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264章

作者:飞星骑士

藤江中将几乎哑口无言,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道:“冲击我师团阵地的敌军拥有大批的战车和火炮,我师团上下无不浴血奋战,但是...实在挡不住啊!”

“你不是炮兵专家吗?第5重炮旅团不是在你师团防区内吗?对支那军坦克群开火!”

“什么?”藤江中将吃了一惊,“可是,敌军坦克群已经冲上我师团的第一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也已经被冲击,数以千计的我师团将士正与敌军展开混战...”

“这是理由吗?反正他们都要为帝国玉碎掉,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区别?”鸠彦王中将显得很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后,藤江中将定了定心神,狠狠心地给日军第5野战重炮兵旅团下达了“即刻向我师团前沿阵地展开无差别炮击”的命令,他知道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他很不忍心部下死于己方炮火,因此特地补充道,“持续十分钟即可”。

在南京军装甲铁流前无法阻挡的日军实在被逼急了,只得用上了“无差别炮击”的手段,在第30师团防区后方的日军第5重炮旅团随即对第30师团前沿阵地展开了一顿疾风骤雨式的炮火打击,霎那间把正混战成一团的南京军和日军一起淹没在火海里。

日军足有三千余人被己方炮火炸死炸伤,南京军也损失了一千三百余人,一百多辆宝贵的坦克被日军炮火摧毁。

实际上,南京军是比较幸运的,因为藤江中将不忍心部下死于己方炮火,所以下令重炮部队只炮击十分钟,并且日军重炮部队在开火后五分钟就遭到了南京军紫金山炮群、北崮山炮群、红山炮群的猛烈压制,被炸毁火炮八十多门,不得不偃旗息鼓;另一方面,日军防线是“一”字形,南京军突围部队阵型是“丨”字形,双方厮杀处形成一个“t”,所以日军一顿炮弹轰下来后,给日军造成的死伤要超过给南京军造成的伤亡,只是让南京军坦克损失得很严重。

“妈的!继续冲!继续冲!”第918团副团长赵志华红着眼喊道。

付出了极大代价后,突围部队的前沿部队在第30师团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三百多米长的缺口,后续部队急忙扩大缺口并阻击日军,掩护着前沿部队后面的民兵民工、平民百姓们通过日军防线。

百姓们扶老携幼、跌跌撞撞地跑动着,妇女们都强忍恐惧和眼泪,孩子们则无不被惊天动地的战火、遍地的尸骸血泊惊吓得哇哇大哭,上万个孩子的哭泣声汇聚成催人泪下的巨大声浪。

得知前沿部队撕开日军防线后,李玉堂如释重负,但很快,一个坏消息让他心脏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日军增援部队正在赶来,兵力不下一个师团。

正在火速赶来增援第30师团的是日军第4军第116师团,该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中将对石原莞尔在战前的猜测十分支持,他隐隐间判断南京军突围部队可能会再用“反其道而行之”战术,为防不测,他特地派遣他部下第116师团游弋活动在乌龙山外延地带,此时迅速赶来,拦截突围的南京军。

“带着这么多老弱妇孺,根本就走不快!我们不能拖!”宋希濂火急火燎,“我们难道要像刘备弃守新野城时那样拖着无数老百姓一起走,最后再被曹军追上屠杀吗?”

“我们是军人!”李玉堂咬着牙,“必须保护老百姓!”

“我知道!”宋希濂焦躁至极,“可我们要是无法迅速推进,就可能陷入日军全面包围,在野地上拼光!我们拼光了,老百姓还不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我们拼光了,还怎么去苏北、华北参战?我们必须快点前进!必须要丢弃...”他迟疑了一下,艰难地说出“累赘”两个字。

李玉堂咬紧牙关,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无奈,他听着炮火中的孩子的哭声,心头犹如被撕碎,他实在无法抛弃那些平民,特别是那些孩子。

第329节 突出重围(4)

从城北栖霞山一带突围出南京城的南京军部队犹如《三国演义》里撤离新野城的刘备般,带着大批拖儿带女、扶老携幼的老百姓,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形成十分荒唐却又令人心碎流泪的画面:突围南京军的先导兵力完全机械化,本可以风驰电掣、闪击飞驰,但因为后面跟着超过二十万的老百姓,不得不缓慢前进,完全与“机械化闪击战”的战术理念背道而驰。

刘备不忍抛弃百姓,结果被曹军赶上追杀,李玉堂等将领也不忍抛弃百姓,结果被日军包抄。

栖霞山一带的日军第30师团虽然被南京军先头部队冲垮打散了,但并未溃退,日军过硬的军事素质随即得到了体现,各旅团长、联队长、大队长自发地重新组织部队,反扑向南京军,犹如附骨之疽般死死地纠缠着通过栖霞山一带的南京军,不但给南京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损失,还牵制住了南京军的大批兵力,与此同时,畑俊六中将一开始派来加强第30师团的第114师团第127旅团也在第30师团防区后方构建阻击线且反复向南京军展开冲杀,不止如此,冈村宁次中将事先派遣来机动游弋的第116师团也正在赶来,而在第116师团的后面,更多日军还在赶来。

南京军从城北突围后,畑俊六中将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上了南京军大当,急忙调动手里所有的机动部队前来截杀,总兵力高达两个师团。

“杀!”愤怒的吼叫声和雷鸣般的马蹄声中,奉命率第77骑兵团在先导部队侧翼展开机动作战的团长罗又伦一马当先地冲向一股呼啸而来的日军,是日军第127旅团第66联队。

整个骑兵团挟风裹雷而上,千军驰骋、千马奔腾,践踏起的沙尘犹如龙卷风般席卷在骑兵团上空,沙尘暴间血光冲天。

骑兵们嘶声大吼,发疯发狂地与日军展开血腥混战,被马枪打死、被手榴弹炸死、被马刀砍得血肉横飞、被战马撞飞、被战马踩死的日军狼藉遍地,密如暴雨梨花的弹火中,一丛接一丛的骑兵们为国战死,或连人带马被射杀成浑身血如泉涌的马蜂窝,或连人带马被炸得血肉滚成一团,或被打下马背后,被受惊嘶鸣着乱跑的战马活生生地拖死,或摔下战马后被战马撞飞踩死。

遍地肉泥血污间,战死的骑兵和毙命的日军一起横七竖八地交相枕藉,浑身血水的战马瘫倒在地或惨声嘶鸣着打滚挣扎。

副团长裴峰奋力地一马刀把一个日军砍成两段,但随即,他看到了一幕让他万箭穿心的画面,率队冲锋中的团长罗又伦连人带马地笼罩在日军一处机枪火力点的弹雨中,罗又伦和他的战马一起被一团血雾给包裹,继而重重地摔倒下。

“团座!”裴峰泪流满面地大喊。

“团座阵亡了!为团座报仇!”骑兵们悲愤交加地大吼着,浴血奋战,硬生生地击溃第66联队,杀死其联队长山田常太大佐,但整个骑兵团仅剩不足四百人马。

“瑶阶(李玉堂表字)兄!”宋希濂两眼如火地看着李玉堂,“我们这场突围会失败的!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很刺耳,足以被鞭挞批判,但我们必须这么做,必须抛弃那些老弱妇孺!我们如果带着他们,根本走不快!马上会陷入日军的全面合围!我们只能都战死!战死之后,那些老弱妇孺还是会死!带着他们只会玉石俱焚!有何意义?也许我们会被歌颂,但有价值吗?我们无法去苏北参战了!无法去华北参战了!苏北溃败了,华北溃败了,整个国家可能要完蛋的!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我懂!我懂!”李玉堂两眼含泪,“死其实很简单,但牺牲良心,真的好难!好难啊!”他心如刀绞,无法下达那个理智的但需要铁石心肠的命令。

接到李玉堂求援电报的蒋纬国立刻下达了两道命令:一是命令留守南京城的部队“全面出击”,展开真真假假的强攻或佯攻,尽可能地牵制住更多的围城日军,减轻突围部队压力;二是命令空军轰炸机群出击。

血光冲天的南京城北部战场上,夜空中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机群呼啸声。

夜间轰炸,在此时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日军采用的那套“越洋暴击”手段也只是可以对固定的大型目标(城市)进行夜间精确轰炸,无法对敌方地面移动目标进行夜间精确轰炸,南京军在作战特别是围歼第16师团时,深深地感到夜间轰炸是非常有必要的手段。

南京军对日军展开夜间轰炸,最大的有利条件就是日军很近,距南京军的大校场机场、明故宫机场只有十几公里甚至几公里,飞行员在夜间飞行这么短的距离,迷航可能性不大,所以解决了夜间照明问题就能顺利实施夜间精确轰炸。

南京城内的金陵兵工厂一直在开工,并且有一批技术专家,其中一位叫万源的女理工专家根据这种情况设计出一种简易但巧妙的“降落伞式照明弹”,结构主要就是一颗大型照明弹悬挂着一具降落伞(蒋纬国已经组建了空降兵部队,所以拥有德国造的降落伞具),轰炸机在飞临敌方目标上空时先投掷这种“降落伞式照明弹”,照明弹被投掷出去后会自动打开降落伞,继而非常缓慢地下降,一千米的高度可以保持超过五分钟的滞空时间(物品在一千米高度自由落体大概只有十五秒就坠地),同时放射出耀眼白光,照亮一大片区域,为轰炸机飞行员提供可视条件。

超过五十架ju-88轰炸机在滚雷般的引擎轰鸣声中飞临城北战场上,随即,夜空中接连不断地绽放开一团团雪亮夺目的白光,闪耀得整个战场天空中亮如白昼,紧接着,炸弹劈头盖脑地落在日军的头上,地面上电闪雷鸣、风火滚动,大批正在阻击南京军突围部队的日军在雷霆火海中粉身碎骨,第114师团第127旅团第102联队最为倒霉,该联队刚赶到龙潭镇一带就遭到十多架ju-88的轮番轰炸,全联队被炸死炸死一半多,还未参战就丧失了战斗力,联队长千叶小太郎大佐也被炸死。

空军的强有力支援,极大地缓解了南京军突围部队的困境。

李玉堂最终还是没狠心下达抛弃百姓的命令,他咬牙流泪道:“在苏北华北杀鬼子是杀,在南京杀鬼子也是杀!弟兄们!杀贼!”说完身先士卒地率领卫队营冲进战阵。

“杀贼!杀贼!杀贼!”官兵们眼睛发红地大吼着,与日军拼死厮杀。

第128团保护着第918团的侧翼,与赶来拦截的日军第116师团第119旅团在龙潭镇东南部的铜山狭路相逢,双方霎时杀得天昏地暗。

第116师团是用第16师团的预备役兵员组成的,跟第16师团同根同源,都来自日本京都地区。

第16师团被南京军全歼后,京都一带“家家吊丧,户户哀哭”,使得第116师团上下充满了切骨般的复仇渴望,看到第128团后,第119旅团立刻嗷嗷叫着扑上来。

第128团在团长丘之纪的指挥下,硬生生地冲向第119旅团,全团大吼“杀敌报国”,五千余人与日军一万余人血战两个多小时而不退,杀敌四千,自损二千,团长丘之纪在激烈混战中被日军炮弹炸毁坦克履带,陷入日军包围。

丘之纪与身边众官兵奋战不休,直至全员战死,最后关头,丘之纪用坦克车载电台大声呼叫全团官兵:“我陷入日军人群,身边已经只剩我一人,我等堂堂中华男儿,绝不当东瀛倭寇的俘虏!本团长即将开枪自杀、为国成仁,你们切记,杀敌报国,奋战到底!不要让本团长死不瞑目!”言罢开枪自杀,死后怒目圆睁,尸身在坦克边屹立一分钟后才倒下。

全团官兵们在悲痛欲绝、愤恨入骨的泪水和怒火中疯狂冲杀日军,最后在空军增援以及友军第813团的助战下打垮了第119旅团。

第119旅团旅团长石原常太郎少将在事后道:“我们原以为第16师团被全歼只是支那军侥幸得手,经过这场战斗,才知道第16师团死得不冤!”

山河变色的血战中,正规军官兵们疲于奔命、分身乏术,民兵们、民工们也勇敢无畏地拿起武器参加战斗,看着保护自己的正规军官兵们一批批地倒下去,民兵们、民工们都无法抑制心头的悲痛和愤怒,“是爷们的就上啊!”民兵民工们挥泪大喊着,加入战局,冲杀向日军,大批民兵民工倒在日军火力网里,但后续民兵民工舍生忘死、前赴后继,甚至连妇女也英勇地参战了。

参战的民兵、民工们都受到过一定的训练,参战的妇女们占妇女总数几分之一,但她们也是接受过训练的,并且有着严密组织。

日军第110师团战史记载:“...截击作战展开后,麻生中佐阁下(第110师团第108旅团第139联队第3大队大队长麻生西二男中佐)率大队于宝华山北麓大窑厂一带进行坚毅突击,但被一股支那兵阻击于大窑厂,该部支那兵战力低弱、枪法差劣、武器不良,因此麻生大队仅伤亡六十五人便攻占了大窑厂阵地。

攻占之后,麻生中佐阁下诧异地发现守卫大窑厂的支那兵竟是一群支那女子兵,各年龄俱有,大者五十多岁,小者十七八岁,共约四百余人,已死伤三百余人。

见此场景,麻生中佐阁下怜惜不已,支那政府穷兵黩武,为保其暴戾政权,大规模驱赶妇女上阵,不得不令皇军将士为之愤慨悲悯。

麻生中佐命令士兵们好言安抚这些支那女兵,准备妥善安顿她们且给予其‘皇化教育’,未料,这些支那女兵已被支那政府灌输顽硬思想,待皇军士兵靠近上前后突然间一起拉动手榴弹,自身尽皆被手榴弹爆炸死于非命且导致麻生大队二十八名士兵被炸玉碎!”

麻生大队碰到的是南京军的女兵部队,不只是这个麻生大队,很多日军都碰到了这种“战斗力不强但极度不怕死的支那女兵”,此时在突围作战中英勇参战的中国妇女们基本上都是来自这支女兵部队。

女人在战争中不只是受难者,还是最大的牺牲品,甚至是敌军的战利品。

南京城内妇女极多,基本上都是被日军驱赶入城的,大量妇女都有着不堪回首的痛苦遭遇,她们有的父母被日军残杀,有的丈夫孩子被日军残杀,有的兄弟姐妹被日军残杀,更多的是遭到日军奸污。

这些妇女在南京城内,虽然安全了,但精神上已经被摧毁了,有的行尸走肉般整天浑浑噩噩,有的羞耻悲伤得终日以泪洗面,有的甚至寻短见自杀,大部分人晚上睡觉都会不断地做噩梦。

对于这些妇女,蒋纬国等人是没有办法的,但那位叫万源的女性理工学家则有办法,“耻辱、悲痛、仇恨、愤怒,都可以化为复仇的动力”。

万源曾参加过乌龙山战役,山上大批的妇女曾在血战中勇敢参战,所以她认为,“只要引导得当,她们(这些妇女)也可以成为军人的”。

“哭?有什么用!你们能哭死那些鬼子吗?既然他们杀了你们的家人,奸污你们的身体,为什么不复仇?你们死去的家人在天上看着你们!就算只杀一个鬼子兵,你们也算是报仇了!整天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拿起枪!上战场!杀那些天杀的日本人!自杀算什么?杀你们家人、奸污你们身体的鬼子兵还逍遥快活地活着呢!你们应该学会杀人!学会报仇!”万源等曾在乌龙山参战的妇女们在城内大力地整顿着那些妇女,在思想上对她们进行改造、灌输。

尽管不是全部的受害妇女都能转变为军人,但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妇女被改造了,总人数上万。

万源请示了蒋纬国,蒋纬国欣然批准成立这支特殊的“女兵部队”,至于部队的名字,蒋纬国想来想去,觉得“娘子军”不妥当,最后他直接用了“黑寡妇”这个后世著名的词语。

南京军的这支“黑寡妇部队”,成员都是中国女性(不包括教她们战斗技能的男性军人教官),并且绝大部分都是跟日军有切骨仇恨的中国女性,她们不完全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战斗,她们基本上是为了复仇而战斗。

保家卫国并不是她们的战斗信念,报仇雪恨才是她们的战斗信念。

黑寡妇的女兵们清楚地记得,杀人上瘾、强奸上瘾、丧心病狂的日本军人是怎么对待她们的:

在她们眼前,杀死她们的父母、丈夫、兄弟姐妹,把她们的孩子挑在刺刀上取乐;

她们哭喊着逃跑,日本兵像一群鬼妖般追在后面,包围她们,逼着她们脱衣服,反抗者、不从者用刺刀捅死,剩余的被反复奸淫,甚至在她们亲人的面前或在公开场所轮流强奸她们;

日本兵狞笑着,逼她们脱光衣服跳舞,赤身露体地任其猥亵凌辱,甚至还逼她们跟父亲、公公、孩子乱伦以供他们欣赏发泄病态的兽欲;

大批姐妹同胞受不住折磨虐待而惨死,或被日军恶意残杀,砍头、割掉乳房、挖出私处、掏出子宫、剖开身体、扯出内脏,恐怖骇人得犹如地狱般的血腥场景里,那些日本兵却犹如魔鬼般乐在其中地拍手大笑;

大批姐妹同胞在受辱后发疯、跳河、上吊,死状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南京军的这支黑寡妇部队肯定战斗力不高,女人的体力本就不如男人,既没有时间好好训练她们,也没有精良武器装备她们,但她们的战斗精神则完全不输给正规军的男性军人们,她们心怀刻骨的仇恨,随时准备毁灭自己,为死于日军屠刀的亲人、为曾被日军凌辱奸污的自己复仇。

黑寡妇部队暂时没有正式的军装,但每人都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实际上是给死去亲人戴孝,并且每人都有一颗引信很短的手榴弹,一拉就炸,为她们结束生命时或拉着日军一起死而准备的。

黑寡妇成员在拉动这颗手榴弹时几乎都是毫不犹豫的,因为她们非常清楚,被日军俘虏后会是什么命运。

蒋纬国心里清楚,组建这支部队“很不人道”,但是,战争本来就是最不讲人道的地方,并且,面对日本人这种凶残歹毒到极点的的敌人,中国人也已经没有讲人道或不讲的选择了。

突围出城的南京军官兵们,无论是正规军官兵、民兵、民工还是妇女,都在奋力地死战,硬生生地冲垮了日军由两个师团组成的截击阵地。

前进途中,队伍里的老人们突然纷纷停步,然后对身边的官兵们摆手:“孩子们,你们走吧!我们走不动了,并且我们不想拖累你们了!”

李玉堂等将领急忙赶去安抚,但老人们都心意坚定。

为首的一名耄耋老者用看透生死的眼神看着李玉堂:“老总啊,我们明白你们的心意,我们这些老骨头,既没办法帮你们一起打鬼子,也帮不上忙,只能给你们添麻烦,其实,我们事先已经互相说过了,如果突围顺利,我们就跟你们一起走,如果突围不顺利,我们就不走了,鬼子兵想杀就杀吧!我们这些老头老太都七老八十了,活够了,比起那些年纪轻轻就被鬼子害死的年轻人们,我们已经很赚了。

你们走吧!走吧!不要再带着我们了!”

“老人家...”李玉堂等将领无不潸然泪下,“我们立刻联系城内部队,把你们再接回去,你们坚持坚持...”

“不用了!”老人们纷纷摇头,“我们都已经知道,回城内就是小鬼子的诡计,小鬼子就是要用我们来吃你们的粮食,让你们没法打仗,唉,就这样吧!”

队伍里的老人们纷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倔强而超然,官兵们无不流泪。

被带出南京城的老人约有九万人,其中一万余人死难于城北混战(老人身体差,受伤后基本上都撑不住),七八千人走散,两万余人跟突围部队一起离去,回城的有一万五六千人,还有三四万人选择原地不走,不想继续连累部队。

这些老人大部分都死亡了在城外的野地上,有的是受伤挨饿而死,有的被日军屠杀而死。

日军第116师团第130旅团旅团长高桥为一郎少将在事后说道:“...我急匆匆地带着旅团赶到鸡笼山一带,准备截杀从城内突围的支那军,结果来晚了一步,支那军已经走了,但原地到处是人,密密麻麻、人头攒动,我初见时足足被吓了一跳,起码上万人,都是支那的老头老太,他们齐刷刷地坐在地上,周围地上布满了死人、残肢、血泊,但他们视若无睹,看到我们过来,他们也只是看了看我们,表情很平静,互相小声地交谈着,仍然坐在地上,无动于衷,毫无要起身逃跑的迹象,也完全不害怕我们。

部分怒火中烧的士兵们为了报仇(第116师团开赴中国战场时就被反复灌输“为第16师团报仇”),抡起刺刀捅杀那些支那老人,老人一个接一个被捅死,其余老人仍然非常平静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害怕也不愤怒,就像静静地在排队等死。

我突然间有些害怕,害怕这种诡异的气氛,我没时间在这些本就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命令士兵们住手,然后去追击逃走的支那军去了。

两天后,我忍不住好奇心地回来看,发现漫山遍野都是那些老人的尸体,层层叠叠地铺满大地!”

奋战了五个多小时后,突围部队突破日军在栖霞山、龙潭镇、乌龙山的三道防线,抵达龙潭镇以东的桥头镇,聚集在了长江边的凸出部,追击的日军则三面包围而来,形成了将其迫压在长江边的局势。

“联系长江舰队!配合我地面部队,将突围出城的南京军军全部消灭在长江边!”畑俊六中将火急火燎地命令身边的通讯军官。

“联系长江舰队!准备出击!援助突围部队横渡长江,进入苏中!”同一时刻,蒋纬国也火急火燎地命令身边的通讯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