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197章

作者:飞星骑士

余佑汉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二公子,我不要钱,钱在此时的南京有什么用?”

“逛窑子啊!”蒋纬国也很干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实施了军管时期配给制,但那方面没有嘛!”他心情很好,所以大大咧咧地开起不雅玩笑。

余佑汉苦着脸:“二公子您真要奖励我,就让我加入南京军吧!我想成为真正的军人!”

“小事一桩!”蒋纬国点头,“没问题,另外,那五百大洋还是归你了!”他望向刘瑞恒,笑着道,“刘先生,难为你了,居然还把这家伙给救活了!”

刘瑞恒显得不以为然:“他也没什么重伤,腿脚被刺穿都只算是皮肉伤,腹部那根木棍也没有刺断他的肠子,主要就是失血过多!”他哼了一声,“为了救这么一个日本杂种,浪费那么多宝贵的血浆和药品,还浪费我八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这么多血浆、药品、时间,我起码可以救三个咱们自家的国军伤兵了!”

“刘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嘛!”蒋纬国笑道,“这家伙还是很有价值的!”

“价值?”刘瑞恒不解地问蒋纬国,“能有什么价值?难道他有什么大用途?”

蒋纬国点起一根香烟:“这家伙的用途嘛?我也在想着呢!”

第259节 坚城(9)

12月9日,日军再度对南京城发动了一场旨在破城的全面强攻。

仍然是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仍然是钢铁和血肉的对撞,仍然是环绕全城、如云如雾的腥风血雨,只不过,这天的腥风血雨里混杂着象征着死亡风暴的毒云毒雾。

攻城日军在黔驴技穷之下终于使出了等于承认无法用常规战术取胜的“特种弹”,即毒气弹。

二百多门日军火炮一起对龙潭镇实施了持续三十分钟的火力打击,共倾泻下五千多发炮弹,一半以上都是从关外运来的毒气炮弹,霎那间就把龙潭镇的国军阵地笼罩在一片致命的黄绿色的云山雾海中。

“该死的美国佬!”郑洞国咬牙切齿地拿着一块部下交给他的日军炮弹碎片,上面十分清楚地标着一排英语“madeinusa”,“唯利是图!一边嘴上支援我们一边卖军火给日本人!”

“该死的德国佬!”与此同时,日军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心情也很恶劣恼火,因为部下刚刚交给他一块南京军炮弹的碎片,上面十分清楚地标着一排德语“hergestelltindeutschland(德国制造)”,“一方面假惺惺地调停日中战争,一方面大肆倒卖军火给中国人!希特勒简直是虚伪!无耻!他把日本当成什么了?”

板垣中将手里的这块炮弹碎片是一枚德国造毒气炮弹的一小部分。

面对日军大肆轰射的毒气炮弹,南京军毫无惧色,立刻针锋相对、以牙还牙,以劈头盖脑的毒气炮弹还击日军。

毒云毒雾间,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和同样戴着防毒面具的南京军重复先前的厮杀,但更残酷、更致命,由于受到毒气和防毒面具的影响,可见度不高,很大一部分战斗过程都是短兵相接,双方官兵在毒气间殊死血拼,死亡率极高,伤员很少,受伤后的军人大多数都被毒气熏死或被熏瞎眼睛。

一些被毒气熏瞎眼睛的南京军官兵直接抱着手榴弹或炸药包,靠耳朵听声音或战友含泪指导,怒吼着冲锋向日军人群。

《中华英雄报》当天刊登了一封战地照片:堑壕里,一个没了一只手的军人用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拉着一个被日军毒气熏瞎眼睛的军人,两人身上都缠绑着一捆手榴弹,准备一起发动敢死队式攻击。

照片配的文字是:兄弟,我是你的眼睛。

这场惨烈的“毒气大战”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交战双方足足使用了上百吨化学毒剂,双方都伤亡惨重,但日军伤亡人数是南京军的两倍有余。

经过这个白天,日军死伤人数正式突破四万人,其中战死者、伤重不治而死者达到两万五千余,南京军死伤人数突破一万大关,其中战死者、伤重不治而死者约五千五百人。

军旗猎猎的阵地上,浑身血污的南京军官兵们欢声雷动、纵情高呼,硝烟尽头,丢下大批尸体和伤兵的日军又一次铩羽而归。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日军华中方面军副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当天在作战日记里写道,“尽管高层们已有心理准备,估计南京城会比较艰难且会费时费力才能拿下,但基层士兵们已经随着近十天的强攻却毫无收获且死伤巨大的结果而不可避免地开始弥漫出一种焦躁心态。

士兵们倒没有厌战、退缩、胆怯,只是感到不耐烦。

士兵们非常急于打下南京城,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可南京城始终固若金汤,不得不令人深感焦躁。

须承认,南京城的支那守军确实无愧于蒋介石对他们的最高信任,异常顽强、极度凶悍、非常不惧死,加之支那军早在南京城进行了各方面的充足准备,皇军遂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场艰苦卓绝的苦战。

实际上,真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十几万人伤亡的代价,帝国是可以拿下南京的,帝国付得起这个代价,只是,帝国在这场‘支那事变’只能速战速决,不能拖下去,美英法苏德等国都在坐山观虎斗,搞不好会浑水摸鱼乃至趁火打劫。

这场战事不同于日俄战争,那时候,美英都是支持日本的(日俄战争期间,美英大力支持日本以打击俄国,英国还跟日本签署了英日同盟),但眼下却今非昔比了。

总体而言,南京战役是一场难以速胜却又必须要速胜的、令人十分不安的战事!”

“南京城的防御工程几乎无懈可击!当我知道蒋纬国在半年前就开始修建南京的城防工事时,我彻底吃惊了!这个蒋纬国太不简单了!土肥原君(土肥原贤二)实在是太失职了!帝国情报部门简直就是一群饭桶!他们居然没有把这个蒋纬国当成最高级别目标进行监视!”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在私下里对部下这样说道。

镇江,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司令部内的气氛凝重得犹如在开追悼会,参会的一干高级将领满脸都是死者家属般的阴暗表情,实际上,司令部附近确实在办丧礼,并且是超大型的集体丧礼。

几块足球场大的开阔地上,成百上千名日军在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地上堆满了横七竖八甚至四分五裂的尸体,基本都用白布包裹着或装在白色袋子里,开阔地中间是几个大坑,坑里烈火熊熊、黑烟滚滚,大量尸体在里面燃烧着,更多的尸体则接连不断地被扔进去,烧焦、烧酥、烧化,衣服毛发被烧成灰烬,人脸在火焰中犹如橡胶般扭曲变形,人手在高温中手指蜷曲,人皮被烧得焦烂,人肉被烧出滚滚的人油,最后露出在瓷窑里烘培着的陶瓷般的骨头,空气里充满刺鼻的恶臭。

“诸君…”死水般的死寂中,松井大将艰难地开口,“过去十天的强攻作战已经证明了,强攻手段不但难以攻克南京,还注定会让皇军付出极大的代价,也会耗费太长的时间,另外,特种弹被投入使用后,效果不甚理想,支那军也有大量特种弹,并且准备了足够的防毒面具。

此战无论是付出太大代价还是耗费太长时间,都对帝国很不利,国际形势随时会改变,列强大国更是朝秦暮楚、见风使舵。

诸君,南京战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另辟蹊径!”

冢田攻少将满嘴苦涩地道:“既想快速获胜又要避免太大伤亡,请恕我直言,这根本是无法做到的。

可以肯定,此战会是旅顺战役的重演!”

“旅顺战役?”鸠彦王中将脸色阴沉地道,“诸君一直把南京比喻成旅顺,可我要提醒诸君!旅顺战役共有两次,第二次是日俄旅顺战役,第一次是日清旅顺战役,第二次战役中,帝国军确实打得很惨烈,但第一次战役中,帝国军几乎是不战而胜的!同一个地方发生两场战役,结果却大相径庭,旅顺那样,南京也不是没可能!”甲午战争期间,日军攻打旅顺时,清军守将龚照玙、黄仕林、赵怀业、卫汝成等人一窝蜂地望风而逃,使得日军仅仅花了一天时间、死伤不足一百人就攻下了这座李鸿章经营二十年并且建设耗资高达二千万两白银以及在战事爆发时拥有一万余清军驻守并且配备了重炮18门、轻炮41门、机炮19门的“东亚第一要塞”旅顺,代价之轻微、过程之顺利,都令人难以置信。

值得一提的是,此战结束后,旅顺总兵徐邦道指挥了一场土城子反击战,这场反击战被称为“甲午战争爆发后清军第一次重大胜利”,在这场“第一次重大胜利”中,日军被击毙11人,被击伤35人(这场土城子反击战是清军五千人伏击日军一个骑兵搜索队以及一个步兵中队,加起来共毙伤日军46人。

可以说,清军在甲午战争期间的表现堪称低能,很多所谓的可歌可泣、不屈不饶的壮烈战役,实际上低能得近乎笑话,比如甲午战争期间“最为壮烈”的牛庄战役,此战中,清军亡、伤、被俘总计2300多人,而日军攻占牛庄重地仅仅付出了不足400人伤亡的所谓“重大代价”;至于清军跟西方军队交手时“令人发笑”的作战表现,更是不胜枚举,低能得简直堪称国耻。

)。

听到鸠彦王中将这番话,参会的其余高级将领都不言不语,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是不屑。

鸠彦王中将是皇族成员,地位尊贵,即便犯了重大错误,其余人也不敢指责他。

松井大将干咳两声,避开鸠彦王的话茬,继续提问:“诸君,请让我们集思广益、群策群力,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攻破南京!”

“擒贼先擒王!”板垣中将脸色紧绷,“蒋介石和蒋纬国都在南京城内,最好派遣间谍将其父子俩除去!只要得手,南京军人心大乱是最基本的,甚至,整个国民政府都陷入崩溃!”

“这一点已经通知土肥原将军了!”松井大将点点头,“但不能把胜利希望全盘寄托在这一点上!”

畑俊六中将闷闷地道:“总司令官阁下,您是著名的攻坚战专家,重火力在攻坚作战中的重要性,相信您是非常清楚的。

南京军准备充分而周密,他们的堑壕工事具备很强的抵御炮击和轰炸的能力,他们在城内的人口、设备、物资都转入地下,光靠我们现有的重炮力量,确实是捉襟见肘。

至于航空兵部队的轰炸机,也不能抱以太大希望,一来,轰炸机奈何不了南京的敌方军民,二来,轰炸机编队出动后的损失率实在太高,展开空袭轰炸根本就不划算,所以,我们能寄予希望的就是海军的战列舰队了。

我觉得,接下来应该果断地放弃强攻南京,一方面围城,一方面派遣足够人手,疏通江阴水道!”

“应该挖掘地道!”柳川中将绷着脸,“就像支那军曾在上海干的那样!挖掘一条地道,埋上大量炸药,炸开支那军的防线!把支那军的重要据点都炸上天!诸君,我看这就是目前最省事省力的办法了!”

“但不省时!”冢田攻少将无奈地道,“柳川将军,南京城很大的,我们如果只挖一条地道,一旦被发现,就会前功尽弃,如果挖好几条地道,必然会消耗太多时间和人力,并且,还不能挖得太近,要离南京城远一点,如果这样来计算,消耗的时间和人力就更大大增加了!”

“最麻烦的还有一件事!”畑俊六中将显然早已考虑过这个办法,“南京坐落在长江边,周围河网密布、水域广大,地下水十分丰富,顶多挖五米,土层里就要冒出地下水了!”

“那支那军是怎么能挖出那么多地道、隧道、坑道、防空洞、地下室的?”柳川中将气急败坏不已。

冢田攻少将取出一叠情报资料:“因为支那军早在半年前就展开这项工作了,先后动用十几万人,他们的地道、隧道、坑道、防空洞、地下室里都使用了大量的木材、钢筋、砖瓦、混凝土等材料以此进行加固和防止渗水。

柳川将军,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增大人力就可以减少时间了!”柳川中将杀气腾腾地道,“到处抓支那平民,强迫其为皇军效力。

我就不信,如果有三十万支那平民给我们挖地道,工程完成还不是指日可待?”

“这么大的动静岂不是等于告诉南京的支那军,我们在挖地道?”畑俊六中将哂笑。

“石原君?”松井大将望向一如既往不说话的石原莞尔。

石原莞尔不咸不淡地道:“倘若可以一次性地、集中性地把大量兵力空运投入南京城内,南京僵局必然能一举打破,只可惜,皇军并无这种空降兵部队!”

“尽说废话!”鸠彦王中将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

“说废话总好过说胡话!”石原莞尔绵里藏针地反击道。

鸠彦王中将大怒,就在这时,参会众人里另一个没说话的人开口:“其实,皇军的轰炸机群还是有办法轰炸南京的!”

“冈村君?”松井大将等人十分惊奇地看着伤势未愈就坚持回来的冈村宁次中将。

冈村中将说道:“诸君,我特地询问过陆军航空兵部队的徳川将军等人,都说没有办法,所以我去询问了海军方面的同僚,海军的军务局局长井上成美告诉我,海军轰炸机具有夜间轰炸的能力,因为陆军飞机需要依靠地图地形进行导航,而海军飞机的导航则采用了航海型六分仪定位器,不需要地图地形,只需要太阳或星月的方位角。

所以,把海军的办法拿过来,陆军的轰炸机以后是可以在夜间精确轰炸南京的!”(在原先历史上,井上成美正是这种夜间精确轰炸战术的发明者,该战术号称“越洋暴击”。

井上成美是日本海军内、日本军方内的坚定反战派,但他双手也沾满鲜血,因为他用这个办法对重庆实施了218次的夜间精确轰炸,炸死炸伤中国平民不计其数。

“如此好极!”松井大将等人都连连点头,满是阴霾的脸上略微露出了一丝喜色。

因为中国空军战斗机群神勇无比,使得日军飞机难以在白天对南京城实施轰炸,如果在夜间展开,又无法实施精确轰炸,眼下,有了海军的办法,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日本陆海军素来不和,自然而然,日本海军有什么“好东西”,肯定不会主动跟日本陆军分享,除非陆军主动请求。

“总司令官阁下、诸君!”冈村中将神色沉稳而凝重地道,“我反复研究了南京的情况,可以确定,紫金山是南京军最重大的、最核心的、最根本的据点,若能打下紫金山,南京城必定大势已去。

因此,我觉得应该把进攻重点放在紫金山上,可以为之投入我军全部的资源,不惜一切、有的放矢!”

“冈村君,莫非你已有腹稿?”松井大将心头一喜。

冈村中将看着松井大将,微微地点了点头:“有,我有一个办法。

虽然不敢说十拿九稳,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地道呢?”柳川中将不愿意放弃他的提议,“不挖吗?”

“当然要挖!”冈村中将很认真地道,“我们必须要挖地道,因为有三个用途,或者说,我们应该挖掘用于三种用途的地道。

第一种是装填炸药用以爆破的,第二种是用于偷运部队,主要是挖入南京城地底下,力求一次性送一个联队进入城内,配合外面主力部队,里应外合;至于第三种…最重要,但也比较难办!”

“冈村君,请直言!”松井大将显得非常虚心地问道。

冈村中将说道:“总司令官阁下、诸君,敌军在南京城内外的地底下挖掘了大量的坑道,如果,我方能悄悄地挖掘一条地道,通往他们坑道网络的某一点上,将若干股精干的小规模突击部队进入他们的坑道网络里,岂不是可以起到极大的破坏作用?第一,可以非常有效地防备敌军利用坑道网络进行负隅顽抗,第二,可以找到他们的弹药库、粮库等重要实施场所,一举摧毁之。

只是,我们需要敌军的坑道网络设计图纸,否则,我们总不能像蚯蚓那样挖遍南京城内外的每一寸泥土!”

“我会联系土肥原将军的!”松井大将点点头。

“地道让朝鲜师团去挖掘,既可获得大量劳动力,也可防止走漏风声!”冈村中将最后补充道,“并且可以故布疑阵,比如在明面上挖掘五十条,实际上只有十五条是真正在挖掘!”

“有道理,有道理!”松井大将再次连连点头,他重新恢复了一些信心,目光变得炯炯有神起来,“诸君,南京之战在接下来就要进入新的阶段了,还请诸君一起继续努力,以求获得最终之胜利!”

第260节 坚城(10)

南京之战已经持续十天,日军对南京城外延防线展开了持续十天、累计十多场的猛攻,损失巨大,累计伤亡四万余人,但进度裹足不前,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战果,南京城的三大主要外延阵地,浦口区、龙潭镇、汤山镇,日军一个都没能突破。

从12月11日开始,南京战场上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平静,除小股部队的试探性攻击和袭扰外,日军并没有再发动大规模的强攻,连续响了十天十夜的枪炮声、爆炸声、喊杀声一下子风平浪静。

南京军高层指挥官们心里有数,日军吃了大亏,已经放弃单纯的强攻了,毋庸置疑,日军接下来肯定会另辟蹊径,采取别的办法继续攻城。

除了这种想法外,一种或多或少的患得患失感也出现在唐生智、萧山令、黄维、宋希濂、李玉堂等高级将领们的心头,军人在战场上很不喜欢寂静,因为战场上的寂静往往包含着更大的危险,预示着更激烈的战斗,对手可能在酝酿什么阴谋,自己却还懵然不知,不止如此,战场上的寂静相当于酒精,会让人原本绷紧着的神经被麻痹。

“加大特种兵、侦察兵的出动频率,加强侦察!还有海统局的情报网,都给我撒下去,对了,还有空军,让我们的空军老爷们出动侦察机…没有侦察机?那就出动战斗机客串一下侦察机!反正给我搞清楚小鬼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打什么鬼主意!”接到报告的蒋纬国有条不紊地吩咐道,“老子可不想被小鬼子给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