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369章

作者:飞星骑士

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时,布柳赫尔断言“中国军队(国民革命军)从此会彻底地质变、蜕化、堕落掉”,因为这支军队“不再是属于广大劳动人民和信奉布尔什维克主义的钢军了”,而是“沦为了听命于官僚阶级、资本家、大地主的腐朽白军”,可是,眼下的远东战场上,南京军战斗力之强劲、战斗精神之顽强、战斗意志之坚韧,都让布柳赫尔大吃一惊,因为南京军在进攻时勇不可挡、视死如归,在防御时坚不可摧、死战不退,根本就不是一支“堕落而腐朽的白军”。

实际上,南京军攻打苏军并非“学生挑战老师”,南京军脱胎于整个国民革命军,在名义上是国军的一部分,实际上自成一系,蒋纬国的南京军和蒋介石的“传统国军”存在着根本性差别,不只是武器装备、地盘、财力、指挥等方面,最关键的还是意识形态。

南京军的意识形态就是“国家利益至上、民族大义为先”,南京军作战目的是“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并不存在什么资本主义或布尔什维克主义。

一支明白自己在为国、为家、为民族而战的军队,自然是信念(也可以说是信仰)坚定的无敌之师。

说到底,即便是蒋介石的国军,在四一二之后也已经抹掉了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烙印,更何况是在其基础上另起炉灶的南京军,跟苏军、跟当初那支用布尔什维克主义调教出来的国民革命军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布柳赫尔此时的险恶处境是必然的,首先,布柳赫尔本人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无所畏惧的“远东之魂”了,若不是远东发生巨变(中日议和停战并结盟),已经被关进监狱的他是必死无疑的,尽管因为临危受命而逃过一劫,但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并且在监狱中受到拷打、虐待、逼供、凌辱的遭遇让他从此生活在深深的恐惧中,谨小慎微、胆战心惊,不敢再犯什么“政治错误”,不再具有以前在军事上敢于大开大合、大胆前进的魄力,指挥作风变得越来越保守和消极,“不求立功,只求无过”,所以远东战场上的苏军表现得机械呆板,没有灵活变通,同时,因为极度恐惧斯大林的残酷手段,布柳赫尔不敢对其说实话,汇报的战果都经过很大的“艺术加工”,继而导致斯大林这个苏军最高统帅对万里之外的远东战局发生了极大的误判,最终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另外,布柳赫尔此时指挥的部队也不是以前那支经过红白内战后朝气蓬勃、经验丰富的苏联红军了,而是被大清洗几乎搞垮的羸弱之师,正如布柳赫尔在日记里写的:“...大批中高层军官遭到肃反,让部队的战斗力急剧地恶化了,战事顺利时还好,一旦陷入不利,那些新任军官就会惶然不知所措,部队也因此而一片混乱,他们在军事素质和军事才干上的严重不足因此而暴露无遗,并给部队带来了巨大危害,使得部队只要战事不顺,就可能分崩离析。

他们根本不会打仗,虽然他们在政治上对苏维埃绝对忠诚,但忠诚毕竟代替不了军事指挥能力。

进攻受挫、受阻或遭到敌军反击时,他们能做的就是挥舞手枪高呼口号,带着同样茫然的士兵们犹如赶鸭子般乱糟糟地投入死拼硬打、徒劳无用的战斗,根本就拿不出正确有效的战术手段,导致士兵们一批接一批地白白丧命。

哪怕是旅长师长级别的高级军官,连一份组织部队在最短时间内付出最小伤亡地抢占一个被敌军坚守的山头的战斗方案都想不出来。

这是我军在远东战场上陷入如此境地的最根本的原因!”

一位意志低沉的元帅带着一支千疮百孔的军队,很显然,打胜仗的可能性是很飘渺的,更何况两个敌人都是非常强大的。

黑西战场上,苏军进退维谷,处境堪称前狼后虎,东面是二十多万日军(扣除掉伤亡),西面是十多万南京军(扣除掉伤亡),中日联军总兵力约三十五万,实际上,苏军也差不多,按道理,中日联军一起发动最大力度的强攻,彻底歼灭苏军是有很大可能做得到的,但中日两军都没有发动大规模的主动进攻,共有三个原因,一是包围圈内的苏军基本上是远东苏军的主力(南京军在库伦和满洲里打的都是苏军的二流部队),打起来难度不小,即便能获胜,也是杀敌一万自损起码五千的惨胜,既然能困死苏军,就没必要强攻,把时间拖下去就行了;二是中日军队虽然联合了,但几乎没有配合,双方都不想自己给对方火中取栗,都担心自己强攻时对方趁机摘桃子,所以打防御战是最稳妥的;三是中日军队都想保存实力。

打进攻战,消耗大大地超过打防御战,数据最清楚:南京军跟德国购买98k步枪,一支约为三十美元,折合法币九十元,差不多等于拥有五十亩土地的农民的一年收入,子弹是1000发五十美元,说直白点,在此时的中国,1发子弹起码等于5斤大米或25个鸡蛋。

打仗是烧钱,这句话绝不是夸张。

所以,从战争成本角度考虑,南京军和日军都不愿意继续跟苏军拼个你死我活。

完成对苏军的堵截和包围后,南京军和日军都心平气和地转攻为守,在齐齐哈尔,日军遍地挖掘战壕,在满洲里,南京军和被南京军调动的几十万支前民工也一起遍地挖战壕,对苏军实施“铁笼封锁”。

意识到自己陷入极度险恶境地的苏军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继而展开了猛烈的反攻击,试图冲出中日联军的前后堵截,苏军的冲击方向自然是西面的南京军阵地,因为冲击东面的日军阵地即便成功了、冲破了,也是冲到异国他乡的黑龙江省境内,苏军需要回到苏联领土,理所当然地向西突围。

10月28日晚上,苏军对南京军展开了第一次大规模的突围进攻作战,之所以选在晚上,是为了让南京军的制空权优势无法发挥。

布柳赫尔经过精心而充分的准备,他判断,由于满洲里位于蒙古高原东北边缘地带,所以当地是一片一马平川的大荒原,城镇极少、地广人稀,几乎没有成片的建筑物,也几乎没有山岭河流,南京军展开堵截,他们的部队必然在开阔地上,自己只要集中装甲兵和骑兵展开联合冲击,发挥坦克和战马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优势,集中力量于一点,就可以冲出一个缺口,突出重围,因此,被围苏军的几乎所有坦克和骑兵都被集中了起来,坦克超过800辆、装甲车和汽车超过3000辆、骑兵更是超过两万,汇集成一支强大的冲击力量。

已经在前面两场大战中被夷为平地的满洲里再次迎来了一场山河变色的大战(第一次满洲里战役是苏军攻击、日军防御,第二次满洲里战役是苏军撤离、南京军堵截)。

在夜幕降临后,满洲里以东区域内大地震动如雷,超过五万苏军犹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展开了破釜沉舟般的突围攻击。

苏军如此庞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南京军,南京军的侦察机、特种兵、侦察兵、间谍等各种刺探敌方军情的手段经过中日战争洗礼,都已经非常成熟了,所以很清楚苏军即将发动力度极强的反冲锋,继而对症下药地做好了最充分准备。

晚上十时,当苏军浩浩荡荡地席卷而来时,苏军惊愕无比地发现,他们面前横卧着三条反坦克堑壕和一条长城般的土墙,堑壕和土墙的长度都高达上百公里,巨龙般延绵在蒙古高原上。

在一马平川、地广人稀的荒原上构建防御工事并且是大规模的防御工事,显然是很难的,一来缺乏足够施工材料,二来天寒地冻、难以掘土,但南京军有办法。

全军十余万官兵和几十万支前民工一起动手,砍伐树木、收割枯草,点起火堆,附近没有大江大川,但小溪小河、小湖水洼还是有的,水面上都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坚冰,官兵们和民工们砸冰取水,把冰块冰水一起用铁锅、铁桶、饭盒、水壶、钢盔等所有可以利用的容器熬煮冰水,用开水化开地面上的冻土,挖掘出一条条反坦克堑壕、战壕、散兵坑等,挖出来的湿热的泥土则“趁热打铁”地构建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掩体城垣,每道“城墙”高一米半,厚一米,长几百米到上千米不等,互相首尾连接,层次分明,中间留下交通壕。

寒风低温中,这些被开水化开的泥土被塑造成胸墙城垣后,迅速又冻得像水泥混凝土般结结实实,城垣每个十几米便构建一个机枪碉堡或迫击炮阵地。

短短几天几夜之间,一道坚不可摧的野战防线便出现在了满洲里的野地荒原上。

这种办法说白了就是用泥土代替水泥浇筑工事,低温下被重新冻起来的泥土在强度和硬度上根本不逊于水泥,正如曹操当年在西凉荒原上“以水混土、浇筑冰城”。

苏军大举进攻过来时,南京军已经在阵地上建立了一条“万里长城”。

尽管已经察觉到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布柳赫尔不得不下令展开进攻。

“杀贼!”看到苏军在尘土飞扬中呼啸而来,南京军前线总指挥张发奎厉声大吼下令,他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布柳赫尔跟他也有故交,布柳赫尔逃离中国时曾写信劝说他“加入中共,参加南昌起义”,当时在政治上有些亲共的张发奎也曾犹豫动摇过,但还是没走上那条路。

如今,张发奎深深地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奉天杀贼!还我河山!”

“打垮苏联人!收复国土!”

“为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等死难同胞报仇!”

惊天动地的汉语怒吼声响彻在蒙古高原的寒夜和寒风里。

苏军对满洲里的突围攻击让南京军官兵们找到了一股在跟日军作战的感觉,因为两者战术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发疯发狂地冲击,面对南京军严阵以待的防御线,苏军犹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有进无退、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乌拉!”被苏军士兵反复高喊的这个俄语口号声中,数以万计的苏军像泥石流般倾泻而来,风雷滚滚,几乎势不可挡,但是,日军的进攻战术是十分过硬的,苏军则纯粹是用人海战术,很快就在南京军坚若磐石、固若金汤的防线前犹如海浪撞在防波堤上,溅开无数的腥风血雨。

交战区域内雷电交加,涌过来的苏军先是接连不断地踏响了无数地雷,鬼哭狼嚎间血肉横飞,地雷是防御利器,并且物美价廉,南京军自然大力生产并且储量很大,此时在防线前埋下了不计其数的地雷,连环不断的电闪雷鸣响彻数十公里的战线,踏上地雷的苏军纷纷腿脚横飞,半个身子被地雷爆炸出的无数钢珠崩杀得千疮百孔,并且还殃及周围的大批同伙。

在战场上,杀伤敌军的效果比杀死敌军更好,因为受伤士兵的惨叫声会对同伙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并且抢救伤员会削弱对方的攻击力量,耗费对方人力和医药资源,成为对方的负担。

冲入南京军雷区里的苏军死亡不太多,但受伤极多,数以千计的士兵倒在血泊里,痛不欲生、死去活来、惨嚎不断,继而或伤重流干血而死或活生生痛死或死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里,或直接被后面涌来的己方骑兵的马蹄、坦克的履带践踏碾压成肉泥。

冲锋的苏军以装甲兵和骑兵为主力,漫山遍野、排山倒海,随即在南京军的防线前裹足不前。

南京军的炮群疯狂地轰击苏军,惊天动地的炮声中,南京军炮群阵地上火光如炬、烈焰冲天,夜空被闪耀得一片赤红,苏军人群里霎时血雾如云,铺天盖地的重磅炮弹把成片成片的苏军骑兵连人带马地炸得灰飞烟灭,被炮弹爆炸气浪掀飞落地的苏军骑兵来不及呼喊便迅速地被后面汹涌而上的己方骑兵马蹄给践踏成肉泥,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淋淋的内脏和头颅触目惊心地遍地乱滚,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硫磺气味中,后续苏军骑兵在一种别无选择的处境中前仆后继,发动着飞蛾扑火般的冲锋。

跟骑兵一起进攻的苏军坦克遭到的处境跟苏军骑兵一样,都犹如坠入了火海地狱里,有的苏军坦克碾压上地雷而被炸毁,有的开入反坦克堑壕里无法动弹,有的被南京军炮火覆盖炸毁,有的被南京军反坦克炮击毁,化为散落战场的一团团燃烧的钢铁残骸。

激烈程度,难以笔墨形容。

“打!狠狠地打!”南京军的官兵们都杀红了眼,战场上火光熊熊,官兵们看到无数苏军组成胳膊连着胳膊般的密集队形,多得一眼望去几乎是无边无际,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层层叠叠,仍然是这种并肩冲锋的密集队伍,伴随着歇斯底里般震天轰鸣的“乌拉”呼叫声。

南京军官兵们吼叫着,以暴风骤雨般的强大火力迎头痛击着苏军,数以万计的步枪、冲锋枪、机枪、掷弹筒、迫击炮、步兵炮、榴弹炮...在南京军防线上爆发出烈焰飞虹般的连天火力网,闪耀起无数道炽烈的白光,密不透风地狂飙向苏军,杀得苏军人仰马翻、尸骸如麻。

南京军阵地上苏军尸积如山,后续苏军完全是踩着己方人马尸体在继续冲锋。

铺天盖地的火力网中,苏军坦克一辆接一辆燃起冲天大火,苏军骑兵一片接一片触电般发疯地抽搐身躯乱舞,人的惨叫和马的哀鸣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浪,浓烈的硫磺味和刺鼻的血腥气一起骤然腾起。

冲在最前面的苏军骑兵几乎全部被弹火拦腰斩断,一排排断裂了人的躯体和马的躯体一起喷涌着一股股血泉轰然倒地,被打成烂西瓜的头颅遍地乱滚,肉泥般的碎肉和破裂的内脏犹如漫天樱花瓣般地飞舞,完全淹没在血海中。

杀到南京军阵地前的苏军骑兵无不人为血人、马为血马,但根本冲不过去,南京军的土墙防线使得大批苏军骑兵马失前蹄、摔翻倒地,后续苏军骑兵继续蜂拥着涌上来,被己方同伙挤死踩死的苏军多得不计其数。

整个战场上人尸马尸,尸积如山,人血马血,血流成河。

本来,骑兵在平地上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的,但在城墙前自然无法逾越。

南京军阵地前的画面简直是骑兵的挽歌:战死的骑兵和战马堆积如山,死人死马以肉眼可视的急剧速度越积越高,一层、两层、三层...后续的苏军骑兵不得不踩着人马混合的尸体堆攀爬着冲锋,受伤骑兵倒在地上哀嚎蠕动,被后面涌上来的己方骑兵踩成了肉泥,受伤的战马发了疯般地打滚、挣扎、疯跑,丧失秩序的骑兵甚至互相冲撞在一起,战死的骑兵被受伤的战马拖着在战场上到处撒腿狂奔,四分五裂的骑兵尸体和支离破碎的战马尸体交相枕藉地堆成一团团。

被子弹射中头部和身躯的苏军犹如暴风中的树叶般滚滚倒地,脑袋被子弹旋转的强大威力给搅成了碎片,身躯直接被爆开脸盆大的血窟窿,被子弹击中胳膊或腿部的苏军四分五裂、肢骸乱舞。

从南京军阵地上喷射出的成千上万道刺眼的弹痕犹如电焊的弧光般在苏军骑兵群里来回地、交叉地反复横扫,高度密集的苏军在哀鸣和血雨中支离破碎、东倒西歪,飞火烈焰所到之处,苏军成片成片地化为纷飞的血雾肉雨,人群马群以急剧的速度滚滚倒下去并化为一滩滩稀烂骨骸,遍地肉泥、血水横流,残缺不全的尸首交相枕藉、狼藉遍野。

骑兵骑在战马上的冲锋,具有的冲量和惯性都远远超过步兵用两条腿冲锋。

步兵如果做逃兵,转过身就能跑掉,骑兵在这种集体冲锋中根本无法转身逃离,战马在全速冲刺时很难一下子勒住马缰,别说转身了,只要降低速度,就会被后面冲上来的其他骑兵撞翻掉,因此已经察觉前面是死路一条的苏军骑兵根本就无法转身逃离,苏军骑兵对南京军阵地的攻击就像排着队一波接一波地开进绞肉机。

化为地狱的满洲里战场上,南京军官兵们的怒吼声、扫射声、开炮声、苏军骑兵的口号、马蹄声、受伤骑兵的惨叫声、受伤战马的哀鸣声...震翻了整个夜空。

南京军的火海防御只持续了二三十分钟就戛然而止,原因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炮弹。

督战的第77师师长钟松对军官们厉声命令道:“就是用刺刀也得打下去!”

火炮打光炮弹后,南京军官兵们就用飞雷炮轰击苏军,用密如雨点的手榴弹和燃烧瓶砸向苏军人群和苏军的坦克,无数燃烧瓶在战场上飞起了一场场流星雨,被摧毁的苏军坦克、装甲车足足上百,不少彻底耗尽弹药的南京军官兵甚至端起刺刀,冲向苏军骑兵和苏军坦克。

与此同时,南京军的坦克部队也展开了反冲锋,兵分两路地迂回包抄向苏军两翼,像老虎钳两个钳子般横切向苏军的中后部。

几百辆坦克组成了一股股势不可挡的钢铁狂澜,所到之处钢铁燃烧、血肉横飞,疯狂地扫射、疯狂地轰击,打光了子弹和炮弹的南京军装甲兵们开足马力,在发动机的咆哮声和排气管喷出的滚滚青烟中,凶猛地冲向苏军,在苏军进攻队伍里横冲直撞,撞飞轧死大批的苏军,交战场景近乎骇人恐怖,双方都杀得发了疯。

第918团第1营营长方培伦在事后说道:“一匹战马,三四百斤重,一个粗壮的苏军骑兵差不多两百斤,加起来五六百斤,也就是三百公斤。

我们的坦克都是十几吨、二三十吨,我所在的五号坦克更是重达四十多吨,并且我们的坦克是钢铁做的,苏军骑兵和战马都是血肉做的,冲撞起来的结果不言自明。

在冲入苏军人群后,我感觉有很多人在我们坦克外面拍打敲门般,很沉重、很沉闷的那种声音,令人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等我们燃油消耗得只剩下可以撤退的分量时,我们把坦克驶离战场,然后打开舱门,发现我们的坦克已经完全裹挟在一团血肉里了,坦克装甲上鲜血淋漓,坦克履带里碎肉如泥,在一些地方还发现一只断手、一块内脏、一条肠子、一片头皮之类的东西,有的是人的,有的是马的,真是令人反胃至极。

为最为令人恶心的是,因为坦克一直在高速开动,发动机上的装甲十分炙热,使得落在上面的碎肉都已经被烤熟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香气’。

...”

“杀!杀!杀!”“乌拉!乌拉!乌拉!”两种语言的吼叫喊声持续了足足一个晚上,苏军的这场突围冲锋足足持续了整个晚上,当黎明破晓时,坚守住阵地的南京军官兵们无不瞠目结舌,因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修罗炼狱般的画面,他们在夜间战斗时无暇也没有足够光线可以看见,此时则一览无遗:死人和死马、无数的死人和死马、无数支离破碎的死人和死马,漫山遍野地堆满大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多得一眼望不到边,大地完全被覆盖了,尸山尸海,堆积着的尸体、散落着的尸体,就像沙漠里的沙丘,死人之多,多得令每个看到这一幕的南京军官兵无不感到一种震撼的心理冲击力。

血流成河,并且血河血塘血泊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片红色的、凝固的冰块。

低温和寒风使这些尸体已经冻得结结实实,倒在一起的尸体冻得跟石头一样坚硬并粘连了起来,地面完全成了红色。

结束战斗的南京军官兵们小心翼翼地从阵地上站起身,挺着枪走到遍地的苏军尸体里。

苏军伤员很少,因为在这么寒冷的夜里受伤流血后,体温会迅速被低温带走,继而活活冻死。

经过统计,苏军死亡者超过四万,另有五百多辆苏军坦克、一千多辆苏军装甲车和汽车被摧毁,南京军伤亡足足超过一万八千,战死者超过七千,因为参战的苏军都是苏军的精华,让南京军承受了极大压力,防线曾多次被苏军小规模地突破,但好在官兵们浴血奋战,没有让苏军主力突围掉,只有少数苏军逃脱。

结束战斗后,官兵们一边筋疲力尽一边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苏军尸体都遗弃在原地,反正天寒地冻的,不会腐烂,挖坑掩埋也麻烦,苏军战马尸体都被官兵们拖回去,马肉虽然不好吃,但有胜过无,可以充当军粮,苏军的车辆如果还能修复的,也都拖回去修复,彻底损毁的便遗弃在原地。

打扫战场时,官兵们明白苏军为什么会像日军一样视死如归了,因为苏军背后架着他们自己人的机枪阵地,往回跑的苏军都被他们的督战队给打死了。

这场满洲里突围战消耗掉了被围苏军大部分的坦克、车辆、骑兵,进一步地导致被围苏军注定陷入万劫不复中。

此战后,布柳赫尔脸色惨白,足足一天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部队已经在劫难逃了。

黑西战场上,中日联军基本上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但此战的关键并不在黑西,而是在几百公里外的伊尔库茨克。

在伊尔库茨克,南京军第74师正在激烈程度超过满洲里战役的艰苦恶战中。

第445节 遍地狼烟(5)

天寒地冻,雪虐风饕,伊尔库茨克以西一百多公里的西伯利亚铁路干线某段。

一列苏军火车犹如一条在暴风雪中被冻僵的巨蛇般无可奈何地瘫痪在铁路上,上千名苏军正在火车前的铁路上忙碌着,前方原本是笔直的铁路此时被几个巨大的、重叠着的弹坑给取代了,铁道扭曲得犹如麻花,铁轨像被打翻的火柴般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雪地里,旁边的森林里也有一连串的弹坑,一片片参天大树在弹坑周围或拦腰折断、七零八落或以放射状地东倒西歪。

很显然,这正是火车无法继续前进的原因,因为这里的铁路在不久前遭到了轰炸。

“同志们!加把劲!三个小时内必须修好!”忙碌的苏军人群的边缘,一名上校大声督促着,然后转身向另一名上校骂骂咧咧地抱怨道,“该死的中国人!这是我们一路碰到的第二十五次了!他们的飞机快把西伯利亚铁路干线给炸烂了!让我们不得不边修路边前进!”

“先头部队已经查明,从我们这里到伊尔库茨克,铁路上还有十四处遭到轰炸的路段!”另一名上校神色苦恼地点点头,“西伯利亚铁路干线太重要,但又太脆弱了!中国人的飞机可以很轻易地把它炸得千疮百孔。

好在暴风雪来了,他们的飞机再也无法出动了!”

“但愿这场暴风雪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否则,铁路运输真的太艰难了!”

“当然会持续下去,现在是十二月份了,西伯利亚的冬天是很长的...”

正在说话的两名苏军上校都没有注意到,距他们不到一百米的森林里一处雪堆的后面,三双黑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这是三个南京军的侦察兵,其中一人正是南京军侦察兵总队总队长张靖录。

侦察兵们伪装得堪称天衣无缝,里面穿着非常厚实的棉袄,外面套着白色的披风,钢盔和武器也涂成白色,这样,他们趴在雪地里完全地跟雪地融为一体,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南京军的侦察兵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兵种,并且在南京军内得到全面普及,每团都有直属于团部的侦察连,有的重点部队的营都有独立的侦察连或侦察排,他们是主力部队的眼睛和耳朵,为主力部队提前发现敌情和刺探敌情。

第74师袭取伊尔库茨克后,派出了数百名侦察兵展开侦察工作,侦察兵们星罗棋布地分散在伊尔库茨克的四周荒野里,有的在城市附近几公里内,有的甚至前进到距离城市上百公里的地方,大部分的侦察兵都顺着西伯利亚铁路干线一路向西,因为苏军反扑伊尔库茨克时必然会顺着西伯利亚铁路干线一路向东过来。

伊尔库茨克以西的西伯利亚铁路干线一百多公里路段的区域内起码有三百名第74师的侦察兵,他们悄悄地潜伏着,不动声色地窥探着眼前铁路干线上的苏军,然后把获得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第74师师部。

“发电报给师部!”张靖录目不斜视地观察着不远处的苏军,同时吩咐身边的通讯兵,通讯兵立刻取出一部微型电台,“确定第二十五列苏军火车,满载着大口径火炮,数量估计超过三十门,炮弹八车皮!”

口述完命令后,张靖录暗暗地感慨道:“老毛子对大炮真是情有独钟!这么多的大炮!光是老子知道的,就有三百多门大口径重炮了!老毛子的工业确实不是小鬼子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