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与美神
第303章扭曲。
直播室内。
“布兰登，那不是你，那只是个虚拟出来的形象，你才是真实的。”
头皮发麻的杜绝不得不尝试安抚狂乱的布兰登。
但骨架义体人只是慌张惊惧地捂着脸，“不不不，我不是布兰登，我可以改名！不仅仅是姓名，就连身体和记忆也可以！”
杜绝舔了舔干燥嘴唇，从没遇到过这样哀求他的人，“布兰登才是真人的名字，你是时候从工作中抽离出来了。都市娘才是假的，那是个代号，我随时可以更改。”
这话却让布兰登如雷击般呆立原地，“杜绝……你不要杀她，要杀就杀我吧，布兰登无足轻重，但是都市娘非常重要。”
“大错特错！都市娘不重要！你才重要！”
焦急的杜绝蹲下来晃了晃对方的义体，“只要真实的东西还存在，像都市娘这种虚假的东西还能再创造！”
布兰登疯狂地摇头拒绝，“杜绝你别这样说她，大家都能作证她就是真实存在的，认识她的人比认识布兰登的多好多！”
“比起默默无闻的耗子，都市人会为她开心流泪，没有实体只是让她更加完美无瑕，到底要怎样杜绝你才能让我再靠近她！那对我不是折磨！我自愿还不行吗？！”
“心智固化那不是很好吗？即便那会很痛苦甚至让人生不如死，那又怎么样？！只要现在我全心全意地愿意奉献我自己，那么成为都市娘就绝不会有怨言！”
似乎觉得这方法十分可行，布兰登高兴地站起来，连忙拎起皮套，渴求地看着杜绝手中的光种源方块，“为了都市娘，哪怕身处地狱我也如临天堂！”
杜绝第一次见到义体人居然能展现出失魂落魄的感觉，看着布兰登渴求地想要将那皮套再穿上，他只觉得无比的荒谬。
随后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听起来不错，让你成为都市娘载体后还能保证对我的绝对忠诚，甚至能够让直播无缝衔接下去，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自愿的实验体。”
“是的！正是如此！”
布兰登大喜过望，“之前杜绝你便给了我新的人生，此刻我也毫无芥蒂地愿意接受这新人生，这就是我想要的！”
“但是我不允许！”
怒意上涌的杜绝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布兰登，从此以后你就调往宣传部！禁止任何关于直播的工作！”
话音刚落，布兰登就像是夜晚卧室中听到鬼故事的小孩一样撑起皮套盖过自己头顶，完全没有回应杜绝。
杜绝却不留任何情面，“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不适合交流，稍后我会让尾斑来安排你的后续工作。自愿，绝非放弃自我的理由，那不是前进，而是跳入落穴！”
直播室安静下来，只有布兰登模糊不清的呓语。
“杜绝，你听到她的声音了吗？这就是我的心愿，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奉献。”
“她很温柔，什么都会倾听。”
这是妄想加剧，连都市娘幻听都出来了？
等到许久的杜绝这才下定决心伸手掀开了皮套，惊愕地发现低下的骨架机器人变成了精致可爱的都市娘，“布兰登？！”
都市娘只是调皮一笑，“明明杜绝你是都市最棒的创造者，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念错了？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我靠！你哪来的翅膀？！”
杜绝眼睁睁看着对方那巴掌大的精灵翅膀扇动，随即对方像是蝴蝶一样在直播室翻飞起来。
这根本不是义体！
“嗯？”
都市娘疑惑地低头俯视杜绝，眼睛全是好奇和不解，“创造者没听见吗？大姐姐说话虽然很温柔，但是很清晰啊，这是她送给我的～！”
退后一步的杜绝思维飞速运作，立即想到了异变的关键，脸色一变地惊呼:“是光之种！”
光之种作为以卡门为基础的唯心力量，即便散落都市依然被其意识主导，甚至还能与共鸣者交流。
随后他无法理解地看着高台和摄像头全都变得色彩饱满，线条清晰起来，甚至就连室内的光暗对比都变得夸张起来。
房间角落的音乐现在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就像是动画片一般简单粗暴，非黑即白。
“那这次的演唱会就叫光之种吧！”
都市娘伸手一仰，带起大量闪光的光点，立即让整个直播室开始运作起来。
高台上的道道明亮的打光甚至让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糟了！
杜绝立马接到了尾斑电话。
“BOSS！直播室失去控制，现在直播基地对其控制权限失效了！我不想多嘴，但希望你在公司的核心业务上谨慎一点，因为真的会有人为此打上门来！”
挂断通讯器的杜绝知道不能在现实与其交手，敌人情报未明，太容易让事态失控，急忙低声喊道:“安吉拉，到工作时间了！”
图书馆。
科技层。
观察手中血红之夜书页的加百利抬头看向刚刚传送而来的杜绝，“看来我们需要接待麻烦的客人了。”
“直播，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安吉拉不解地看着书架化作的巨大光幕，“而且既然她愿意成为载体，为什么不答应她呢，看上去谁都没有损失？”
杜绝现在没空解释这么多，连忙招呼上正在召集人手的加百利，“其他事情稍后再说，我们必须马上解决她！不能让她真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播！”
“科技层已经准备好了。”
双手抱胸的加百利盯着光幕中的都市娘精灵，不禁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我想放弃自我和生命这种事情，即便是自愿，也极不理智。”
挥手打开镜中世界通道，安吉拉这才瞥了加百利一眼，“在总部的时候你们可不这样想，看来杜绝的提议确实能改变你们的看法。”
“不，两件事情没有可比性，我只是觉得杜绝知行如一罢了。”
加百利淡淡回应，随即跟着急匆匆的杜绝踏入镜中世界。
此地的天空上被密密麻麻的探照灯挤满了，这片地区更是被照得透亮。
踏入镜中世界的杜绝只觉得眼睛都要被闪瞎了，耳边更是响起提示声。
【安吉拉:杜绝，在总部你应该见识过卡莉与那把大刀的共鸣展现，那便是个人意识的具象化。
扭曲与神备是个人意识具象化的不同形式，光之种会让两种变化的难度都降低。
扭曲大多数都是被自己的欲望单方面地压倒，并以相应地形态表现出来。很难留下人类的外形。
神备则是依照心灵的强度，只属于自己的装备。
本次回收目标:布兰登此刻已然成为扭曲，极其容易与现实联结。
综上所述，请你谨慎应对，因为某些扭曲的危险程度和异想体相当，而无论是镜中世界还是现实，都没有总部内的抑制器。】
304
第304章布兰登。
“哦哦，非常抱歉，我现在要表演了，谢绝访客！”
眼前的都市娘精灵看上去十分随性可爱。
加百利只是瞥了她那同杜绝极其相似的脸便加载了血魔书页，从容地指挥员工四散围攻，“杜绝，目标会飞行，有些麻烦。”
一脚踢开落地音箱的杜绝厉声呵斥:“够了！布兰登！你，不是都市娘！”
咔。
探照灯天空立即熄灭，镜中世界都仿佛陷入午夜。
“这件事情无需多言，我已决定！”
杜绝抽出荆棘之枪，皮肤也随之披上红鳞。
强硬的话语立即让那都市娘精灵笑容僵硬地悬停空中，此处只有她唯一发光体，细看才发现微笑下露出的尖齿，“布兰登？……我听不懂。”
活血泵！
全身猛地发力，全神贯注的杜绝抓住对方愣神时机，果决地踏前一步竭力投掷长枪，“那我就再说一遍！”
强悍无比的韧性令其动作极快，带起螺旋劲风。
夺！
都市娘精灵下意识要闪开，然而同空气摩擦生出火焰外衣的长枪瞬间洞穿了她的右翅膀，束缚的罪孽荆棘立即让她坠落。
“布兰登，现在我命令你，停止直播！”
右臂微微颤抖的杜绝取出碾压者，冷然开口:“否则公司就会除名都市娘，树立新形象，那只是个可替换的招牌！”
【此刻摘下的不是角色，而是我从未存在过的灵魂。】
跌坐在荆棘旁边的都市娘精灵竟然哭泣起来，那黯然神伤的样子令杜绝想起喀吉，那是不知向何处踏步的迷惘。
他手中动作都因这怜悯而犹豫片刻。
“继续攻击！”
加百利不悦的声音令杜绝皱眉看过去，立即发现离都市娘精灵最近的员工举起匕首迟迟无法下手。
上级的施压令其咬牙挥下武器，但这缓慢的动作却令他的手臂被直接咬断。
【那些喝彩是浇灌在陶俑上的蜂蜜，甜蜜地封印了呼吸。】
那精灵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利齿大嘴，随后竟然伸手抱住了那名断臂员工，“好好看着我，我如此鲜艳，怎么可能不是都市娘呢？我在这里的意义就是为大家带来笑容！”
“尽管看好了，就不可能有人看到我而悲伤，这说明我就是都市娘！”
强行忽视心中升起的怜悯，杜绝当即明白过来这肯定是认知扭曲，毕竟都市娘精灵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但那些靠近的员工却依然像是见到稀世珍宝般露出笑容。
【意义是寄生虫，宿主却是他人的瞳孔。】
“加百利，让他们全都退下！”
瞬息间跨越战场的杜绝轻呼一口气，白色烟气顿时自他身上逸散开来，遮蔽了视线。
加百利见此连忙亲自上前支援，“所有人保持距离，两两一队检查精神状态！”
刚刚有些混乱的场面立即被杜绝稳定下来。
然而一道耀眼到闭眼都能感受到的白色光芒从白烟中射出，就连杜绝被照射到了都感觉自己的目光被夺走了。
并非是简单的视线，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不由得放在了雾中那看不清的人影身上，就仿佛这就是他们作为观众的所有意义。
【当聚光灯熄灭，连影子都拒绝为我做证。】
雀跃又清脆的声音响起，“杜绝你看，观众和都市娘缺一不可，你怎么忍心摧毁这相互赋予意义的舞台。”
都市娘精灵欢快地跑出烟雾，然而她的皮肤衰老褶皱，就连衣服都褪色，只有鲜血依然鲜艳。
此刻杜绝所有念头沉寂下去，只想紧紧注视对方，“布兰登，观众和都市娘都可以不存在，但你是真实存在的！存在本身无需他人赋予意义！”
硬化-烟气螺旋缠绕四肢，杜绝拼命抗拒这吸引力，双手握紧碾压者就看到加百利对自己使眼色。
扑哧！
一道鲜血斩击将享受目光的都市娘精灵逼得退回烟雾之中，追击的加百利有些可惜书页没办法百分百还原原主力量，否则就能将敌人直接枭首。
不过他没有失望，反而期待地看向白烟，毕竟杜绝向来都是最靠谱的那一个。
嘭！
利用烟气提灯转化出的软化-烟气引爆周边，杜绝顶着接连崩飞鳞片的爆炸冲击波，抡起碾压者便是狂野横扫。
呼！！
冻结的锯齿瞬间咬开热浪粉尘，重重地轰击在了都市娘精灵腰间，骇人力道连肉带骨全都瞬间折断，随即将其击飞。
嗤嗤嗤！
都市娘精灵上下两截贴地滑行，巨大推力让它们在地上留下极长的血肉拖痕，最整个身体都磨损大半，惨不忍睹。
“嗬呵呵，没用的，杜绝你这不也因为我是都市娘才看着我的吗？”
只见都市娘精灵居然抬手爬起来，身上所有伤势转眼间愈合一空。
扑通！
当即有五名员工昏死过去。
都市娘精灵此刻不复光鲜亮丽，完全一副恶鬼模样，“只要还有人正在直视都市娘，都市娘怎么可能消失？谁也伤害不了都市娘，因为在此之前就需要直视我。”
“都市娘不介意的，请你们尽情做任何想做的，只要一直看着我，都市娘就心满意足。”
伸手整理发型的都市娘精灵甚至逐渐恢复年轻和衣服色彩。
加百利闻言立即让所有人待命，焦躁地转头询问杜绝:“按照安吉拉提供的情报，扭曲大概率是不会说谎的，因为此刻便是对方的真心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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