉，我有点PTSD了。”回想起乌鲁克那时候对san值非常不友好的画面，立香小姐咕噜咕噜揉着太阳穴，深呼吸了两次后，点了点头示意爱歌能继续说了。
明明理解了这是多厉害的事情，但却没有被吓到，立香这有趣的大胆程度也让爱歌嘻嘻嘻的欢笑着：“对对，就是提亚马持，我对那个IBeast (鲁) ”的权能很有兴趣呢。”
“不过这就留着以后有机会吧。总之呢我能够操控时间……但是呢，我无法超越【固定事项】。”
看样子立香和玛修都对这个词没有概念。而难得心情很好的爱歌小姐也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嗯哼~’的很可爱的解释起来：“所谓的固定事项呢，就是历史中已经决定下来的、无论如何都会发生的事情。比如说，我能够把这杯红茶变成喝光的状态或者还没喝的状态，但是不能把茶叶变回还没被采摘的状态。打破人类从种子的状态开始培育，长成茶树的植物一早就注定了被采摘的命运，不管重来多少次也还是一样哦。呜嗯……不管怎么改变历史，最终都会被修正回原来的轨道。”
“这个感觉，是不是就和特异点一样？”
“没错。在一定范围内的偏差和扭曲合被汛人类史的轨道所修正，这就是固定事项。但如果偏差过大，脱离了固定事项，就会造成特异点。想要制造出特异点是很容易的，但是想把特异点变成汛人类史，这个难度就是千倍、万倍啊。”
“对了对了，迦勒底不是有不列颠之王吗？用那个漂亮大姐姐打比方就更准确了。”提到自己喜欢的人(看中的玩具)，爱歌的表情就变得非常明媚，娇俏可爱的样子真像是迷人的妖精：“历史上，不列颠会被毁灭，入侵的撒克逊人会在那座大陆上建立新的国家。这个事实是固定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就算我改变了历史，将拔出石中剑的人选改变、或者抹除莫德雷德的存在，亚瑟王朝也还是会因为别的原因崩溃。而如果我强行扭曲历史，打造出了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崩溃的亚瑟王朝，那么，这个脱离固定事项的世界就会被【剪定】。”
“剪定？？？”
“对哦~，会剪定的。就像修剪掉多余的枝条一样，干脆利落的、咔嘹~●”
嘻嘻嘻、嘻嘻嘻嘻~~
虽然爱歌笑的非常可爱，但那斩钉截铁的态度，以及那可爱的小手做成剪刀状的动作，都莫名的让立香和玛修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人类史中必然会发生的节点一一“固定事项”，顺着固定事项前进的正确的人类史一一“汛人类史”。
这就像是人工培育的大树，为了让树木笔直的朝着正确的角度生长，人类会套上固定用的架子防止长歪。而对于多余的、只会浪费营养的枝条，人类也会进行修剪，保证最美丽、最重要的树冠能够茁壮成长。但人类的历史、人类的世界可不是树。
爱歌这轻描淡写所说出的，像是人类的社会发展至今、一举一动都被什么高高在上的事物监控着的感觉，让立香本能的感到了惊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才会更幸福。即便窥探到了宇宙的真理，拼尽全力从一个沙箱中跳了出来，却发现自己只是置身于一个更大的沙箱。
这种因为得知了真正庞大的事物，而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那种绝望感，是难以言喻的……
“是吗。那么，我们得要努力，不让我们的世界被剪定呢。”
“啊啦……啊啦啊啦~。立香真是好勇敢呢~！完全不会害怕吗？”
“那我当然还是怕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会被判定为脱离的，然后被突然剪掉。但就算害怕这种事情也无可奈何吧？就像是走在马路上担心被明石砸到，所以想造出一个裹住地球的大罩子一样，这不是神经病嘛。”
简单来说就是想太多也没用。
心很大的立香小姐咕噜咕嘈喝着热腾腾的茶，感觉胃也变得暖暖的。
能时间倒流的话就能随时随地喝到热的茶了，真是好啊……立香小姐咕噜咕噜的点着头，那假装严肃的脸转瞬就露出笑容。
“谢谢你爱歌，愿意告诉我这些事情。不过说真的，知道了你们也有没法做到的事情，让我感觉一下子亲近了好多。”
啊啦？这是什么意思？觉得知道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把控住我的弱点了吗？爱歌圆溜溜的大眼睛稍稍眯起了一点明明笑容还完全没变，但却感觉周围的温度都直降了十度似的，让无辜的马修又噫噫噫的捂着嘴尖叫起来了。
但立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眯着眼睛很亲近似的看着爱歌：“因为我们也是一样的嘛。虽然在能做到的事情上差距很大，但却有着一样的目标。我也是、你也是，都是为了和喜欢的人悠闲的生活在一起而努力的对吧？而且我们喜欢的还是同一个人，这不是巧了嘛~”
真是奇怪的人。
一段时间都哑口无言的爱歌吧嗒吧嗒眨着眼睛，最后也只是有点闹别扭似的嘟着嘴小声抱怨了一声，就乖乖吃起了茶点不说话了。
少女们的茶会今天也在继续着。
想着明天再邀请自家的橙子奶奶和青子奶奶来好了，立香小姐今天也在享受着！
第53章：多情人妻？俏佳郎
……在某件重要的事情结束之后，人们就总会在巨大的满足感和达成感中变得颓丧起来，莫名的有种什么都不想干的懒惰感。大家应该都有体会过吧？
像是期待已久的演唱会结束了啊，非常喜欢的电影开始播放制作人员名单了啊，旅游结束坐上回家的火车轿车飞机啊……差不多都是这种感觉。
再打个比方就像爽完了后的贤者时间似的。如梦似幻的激情过后，男人总是自顾自的完事后倒头就睡，根本不理会女人这边的麻烦，真是超大猪蹄子的。
但是看着男人那种满足的表情，不管平时硬拗的多帅气多霸气的男人，在睡着之后都会露出可爱的表情。——不如说反差越大就越萌！
所以可以这么说吧，我可以斩钉截铁的说明——所有女人对男人的爱慕，最终都可以转化成母爱！
女人就是母爱的具现化！是看到可爱的东西就走不动道的生物！就算对年长十岁二十岁三十岁的大叔，都会在他露出无防备一面的时候感到春心萌动！就算是阿部宽或者远藤宪一，甚至陈道明也是一样！大叔的萌点就是平时的帅气和偶尔反差萌的可爱啊！妈妈粉就是这种生物啊知不知道——！？
“姆Q~~~~！！???”
所以现在也是，巴御前小姐在沉沉的睡眠中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的桌上睡着的罗真……在那瞬间脑袋就被搅成一片浆糊，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这里应该是迦勒底大使馆里罗真的房间，床边就放着制作人偶的工作台，这种丝毫不讲究家具气氛的钢铁直男感觉也很像他。
但这些都无所谓。重点是，像个初中小男生一样趴在桌上睡着的罗真，那正好朝着巴御前这边的睡颜实在是太过可爱，让睁开眼第一瞬间就见到这个画面的巴御前快因为烙印现象而本能的把他抱在怀里了。
对，不是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做父母，而是想要当做孩子来宠爱。罗真的可爱程度就是到了这种级别，让巴御前眼睛冒?心脏狂跳脉搏直上180了。
（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罗真君、御主会睡在我的旁边！？真是太不检点了！——这幅睡颜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嘛！！总总总总之先找那啥、截屏！我要求截屏！！——为避免剧透不允许截图！？这个游戏机是怎样啊——！太蛮横了！?斯哈斯哈斯哈——不断喘着粗气、眼睛已经发直的变态力全开的巴御前小姐已经快克制不住自己了。本能的母爱宠爱溺爱都在叫嚣着想把这可爱过头的生物抱在怀里，让巴御前终于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啊。巴你醒了啊，早上好。”
“是是是是是早上好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哦——！？”
“嗯……？你想做什么？涂鸦吗？怎么像安娜似的……”
罗真先生有些狐疑的摸着自己的脸，但除了睡久的红印外应该没别的东西……话说以前和依莉雅小黑她们几个丫头一起睡的时候，自己倒是有过早上起来全身被小学生的口水沾满的经历，那时候真是惨烈啊……
所以虽然对巴御前怪异至极的反应有些奇怪，但罗真先生还是很快坐正身子，想要和她说点正事了。
特意让立香她们今天都搬去伊什塔尔的神殿住一天，说服了麻烦的女神和撒泼不肯走的牛若丸，只有罗真自己守着巴御前等她醒来，这都是为了有一个能好好单独谈话的机会。
这也是罗真早就该做的工作。原本想要试图让她们冷处理，却因此让巴御前以为自己是冷落了她的误会，这是必须要自己来负责的责任。
于是，在慌张的巴本能的在床上正坐之后，罗真将椅子转向她的方向，和握着双手低下了头：“首先，真的对不起。我明明是你的御主，在捡你回来的时候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到头来还是没真正体会你的想法。而且连好好和你谈谈，让你把自己的心情说明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很对不起。”
“……！御、御主……为什么，您要说这种话……”
在罗真那深深低下头、将姿态无比放低的面前，巴御前原本那点不正经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之前都被忘却的事情一股脑全部涌进来了。
至今为止的事情她都想起来了。自己自说自话的暴走造成了多少麻烦、让多少人为自己奔波劳累、又差点殃及到多少人……而且还让关心自己的朋友都为自己哭了，直到最后自己都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受人照顾……这真的是、真的是……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嘛……！错的、明明是巴……！请您责备我、责骂我、惩罚我啊……！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忍不住撒娇的……”
吧嗒，吧嗒……巴御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从白皙的脸颊上滚落，滴落在颤抖的双手上，浑身都为了忍住抽泣的冲动而颤抖着。
无地自容的羞愧快要把她吞没了。正因为是平时的时候理智非常完备的巴，她在理性上很明白原则性的大是大非。无论有什么借口、什么理由，自己都是任性妄为、差点做出无法弥补的错事的那个人。
而如果自己就单纯作为一个坏人被消灭掉也就算了。面对歇斯底里的复仇鬼，罗真怀着痛彻的心情斩了自己……这大概是巴御前所能想到的最让自己轻松的结局了。
但世上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罗真没有放过巴御前，巴御前也没能放过自己。责任和矛盾都没法通过逃避来解脱，而是必须去面对和承担的东西。
罗真就这么看着巴御前紧缩着身子、努力忍耐抽泣的样子，感觉就像看到了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只是在不知所措之间就被丢到了一切都无比陌生的地方，独自一人彷徨无助的颤抖着、哭泣着……就是这种感觉。
巴御前至今为止的一切都已经被摧毁了。生前的一切恩怨都不复存在，在成为了从者这个虚幻生命的当下，就连延续至今的仇恨都已经消弭了。她已经名副其实的什么都没有了。
要安慰她是很简单的。现在去抱住她、温暖她，成为她的精神支柱的话，就能轻松把她变成自己的俘虏吧。
这也不失为一种双赢的方法。罗真可以字面意思上的得到巴御前，巴御前也可以从自己无法释怀的精神牢笼当中解脱，今后只需要为罗真马首是瞻就行了。将思考的责任交给别人，自己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这是一种非常简单又幸福的生存方式。
只是，这就是作弊了。是罗真最讨厌的，“让别人牺牲什么来满足自己”的做法。
“巴，你还是没办法原谅牛若丸对吧。”
“……！！”
巴御前的抽咽一瞬间停止了。随后迅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更加汹涌的决堤而出。
能够原谅才不可思议。那可是杀死了兄弟和丈夫，夺走了自己一切的大仇人哦？
巴御前既不是什么肩负责任的女王，也不是圣人、不是将军、更不是英雄。她完全没有什么为了大家舍弃小家，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理由。
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被夺走了一切的女人，在生前不被允许去死。被死者的嘱托束缚着，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当然更不可能走出来，只能在不断积累的悔恨中郁郁而终的女人。
这样的她在奇迹般得到的第二次生命里，放弃一切去选择复仇。不去理会什么世界危机、人类存亡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仅仅专注于自己的仇恨……这有什么不对？
完全没有不对……如果巴御前是能够再任性一点、再自我中心一点的，更加普通的女人的话，就完全没什么不对。
在感情太过丰厚的同时，巴御前也太过菩萨心肠了。
她会因为被这生前完全不了解的异国他乡的人民召唤出来，而想要回报他们。因为听说了这里的人民正在遭受苦难，所以想要帮助他们。
这当中既不求回报，也没有什么利益相关。甚至自己还要赌上性命去战场厮杀，怎么看都是亏本的生意——不对，这完全是单方面的慈善了。
但巴御前就是这么一个会因为责任感和单纯的善意而行动的老好人。比想着“反正我不干也会有别人去干的”普通人多了点勇气的，帅气又温柔的女人。
……然后，最大的意外，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她不小心了解到了自己的仇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遮那王·源义经。日之本第一的武士，拥有着堪称完美的一生，作为悲剧英雄而世界知名的人物……也是把自己的丈夫和兄弟都作为垫脚石的一部分，承托着他传奇人生的人物。
如果仅仅是巴御前生前所知的源义经的话，她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吧……但是很不巧，在这个第二人生中，她被迫了解到了她是什么样的人。
非常帅气又漂亮、但脑回路和想法完全异于常人的女孩子。嫉恶如仇，在斩杀敌人的时候能够像恶鬼一样毫不留情。但吃好吃的东西的时候也会表情灿烂的狼吞虎咽，和朋友、战友聊天的时候也会哈哈大笑……并且还会眼睛闪闪发光、喋喋不休的讲述自己喜欢的人的事情的……意外普通的女孩子。
被自己认为是不懂人心的修罗恶鬼的源义经，实际也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她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朋友。想必也有自己复杂的人生，有以少女之躯走上战场的理由吧。
见其生，就不忍见其死。在已经通过几个月的相处时间，知道了名为牛若丸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巴御前早就做不到一切以复仇为优先了。
无法原谅的是自己，想要复仇的是自己，和牛若丸以战友的身份相处了几个月、知道了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的也是自己……然后最后，无法原谅自己这种温吞又半吊子想法的，还是自己。
在那个时点开始，巴御前就已经没法变成复仇鬼了。
所以她才会纠结、挣扎。自我厌恶的负面漩涡不断蔓延……最终把同归于尽当做解脱的方式。
蝎人基塔布利尔……那个人的存在，让巴御前被迫认识到自己是个多么无可救药的女人了。
在战场之上，那个少年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对自己热情的告白了。
他称赞自己“美丽”，看破了自己的矛盾，知道了自己的内心藏着多么肮脏的情绪……并全盘接受了，甚至还赞美这种丑恶。
同样是非人的异类，同样怀着强烈的复仇心，他宣称着巴应该是自己这边的同胞，告诉了她同胞们能够接受真实、原本的她。
……如今回想起来，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巴御前那时候是无可救药的……对基塔布利尔的告白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