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391章

作者:飞星骑士

眼下的历史跟原先历史已经大不相同了,“蝴蝶效应”不但越来越明显,并且也变得越来越复杂,无孔不入地改变着这个世界,包括各国家、各国家的大人物,包括希特勒在内。

二战前期和中期的德国给后世人的印象是“战无不胜、无所畏惧”,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二战前中期特别是前期的德国,其实也是“色厉内荏”,希特勒虽然看上去“想打谁就打谁”,其实他心里也“非常发虚”,德国和希特勒在二战前期的很多重大胜利,都有着赌博的成分,风险很大,靠着运气才得手的。

比如二战前德军开进莱茵区,希特勒后来自己都承认,“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博,我整晚在总理府里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我虽然已经判定英法不会采取实质性反对行动,但毕竟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如果英法出兵阻止,哪怕只出一个营,进入莱茵区的德军也不得不狼狈不堪地退回德国,我也完了,我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事实是,英法只是口头抗议了一下,让希特勒大获全胜,不过,希特勒在得意洋洋地庆祝胜利的同时,他也是浑身冷汗。

二战初期,德军闪击波兰,这又是希特勒的一个巨大的赌博,德军的精锐都在波兰战场上,在西线,英法联军足有100多个师,德军只有20多个师,英法联军拥有绝对优势,德军的主力都在波兰战场上,如果英法联军果断出击,德军绝不会获得闪击波兰的辉煌胜利。

但事实是,整个波兰期间,西线战场上,德军和英法联军“关系友好”,几乎一枪不放,被史学界称为“静坐战”,波兰在英法赤裸裸的见死不救中被德国征服。

在战争结束后,大批德军高级将领被送上纽伦堡法庭,他们一致认为“波兰战役期间,英法没有在西线进攻德国是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元首和我们当时最害怕的就是英法联军会在西线攻击我们,我们在西线的部队根本就挡不住英法联军”。

原先历史上,希特勒之所以越往后越狂妄,一方面是他越来越轻视西方国家,一方面是德国越战越强,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根据这些,不难推测出希特勒此时的心态。

德国此时的第一战就是全面攻击苏联,苏联肯定不是波兰、荷兰、比利时等国能比的,就连法国也比不上,德国第一战就跟一个庞然大物打,希特勒此时的“心虚”是可以想象的,所以他不能接受中国此时“背叛”德国的行为。

在东方,如果中国强、日本弱(主要指的是陆军和空军),难保中国不会变卦打日本,毕竟中日之间存在着血海般的仇恨,如果中国弱、日本强,难保日本不会变卦打中国,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让中日真正地“和平相处”,那就是中日实力旗鼓相当,中国知道自己难以打败日本、即便打败日本也会让自己元气大伤,日本一样,自然而然,中日就会互相忌惮,不会打对方的主意,才会收起“小心思”,跟着德国一起打苏联。

原先,希特勒配合蒋纬国强迫日本陆军裁军,虽然违反了这个准则,但他当时那么做是因为相信蒋纬国不会“背叛”他,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德国也收到了不少情报,隐隐地怀疑中苏“暗中勾结”,苏联拿出巨量好处喂饱中国,换来中国不打苏联改去打日本,如此一来,德国就是最大的输家了。

希特勒和德国都输不起对苏联的战争,所以也不得不防,所以默许了日本陆军的扩军行为,从而可以间接地给中国施加压力,强迫中国丢掉“小心思”。

想通这些后,蒋纬国哑然苦笑:“国与国之间,还真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啊!”

深深地吸口气后,蒋纬国看着饭村穣,语气和神色都变得严肃诚恳起来:“饭村将军,贵方此举确实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我相信贵我双方之间肯定存在着什么误会。

还请贵方给我方一点时间,我相信贵我双方一定可以解除误会!”

饭村穣看着蒋纬国,似乎在思索,然后点了点头:“好!”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蒋纬国,“根据联盟国内部条约,德国参加对苏联的战争后的三个月内,中国也要参战。

德国是五月一日参战的,现在是七月十二日,贵国应该在八月一日前对苏联参战,那么时间就在那一天。

如果在八月一日时,我方还没有得到让我方满意的答复,我方只能十分遗憾地按照有利于我方的方向展开行事了!”

蒋纬国点点头,他心领神会:“我明白!”

饭村穣起身跟蒋纬国告辞。

饭村穣离开后,蒋纬国点起一根香烟,闷闷地抽着,他感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敲门声响起,萧爻推门而入,他看了一眼蒋纬国:“日本人来下通牒了?”他过来时与饭村穣擦肩而过,心里立刻猜得八九不离十。

蒋纬国苦笑着点点头:“嗯,我的军师啊,我看这件事...”

“先说说西北吧!”萧爻把一叠文件放在蒋纬国面前,“海统局局长舒国生刚送来的,冯玉祥在西北的动静果然越来越大了!”

“哦?”蒋纬国立刻翻看文件。

“这个‘倒戈将军’,果然是不甘寂寞啊!”萧爻语气里满是讽刺,“担任第二军区司令长官后,他果然在积极地扩充着自己的实力和势力。

第二军区,下辖绥远、甘肃、宁夏、新疆四省,四省里,绥远跟我们核心地区华北紧靠在一起,新疆又是边疆重地,我们在那里驻扎精锐部队,所以他不敢对绥远、新疆二省展开秘密活动,所以打算扎根甘肃、宁夏二省,另外还对青海进行渗透!”他看着蒋纬国,“西北这几个省,被我们和校长拿下来后,局势十分动荡,龙蛇混杂,并且条件落后、经济凋敝,我们和校长都不是很感兴趣,我们在经营华北和东北,校长在经营南方,西北么,自然可以让有心人乘虚而入了!”

“冯玉祥有什么详细行动么?”蒋纬国翻看着文件。

“还能有什么详细行动?”萧爻嘲笑道,“无非那一套,拉拢旧部、购买军械、组建军队,妄图东山再起。

这段时间以来,冯玉祥秘密地派人不断联络孙良诚、赵席聘、刘汝明、刘郁芬、孙连仲、过之纲、过之翰、鹿钟麟、闻承烈、程希贤、葛金章、邓长耀等昔日部下,游说他们来西北重归旗下‘共商大事’。

另外,冯玉祥还积极地拉拢原本马家军的残渣余孽,特别是马步芳、马步青原先的将领,他们恼恨校长端了他们的老巢,所以都对校长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副座(蒋纬国现在是第77师的副师长),你也知道,马家军虽然是军阀,但跟国内其它军阀很不同,马家军带有浓重的民族和宗教的因素,他们在实质上是少数民族并且是有着独特信仰的少数民族形成的割据势力,所以非常死硬,并且青海马家军比宁夏马家军更加死硬。

马家军从清末就开始经营西北了,势力堪称根深蒂固,青马的正规军和非正规军总人数足足占青海全省总人口的七分之一,全省上下几乎是一座大兵营,再加上宗教、部落、民族、血缘、亲属等各种关系的网络,使得这股势力很难连根拔除。

校长发动的‘青藏战争’只是基本上摧毁掉了青海马家军的主力,但青海省内各地还有数万残余势力犹如附骨之疽般顽强地存活着,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势头。

冯玉祥现在也算是趁势借机而起!”

“这些人愿意吗?”

“十个人里有五个愿意,有两个不愿意,还有三个犹豫不决!”

“看来,冯玉祥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嘛!”

“不完全是!”萧爻分析道,“首先,这帮人确实都是冯玉祥的老部下,要么是当初西北军的‘十三太保’,要么是‘十大文官’,都是骨干核心人物,对冯玉祥还是有感情的,最重要的是,中日议和停战加上中日联盟后,咱们国家的外部大患终于没有了,校长自然能从容不迫、心平气和地整理内部,国军接受了全面的大整顿,为了彻底地实现军令政令统一,那些‘出身不好’的人物肯定要被清除出‘新国军’,这样,整个国军都是中央军了。

显而易见,这帮当初跟冯玉祥的人,在国军大整顿中肯定要被淘汰了,哪怕在战争期间曾立过功,也只能拿到一笔养老金退伍或在国军里坐冷板凳,不可能再获得实权了。

自然而然,西北军当初的高层们现在十个有八个处于‘失业’状态,他们一方面渴望重新成为人上人,一方面不满校长对他们卸磨杀驴的做法,或者怀念冯玉祥,或者不愿接受中央,于是纷纷就心动了。

哦,对了!”萧爻补充道,“已经在我们南京军里的原西北军的高级将领也收到了冯玉祥的密函,比如冯治安,比如张自忠!”

蒋纬国心头一动:“他们动心了吗?”

萧爻笑道:“他们要是动心的话,我们还怎么知道这件事?”

蒋纬国点点头,合上情报:“看来,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了!”他想了想,问萧爻,“对了,关于这起中日之间的争执,你怎么看?”

萧爻思索了五分钟,他眼中寒光一闪:“排除可排除的情况,我认为,苏联人此举是在玩弄‘二桃杀三士’的诡计!”

第465节 尔虞我诈(4)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是众所周知的。

眼下这个时空的大局,蒋纬国既是“当局者”,因为他亲身参加着这个时代的风云变幻,但他同时又是“旁观者”,原因无需多言,这就让他具有同时代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洞察先机的优势”,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很多可以欺骗同时代人的阴谋诡计在他面前直接会被他一眼看穿。

被萧爻提醒后,本来就觉得这件事很诡异的蒋纬国一下子醍醐灌顶:对啊!中日互相猜忌,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还不是苏联嘛!苏联人下这么大血本,根本目的其实是呼之欲出,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怎么跟后世很多骗局一样,骗子的骗术其实并不高明,却把有高学历、高地位、高智商的受骗者骗得深信不疑。

说到底,骗子投其所好,被骗者则利欲熏心,结果在一种自我催眠般的精神状态中被骗子骗得团团转。

醒悟这一点后,蒋纬国茅塞顿开,不由暗暗嘲笑自己:“妈的!老毛子玩弄的诡计也不高明嘛,老子居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真衰!”

确定这是苏联人的鬼蜮伎俩后,蒋纬国心头豁然开朗,随后制定对策。

“只要我们正式对苏开战,日本人和德国人对我们的猜疑都会烟消云散!”萧爻分析道,“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西北问题最重要!”

“那批苏联舰艇...”蒋纬国犹豫道,“咱们很需要啊,特别是那些潜艇,以后用来对付日本人多好...”他十分肉痛,舍不得放手。

“没什么的!”萧爻倒是看得很开,“五十多艘潜艇,不少,也不多,我们跟日本人的最终决战估计在二三年甚至四五年后,所以我们眼下还不急需这批潜艇,实在是缺潜艇了,还可以跟德国人借嘛!不要忘了,希特勒元首当初的意思是,德中日联合打败苏联和美英法,当世界上只剩下德中日三大国时,德中再联合干掉日本,那时候,德国的几百艘潜艇不开到东方参战,难道还留在大西洋上无所事事吗?潜艇,我们并不着急。

日本人担心的是什么呢?担心的是我们接下来就对他们动手,所以我们急需这批苏联潜艇,把这批苏联潜艇暂时放在他们手里,他们就等于吃下定心丸了。

日本人担心我们会马上就对他们动手,实际上,我们并不会马上对他们动手,这种猜忌是可以消除的,我们不要做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

当然,我们也可以趁机敲日本人一笔!”

蒋纬国笑起来:“军师,还是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贪了,有点操之过急!”

“另外...”萧爻眯起眼睛,“我发现此事中的一个细节,那就是苏军太平洋舰队的潜艇数量。

日本人说苏军有73艘潜艇,但据我们所知,苏军只有53艘潜艇,其中20艘潜艇的数量差是怎么回事?”

“嗯,我也发现了,感觉很诡异!”

“不是诡异,是苏联人在挑拨离间。

这个细节恰恰证明了苏联人在玩弄二桃杀三士的诡计。

日本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应该是日本人内部有苏联人的间谍,透露出风声,‘出卖我们’的同时又‘误导日本人’,从而加强我们和日本人的互相猜忌。

那个苏联人间谍的目的是,让日本人误以为我们会一下子得到73艘苏联潜艇,从而让日本人更加恐惧,我们一口咬定只有53艘潜艇,日本人会怀疑我们私下里扣留了20艘或者苏联人又跟我们有什么秘密协议,进一步地加强了中日间的猜忌!”

“对!对!这是非常说得通的解释!”蒋纬国连连点头。

萧爻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陷入思索,蒋纬国觉得他的样子就像福尔摩斯在进行分析和推测。

“苏联人想让日本人猜忌我们,同时,苏联人肯定又想让我们猜忌日本人,这样子,中日之间的猜忌才会愈发浓重!”萧爻蹙眉凝神,“这批苏军舰艇,只是苏联人的一种工具,苏联人会充分地使用这个工具,并且,苏联人肯定不会真的想让我们或日本人得到这批舰艇。

那么...”他猛地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蒋纬国。

蒋纬国摊开双手:“那么什么?”他跟不上萧爻的思路。

萧爻有点无奈:“我不是说了吗?苏联人会充分使用这批舰艇给我们和日本人制造出猜忌,同时又不会真的想让我们或日本人得到这批舰艇!”

“所以呢?”蒋纬国瞪着眼。

萧爻无可奈何:“所以,这批舰艇肯定会找个借口先去日本,然后再从日本开到中国,途中,或者被日本人‘扣押’或者发生什么‘意外’,从而让我们恼恨日本人并进一步猜忌!”

“啊?”蒋纬国恍然大悟,“我懂你的意思了!”

“如果我们推测得不错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把我们的推测告诉日本人,只要苏联人真的按照我们推测的这么做,我们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萧爻显得很自信。

七月下旬的时候,南京军终于开始大举调动了。

驻扎在新疆境内的第17师和第123师开出新疆,一路向西,接收苏联根据中苏谈判而愿意归还给中国的外新疆,驻扎在宁夏境内的第111师开出宁夏,开往新疆,接替第17师、第123师,驻守进新疆;同时,华北境内的第20师、第37师、第38师、第39师开向西北,展开平定“西北叛乱”的战事。

有心人都会发现,除了第17师,南京军其余调动的6个师都不是南京军的主力部队,在冬季反击和远东战争中都只是承担后方防卫、前线协助的任务,南京军主力部队比如第77师、第88师、第99师、第74师等仍然还在靠近日占区的那几个省份地域内。

南京军的这番调动,无疑是耐人寻味的,让各方都产生了猜测。

所谓的“西北叛乱”,是以冯玉祥为首、以原西北军旧部和原马家军残部形成的新的一股试图进行割据的武装叛乱。

冯玉祥就任第二军区司令长官后,不甘寂寞,意欲东山再起,积极而秘密地联络旧部,暗中招兵买马、组建军队。

实际上,冯玉祥做这事似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西北地区此时局势动荡不稳,原先的马家军势力刚刚被清除,但还留有大批残余,蒋介石和蒋纬国一时间无暇顾及西北,使得西北陷入势力真空状态,不止如此,大概是打算借用冯玉祥的余威镇住西北,蒋介石批准了四个师的番号给冯玉祥,令其有了名正言顺的扩军理由。

冯玉祥可谓顺风顺水,蒋介石和蒋纬国或对西北暂时鞭长莫及或对西北没什么兴趣,并且他还得到了一些“国内外势力”的支持,短短一个月内,冯玉祥的人马就达到了“十万之众”,既有重新聚集起来的原西北军旧部,也有闻风归顺的原马家军残部,还有就地招募征集的大批新兵,数量庞大并且武器装备“颇为精良”。

但是,在七月下旬时,蒋介石突然发电报给冯玉祥,要求其所部“立刻前往两湖一带进行驻防”。

对此,冯玉祥深感措手不及,他认为,蒋介石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没想到自己“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聚起数万人马,所以急急忙忙地展开亡羊补牢,想要扼杀掉自己的势力。

此时,冯玉祥只有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地服从蒋介石的命令,让蒋介石把自己和自己好不容易重新组建起的部队调到湖南湖北,但是,湖南湖北都是蒋介石的地盘,冯玉祥部队一旦进入蒋介石的地盘,必然会是“自投罗网,有来无回”,遭到蒋介石不动声色的肢解、分化、吞并乃至消灭,二是抗命不尊、武力反抗。

据说,冯玉祥接到蒋介石的命令后,一夜未眠,想了整整一宿。

冯玉祥跟蒋介石是“结拜兄弟”,蒋介石称呼冯玉祥“大哥”或“盟兄”,但两人的实质关系肯定不是真正的兄弟,而是对手,冯玉祥先后两次败给蒋介石,一是北伐之后的蒋冯战争,二是中原大战,西北军家底输得一干二净,眼下,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第三次东山再起,实在不愿意把机会拱手让出。

一枪不放就投降,冯玉祥难以做到,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再被蒋介石像笼中鸟一样“养起来”,因此,思索一晚上后,“各方面的原因”促使冯玉祥做出了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最终决定。

7月27日,冯玉祥在兰州拒绝了蒋介石的调动命令,随即,陕西的胡宗南部大举进攻已经被冯玉祥控制的甘肃,双方在天水爆发大战,结果西北军大获全胜,胡宗南部一败涂地,两个师被击溃,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被西北军缴获辎重物资不计其数。

闻讯后的蒋介石雷霆大怒,狠狠地呵斥了胡宗南一顿,痛心疾首地指出“自议和之后,国军无大战之危机,马放南山、安逸怠惰,腐化堕落至如此地步,革命精神尽丧”,不得不调动南京军参加平叛。

蒋纬国随即命令第20师、第37师、第38师、第39师开赴西北参战。

波云诡谲至此时,中国的战争步伐也已经如箭在弦,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