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163章

作者:飞星骑士

孙立人道:“全团现在有一万零八百多名官兵,兵员素质还行,近七成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毕竟我们招兵时一直坚持宁缺毋滥,优先招收在上海前线受伤回来养伤并康复的伤兵;武器方面,轻武器是没问题的,弹药也十分充足,但重武器就捉襟见肘了,毕竟我们在平津前线损失得太严重,又划出去一大部分支持128团,使得我们现在坦克数量已经不足三十辆,并且基本是一号二号,连三号都没几辆了,无法与日军展开野战或运动战,炮兵力量只能说马马虎虎!”

蒋纬国点点头:“日军第6师团是甲种师团,一直未参战,全师团齐装满员,兵员足有两万五千人,装备是日军各部队里最为精良的,并且该师团素来以野蛮彪悍而闻名日本陆军,我们的压力很大啊!”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因为蒋纬国自己也是918团的一员。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员!”孙立人道,“根据侦察兵和侦察机发回来的情报,日军第6师团的主攻方向就是江浦县这里,同时,日军第2师团正在龙潭镇那里准备渡江。

南京要遭到攻击的地方是北和西,我看,可以从东、南二面抽调一些部队过来!”

蒋纬国嗯了一声:“交给我吧!”

“我们需要紫金山的炮群!”孙立人叮嘱道,“只要炮群发挥威力,不亚于给我们增加一个师的兵力,还有海军的长江舰队,也是我们的优势,都必须要全面发挥出来!”

“好!”蒋纬国连连点头,“都包在我身上!”他此时充当一个各部队各兵种各军种协同作战的高级协调员。

急匆匆地离开江浦县后,蒋纬国找到了南京城防工程总负责人、国军独立第1工兵团团长马崇六。

马崇六给了蒋纬国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回复:“二公子放心吧!南京城防工程原先预计要在十一月初会全面完工,但参加工程的全体军民都干劲十足,眼下实际上已基本全面完工,继续施工也只是在锦上添花而已!”

蒋纬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马不停蹄地赶到紫金山后,蒋纬国找到了负责重炮群的王业成。

王业成原先是918团炮兵营的连长,由于他在平津战役和平津会战中都表现出色,加上他是正规的炮兵科毕业的技术型军官,所以此时已是炮兵少校,负责紫金山重炮群的建设、施工、指挥。

面对蒋纬国的询问,王业成摊开手:“目前已有13门火炮安装完毕!”

“什么?”蒋纬国大吃一惊,“才这么点?你开什么玩笑!”

王业成无奈地道:“我没有开玩笑!”他掰着手指算给蒋纬国听,“原计划安装在紫金山以及附近多个山坡上的火炮一共52门,但是,从苏联买来的8门152榴弹炮、从德国买来的20门150榴弹炮以及江阴要塞的4门德制150毫米加农炮和4门苏制122毫米加农炮都被运到上海前线去了,还有另外本来要运过来的8门榴弹炮被补充进了第10、第14重炮团!”

蒋纬国哑然无语,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上海打得热火朝天,大炮自然越多越好,原计划安装在紫金山等南京山坡上的这五十多门大炮肯定要被“挪用”一下的,毕竟,南京保卫战还没爆发,这五十多门大炮放在南京山坡上肯定是一种浪费,必然运到上海救急,等上海打完了,南京要打了,再把这五十多门大炮运到南京“物归原主、炮归原位”,只是,这场南京保卫战来得太突然,淞沪会战还没结束,南京战役就爆发,大炮自然来不及运回来。

“那么,这13门大炮各是什么型号的?”蒋纬国无奈地问道。

王业成回答道:“德国的2门330毫米舰炮、2门150毫米榴弹炮,苏联的4门b-4型203毫米榴弹炮,以及5门在上海缴获到、被运到南京修好的日制火炮,其中3门是三八式120毫米榴弹炮,还有1门是九六式150毫米榴弹炮,1门是四年式150毫米榴弹炮!”

蒋纬国愈发无奈:“算了算了,有胜过无,希望你的炮群能大发神威,能不能守住南京,很大程度上就要看炮兵的了!”

王业成很自信地笑道:“拭目以待吧!”

南京保卫战在一种很匆忙、很仓促以及让双方高层都感到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爆发了。

第221节 保卫南京(1)

平津战事由平津战役和平津会战组成,淞沪战事由淞沪战役和淞沪会战组成,而南京战事同样也由两大部分组成,分别是南京战役(南京保卫战)和南京会战。

南京保卫战其实爆发得让交战双方高层都深感措手不及,蒋纬国是最吃惊的,因为原先历史上的南京保卫战是在12月1日爆发的,而此时的南京保卫战则在10月14日就爆发了,足足提前一个半月,但是,这却又是必然的。

从宏观角度上看,这场南京保卫战实质上是淞沪会战衍生出的战役,既可说是淞沪会战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南京会战的一部分或前奏曲,使得淞沪会战和南京会战得以连接起来。

按照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部拟定的最新作战计划,日军第2、第6、第16师团突然在江北登陆,长驱直入、威逼南京,从而迫使国民政府从上海撤军回援南京,继而打破日军在上海的不利局面,最终为日军攻占上海以及在首尾夹击的追截战中歼灭国军主力而创造战机,但是,日军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在判断南京防御空虚后,贪功冒进、自作主张,擅自改“佯攻南京”为“强攻南京”,试图乘虚而入、拿下南京,虽然第2师团师团长冈村宁次中将强烈反对谷寿夫中将擅自行动,但谷寿夫中将却固执己见,并且他此举得到了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大力支持,因此日军此时对南京的攻击是一种“对上级阳奉阴违、对计划假戏真做”的结果。

沿长江继续向西推进且一路推进至江浦县的第6师团于上午九时对江浦县发动了山洪海啸般的强大攻击,与此同时,日军第2师团准备在仪徵县(仪征市)青山镇展开渡江行动,意图踏上南岸后抢占南京东北处要地龙潭镇(青山镇与龙潭镇隔江相望,此处江段较为狭窄,江面宽约800米,非常适合渡江)。

惊天动地的枪弹炮火中,江浦县霎那间陷入了雷霆风暴。

江浦县的核心是江边的浦口商埠区域(江浦镇/浦镇)以及该区正北三公里处的东门镇,东门镇的前沿战壕里,蒋纬国举起望远镜,眺望着地平线远方正犹如蝗虫狼群般汹涌而来的日军第6师团,他心头震荡,心火翻腾:“好啊,好啊,大名鼎鼎的第六师团,原先历史上南京大屠杀的主凶之一,还有谷寿夫…真没想到这么快,老子的部队就跟你们这伙人皮野兽展开交手了!”他这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身边的杨梅。

“我说过的吧?他们来了!”蒋纬国笑了笑。

杨梅愣了一下,然后想起在去年寒食节,蒋纬国说过“这是南京的最后一个冬天”。

“来吧!日本人!”蒋纬国毫不惧怕,杜聿明、孙立人等军官也都毫无惧色,阵地上的918团官兵们更是蓄势待发、怒视敌寇。

惊涛骇浪般不断逼向东门镇的第6师团步兵方队以数十辆坦克、装甲车开路,后方的炮兵联队已经列成炮群阵势,第6师团第6野战炮兵联队联队长藤村谦大佐与身边的第16师团第16野战炮兵联队联队长三国直福大佐互相对视一眼,两个炮兵联队的100多门大炮一起昂头挺首(日军一个野战炮兵联队约2400人,下辖3个炮兵大队,装备36门120毫米榴弹炮或24门150毫米榴弹炮,有时候会增加105毫米榴弹炮进行加强或辅助。

)。

“突代!”藤村大佐和三国大佐一起唰地拔出雪亮的军刀,高举起后狠狠地劈下,两人狼嚎般的吼叫声“余音未了”,旋即迅速淹没在炮群齐射时的雷霆巨响中。

日军炮群阵地上,烈焰冲天、白光贯日,同时飞沙走石、尘埃席卷,上百门大炮同时展开轰击,声势惊天动地,炮弹出膛声犹如晴空霹雳般震耳欲聋,空气被震得涡流如浪、波涌澜滚,地面同时震颤如鼓,灰烬飘扬、碎土升腾,乌云般的硝烟和黑雾般的尘埃一起笼罩住炮群阵地,烟雾间电闪雷鸣,半空中飞火流星,一波波铁锤般的重磅炮弹以挟风裹雷之势在摄人心魄的破空声以及劈开的一道道交叉纵横的弹痕尾迹中犹如陨石雨般砸向飘扬着青天白日旗的东门镇。

炮弹雨在劈头盖脑地落下来后,原是静止的、固态的地面以及地表建筑物一起化为了沸腾的、液态的岩浆,弹落火起间地动山摇,翻涌起遍地的红色怒涛,爆炸后冲击波更是形成龙卷风般的音波狂澜,民房成片地化为废墟瓦砾,被炮弹直接命中处金石俱裂,被冲击波横扫处墙倒房塌,道路上砖瓦被炸成了齑粉碎渣,郊区农田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焦土,树木或被拦腰折断或被连根拔起,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大量的尘埃沙土形成了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东门镇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就被炸成了一片滔天火海。

与此同时,遍布蜘蛛网般的弹痕尾迹并被地面上烈焰火光映照得如同火烧云的天空中,12架日军最新式的三菱九六式陆上攻击机在28架川崎九五式战斗机护航下,杀气腾腾而来,配合日军炮群对东门镇展开狂轰滥炸。

谷寿夫中将满意地看着天空中的己方机群,在中国空军战斗机“猖獗活动、横行天空”的情况下,日军地面部队能得到己方飞机的增援,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得到高度重视的证明。

谷寿夫中将知道自己强攻南京是赤裸裸的抗命,但是,抗命本来就是日本军队的一大“特色”,虽说如此,谷寿夫中将心里其实还是感到有点不踏实,但在今天早上,他的最后疑虑也没了,因为支持他的人不只是同僚中岛中将,就连顶头上司、第3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都支持他,要知道,陆航飞机只有松井大将、柳川中将、畑俊六中将能调动,谷寿夫中将是无权调动的。

强烈反对谷寿夫中将自作主张却又无权阻止谷寿夫中将的冈村中将在昨晚给柳川平助中将打了“小报告”,请求柳川中将对谷寿夫中将下达“不允许强攻南京”的命令,未想到,柳川中将居然这样回复:既然条件允许,此时就拿下南京又何尝不可?诸君请尽管放手去做。

看到柳川中将的回电,冈村中将瞠目结舌,谷寿夫中将心花怒放。

柳川中将原属于“皇道派”军人,思想激进而狂热,他对松井大将“打完上海打南京”的主张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甚至更加积极。

正因如此,冈村中将告谷寿夫中将的状,柳川中将却反过来站在谷寿夫中将那边,默许并支持谷寿夫中将攻打南京的行为。

得到顶头上司撑腰的谷寿夫中将顿时底气十足、毫无顾忌。

日军炮群机群对东门镇展开猛烈轰击轰炸时,蒋纬国还在东门镇,按道理,他这么“地位尊贵、性命值钱”的人是不该留在这种极度危险的地方的,毕竟东门镇大半已被夷为平地,但实际上,他非常安全,因为他正在地下三十米的地方。

蒋纬国早在五个月前就投入巨资以及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构建南京的城防工程,东门镇和江浦镇既是南京的江北要塞、桥头堡,自然也被纳入了整体工程里且被作为施工重点(蒋纬国记得原先在历史上,南京保卫战后期,突围国军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通过下关码头、浦口码头逃出南京的,浦口区关系到南京的水路运输命脉,自然是重点中的重点,日军可以在陆地上包围南京城,但想要封锁长江,在水上也包围南京城,就必须要拿下浦口区),五个月的大兴土木,使得这两个小镇此时都拥有着非常完善的防御工事,几条大型堑壕如巨龙般盘绕在镇子外,堑壕防线后是蜘蛛网般的战壕、四通八达的交通壕以及数以百计的散兵坑、地堡、碉堡、环形工事,地下更是拥有堪比蜂巢蚁穴的地下室、地道、坑道、隧道。

蒋纬国此时就在镇中地下一个坚固地下室内,该地下室在修建时是为了给负责防守东门镇的国军部队作为指挥部使用的,施工过程中,滚滚地下水都被抽水机排进长江,地下室的墙壁、地面、屋顶都砌上实心的石砖墙并涂抹上厚厚的水泥,排水管道、通风口、电路等设施一应俱全,使得里面无水有电且通风透气,安全程度非常高,普通炮弹、炸弹都难以摧毁这里,除非日本人拥有英国人在五年后才研制出的钻地穿甲炸弹,所以蒋纬国才会留在东门镇内听着从土层里密集不断传来的日军炮弹炸弹的爆炸声。

在蒋纬国的苦心经营之下,南京绝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对于蒋纬国的南京城防工程,日本情报机构必然一直在千方百计地搜集情报,蒋纬国也不是傻子,他当然不可能让日本人轻易地获得情报,虽然这是一件根本无法做到保密的事(改造一座城市的大工程肯定是无法保密的),但负责施工的工兵部队、负责反谍的海统局成功地隐藏住了城防工程的很多细节,核心工事的施工区域更加都是军事禁区,普通人根本不允许进去,重要区域的工人甚至都是从外省招募来的,举例子,海统局是这样招工人的:派人去外省某座城市,比如安徽省安庆,以某位大老板要建厂房为理由,招募若干名技术熟练的工人,调查并确定每人都是本地人且有妻小家人后,直接坐火车或坐船去南京工作,给每人拍两张照片,一张用于“工区通行证”,一张用于花名册登记表,每天配对照片正确后才能进入工区,吃住都在工区内,不允许外出,互相监督、互相举报,虽然这样是限制人生自由,但蒋纬国对这种外省工人开出三倍以上的工资,每天都好酒好菜、有鱼有肉,再加上为国出力的大道理,使得工人们都没有任何怨言。

试想,在海统局如此严格有效的保密措施下,日本人如何能混进来?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日本人肯定不可能对南京城防工程了如指掌。

因此,由于南京城防工程的规模实在太大了,所以日本人肯定清楚工程在大致上的规模,但却不清楚很多细节,尽管如此,日军高层里“清醒者”已经初步地预料到了日军攻打南京的难度,比如石原莞尔,以及新任的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次长多田骏中将,他们极力反对打完上海打南京,第一个原因是防止“日中战争扩大化”,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知道南京“非常不好打”。

“出兵上海是帝国军的正当自卫,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但打南京就彻底让日中大局失控了,帝国军攻击支那的首都,不是逼着支那跟帝国拼战到底吗?况且,南京是一座普通城市吗?根本就是一座堪比日俄战争时旅顺的大要塞!帝国军攻打南京只有两个结局,损失惨重后被迫放弃,损失更加惨重后取得毫不划算的‘成功’,领军攻打南京的将军注定成为乃木希典第二!”多田中将是这样说的。

(日俄战争期间,日军攻打俄军盘踞的旅顺,日军累计动用了20万大军,结果死伤11万余人,光是战死者就高达5万余人。

“不攻陷南京,还怎么让支那彻底屈服?”松井石根大将据理力争。

石原莞尔在无可奈何之下说道:“南京真的万万不能打,那是支那的底线,即便真要打,必须以上海为诱饵,把支那军主力消灭在上海和上海、南京之间。

完成这个目的之前,南京绝不能打!”

对于南京城防工程的情报,多田骏中将这种在后方总部里的高级将领还是比较清楚的,谷寿夫中将这种前线将领并不清楚,他没有得到“攻打南京”的命令,自然没有得到关于“南京城防工程”的情报资料,所以,谷寿夫中将犯下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错误:他严重地低估了南京防御工事的完善性。

当蒋纬国往地上扔第三个烟屁股时,从土层里传来的雷霆震波开始慢慢地变稀并减弱,顿时,地下室里原本或在坐着休息或在对地图用功或在用电话联络各部队的军官们纷纷换上肃然正色。

“飞机炸、大炮轰、步兵冲!”杜聿明笑道,“日军就这三招而已!”

“主要还是大炮轰、步兵冲!”孙立人纠正道,“因为我们空军战斗机部队的出色表现,所以日军飞机不是太敢放肆,发挥作用也不大,我看过伤亡统计的分析表,伤亡于日军飞机的我军官兵在伤亡总数里只有5%左右!”

蒋纬国听得很欣慰,因为自己对历史的改变,所以中国军人们在战场上不会一边挨着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一边艰苦作战了,起码是眼下(中国空军飞机补充困难,自己不能生产,外购又不方便,所以陆军可以跟日军打持久战、消耗战,空军则是难以打持久战、消耗战的)。

孙立人又道:“真正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是日军的火炮,伤亡于日军火炮的我军官兵在伤亡总数里高达47%,是飞机的九倍多。

日军炮兵部队的规模和实力是我们的二十倍左右,并且日军炮兵的战斗素质也大大超过我军。

你们听,日军炮火开始停止了,但日军步兵并非此时才刚刚开始冲锋,他们的步兵在炮兵开火同时就在冲锋了,靠的就是他们炮兵拥有精干过硬的素质,日军炮兵能够在几公里外把炮弹打到日军步兵前方几百米处,从而最大限度地掩护步兵、杀伤敌军,同时还能不误伤到己方步兵。

当日军炮兵完全不开火时,意味着日军步兵已经冲上我军阵地!”

“诸位!日军上来了!已到第一道堑壕两百米外!”廖耀湘急匆匆地奔进地下室。

“还真是!”众人一边一起佩服地看着孙立人一边快速奔出地下室,孙立人发现问题和分析问题的能力确实很出众。

从宽敞完备得犹如隧道的坑道里钻到地面上后,蒋纬国忍住刺鼻的硝烟味和混杂其中的少许血腥味,昂首挺胸地走到第二道堑壕里,之所以“昂首挺胸”,因为堑壕深达两米半,在这种深度的堑壕里如果还猫着腰,未免显得太怕死、太没风度了。

因为堑壕很深,侧壁上又有藏兵洞或通入地下室的坑道,所以日军的炮击和轰炸并未对918团造成太大伤亡。

“日军上来了!快出来迎战!”“别躲了!出来!快出来!”

一个个排长连长在藏兵洞的洞口处、坑道口处嘶声大喊。

士兵们纷纷有条不紊、络绎不绝地从藏身处里钻出来,继而各司其职地扑向各自战斗岗位,弹药手们和运输兵们急忙把弹药抬出来,医护兵们开始救人或收殓死于日军炮击轰炸的官兵的遗体,此时,阵地上还在不断地落下炮弹,少数是日军后方炮群的大炮弹,大部分是日军步兵进攻方队里迫击炮手、掷弹筒射手轰出的中小炮弹,打得又准又狠,蒋纬国亲眼看到不少炮弹直接落进国军的堑壕里,堑壕上的机枪火力点一个接一个地被日军轰上天。

“幸好大部分是假的!”杜聿明在蒋纬国耳边笑道,“否则老子真的要心痛了!”

堑壕上的火力点采用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陈设办法,每个火力点都是用真材实料修建的,但十个里面起码有七个是假的,里面放着用涂黑了的木头制作的假机枪,既能恫吓日军也能引诱日军,日军迫击炮手和掷弹筒射手在近距离上看到后肯定是一个接一个地拔除,国军损失很小,同时,日军的那些炮手射手纷纷成为以逸待劳的国军狙击手们的目标。

“三点钟方向,约二百八十米,日军八九式掷弹筒一具!”蒋纬国身侧二十米外,一名预备狙击手兼狙击观察手声音不高但语气如铁地向旁边狙击手进行汇报,眼睛紧盯着刚被他发现的目标,狙击手立刻根据同伴提供的敌情信息展开搜索和瞄准。

蒋纬国急忙举起望远镜,他看到东北方向近三百米外,一名日军掷弹筒射手正在一处田埂后架设着他的掷弹筒,三秒钟不到,他的额头上猛地绽放开一团由白色脑浆和红色鲜血组成的“彩色花朵”,整个人猝然扑倒,脑浆横流、鲜血迸溅。

“好样的!”蒋纬国暗暗称赞,他想夸一夸刚才那个狙击手小组,发现两人已经转移了,狙击手必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快点!快点!”一队工兵急匆匆地跟蒋纬国擦身而过,为首那名工兵班长急如星火地呼喊道,“我们班负责区域这里!快点挖坑!检查管道有否破损!破损的管道立刻更换!快!”

蒋纬国看着挥汗如雨的工兵们以及他们手里抬着的东西,忍不住笑起来。

激战正式爆发。

918团在轻武器上完全不输给日军,甚至还超过日军,阵地上的炮手们纷纷操控迫击炮、掷弹筒开火还击日军,展开着近战炮火压制,冰雹般的炮弹在越来越近的两军头顶上横飞乱舞,炸开一道道霹雳,落入两军人群里的炮弹更是炸开了一团团血雾肉雨,残肢断臂旋风般四处飞舞。

冲锋的第6师团的日本兵眼皮眨都不眨,一边以老道熟练的规避动作进行躲闪一边保持最大速度地扑向918团的第一道堑壕,数十辆坦克在日军步兵人群前呼啸驰骋着,掩护步兵并给步兵提供火力增援,坦克炮和坦克机枪一起喷吐着蛇信般的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