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视我的团长开局 第40章

作者:有个探长

米线摊子上,烦啦那张臭嘴被陈余呛住,说不过别人烦啦就陷入自怨自艾中,盘算着怎么找到别人内心柔软的一部分,然后狠狠将其挂在青天白日下暴晒。

烦啦找不出陈余内心柔软的地方,他知道阿译害怕打击,死啦死啦害怕没有希望,兽医害怕死亡,迷龙害怕失去老婆孩子。可烦啦找不出陈余害怕什么,想破大天也找不出来。

两人在米线摊子上斗起嘴,一旁的老板紧锁眉头叹气,这样一搞都没有客人愿意来他摊子上吃粉,可是看见两人手里的长枪,老板只好忍气吞声。

老板劝阻道:“两位军爷,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没给你钱是吧?”烦啦呛起老板。

“给了,给了。”

“我们哥俩儿说说话碍着你做生意了?”

老板灰头土脸的离开:“不碍事,不碍事。”

见烦啦把火气发泄在老板身上,陈余拿起步枪扯起烦啦的衣袖离开。我们在禅达老百姓眼中风评本就不好,人家也是要养活一家老小,别打扰人家做生意。

将烦啦拉入一个巷子口,陈余拿出一根烟擦燃火柴点上,瞧见火柴盒,烦啦直接拿走,低着头用指甲捻碎火柴头,拿没有火柴头的火柴摩擦引火条。烦啦陷入困境,一旦陷入困境他就会拿着火柴玩儿,这是他面对日军坦克留下的心理疾病。

这时,阿译正带人往回走,他们已经出完早操,准备回去吃饭。

瞧见两人站在巷子门口,阿译让炮连的罗金龙带队回去,一个人朝陈余和烦啦走来。

“怎么了?”阿译问。

烦啦低头玩弄火柴棍:“正讨论如何救国呢!”

“我们这不是正在救国吗?”阿译正色道,眼中望向朝阳,拥有无尽朝气。

“算是吧。”

烦啦说了句,然后拎着钱往回走。烦啦开始发现周围的人都变了,以前阿译阴郁,拥有朝气却郁郁寡欢,但现在仿佛一尊永动机般充满能量。陈余也变了,以前陈余就是一条死鱼,跟他一起混在那群老**中,而现在正在做他压根不会想到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改变,在这个全新的川军团中改变,以前我们浑浑噩噩度日,那是因为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每日训练,做梦都想打过江去,用日军人头来祭奠死在西岸的兄弟。

烦啦发现我们在改变,而烦啦作为年轻人的朝气早已在面对日军坦克时,那一秒钟丢下燃烧瓶时,将他作为军人乃至读书人的灵魂,全部丢在地上,躺下装死。那一刻烦啦的心就已经死了。

曾经的烦啦会说:你辈生于此时,立于此世。历遭此劫,也是天将之任。

现在的烦啦会说:早点洗洗睡吧!

龙文章看人的眼光很准,他是一个妖孽,也觉得烦啦是一个妖孽,只不过烦啦这个妖孽正在怨天尤人。作为死啦死啦亲点的继承人,烦啦有能力,但他就是不去做,一直都在耍嘴皮子,不愿意去做实事。

三人并肩走在禅达街道上,路边熙熙攘攘走过十几个学生,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就像在看曾经的自己。

阿译说:“读书真好,还是喜欢以前读书的时光,家父健在,国家虽有动荡但还是稳定。”

烦啦道:“有什么用,我们都喊口号,都有理想,可是这个国越救越小,现在都快成芝麻粒儿了。”

陈余说:“成渣了你也是中国人,难不成还想当日本人?”

“呸!晦气。”烦啦说。

阿译说:“我这辈子都不当汉奸日本人!”

陈余背着枪走在前面喃喃自语:“听说日本人给占领区的人发放良民证,还给东北的孩子教日语,不准他们说中国话。我们不打,那么那些孩子以后就真的成日本人了。”

“你听谁说的?”烦啦询问道。

陈余跳上一块路边的巨石,目光眺望远方:“在机场,我们看见的那个日本兵。难道你们两个认为他是中国人,我觉得他不是汉奸,就是一个日本人,文化思想远比血脉更加具有认同性。”

“······”

这两个人都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听见陈余说出的话陷入思考。一时间,两人都难以接受如此新颖的思想,文化认同比血脉更加具有认同性,同族或许会背叛你,但真正的同志永远不会背叛你。

‘咻——!”

天空中划过呜咽声,一声闷响、一声闷响在远处炸开。

陈余、烦啦和阿译都反应过来,我们听过太多次这样的爆炸声,那代表日军的集群炮火,而且还是七五山炮。日军正在进攻东岸,是时候找虞啸卿要尾款了。

“炮击。”烦啦冷声说。

阿译慌神却不失理智的说:“赶快回去,派人去师部询问战况。”

“别询了。”陈余解下背后的七七式步枪:“烦啦你去带一营去东岸待命,阿译你回去整编二营,看看死啦死啦在不在,让他带二营上来,你是团长不能妄动。”

阿译指向前方:“他们还没走远,我这就追上他们。”

“走,快快快!”

三人迈开脚步亡命向前面跑去,要知道川军团现在有一半人是新兵,而且刚才阿译让炮连的罗金龙带队回驻地,是真正连一个主心骨都没有。几发炮弹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新兵吓的乱跑。

一路往前跑,没几分钟就看见一千多人停在路边一处农田。罗金龙正在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对着那些新兵,而老兵们则对吓破胆的新兵动手动脚,就差往路边水坑里丢了。

不辣拿着手榴弹敲击一个新兵的钢盔:“你怕啥子,怕啥子?王八盖子滴!官长没有命令,老子看那个龟儿子动一哈,敢动老子就给你们丢给蛋蛋玩哈!”

“军爷,日本人打炮了噻。”新兵哭出声。

“你怕啥子,是我们川军团莫得炮还是咋滴,告诉你们这些瓜娃子,我们川军团十几门炮,一砸下去就是一个水塘,养鱼千把斤鱼莫得事。”

新兵擦拭眼泪:“军爷,你莫骗人,我们炮又那么好,还被打到这里来哦?”

不辣伸手拍打在那个新兵的钢盔上:“叫官长,我们不兴叫军爷,你现在也是当兵滴,要叫官长晓得不?”

“官长,莫打咯,都是弗兰滴咯。”

“就龟儿子你这个怕死鬼也敢称弗兰人,弗兰人啥子时候怕起小东洋,你不好乱说滴咯。”

第八十六章 是他们

远处江边的炮击声源源不断响起,有几发炮弹落在禅达城内,极大多数落在靠近东岸阵地的郊区。等日军的集群炮火的校正弹打完,便不再有炮弹落在禅达城内,日军不是英国佬,不会把炮弹落在没有价值目标的禅达城。

陈余看着把头埋在收割过后留下水稻茬,捂住两耳迷离目光望向远方,口鼻流出泪水和鼻涕,大喊孩儿不孝的一众新兵。心中越发无力,时间太短,新兵太多,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起有效反击。

禅达青石板路上已经有虞师的士兵在逃跑,他们全副武装,带着枪仓惶逃离这座没有日军的城市,在几发日军校准弹下就被吓的溃不成军。

我们就站在农田中看他们,毫不掩饰目中的鄙夷。

阿译叫唤道:“你们是那个地方的兵,前面怎么样了?”

“不知道,都在跑。”溃兵说了句便继续逃跑。

陈余夺过罗金龙手中的机枪,拉开枪栓对着逃跑的士兵一顿横扫,没打上几发子弹,枪口就朝着天空上跳。陈余基本不玩轻机枪,抱着轻机枪开火,如此上跳的枪口把他的手震的发麻。

逃跑的溃兵低下头,一个个呆若木鸡望向农田中的陈余,脚步缓缓停下。他们看见阿译和陈余领章上的军衔,一个中校、一个少校,更是畏惧农田中持枪的老兵,因为有几百号新兵被我们围在农田中。

“放下武器,把枪给我丢下!”陈余呵斥。

后知后觉,阿译和烦啦也反应过来。因为我们是出早操,所以并未携带过多弹药,连迫击炮和重机枪也没有携带,让平均携带十几发子弹的老兵们去东岸,显然是送死。

我们的弹药和重武器全部在团部,人枪分离、枪弹分离,这是陈余制定的规矩。

为了安全,新兵们拿着我们剩下的烧火棍,枪膛内一发子弹都没有。

‘哗啦啦~~~’

路上的溃兵们丢下武器,看见陈余用机枪扫射过后,前面的溃兵留下武器弹药,头也不回的跑。后面的溃兵有样学样,丢下武器弹药权当过路费,一时间武器堆积出一座小山。

阿译和烦啦带人正在拾捡弹药枪支,将弹药分发给老兵,把新兵手里的烧火棍替换掉,这何尝不是一种换装?

罗金龙带着炮连的人正在捡起地上的武器弹药,就像之前的一样,在打完炮弹后默默捡起死人武器,支援前线阵地。不辣优先选择手榴弹,直到身上挂着七八枚手榴弹才罢休,蛇屁股检查枪膛内的子弹······

老兵默默将自己武装好,在烦啦的催促下列队,而新兵蹲在农田内不知所措。阿译正在将蹲在农田中的新兵拉起来,推搡着让他们列队。

我们正在苏醒,从安逸舒适的生活中苏醒,对岸的日军不知道他们惊醒一头什么样的猛兽,我们是一头让对岸日军痛不欲生的野兽。

捡起丢下的子弹袋,陈余挂在肩膀上:“一营集合,迫击炮连、重机枪连列队,阿译你带他们和新兵回团部,换上重装备、带上弹药立刻支援。

烦啦!一营整队好了吗?”

“报告团长、陈团附,一营集合完毕!”烦啦第一次立正朝陈余敬礼。

霎时间,陈余差点没认出这是烦啦,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一营全体都有!”

“在!”一营三百多老兵齐声大喝。

陈余背起步枪走上石板路,朝着后面的人笑道:“龟儿子滴!老子带你们去送死,送死去喽!”

“王八蛋连长!”

“跟尼玛就没好事,龟儿子滴。”

“送你爹!”

“······”

后面的人一顿乱骂,如同以前在西岸与日军作战那样,陈余带队,最少死伤一半。这些老兄弟明白,看见陈余带队就大骂,可脚步却没有停留,跟随在他身后。

这是川军团的笑话,很不好笑的笑话,主要调侃陈余带人送命的功夫一绝。

走过禅达的青石板路,城内的百姓躲在屋内,看着滚滚而流的溃兵无奈叹息,眼中更多了丝怨恨加唾弃。当一队踏着整齐步子,维持着队形的军队出现,恍如逆流而上的山鲫,在滚滚溃兵浪潮中异常显眼。

陈余和烦啦穿过之前吃粉的小摊子,老板正在将桌椅板凳放上小推车,市集上的禅达百姓都停下逃跑的脚步,驻足观看这支逆流而上的军队,面摊老板当看见他们两个带领士兵朝向怒江而去,眼眶红润,鼻子嗖一下说不出话来。

有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短袖,望着离去的军队泣不成声。

小醉拎着菜篮看见了烦啦,也看见的陈余。

“是他们,就是他们在南天门上打仗,他们去打仗了!我认得到他们,他们去打仗啦!”小醉指着远去的队伍大喊。

面摊老板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眼泪:“挨千刀滴,我还收他们的钱。”

“他们!他们去打仗了,禅达有救咯!”

小醉不顾周围散乱的溃兵,站起身指向早已不见的川军团大喊。

······

穿过满是溃兵的禅达,走上泥泞的土路,路上依旧有成群的溃兵在逃。他们逃跑着,目光诧异的投向这支逆流的军队,在全员溃逃的时刻,有这样一支部队可不常见,几乎没见过。

沿着禅达通往东岸渡口那泥泞的公路,绕过一座横澜山,目中所及皆是溃散的士兵。日军已经渡过怒江,正在向东岸仅存的一块阵地发起进攻,因为只有那一块阵地在反击。

烦啦喘着粗气擦拭汗水:“跑了差不多半拉个师,我们能顶住吗?”

陈余卸下步枪,检查枪膛内的子弹:“把死人布拉起来,告诉坚守阵地的人,支援来啦!那些逃命的人管不了,人太多了。”

“我没带。”

“找块白布,上面裹上泥巴,谁能看得清?”

烦啦点点头:“那死人布挺有名的,说不准能行。”

“肯定行。”陈余对此信心十足。

站在山坡上,陈余拿起望远镜观察那处仅存的阵地,又看了眼江面上的日军。日军渡河的人不多,顶天一个中队,还有一个中队在渡河,又或者在河滩边集结整队,西岸河滩还有一个中队在随时准备渡江。

第八十七章 旗帜

驻足观察一分多钟,陈余便已在心中制定出作战计划。

古语曾言:半渡而击。

遥想春秋宋襄公,仁义之战,非要等敌人全部过河。前人之事,后人当谨记在心。

日军只有一个中队渡过怒江,而且被仅存的守军吸引住火力。那陈余就要阻击渡河的日军,将他们拦在河滩上,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守住江防。

陈余对着身后的人说:“从东面进攻,阻击日军渡河人员,别跟错人。要是老子发现谁给我耍马虎眼,趁机溜号,等打完仗,挂在树上的就有你们一份。”

后面的人一阵臭骂:“去你大爷的。”

“爷爷啥时候跑过。”

“那厮看不起人是吧,单练?”

沿着东岸阵地上的壕沟,一个人紧接一个人,阵地上的重机枪巢还在,重机枪手们丢掉妨碍他们逃跑的武器。陈余可不会,让要麻带上一挺丢置在阵地上的重机枪,几个人帮他搬卸支架、枪身和弹药,一群人猫着腰沿战壕往东侧阵地走。

烦啦带人在山坡上摇晃白布,那杆由白色衬衣裹上泥巴的旗帜飞舞,也不知道死守在阵地中央的虞师余部看见没有。

几百号人来到空荡荡的东侧阵地,这里本来属于虞师某个主力团的营级阵地,不得不说这里的工事构筑的极为妥当。壕沟足有一人多高,而且还挖掘出防炮洞,阵地上还丢弃着大量武器弹药,什么重机枪和轻机枪应有尽有。

陈余钻进一个用水泥构筑而成的半永久工事内,工事内有观察孔,放置着一副炮队镜,里面还堆积着大量的食物和弹药。水泥墙上挂着一副地图,角落里还有一箱子洋酒和香烟之类的紧俏货。

没心思翻找里面的东西,陈余派人将工事内的弹药和武器搬出来,安排人员防守阵地。

趴在沙袋上,陈余用望远镜观察两三百米外正在渡河的日军,耳边忽然响起呼啸声,貌似是发动机的轰鸣声,抬起头往上看,两架日军战斗机组成的编队沿着山谷河流飞过,向正在固守的虞师余部射击,飞机上的机炮打在阵地上。

编织出的火力网在阵地上肆意收割生命,飞机从头顶飞过,其飞行角度之偏、飞行高度之低,让拿着望远镜看飞机的陈余都能够看见战斗机上正在射出航炮的火光。

“进防炮洞,不许出来!”

陈余朝周围的士兵大喊:“没我命令,谁开枪,老子就把他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