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与美神
“听起来这似乎是和翠绿之行有关。”
安吉拉看着杜绝浑身的血迹，“我没想到你对自己也如此狠心，话说真的存在平行世界吗？接下来还会……有你来找你吗？”
杜绝拿起会议桌上的毛巾连忙擦拭脏污，“我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去搭理这件事情了。至于平行世界，应该有吧。”
监控屏幕上的通道大门尽数关闭上锁，唯一工作的只剩下摄像头。
等到杜绝清理完自己，安吉拉才开口，“如果真有下次还是让我来解决吧，我并不了解血魔情报，刚刚见到你们全融化成血水，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回溯总部的时间。”
“真没下次了，我保证！”
杜绝有些尴尬地拿着脏毛巾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安吉拉闻言只是背过身去，“我们的安保部部长正在等你，他让你处理完突发情况就赶紧回去，看起来你的工作已经有了一定突破。毛巾放在小车上即可”
杜绝将脏毛巾放在推车上，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朝会议室大门走去。
“杜绝，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接受你的帮助，那么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不过我希望在我们的合作期间，你不要出一些令人惋惜的意外。”
听到这话，杜绝连忙摆出个OK手势，“当然，安吉拉小姐。”
安保部。
一头绿色长发的乔凡尼罕见地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原本悲观懈怠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一见到杜绝过来便对其挥手，随后进入办公室。
嗯？
这不会是记恨上我了吧，但部长们虽然各有缺陷，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既然你知道卡门，那我问你，你还知道什么，难道这些话都是主管让你说的吗？”
乔凡尼蹙眉盯着杜绝，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气。
忽然，通讯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了惩戒部。
卡莉的声音从中传出，“喂！安保部的作战方案怎么还没出来，而且我要的安保部支援呢？控制部说你这因为暴动减员了？”
219
第219章安保部。
乔凡尼不得不转头回应卡莉，“方案啊……已经做完了，至于暴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喂！给我上点心！”
卡莉听到这话，不悦地将那拟态大刀放入现状保存箱，“别让人死在可笑的内斗里，实在不行把人发到我这来，好歹能死得崇高点！”
乔凡尼对此毫无反应，“……那不是一样都是死吗？留在这里说不定活得更久，而且安保部讲究是提高效率，而不是单纯的堆人命。”
这话当即让卡莉暴躁地敲敲桌面，恼火地指责起这种软弱思想。
旁边看着的杜绝倒是发现部长们在工作上似乎存在很多矛盾，也就是说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
“我觉得部长的看法十分正确。”
听到这突兀的话语，乔凡尼和屏幕对面的卡莉都不解地看向了微笑的杜绝。
“杜绝？你看上去很闲啊，过来我这边玩吧，安保部那地方简直埋没了你！”
卡莉随手抽出根烟点燃，顺带用拇指摸摸下巴处的疤痕，“别待在那地方发霉，我现在给主管招呼一声，惩戒部可是有很多怪物要镇压的。”
“难道……卡莉你就没别的事情干吗？”
乔凡尼微微皱眉显得很是无奈，“之后无所谓，但现在杜绝还是安保部的员工。”
杜绝眼看话题跑偏，连忙开口:“虽然EGO装备能够让人立即掌握，形成可靠战斗力，但单纯将其当作消耗品未免太残酷和浪费了。”
“我想乔凡尼部长只是想要尽可能保留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毕竟面对异想体可需要强大意志，更别说这里的突发情况数不胜数。”
话音刚落，冷笑声便从屏幕中响起。
“哼！乔凡尼，你真在乎部门里出现的无意义牺牲吗？！”
不等乔凡尼回答，卡莉就弹开香烟，麻利地抓出拟态大刀离去，甚至都懒得去断开连线。
乔凡尼没有介意，反而是转头用死鱼眼盯着杜绝，“杜绝，难道你真这样觉得吗？还是说……你很擅长阿谀奉承。”
“难道部长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杜绝只能露出无辜的苦笑，心底则是在想着能不能靠这招令对方碍于面子不得不正视管理工作，这家伙有点油盐不进啊。
乔凡尼漫不经心地坐下，“呵，我不在乎，你还想说什么就继续吧……我听着呢。”
“我对于部长没有半点疑问，与此相反的是我正在等着部长的新命令。”
杜绝背着手从容地站在一边。
沉默持续了一会，令杜绝都有点心生疑惑，在其他部门里可没这种清闲的情况，大概是因为乔凡尼很多事情都放手给了员工。
“杜绝你是出生在后巷吧，进入L公司是为了什么？”
乔凡尼意外地抛出个与当前状况无关的问题。
“为了更加美好的明天！”
“好吧……这问题太突兀了。”
乔凡尼对这回答显然没当回事，“我出生在K巢内，不过是在保育院内，换到你那地界大概活不到成年。”
“比起杜绝你简历上那些东西，我的生活平淡如水，既没有挨饿，也没有受到欺负，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想要进入巢。”
提到K巢，杜绝立马就记起来东朗和他制造的乱子，立马接话，“怪不得部长现在能够拥有临危不乱的冷静头脑。”
“你是说我……消极工作吗？”
乔凡尼嘴上这样说，但也没动怒，“不过我倒是能从零碎新闻中看到后巷的惨状，惨到之后我都不再浏览相关信息，和其他人一样日复一日地活着。”
“我却从这乏味生活当中感到了痛苦，虽然这像是显摆巢内生活。或许这痛苦饿上几顿就会自然消失，更无法和后巷人的痛苦相提并论。”
“这很正常。”
杜绝瞧出了部长似乎想要和自己深入交流，“痛苦并非是能精准衡量对比的砝码。”
乔凡尼双眼放空地注视着前方。
“休息的时候，我会看电影或者书，不然就是听点音乐发呆，直到坐得腰酸背痛。如果能挺到睡觉时间，那我会安心上床，否则便是难以言说的恐惧。”
“这一段空闲的碎片时间反倒叫人焦虑，想不出如何度过，又不想要浪费宝贵机会。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从都市里抽离了出来，没有一样人和物属于我，与我有联系。”
这话却让杜绝无法理解，可以干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行发呆不就好了。
“在那种焦虑时间里，我甚至会思考为何大家对于活着如此理所当然。就像是盯着一个字太久反而不认识它，我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反倒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活着。”
“一个理由，我必须给自己一个理由。并非是想要轻生，我毫无疑问想要活着，但这一切究竟为何？”
杜绝看着沉浸在自己情绪的乔凡尼，试探性地开口:“呃，打工？”
“不……不是具体要做什么，而是某种有意义的事情，就像是生起篝火的理由是取暖一样，它可以令我信服并且将其当作理所应当的常识。”
“根据我的观察，我的同学，同事似乎都未曾有过如此怪异想法。我很羡慕他们不必忧心于如此无意义的痛苦之中，毕竟大家永远都是心不在焉的表情。”
瞥到时间的杜绝有些难受，没想到居然被这位部长反过来硬控在这里了，对方该不会讲到下班吧。
“即便他们也没有答案，却对这个问题毫不在意，大概是将它和空气一样完全习惯了。我只能重新开始习惯。”
“但是卡门不一样，她站在街道中央说着要拯救都市人，我从未见过如此色彩鲜艳的人。”
“咳咳。”
杜绝忍不住出声打断，“听起来L公司的初创者十分有领导才能，想必部长也学到了几招。”
乔凡尼的双眼终于聚焦恢复成了那副死鱼眼，他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回答杜绝。
“这就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我不在乎员工怎么样，这个公司又怎么样，我只是因为卡门才加入这里，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是否带着主管的什么隐秘任务……我也不在乎，你要是真想当安保部部长，那么就去申请吧，我懒得阻止你。”
杜绝听到这里只觉得大跌眼镜，目瞪口呆地看着乔凡尼，“难道部长你就不担心干扰了总部当前的重要项目吗？”
“虽然我很讨厌主管，但他不会让这个项目出问题的，只要这样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离开部长办公室的杜绝连忙来到角落低声询问安吉拉。
【按照原定剧本，长时间的高压工作和大量死亡会令部长们心理防线逐步松动，看来是我们的进度太快了。
不过我很喜欢这个节奏。
你想当安保部的部长吗？】
220
第220章演讲。
“哦？真的吗？”
提到这种事情，杜绝当即有了精神。
【这只是一个用来推进方案的设想。
其实我有些奇怪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升职，难道是想要重建翠绿之行吗。
不过各位部长关系到了计划成败，我想最好还是不要变动为妙，必要之时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暂代部长职位。】
杜绝闻言只是有些可惜，这不是还有未来安吉拉打赏的L公司吗，“没关系，我都听安吉拉小姐安排。”
【很好，我们的协议想必牢不可破】
急促的警报声突兀响起，大厅内的员工们顿时紧张戒备起来。
“听起来似乎不是异想体出逃又或者考验降临。”
有序组织文职避难的贝蕾拍拍杜绝肩膀，“别愣着了，我看你连EGO都没带上，还是先躲一躲吧。”
杜绝看着急切的贝蕾发现对方并非只是维修工，居然还能指挥这么多人，“我都带在身上了，不必担心我。”
忽然，机械报警声从再生反应堆的操纵台面板中响起，“侦测到员工医疗系统故障！侦测到员工医疗系统故障！”
贝蕾顿时大惊失色地转头，“这怎么可能？！明明刚刚才检修过，这样的话整个总部都得不到及时治疗了！”
听到这里的杜绝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压制，连忙低头询问安吉拉。
【刚刚我向安保部部长发送了一封邮件，乔凡尼出乎意料的直接进入了核心抑制状态。
情感真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想要依靠这种善变而又潜藏的东西风险太大了。】
“你发了什么？”
杜绝疑惑地询问。
【原计划当中特意准备的卡门演讲录像。
顺便问一句，你还记得卡门的样子吗？】
杜绝回想起刚刚乔凡尼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感觉这家伙嘴还挺硬的，说着不在意，结果转头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呃，卡门的话记得不太清楚了，大概只有一个印象吧。”
【哦，那是什么印象？】
“还能是什么，那当然是卡门的印象咯。”
杜绝抽出荆棘之枪，看了眼时间，感觉搞定这一趟就可以结束忙碌的一天了，“毕竟都市换个样子的技术很多，但是印象是每个人独有的。”
【那你对我有印象吗？
我有些好奇，在你眼中我的印象是可靠的合作伙伴，还是冰冷的管理智能，又或者仅仅是执行家伙的忠实秘书？】
嘭！
在看着所有人安全撤离后，杜绝这才一脚踹开了部长办公室的大门，“身份和外表一样都是可以更换的东西，总不能见一面就记得别人穿了什么衣服吧。”
“我对安吉拉小姐的印象就是安吉拉。”
【原来如此，我似乎学习到了一些新奇的知识，那么我对杜绝你的印象也是杜绝。】
整洁光亮的街道。
杜绝望着光鲜亮丽的城市，时不时便有行人路过让他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抬头却发觉一道热情演讲的背影。
即便没人搭理她，对方依然十分起劲，不见半点消沉。
“部长？你看起来很正常啊。”
急忙寻找乔凡尼身影的杜绝惊诧地发现对方就站在马路这边。
乔凡尼半躺在脑啡肽箱子上，默默地望着对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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