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舞
对于诸王来说，懿安皇后娘娘是侄儿媳妇。
叔叔们和侄儿媳妇，有什么好聊的？
本朝又没有“赵氏孤儿”。
搞不来混乱关系。
这懿旨就差把“请君入瓮”写在字面上了。
在他心底。
对上官海棠这位义女，逐渐升起了怀疑。
“这样吗？”
段天涯皱着眉头道。
与归海一刀和成是非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的不解。
“国朝之中，近期可有大事发生？”
朱无视点点头，询问道。
护龙山庄，分“天地玄黄”四大情报机构。
上官海棠，掌握着“玄”。
段天涯，掌握着“天”。
归海一刀，掌握着“地”。
成是非，掌握着“黄”。
专门收集朝廷权贵的隐私和情报。
看到这道懿旨。
他隐约觉得情报方面做的还不够。
尤其是皇宫方面。
不能只指着上官海棠的情报。
“回义父，最近的情报，就是叶首辅率内阁众阁老上了道国策，针对国朝现有官员晋升制度，进行了改变，亲自主持了三级主政官升迁制度，在官员中，引起不小轰动。”
段天涯上前一步，回答道：“可这，只是朝廷官员内部的事，与王族无关，与护龙山庄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现在的朝廷。
充斥着忙碌和稳定。
尤其是大理寺。
大理寺卿叶成章拿着天子剑在京畿之地到处抓人砍人。
大理寺官员蹲在衙门里，成天埋头在如山海的案卷中。
一壶茶、一碟点心，就是一天。
生活枯燥乏味到令人发指。
其他衙门。
在皇帝之前的杀戮之下，同样勤勤恳恳的。
给人的感觉。
平静。
简单。
“两厂一卫呢？”
朱无视沉吟道。
护龙山庄设立最初目的。
就是为了维护皇权。
遏制东厂肆意妄为。
可没想到。
新皇登基后。
东厂老厂督魏忠贤自废一切，玩了手金蝉脱壳。
新厂督曹正淳借机清洗内部，把东厂搞了个半残。
之后。
晋商徽商的事。
新皇赏赐之厚让人瞠目结舌。
锦衣卫一跃成为两厂一卫的新老大。
西厂大肆扩张之下，迎来了不错的发展。
唯独东厂。
日渐式微。
以往。
护龙山庄在东厂上花费了大力气做情报收集。
变相是做了无用功。
“不知道。”
归海一刀出声，摇摇头道：“锦衣卫做了两百多年的情报，在防止密探渗透上，几近滴水不漏。
新安插的密使，完全接触不到锦衣卫的内部，提供不了丝毫有价值的情报。
西厂。
倒是能渗透一些，可雨化田在筛选近人的时候，对身份背景查的相当细致，稍有问题，就一脚踢开。
传回的情报，在说两厂一卫在为拿天子剑的大臣办事。
东厂。
曹正淳急于改变现状，在扩充人手时，出现了不少纰漏，山庄借机安插不少密探。
得到了些机密情报。
新皇至少赐下了四把天子剑，蓟辽总督孙承宗、蓟辽督师孙传庭、大理寺卿叶成章和内阁群辅刘一燝。
前三把天子剑用途很明显，赈济蓟辽百万灾民，重整国朝军队和铲除国朝勋贵。
但第四把天子剑，也就是刘一燝阁老那把，具体用途不清。
而且。
义父之前安排的，山庄密探对京城城外工部工坊进行了多番试探和渗透，已全部以失败为告终。
锦衣卫，对情报方面的事宜，实在是太清楚了，在防备这些时，太缜密了。”
锦衣卫。
竟是超越东厂的一生之敌。
可恨。
“这么说，山庄什么消息也没有查到？”
朱无视不满道。
花费了如此大的功夫，得到了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情报。
“不是，工部工坊渗透不进去，但工部工坊会经常运送进大量的生铁、铜，兽筋等物，也会经常送出大量蒙着黑布的马车，而马车目的地，是蓟辽镇。”
成是非接过话，认真道：“据推测，国朝正在进行新式武器的制作，可能是铠甲、可能是长剑、可能是长枪、可能是弓箭等等，并用到了孙传庭训练的新军上。”
铠甲、长剑、长枪、弓箭，等等。
不如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全猜一遍，猜了新式武器，又没有完全猜。
送到了蓟辽镇。
而不是用在御林军身上。
不像是准备武力逼迫群王的意思。
那这些。
看上去和懿旨诏群王依然关系不大。
全是没用的情报。
朱无视越发不满，坐在太师椅上扶额思考。
“义父，懿旨相诏，您要入京吗？”
段天涯硬着头皮道。
虽然查不出入京是个坑。
但凭直觉都能知道，这必定是个大坑。
“懿旨如圣意，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去，必须要去！”
朱无视没有犹豫，望着京城方向，沉声道：“但去的时机要选好，要让福王先入京，趟一趟水！”
忍了这么多年，趟过了无数刀山火海，又何惧走一场京城！
第93章 不问苍生，问道鬼神
洛邑。
白马寺。
国朝第一古刹。
北背邙山，南面洛水。
夕阳西下，晚霞映照白马寺红墙碧瓦的殿堂，衬托苍松翠柏，气象庄严。
百余间殿堂成比较典型的汉地佛寺纵轴式布局，主要建筑位于南北中线上。
走进山门，两侧各有一座石碑，东侧《洛阳白马寺祖庭记碑》，由元朝高僧文才撰文，书法亦潇洒工丽。
再前行，过歇山式天王殿，就到了全寺的主殿大佛殿，殿内释迦牟尼端坐莲台，右手拈花，迦叶、阿难二弟子旁立，文殊、普贤二菩萨列坐，二天女后侍。
香案上五供齐备，左右钟鼓高悬，幔帐垂挂，薄团排列，庄重肃穆。
万历帝皇贵妃郑氏，携子福王朱常洵，入庙上香。
三尺长的檀香。
毕恭毕敬插在香炉里。
随后。
郑贵妃、福王母子，跪倒在蒲团上，虔诚参拜。
身披袈裟的老方丈在佛前敲着木鱼，念诵着佛经。
礼毕。
王府下人抬着重重的檀木箱而来，摆在了香案之前。
箱开。
黄白之色率先映入眼帘。
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大佛殿又亮堂几分。
何止万两金银。
而在金银之上。
放着一叠厚厚的地契田契。
邙山良田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