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视我的团长开局 第78章

作者:有个探长

陈余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电报揉成团,狠狠砸向阿译:“光复你个大头鬼,做梦做到神志不清。龙陵城里少说也有几千日军,你自己个去光复,哥几个可不陪你玩儿。”

“哈哈哈~~~”

“呵呵~~~”

瞧见阿译一副痴汉样,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大笑起来,阿译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笑自己,自己也忍不住尴尬笑起来,空气中多了些快活的气息。

向前推进,暂时性不着急。陈余只能告诉友军师,先等几天,过几天兄弟一定拉你一把。虞师三团,还欠缺一个第二团,虽说师属部队例如炮兵、辎重、工兵、通讯等部队都在,可是第二团几千人还没来,着啥急。

凭借日军那些人,暂时性还不能对围攻龙陵的几万远征军造成威胁,所以,等着吧。

虞师号称两万人,去除那些吃空饷的,大概有一万四五出头就不错了。虞师是主力师,远征军其他师的人数大抵都在一万上下浮动,而虞师号称两万,实打实的主力师。

虞啸卿不来,让唐基那个老狐狸来,陈余是不打算陪那个老东西玩,让阿译去应付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被搁置的川军团

唐基来啦。

虞啸卿说援军两日内必到,让川军团和海正冲团务必坚守两日。军部说让两团务必坚守,没说时间,长官们对于增援何时到来也不太确定。

增援两日到,实际上五日才到。

期间那支被重创的日军混成大队余部,余部进攻七八次,压根没摸到一号阵地边上就被打退,又丢下一百多具尸体溜了。

日军进攻,也是为了应付他们的长官,对面日军知道攻不下高地,可上面要求他们进攻,活活把那群精锐日军弄成百般无奈的受气包。每隔七八个小时就来碰一次,碰的一脑袋血又回去,次次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次次被密集的火力网打退。

人家也有道理啊!一没有重火力支援,二没有兵力补充,就靠几门破烂山炮和九二重机,打光弹药,磕破了头也攻不下来。

对于援军支援的速度,陈余早有预料,他不急,只是隔壁友邻师,他们的发报速度按小时计算的,一个小时三份电报。阿译和海正冲天天想借口,有时候被隔壁师长逼急了,恨不能让对面日军继续进攻。

我们在打仗,日军在进攻,你总不能让我们放弃公路高地要冲吧?

山丘下的联合指挥部内,唐基被李冰搀扶着,脸上挂满永远让旁人如沐春风的和善神情。要不是陈余见惯了他这幅脸,说实话真觉得这老头子是个好人。

陈余阴沉着脸坐在几张桌子拼凑的长桌角落,死啦死啦干脆借口视察阵地跑了,他也不想看见唐基。陈余没他说的快,只能迎接唐基。

比起唐基,还是虞啸卿那副英武冷冰冰的脸更好看,陈余摇头叹息,今天又是想虞师座的一天。

走进帐篷,唐基好似没有看见陈余那张神憎鬼厌的脸,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勉励他们这些天的辛劳。唐基拄着拐杖缓缓坐在小马扎上,桌边的人全部站起身,陈余一脸不愿意的也站起身。

阿译说:“立正,敬礼!”

“哎呦。”

唐基半站起身,只是肩膀稍稍提高些,随即便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你们才是功臣,都坐下、都坐下。你们在这里做的事情,已经传入国内,现在全国的老百姓都知道你们哩!

连委员长都开口赞扬你们是国家青年之军,是楷模。现在到处都是你们的新闻,寿布以充军旗,青年之军誓死收复国土,风头优盛当年左公抬棺出征西域。”

“分内之事,副师座!”众人异口同声道。

唐基招呼着说:“师座有要紧事情,这里我就先给大家伙说说实话。一直以来,我们虞师没有番号,别的师都有番号,就我们虞师没有。

现在你们打了这么一场胜仗,上面呢想着。总得给我们一个名头,一直虞师虞师的叫,以为我们是当地保安师。军政部便打算将虞师编入正式作战编制,授予师军旗,这可是大事,虞师座必须要亲自关照······”

之后唐基说了一大堆,凿空之后大抵都是些无用的场面话,陈余听的脑壳疼,阿译听的血气翻涌,坐在隔壁的海正冲一脸淡然,后面的张立宪、烦啦张大嘴巴看,其他各级军官也是表情各不相同。

几十分钟后,唐基接过阿译递来的水杯,浅辄一口放在桌上。站在他身后的李冰立马心领神会,走出去帐篷没几分钟又回来,手里拿着一具白瓷茶壶和茶杯。

香味飘荡到陈余鼻尖,一闻······

呀呵,云南普洱,真懂享受。

喝上一口普洱茶,唐基悠悠的说:“之后的作战,师座已经向我说明情况。虞师全军由我暂时管理,至于作战,还是由你们几个年轻人商量,但总归得有一个做主的。

海团长,师座命令你暂时负责虞师作战方案,务必亲力亲为,做到面面俱到。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磨砺,师座看重你是好事,但你也要能接受住考验。”

“是!”海正冲兴奋的站起身向唐基敬礼。

听完之后陈余就彻底没兴趣了,在这里坐了快半拉小时,就为了虞师现在到底谁负责作战指挥,只要唐基不干涉,一切都好说。可现在海正冲指挥,那唐基一尊大神坐在这里,海正冲肯定要事事询问。

这老狐狸知道不能把指挥权交给阿译,否则跟交给死啦死啦和陈余有什么区别,两人都不是会搭理他的主。

唐基扭动屁股坐在小马扎上说:“海团长,说说你现在的情况,还有之后的作战计划。友邻师的电报已经拍到长官司令部,援军已抵达,我们再继续固守也不是道理了。”

“是!”

海正冲手指桌上的地图说:“现在我军距离龙陵不过二十公里,前方只有一个被重创的日军大队,如今我军应当全力向前推进,策应友军攻势。

连贯龙陵北面友军,与退守龙陵东面的友军汇合,形成钳形攻势······”

一番指点江山便是两个小时,陈余闷坐在边上不说话,海正冲团的各级校尉军官倒是踊跃发言,连同第二团的团长俞大志都在说,就川军团一片死寂。

阿译想出声发表见解,被陈余一瞪眼给吓回去。人家明摆着不带咱们川军团玩儿,之前的战斗川军团风头出的太多。

其他两个团,俞大志团被留在东岸什么都没捞着,海正冲团明明参加高地防守战却只字未提,川军团再出风头可就遭兄弟恨了。

两小时的作战会议商定,经由唐基肯定。海正冲团将作为先遣突击团向前推进,俞大志的第二团负责侧翼推进,掩护海正冲团向龙陵方向推进。

至于川军团,固守公路高地,作为预备队随时接替进攻。理由是川军团之前战损太多,需要好好休整。

会议结束,陈余和阿译、张立宪、烦啦等人走上川军团主阵地。在前沿指挥所内,死啦死啦拄着79步枪,黑着脸听完阿译说出作战方案,气的是抡起枪托就往弹药箱上砸。

“什么叫川军团战损太多?”

死啦死啦手指门外怒斥:“我们川军团伤亡五百余人,他海正冲伤亡比我们少吗?汇报伤亡的时候支支吾吾不肯说,以为老子不知道他的团伤亡八百多人,还是侧翼阵地。

老子当初就是看不起主力团,不当发面团、溃败团的团长,宁愿当副团长也不当团长!”

陈余坐在角落里说:“行啦!乱咋呼什么,固守就固守,龙陵没三个月打不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死鱼?”阿译不解的问。

“腾冲都没打下来,龙陵更打不下来,傻人问傻话,我的未来名将团长。”

阿译又生气了:“你们两个说话能不能好好说,我现在就像你们两个人的受气包,每个人心里不舒服就骂我!侬这辈子倒了大霉,倒霉的就是当这个团长,夹在上面和你们之间受气。”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压

永远在内斗,永远在勾心斗角,永远都在打压异己,即使丢了大半个中国,他们还是如此。

带着军阀思维来指挥军队,旧时代军队的特色。

整个前沿指挥部内,气氛一片沉重。陈余靠在墙角不出声,阿译郁闷的抬头注视天花板,烦啦和张立宪正在互相谩骂,一个人说打完仗要回家娶媳妇儿,一个气的七窍生烟。

而死啦死啦正在愤怒,他愤怒的原因很简单,只是看见唐基的到来给虞师本是一条心的众人撕开口子,在他的暗示和默许之下打压异己。

虞啸卿为重新组建自收复南天门一役后损兵折将的川军团,将特务营连同战车队并入川军团,只为川军团能够再次所向披靡。作为一位旧时代军阀出身的唐基,他会的只有那些老谋深算,打压异己,提携自己人。

明明能够担任虞师前锋团,在众志成城之时,扭转龙陵攻势疲惫。而现在,唐基的到来让川军团在后续进攻中却无法参与,只能守卫公路高地,目视前方不足二十公里的龙陵城硝烟弥漫。

翌日。

川军团众人在无尽的沉默中孤守高地。

高地之上,陈余孤零零站在山坡上,目送海正冲团与俞大志团离开,同时离开的还有各种附属部队,连唐基都离开。他需要去汇合友邻师,想必会受到欢迎。

现在公路高地就只剩下川军团了,虞师的作战计划已经确定,川军团作为预备队固守公路要冲。有两个团还有其他虞师附属部队在前面顶着,不可能有日军能穿过防线抵达公路高地,这样的固守其实就是打压。

在制定作战会议时,陈余不允许阿译发表见解,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其他两团的反感。上峰打压是上峰的事情,如果和其他两个团都闹崩,川军团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虞师。

麦师傅爬上山坡,从裤兜里掏出酒壶递给陈余:“中校,看的出来你们很沮丧。”

“是的。”陈余喃喃说。

“很可惜,老麦的官职太小,不能为你们说上话。我已经尽全力向驻印军司令部投诉,可是他们告诉我,盟军没有滇西远征军的指挥权,只能向你们的长官提出建议。

那些只不过是糊弄我的,驻印军司令部不会在乎一个团,他们不会提出任何建议,没有人在乎你们。老麦在乎,可是老麦的官职太小了,只是一个上尉。”

陈余苦涩一笑:“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是我们自己的原因,不能靠外人来解决。解决一次,还会有下一次,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下一次。”

“不。”

麦师傅沮丧的说:“老麦和你们一路走来,看见过太多太多不公平的事情。看看倒在那个该死机场的年轻小伙子,看看被草草掩埋在荒山野岭中的人,还有南天门上的人。

他们的灵魂游荡在天空,他们在注视我们。你们想为他们复仇,你们所有人都想复仇,尤其是死啦死啦,他是最想要复仇的人,所以他才会每天如此暴怒。”

遥远的龙陵方向响起炮声,在距离不足公路高地五公里的地方,友军已经开始再一次进攻。麦师傅听见陈余咬牙切齿的声音,那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能将牙齿咬碎。

所有人都在沉默,阵地上的人三三两两爬出战壕,向远处森林眺望,那是川军团中为数不多从机场一路杀回来的老兵,现在那些老兵也逐渐凋零。我们是多么渴望去战斗,多么希望能够带着充足的武器弹药和人员装备,让那些曾经将我们追的无路可走的日军好好瞧瞧。

我们悍勇无畏,却难有施展手脚的空间。

川军团好似又回到曾经在禅达祭旗坡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耳边没有整天整夜传来微弱的炮火声,整个川军团都陷入一股莫名的悲哀中。

我们打了胜仗,于是乎也没有仗可以打,只能每日站在山头去眺望远方。

期间目送一辆一辆的汽车从蜿蜒的盘山公路驶过,川军团的无头刑天战旗高高竖立在山坡之上,每一辆运输汽车、,每一名沿公路走过的士兵,一抬头都能看见。

川军团打的仗在国内传开了,我们像是一尊泥塑雕像接受路过之人的崇拜和尊敬,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所谓的青年之军,远征军哪一支部队不是青年之军?

几天后有国内的记者前来采访,川军团几人都显得兴趣泛泛,连阿译都不是敷衍一二,潦草给众人拍了张照片,之后便通过公路继续向龙陵方向而去。

没有事情做,那边找些事情做。日军在龙陵周围的农田山野里逼迫百姓大量种植鸦片,以此搜刮占领区大量财富,导致位于滇缅公路要地的龙陵,在公路带领下本来极为富庶,可是日军占领后变的残破不堪。

川军团便以连为建制,附近村庄农田开始清理鸦片,深挖坑将其掩埋。

后来之所以三国交界处如此混乱,日军也帮了一把。英国人种,英国人走后,日本人种。人家讲文明不在自己国内种,于是乎在其他国家种鸦片,搜刮财富,直接打包带走。

龙陵前线战事胶着,川军团守卫公路高地每天无所事事。

战事已成定局,若要攻下龙陵,必要攻克腾冲。

爬上高地山顶,陈余看见死啦死啦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旁放着一盒美国罐头。他痴痴望向丛林远方,表情怪异,既不是笑也不是哭,就扭曲着脸坐在山顶看风景。

微风吹拂,死啦死啦如同活死人似的坐在山顶。

曾经陈余没有领教过国府军队每当关键时刻搞内斗,现在他成功领教了。长官们既不理睬,又还大力表彰川军团的作战英勇,完事之后就把你晾在那里。

没有战争,死啦死啦那颗为战争而跳动的心缓缓停滞下来。自西征开始,这个家伙就一直在头脑风暴,保持自己的体力和脑力,连临阵指挥之权都交给陈余和阿译,但现在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像是笑话。

摘下一朵生长在松软土层上的野花,陈余放在死啦死啦鼻尖,他打了一个喷嚏。

“啊~~~湫!”

夺过陈余手里的野花,死啦死啦烦闷的将野花塞进口中用力咀嚼,一拉嗓子眼给吞进肚中。

第一百七十章 遗忘

站在山顶眺望远方,陈余用力伸了个腰。

“看!大好河山啊!”

死啦死啦讪讪一笑:“这样的大好河山,日本人占据的更多。这些天来来往往多少人,你难道就没有听到一些风声,我们又大败了。

南京、中条山、中原、华北,现在轮到华南了。那可不是我们几万人的溃败,而是几十万人的大败,败的一塌糊涂,要不是滇西缅北战事给国内提了口气,不知道有多少国人会丧失抵抗之心。”

闻言,陈余脸颊抽动。三十七天失三十八城,一天失一城,几十万士兵溃败,数千万国民失去家园背井离乡。更可怕的是国内的军队失去抵抗信心,全无抵抗之心。

死啦死啦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滇西缅北的战事勉强顺利,国人估计会直接投降。这也是为什么川军团、海正冲团只是挫败日军进攻,消灭几百人就能让全国振奋,被誉为青年民族之军,吸引鼓舞国内众多青年参军。

国内战事的失败,让山城更加注重滇西缅北的战事,任何胜利都是对国内低迷抗战氛围的提升。大肆宣传没有错,只能让这些为数不多的胜利消息传入国内,让国人振奋起来。

“国内溃败,我们就要放弃抵抗吗?”

陈余眼眶发红,不觉间带上雾气:“我们现在是国人的希望,如果连我们武器装备精良,人员素质高的军队都放弃抵抗,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南京失陷便投降?

阿译!淞沪之战,他没了父亲,可依旧选择参军。迷龙!从九一八开始他就在流浪,你知不知道每年九一八,他一个人躲在家里哭;烦啦!家里书香门第、家财万贯,即使当顺民也能活的滋润,可人家一大家子都不当,即使万贯家财散去也不肯遗落敌占区。

四行仓库谢长官,死守仓库,最后悲屈含冤被刺杀;东北***将军,一个人穿行在白山黑水之间,没有支援也在战斗。邓世昌!全军惨败,就算给邓公一万次选择,他还是会撞向吉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陈余揪起死啦死啦的衣领说:“我打了很多年的败仗,他们也打了很多败仗,败的一塌糊涂!我就是要告诉日本人一个道理,就是要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我们国人还有人抵抗,还有人不服输,还有有志青年不愿甘愿做奴隶!我们是军人,虽百战百败,但还是不怕死的!”

忽然间,死啦死啦愣住了。他伸手抹去陈余眼角的泪痕,粗糙布满污垢的手指轻轻拭去泪水,死啦死啦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山头。

他很少看见,不!

是几乎没有看见陈余如此悲伤,上一次落泪是在东岸,看见满地无人处理的尸体,求人去西岸拾捡那些在第一次远征时,距离东岸只有一江之隔,却无力倒在森林中的同袍同泽。

“上面让你打仗吗?上面让川军团出战吗?”

陈余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死啦死啦的问题。作为一个曾经在地方保安团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死啦死啦深刻见识过国军作风,那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维,改不了。

我们如同上古洪荒时期遗留在滇西的九黎遗民,坐看天下风起云涌,目视战火烧遍整个神州大地。好像唐基以及虞师其他人都默契的忘记川军团,连同军部、长官们都忘记。

十几天来川军团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他们宁愿从国内调派部队支援龙陵,也不愿打扰距离龙陵只有二十公里,一昼夜即可奔袭至战场的川军团。

连虞啸卿都忘记了,国内的部队沿着川军团驻扎的高地公路前往龙陵,在每天密密麻麻的人流量中,所有人都想看见虞啸卿。很多人认为找到虞啸卿,川军团就能摆脱枯燥乏味,远离那种沧桑。

余治也率领战车队归建川军团,他出院之后便马不停蹄来到前线,可是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苦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