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的根源人偶师 第721章

作者:七月雨季

好不容易感觉找到机会能吐槽一下加入话题的罗曼,瞬间就因为那轻佻的发言而被咒腕强硬的怼回去了,然后就发出了经典小混混的悲鸣声,马上不说话了。

所以说这医生真是丢人啊……立香和玛修听着通讯里达芬奇继续笑话罗曼的声音,只能无奈的苦笑着无视了那边。

不过罗曼发言的失礼暂且不论,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但是这次,不用等哈桑他们解释,贝狄威尔就先替他们说了。

“我想这点是不用担心的。梅林也对我说过,阿兹莱尔神庙中的从者是特别的。无论有着多强的灵基,哪怕有圣杯的加护,在他的刀下也不过是“一条生命”。一切活着的事物在他面前都是平等的,他所斩杀的并非是对手的生命,而是其“天命”。”

“天命呢……听上去就感觉好厉害。感觉和式姐姐的直死魔眼有点像呢?”

“式小姐吗……嗯,的确呢。虽然式小姐几乎不会参与战斗训练,但据莫德雷德和阿塔兰忒她们说,式小姐认真起来的话什么东西都杀得掉……甚至比认真笑起来的爱歌酱还要恐怖什么的……”

“……你们能这么简单的接受,我才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的迦勒底到底都有些什么怪物啊?”

咒腕哑口无言的感慨着,实在无法想象‘认真笑起来’是怎样的笑法。

不过不管怎样,不管那传说中的告死天使是愿意帮忙还是不愿意,哪怕是敌人也好,最起码这边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还有安可儿在,立香和玛修一开始就没在怕的。

有了一个外挂级别的好孩子在身边是多么的让人安心,立香她们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明白了。

“所以能不能快点回来呢……明明我们也是会努力的嘛,笨蛋……”

在这枯燥的爬山过程中,立香小姐也在用实际行动努力着,顺便在心里抱怨一下那个自说自话的男人。

于是,两天后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爬山了!再也不出远门了!!(〃>目<)”

在那传说中的阿兹莱尔神庙大门口,彻底脱力的立香小姐趴在玛修背上被她抱着,顺便还大声发牢骚的揉着玛修的棉花糖。

满脸通红的玛修一脸羞赧的挣扎着,但即便如此也逃不出发小孩子脾气的立香的魔爪,这种小事暂且不提……总之,两天的地狱终于过去了。

因为一开始咒腕就说了,“这段路上会比较艰难”……于是彻底误解了这些山中老人概念中的艰难是有多艰难的立香,体会了货真价实的地狱。

像是从完全垂直的峭壁爬上去啊,从落脚点连一个脚掌都不到的千米梅花桩上跳来跳去啊,尽是些根本无法理喻的道路。由此立香也彻底明白了,让这些体术无比精湛的哈桑们也说“比较艰难”的朝圣之路是有多艰难。

其他的从者虽然也比较艰苦,但多少总算是勉强撑过来了。虽然途中三藏小姐完全猪八戒化的成天哭着闹着要回去,但总算还是在众人的安慰中继续走过来了。

而立香就最惨了。不管怎么说,这种连路都算不上的路也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通过的。所以这一路上立香完全就成了行李,要么是被玛修背着要么是被咒腕扛着,经历了非常凄惨的体验。

“……所以啊,安可儿酱……下次呀,千万不要把姐姐当行李一样丢出去哦……虽然在你看来只是很轻巧的一下啦,但在空中顺着抛物线飞一百多米这种经历,再来一次的话姐姐绝对会死的……”

“呜……对不起的说……(′?ω?.)”

乖巧的安可儿酱委屈的攥着小裙子,粉嘟嘟的小脸更加鼓的圆乎乎的,柔软的小嘴唇撅着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犯规,让立香马上就从玛修身上跳下来抱起她开始蹭了。

与此同时,在前面开路的咒腕似乎有些疑惑似的四处张望着,在神庙门口说道:“好奇怪啊……虽然初代大人的威压一如既往,但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是怎么回事呢?”

“嗯?没有阻碍难道不是好事嘛?”

阿拉什老兄淡定的眨着眼问道,让咒腕有些尴尬的挠起脸上的面具。

“哎呀……该怎么说呢。因为我生前其实也没有来过,只是听说过这个传承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来面见初代大人这件事,对历代哈桑来说都是禁忌中的禁忌。那么初代大人应该也会理所当然的安排试炼才对,但竟然什么都没有……这是说明,初代大人早就认同我们了吗……?”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啊……来都来了,那就只有进去这一条路了。到万一的时候我也会帮忙的,走吧咒腕。”

“……嗯。不管怎么谢你都不够啊,抱歉拉你一起来做这种无谋的事情了,烟醉。”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而且我可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立香小姐她们。当初如果不是她和罗真大人救了我的话,我早就死在崔斯坦的手里了,那么用这条命来回报她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咒腕和烟醉都带着非常悲壮的气氛,彼此相视一笑,那背影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所以这到底是为啥呢……在场除了已经看出来的阿拉什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疑惑不解,但也只能跟上了。

于是,在最前面的咒腕和烟醉,刚刚推开大门之后“【——太慢了。】”

““““呜——!?””””

在那浑厚低沉、充满磁性的雄壮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被那不可名状的威压所制,全身被战栗的麻痹感所覆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特别是两位哈桑,正因为理解这代表着什么,他们两人在那当时就瞬间跪倒在地,朝着房间中央那漆黑的阴影全身性的跪拜。

“初、初代大人……!”

“吾等、不知初代大人已经等候多时……犯下不敬、还请恳求原谅……!”

这就是初代哈桑——所有人心中都感到了震撼。

包括从者的感应和魔力反应在内,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

就连阿拉什那锐利的鹰眼也无法看透,明明知道眼前有一片人型的黑雾就站在那里,但却什么都无法感觉到。

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但却止不住这战栗的感觉……这并非是生物本能或者直觉这种低级的东西,而是灵魂本身在产生强烈的抗拒。

于是,就连之前本应该什么都探测不到的罗曼那边,现在都一副愕然的语气惊叹着:““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从者、不对,那个存在……那不是grand——””

“【闭上你那低情商的嘴,魔术师。】”

唰啦——从那人型的黑影中飞出了一把黑曜石的匕首,从空中划过,无声的刺入了墙壁当中。

但是在那一瞬间,立香她们所听到的迦勒底的通讯就完全中断了……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这似乎是这位初代大人切断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完全无法理解。

这仿佛【死亡】这一概念本身的存在,就是哈桑之祖、被冠以告死天使之名的初代山中老人……这样的,实在是“……啊!是欺负爸爸的坏爷爷!”

““““诶???””””

抱歉,有一点需要纠正,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法动弹了。

实际上,安可儿完全没受到影响。从刚才开始,她就是一脸懵懂的望着房间中的黑雾,小手点着脸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然后突然这么喊了出来。

随后,在一行人震惊的视线中,安可儿‘嘿咻~’一声从立香的怀里跳了下来,然后乖巧的啪嗒啪嗒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哒哒哒哒迈着小脚丫走到前面……挡在了咒腕和烟醉的前面,一脸认真(??ˇ?ˇ??)的张开小手:“不可以,欺负人!爸爸说过,能欺负人的只有床上和爸爸的怀里!所以,坏爷爷是坏爷爷!安可儿,会保护大家!(??.ω′?)”

“安安安安安可儿阁下!?”

对初代大人说这种话是何等的失礼——不对!在那之前,这个女孩是在哪里认识初代大人的!?

“【……】”

在一行人震惊的注视中,那漂浮在黑暗中的幽蓝色火焰稍稍晃动,给人的印象就像是把眼睛眯了起来似的,那浑厚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吾并非是在欺负人。只是,这些小儿太过不成熟。在尚有努力余地之时,便放弃思考寻求帮助,此乃无能的证明。并且,将唯一拥有拯救世界重担的人类带路危险境地,此乃愚昧的幼稚。因此,吾才——】”

“但是!说话不可以凶凶!爸爸说过,能凶凶的只有床上和爸爸的怀里!特别是对不喜欢凶凶的阿姨凶凶,是不好的!(??ˇ?ˇ??)”

“【……是啊。这两个不成熟的哈桑暂且不论,对外来者,吾的态度太过严厉了也说不定。】”

妥协了————————!?

在两位哈桑内心的狂吼中,伟大的初代大人似乎真的收回了自己的压力,那令人窒息的灵魂怵动不可思议的消失了,让所有人都侥幸的深呼吸了起来。

于是,安可儿小姐非常满意的笑了,软乎乎的可爱小脸上绽放出了阳光似的天使笑容:“不欺负人的爷爷,是好爷爷!谢—谢—您—~(?˙▽˙?)”

学着迦勒底的阿姨们教的礼仪,安可儿酱用非常可爱的动作按着小裙子一鞠躬,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敬语。

“【……】”

于是,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攻击似的,那人型的浓厚黑雾一阵猛烈的晃动,在沉默了良久后才回归平静……这到底是为啥呢。

第49章:神之狮子王·降临

“【——再次自我介绍吧。魔术之徒们,以及非人的幻影们……以及,尚且稚嫩的终末皇女。】”

构成了初代哈桑的黑影,和那绰约摇曳的鬼火双眼凝视着在场的立香等人。

虽然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让人浑身发麻的威压,但即便如此也给人足够的压力,在被那双眼睛看到的瞬间就有种一切都被看透的感觉。

而且“终末皇女”是指谁呢……立香多少心里有点数的看了眼一脸懵懂眨着眼的安可儿,但思索过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吾乃最初的哈桑,亦是最后的哈桑。汝等那拯救时代的意愿,已被吾之剑所认同。晚钟已承认汝等的价值——然,踏入吾之灵庙者,必须一度面对死亡,方才能证明自身的意志——】”

“爷爷……要打架吗?打架,是不好的说……(′?ω?.)”

“【……虽然原本是这样没错,但终末皇女早已一度战胜过死之意志。既是她所信之人,此等试炼便免去吧。】”

“嗯~!谢谢爷爷!(〃‘▽’〃)”

……这是宠孙女宠到没办法的乡下老爷爷吗?

看着天真无邪的安可儿和初代哈桑交流的一行人,都微妙的在心里嘀咕着,总感觉一开始对王哈桑的印象有点歪掉了。

虽然还是那么气势十足的没错,但那说到底也只是表面功夫而已。实际这位好像很厉害的老爷子完全没有为难这里的一行人。

——特别是现在这一刻,似乎是在确认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价值之人后,哈桑之王的黑影摇曳晃动着、随后很快散去……露出了其中货真价实的高大身躯。

在那巨大威严的身体之上覆盖着久经风霜的骸骨所制成的盔甲,手中持握着普通人无法使役的巨大大剑及大盾,浑身散发着阴森与威严的气息。

特别是那脸孔,并非是和其他哈桑一样带着骷髅面具,而是本身货真价实就是一个骷髅。

活着的亡者——不对,是已经超脱了生与死概念的存在,这就是哈桑之王。

能够得以面见到他真实的容貌,这似乎就是得到了正视的证明。前方的咒腕和烟醉顿时马上再次恭敬的跪下,诚恳的对王哈桑说道:“初代大人,还请原谅我等明知是羞耻无能之事,依然前来拜访您的行为……如今,和狮子王的最终对决已经在即,我等山之民也必须表现出自身的意志。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为了我等山之民的未来,还请初代大人务必助这些拯救人理之人一臂之力……!”

“【……你弄错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目光短浅啊,咒腕。】”

王哈桑充满威严的说道,那严厉的目光已经望向了后排,和立香那明亮的眼睛对视上了。

“【迦勒底的御主啊。回答吾,你打算讨伐狮子王吗?汝等所求的仅仅是堕落为神的狮子王的首级,是这样吗?】”

“不是哦,完全不是。”

“——立香阁下!?”

听到立香那非常轻巧的速答,咒腕惊的面具都快掉下来了。

但立香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证据就是她在王哈桑那巨大压力的注视之下,依然保持着平时举重若轻的态度,让人体会到她不愧是拯救世界的御主,带着那双橡实似的大眼睛说道:“无论如何,我是说无论如何哦——我都不可能去杀阿尔托莉雅姐。虽然现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但阿尔托莉雅姐终究是迦勒底的人。就算没有前辈——就是我家罗真的关系,我也不可能杀死她。就算把所谓拯救世界的责任压上来也不行,我还没有伟大到,为了拯救世界就杀死自己的亲人这种事情。”

“【……这个话,等同于承认自己只想保护亲近之人的自私。是这个意识吗?】”

“我倒是觉得这之间并不冲突哦。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在这之上想要拯救我们居住的世界,为什么这两者非要是对立的呢?”

立香淡淡的歪起脑袋,亮色的侧马尾随之跳动,在可爱与娇俏的同时,那表情却是非常认真的。

“在这一路上,我见过许多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其他东西的人。也有为了保护人类的未来,自己放弃人类身份的人。很厉害的king哈桑先生,你听说过我家的依莉雅妹妹吗?她可是货真价实实现了奇迹的哦。我知道在伟大的人看来,我这个只活了十几年的小丫头的自说自话听起来很幼稚吧——但就算如此,我也是认真的。贪心是我家的家训呢,不放弃任何东西,无论是世界还是亲人朋友通通一个都不牺牲的达成目的——这种童话故事,不实际去做做也不确定一定做不到吧?”

“【……天真。你这天真的妄言,等同于在说,自己要行使万能的唯一神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哦。】”

“说不定是这样呢。不过我觉得这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哦?毕竟神明大人什么的,早就不在了吧?人类是接替了已经不在的神明继续前进的,那么能做到比神更厉害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很好的模范哦。借用贞德酱的话来说吧——对我来说,“我的神就在这里”。”

“【……】”

在这之后,一时间笼罩了整个神庙的沉默,到底持续了多久呢。

在场的所有从者,包括一直跟着立香的玛修在内,大概都没有听她如此认真的讲述过自己的决意吧。

证据就是别说咒腕他们了,就连玛修的眼睛湿润的捂住了嘴,尽可能压制自己的哽咽声。

当然那并不是伤心,而是单纯感动的忍不住而已。

一直以来,正因为是距离立香最近的人,玛修多少能够感觉到,立香和罗真他们之间还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事情。

那一定是非常沉重的,为了不连累别人,所以才自己背负下来的东西吧。

所以玛修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对自己保守着某种秘密。近似于嫉妒,玛修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够格,才没能和他们一起分担这份秘密呢。

而现在,从立香面对这强大无匹的哈桑之王的决意中,玛修终于得以窥探其中一二。并且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前辈和大前辈,果然是非常厉害的人。

“【……即便是不应该干涉人理之物,所带来的影响也未必尽是负面……吗。】”

哈桑之王眯起焰瞳,似乎在沉吟着什么似的低声呢喃……随后,再次正视着世界唯一的御主说道:“【年轻的少女啊。你所选择的,毫无疑问是最为艰难的荆棘之路。你所要做的事情,终有一天会发展到与世界为敌的地步,而你甚至连这敌人都想要拯救。没有盟友,没有助力,踏错一步既为万劫不复。以你那纤弱的肩膀,能够承担这份重担到最后,最终唤醒奇迹吗?】”

“如果很廉价就能买到的话那就不叫奇迹了嘛。觉悟的话我早就有了哦?毕竟比我小得多的小学生们,也努力证明了奇迹是存在的,那我就没有退缩的理由——而且有一点不对哦,我并不是一个人。我可爱的后辈,可靠的天才,不靠谱的医生……名叫“迦勒底”的家族,一直都是我的同伴。就算有一天暂时分开了,大家都不在了,他们也会继续给我力量。人的决心可是很厉害的哦?老爷爷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成为现在的样子的吧?”

……能够面对哈桑之王如此侃侃而谈的普通人类,世界之大,大概也只有这个少女了吧。

明明没有任何力量,即便作为魔术师也是最弱小的那一类,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但是,其‘芯’却无比坚韧。

这并非是天生的。人或许有天生的扭曲,但却不会有天生的强大。

这是后天,经过自己的生活、成长,周围人的指引、影响,最终沉淀培养出来的东西。也是真正的,人之所以为人的强大。

“【……好吧。我哈桑·萨巴赫,承认你的决心。你那不可思议的天命,最终能够走到多远,就让余的晚钟静静观望吧。】”

“——初代大人!这么说、您愿意协助我们和狮子王战斗了吗!?”

咒腕大喜过望,雀跃的声音已经溢于言表了。

只要得到了初代大人的协助,无论是太阳王还是狮子王都不足为据,他是如此确信的……

“【否。晚钟已经指明狮子王的末路,吾将化为天命之剑,不日之后便将取下其首级——到那时,想要挽救其性命的迦勒底之人若挡在吾的面前,那便也是吾的敌人。】”

“诶……诶、诶诶——!?”

“果然是这样呢。嗯,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为了保护阿尔托莉雅姐而战的,请多指教咯,爷爷。”

立香非常清爽的说着,让咒腕快要昏过去了。

因为他是到现在才知道立香不想和狮子王为敌的,所以也没办法……但实际上,立香早就有所预感,和哈桑们并不会是一直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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