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624章

作者:飞星骑士

“统帅!您现在共有两个选择,一是趁势夺取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毕竟连委员长都在您手里了,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更何况,您实力强大,所以您又有实力又有正统名义,成为真正的国家统帅完全是水到渠成的!没有委员长制约您,您可以真正地放开手脚大干了!一举扫荡干净这个国家内部的所有的毒瘤沉疴!彻底地让这个国家脱胎换骨、浴火重生!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宣布我们是叛军,宣布您继续忠于中央,让委员长以及他的那些昏聩无能的老派高层继续当权,继续让这个国家就像‘同治中兴’时的满清那样,外表光鲜亮丽,内部却在继续腐朽恶化。

…”

易水寒死前的这番话久久地回荡在蒋纬国的脑中。

正如易水寒所言,南京事变结束后,蒋纬国只有这两个选择。

蒋纬国记得,他是从1936年夏正式展开他的奋斗征途的,他当时清醒地认识到,他的最大优势或者说最大资本就是他是蒋介石的小儿子,当时的蒋纬国其实也是一穷二白、白手起家,好在,他有一个“全国第一爹”,所以具有极其强大的靠山、后台,具有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先天性优势,可以设想,如果蒋纬国只是民国时期一个普通民间青年,七八年的时间,他是绝无可能打拼出今天的辉煌事业的,作为蒋介石的小儿子,他的奋斗起点是非常高的。

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蒋纬国一直不敢“惹蒋介石不高兴”,几乎从来不敢“违逆蒋介石的意思”,实际上,从那时到此时,蒋纬国和蒋介石在利益上、个人意志上还是比较相同的,不存在太大的分歧,所以父子关系一直十分和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蒋纬国和蒋介石之间的分歧还是出现了,并且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因为蒋纬国的目的是复兴中国,他要对中国进行全面的“整顿、清洗、扫荡”,击退了外敌,他不可避免地要开始收拾内部敌人,而他要收拾的内部敌人里有很多人却是蒋介石的部下、跟随、亲信。

比如孔家,对于中国而言,孔家是一颗毒瘤,但对于蒋介石而言,孔家则是维持他政权的基石之一。

说到底,蒋纬国第一在乎的是中国,蒋介石第一在乎的是蒋氏政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很多东西,在表面上出现裂缝时,说明内部裂缝已经彻底地一发不可收拾了。

蒋纬国以前不敢不听蒋介石的话,因为他翅膀还没有硬,但现在,他翅膀已经硬了。

面对被叛军控制的南京城,蒋纬国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要么为了国家,与蒋介石决裂;要么继续忠于蒋介石、蒋氏政权、国民政府。

“我选第一种!”蒋纬国在思考了足足一天后,平静地说道。

几秒钟后,蒋纬国身边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很多人甚至喜极而泣。

“我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

我能选择第二种吗?如果我选择第二种,那么,我必然会落得张学良的结局。

张学良是什么结局?他在西安事变结束后选择向我父亲悔过,然后就一直被软禁了,再无为国出力的机会。

我一万个不想落得那样的结局,‘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有报国之心报国之力,却无报国的机会,太可悲了。

我被你们‘黄袍加身’,被你们推到了一个我无法回头的地方,我不会把我父亲取而代之的,但我也能趁势做我一直想干但顾虑重重不敢干的事情。

破罐子破摔吧!这个国家,就像南京这座城市,彻底地被推倒,然后再展开彻底的重建!”蒋纬国表情深邃、语气幽然。

“也好!”萧爻把手放在蒋纬国的肩膀上,“彻底撕破脸了,就能彻底放开手了,索性就把以前很多想干但不敢干的事情都干了吧!”

南京事变,让蒋纬国真正地成为了中国的最高实权统治者,接下来,真正的“大清洗”开始了。

军政商三界,蒋纬国没有对政界动手,这让很多人大失所望,但却是必然的,因为蒋纬国说过他不会把他父亲取而代之,因此他真正对其展开全面“大清洗”的是军界和商界。

没有了蒋介石的束缚和制约,蒋纬国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他想干的事情了。

整个中国随之被掀起了一场真正的暴风骤雨,时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1月22日这天,近卫文麿再次来到中国(近卫文麿在元旦那天来中国的,后来回去了),他给蒋纬国带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先说好消息吧!”蒋纬国感到心情很乱,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近卫文麿通过私人秘书兼汉语翻译石井花子告诉蒋纬国,日本方面作为纯子嫁妆的“大凤号”航空母舰终于全面完工了,特地邀请蒋纬国前去日本参加完工典礼,蒋纬国回中国时直接就可以把这艘航空母舰一起带回中国。

“不错,坏消息呢?”蒋纬国点点头。

近卫文麿露出一种紧张和惭愧的表情:“坏消息就是…小蒋将军你母亲出事了!”

“我母亲?”

“是的,你母亲重松金子女士出事了!”

重松金子是蒋纬国的生母,蒋纬国对这个日本女人其实没什么感情,但他肯定要装作紧张、关切、担忧的表情:“近卫首相,您快说,我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

近卫文麿吞吞吐吐地道:“重松金子女士因为身份特殊,所以长期处于日本政府的密切保护下,前两天,她因为长期闲居、心情憋闷,所以出去逛街放松心情,结果被人认了出来!”

“然后呢?”

“小蒋将军,你是知道的,中日现在虽然是亲密的盟友,但以前毕竟…打过仗,中日战争期间,你…导致很多日本人死于非命,现在…虽然两国的高层人士已经达成共识,一起推动中日亲善、中日联盟,但民间很多目光短浅的村夫愚妇还是…唉,我就直说吧,在日本,有不少人还是非常仇恨你的。

重松金子女士在街上被人认出来后,人群里有人大喊‘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跟支那野男人生出了一个杂种,害死我们无数人’,然后冲上去用刀捅了重松金子女士…事后调查,行凶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弟弟都死于中日战争!”近卫文麿有点不敢直视蒋纬国,“我们感到非常惭愧、非常愧疚,没有保护好你母亲…”

“我母亲伤势怎么样?严重吗?”蒋纬国听得“大吃一惊”。

近卫文麿叹口气:“我们在第一时间把重松金子女士送去了最好的医院,让最好的医生负责救治她,只是…她伤势太重了,行凶者连续捅了她三刀,刀刀都命中要害,她的肺叶和肝脏都受到重创,加上失血过多…我们严密地封锁了消息,医生说,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顶多还能坚持两三天吧,她…她知道她快不行了,所以她很想在…离开前能再次看你一眼!”

蒋纬国点起一根香烟,闷声地抽着。

说心里话,蒋纬国对重松金子是死是活其实不是很在乎,只是,人毕竟是有感情的,蒋纬国这个身体是重松金子带到世界上的,可能是源于母子连心的那种血缘关系,蒋纬国听完近卫文麿说的这番话后,心里还是涌起了一阵阵难过。

“我明天就去日本!”蒋纬国说道,他去日本,一半是为了看望重松金子,一半是为了大凤号航空母舰。

蒋纬国可能真的流年不利、霉运连连,他刚刚得知他生母出了事,随后就接到柳无垢从香港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柳无垢哭哭啼啼地告诉蒋纬国“蒋孝扬、蒋孝婉在香港可能感染了南方的某种传染病,两个孩子都病倒了并且病情还很严重”。

柳无垢毕竟是一个女人,在两个孩子都生了重病的情况下,男人又不在身边,她自然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希望“蒋纬国能来香港跟她一起照顾孝扬、孝婉”。

接到柳无垢的这个电话后,蒋纬国顿时心急如焚,一边是生母在日本快不行了,一边是儿子和女儿在香港生了重病,让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去日本还是该去香港,好在当天晚上,柳无垢又发来一封电报,说两个孩子的病情出现了好转,让蒋纬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次日上午,蒋纬国前去机场登机,车子在半路上居然撞上一辆运粪车,泼洒出来的一些粪水通过车窗户溅进了车子里,弄得蒋纬国等人狼狈不堪,只好临时去最近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新衣服。

“老子最近还真是不顺啊!”蒋纬国仰天长叹。

“二公子,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抵达东京了!”驾驶飞机的飞行员报告道。

思绪被飞行员的提示声从遐想中惊醒拉回来的蒋纬国点点头:“好的!”他看了看机舱,近卫文麿已经睡着了,石井花子也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地打瞌睡,孙涛坐在蒋纬国身边,目光如炬、全神贯注,杨梅则正在从座位上站起身。

蒋纬国感到很奇怪地看着杨梅。

杨梅站在机舱里,看着蒋纬国,表情和目光都是让蒋纬国感到陌生的平静。

长期以来,杨梅给蒋纬国的感觉都是“表情稀少”“外冷内热”,但此时,杨梅真的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杨梅就像一把一直呆在刀鞘里的利刃,此时,她亮出了她的青锋,也亮出了她的真面目。

“蒋纬国!”杨梅语气和声音仍然非常平静,平静得不带有一点感情,“我很抱歉!”她的表情和目光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忧伤。

“抱…歉?”蒋纬国艰难地重复着杨梅说出的这两个字,他感到现实变得很恍惚缥缈,完全没有了真实感,杨梅的声音让他听起来觉得发飘,仿佛如梦如幻。

“我没有怀孕!”杨梅说的话让蒋纬国脑子眩晕发昏,“装七个月的孕妇,真是很困难。

我的腹部里,没有孩子,但有别的东西!”她语气和声音依然很平静,正因为这样,机舱内因为她说的话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一颗炸弹,内部装填着三公斤的炸药,虽然不能炸毁这架飞机,但足以把这架飞机炸开一个大洞,让它一分为二、空中解体,让这架飞机里所有人都丧命。

当然了,在你们摔成肉泥前,我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了!”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烟盒大的东西,是炸弹遥控引爆器,她右手食指轻轻地按在引爆器上的红色按钮上。

蒋纬国傻傻地看着杨梅,杨梅完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并且眼前的场景简直是匪夷所思,孙涛同样呆若木鸡,石井花子张口结舌,只有近卫文麿还在酣然熟睡中。

驾驶舱内的两个飞行员听到了机舱里的声音,一起向后看,都露出极度的惊愕的表情。

“认真开你们的飞机,不要让我没有使用这颗炸弹就达到了我的目的,另外,请你们不要使用无线电,否者我会立刻引爆炸弹!”杨梅冷冷地道。

“梅梅…你疯了?”蒋纬国感到脑浆结冰了,思维几乎停滞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最近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发疯?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他想要抓狂。

“二夫人,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孙涛声音发抖地问道。

孙涛是愿意用生命保护蒋纬国的人,但在这种“所有人共坐一架飞机”的特殊情况下,他根本发挥不出能力保护蒋纬国,只要杨梅引爆炸弹,所有人一起玉石俱焚。

“蒋纬国,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可能你已经忘了!”杨梅冷淡地看着蒋纬国,“当年,我被夫人(宋美龄)从侍卫队里调出来,被安排到你身边,但我可没有脱离侍卫队。

侍卫队,共有四个营,前面三个营是保护委员长的,第四个营则是保护夫人的,只不过,第四营没有对外公布,我当初是第四营的少尉排长,我现在是第四营的中校副营长,上级是王世和团长!”

“二夫人,你什么时候获得中校军衔了?”孙涛愣愣地看着杨梅。

“从少尉到中校,一步一步地、秘密地获得的!”杨梅回答道。

“这些年来…”蒋纬国觉得自己在精神上掉进了一个黑洞,然后又从黑洞另一端出口掉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变异了,低声地说出让他自己无法接受的一种猜测,“你在我身边…其实是我父亲派你在我身边监视我?”

杨梅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可以被视为默认。

“你现在是要杀我?”蒋纬国简直想笑,他感到眼前场景堪称荒诞绝伦。

“蒋纬国,你自己说呢?你在南京发动的那场具有叛国性质以及危害国家性质的事变,还不足以让你被处决吗?”杨梅露出一个跟蒋纬国相似的表情,“张学良和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他们是什么下场?你发动南京事变,你也应该有那样的下场。

只是,委员长无力将你逮捕,更加不方便将你公开审判,委员长不想杀你,可他没有选择,他就算想把你跟张学良一样法外开恩,你的部下也会全面叛乱,这个国家就毁了。

你的南京军岂是张学良的东北军能比的?战斗力越强,破坏力也越大。

东北军叛乱起来,不足为虑,南京军叛乱起来,则是一发不可收拾。

委员长真的没有办法,他不能继续纵容你,但他无法公开地逮捕你、审判你,因为那么做,你的南京军必定全面叛乱,唯有把你秘密地处决掉,并且还要精心伪装成意外!”

“日本首相也在这架飞机上呢!”蒋纬国苦笑起来,他的苦笑简直就像傻笑。

“对!”杨梅点点头,“这样,飞机爆炸失事后,你的丧命不是更像意外了吗?连日本首相都跟你一起死了,你的部下肯定不会想到这起意外其实是对你的秘密处决。

我们几个人,死得最舒服的就是近卫首相了,我在他的茶水里放了迷药,所以他可以在昏睡中毫无知觉地、没有痛苦地死去!”杨梅说着,露出一种悲凉的表情,“还有我,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吗?我跟你一起死了,更显得没有破绽了,你的部下做梦也想不到是我执行了委员长的命令,处决了你,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

在这架飞机里,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将会永远成为秘密!”

“二夫人,你居然是委员长安插在纬哥身边的人?天呐…二夫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孙涛表情恐惧,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蒋纬国,“你和纬哥一直很恩爱的,纬哥他也一直很爱你的,你们俩还有孩子呢!孝明、孝和…还有夭折了的孝宁…二夫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对纬哥难道没有感情吗?你要是下了这个手,孝明、孝和…就都一下子没有爸爸妈妈了!”

杨梅眼中涌出泪水:“我当然不想的。

夫人告诉过我,如果蒋纬国一直是她和委员长的好儿子,我就没有第二个身份,我一直都只是蒋纬国的爱人,但是…蒋纬国发动了武装叛乱,他已经蜕化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蒋纬国了,我这颗棋子,也就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委员长…还有夫人,对我下达了命令,我必须执行…蒋纬国,你应该记得吧?当初在重庆时,我告诉过你的,我有一个哥哥,叫杨柳,是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民国十六年(1927年),他跟众多黄埔生一样参加了龙潭战役,死在了栖霞山争夺战中,他是我唯一的亲人,那一年,我十三岁,无依无靠,龙潭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年,夫人(宋美龄)跟委员长结婚,夫人看到很多黄埔学生、革命军人的家眷遗属都因为失去家中支柱而生活艰辛,因此一手创办了国民革命军遗族学校(创办国民革命军遗族学校被宋美龄称为“我办的最满意的一件事”,此举确实善莫大焉,遗族学校的学生都非常爱戴宋美龄,称呼她“妈妈”),收养了很多未成年的烈士遗孤,包括我在内,我非常感激她,视她为我的母亲,后来我听说她遭到一场未遂刺杀,被惊吓得流产,我就参军了,报名侍卫队,我想保护夫人,报答她的恩情!”她看着蒋纬国,目光空洞,“我在心里发过誓,不惜牺牲我的一切,报答夫人。

现在,我只是兑现我的誓言!”

“我母亲(宋美龄)也要杀我?”蒋纬国嘿嘿嘿地笑起来,“到底是我和她关系太淡薄,还是我和她的亲情终究敌不过她对权力的欲望?权力,真的会把人性都给异化吗?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