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代管独立团,震惊李云龙 第323章

作者:一酒慰平生

冢本当即便炸了:“你怎么办事的,要搞得人尽皆知吗?答应罗青山的条件,放了两个孩子,带上他和他妻子往景园路这边过来与我会合,立刻!”

叶子刚一转过身,罗老板已经走到她身边,用一种满怀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她真恨不得狠狠扇他两个耳光,却不能,瞪了他一眼对随行的那俩人说:“放了俩孩子,带走罗青山夫妇。”

罗青山双手合十向上苍作了个揖,这是他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一边厢,他的妻子将两个孩子拢在怀里,眼含泪水先亲了一口约五六岁的女儿,又亲了约十一二岁的儿子一口,围观众人只见她嘴唇噏动着在嘱咐儿子,谁也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恐怕这是这位母亲在这世上最后的遗言了,许多女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呜咽出声。

妇人站了起来,准备朝丈夫走去,却被两个孩子紧紧拉住了,声声“妈妈”叫得是那般的哀戚。

妇人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凄凄切切地说,“走,快走啊,听话,爸爸妈妈去去就回。”

可俩孩子显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也不肯松手,但见妇人咬了咬牙,挥手给了男孩一记耳光,喝一声:“走,带着妹妹走啊!”

这一巴掌打碎了现场无数人的心,亦打迸了几乎所有人眼里含着的泪。

几个女人抢到两个孩子身边,拖的拖拽的拽,迅速护着两个孩子逃离了现场。

在现场众人一片含泪的目光中,罗青山夫妇双双向他们致以深深一鞠躬,而后被叶子押进车内,走向他们人生或许最后的旅途。

车子驶入景园路口,路边有辆车打着双闪,阴沉着脸的冢本倚在车身上,叶子的车靠了过去。车子刚一停下,冢本便爆喝一声:“把罗青山给我带出来!”

罗青山被人摁着脑袋刚一钻出车,人还没站稳,冢本冲到他跟前,挥起手臂左右开弓扇了他七八个耳光,恶狠狠道:“还从来没有哪个人犯敢要挟我,你是第一个。”

被猝然而至的耳光打得晕头转向的罗青山站稳了身子,苦笑着说:“没办法,落到你们手上就是个死,但孩子无辜,我得尽全力保他们一条命,得罪之处,请海涵。”

浑然一副江湖派头,话说得既决绝亦得体,以致冢本竟愣了愣,怒指他道:“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把你那两个小崽子带到你面前来?”

罗青山擦了把嘴角溢出的血:“我信,但你若要从我嘴里获取你想要的东西恐怕就没这个可能了,我跟这位长官已经说过了,只要留得他们一条命在,我会配合你们,保证知无不言。”

一时间,冢本竟没了脾气,皱了皱眉头让押到3号安全屋。

叶子还想上她刚才那辆车,冢本喝一声,“这边”,叶子只得跟在他身后上了他这辆车,做好收受他暴风骤雨般训斥的心理准备。

果然没等她坐稳,冢本便一顿劈头盖脸斥道:“你做事不经脑子的吗?”

她刚分辨一句,“这罗青山太狡猾了。”

冢本讽道:“那是你给了他狡猾的机会,为何不一上去就控制住他,容他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还得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您说什么呢。”身为女人,这样的字眼相当辱人。

“不懂吗?若是哪个好事的记者拿这说事,甚至现场拍下照片,抓捕罗青山还有何意义,我是不是得让人挨家报社去打招呼?”

“对不起,是我经验不够,给您添麻烦了。”

“错,不是经验的问题,全然是急功冒进所致。”

“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也非我说了算。”

叶子便明白了,他这是在机关长那儿受了气,现在撒自己身上了。

“我们这是要去见机关长吗?”她索性点了他一下,毕竟在调查李峰这件事上,机关长对她还是持肯定和支持态度的。

冢本焉得不知她那点儿心思,鼻孔里哼一声,“这当口你是要去找虐呀”,懒得再搭理她,他自有打算。

……

在罗老板交代完毕后,叶子向他出示了包括李峰在内的多张“嫌疑人”照片,他略略一看之后苦涩地摇了摇头说:“我只能说这个人或许在这些人之列,也或者不在。”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可饶恕

“怎么讲?”是冢本在问,他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这个人明显精心乔装过,戴了副平光眼镜,脸上的兜腮胡子是假的,嗓音亦是伪装的,年龄约在二十八至三十五岁之间。”

“至于体貌特征这方面,你们这些照片全是半身像,是看不出来的。”罗老板的讲述极具专业性,几乎挑不出毛病。

“那你仔细看看,这三个人当中谁比较贴近你的印象。”叶子将经筛选后连同李峰在内的三个人的照片摆在了他面前。

罗老板仔细看了看,仍摇着头说:“都像又都不像,我说过了,他化过装的。”

从他脸上失望地收回目光的叶子,嘴里一边念叨着,“戴眼镜,兜腮胡子”,一边拿起一支铅笔给李峰的照片添上眼镜和兜腮胡。

战前,她肄业于某美术学校,在她欲将画好的照片向罗老板面前推去时,被冢本一巴掌“啪”的一声给摁住了。

“你这是要误导他吗?”当罗老板面,他的语气不乏严厉。

怔了一怔的叶子无奈给另外两张照片也同样添上眼镜和兜腮胡,一并推给罗老板。

罗老板稍加辨认,仍给了一个摇头晃脑说:“非常抱歉,与我的印象仍是有些出入,这人的脸圆嘟嘟的。”

叶子眼睛里的期盼当即转化为失望甚至绝望,李峰的脸庞一向以方正有型吸引她的目光。

“当然不排除他在腮帮子里加塞了什么东西以改变脸型。”罗老板多了一嘴又燃起叶子的希望,马上拿起笔重新给李峰塑了个胖嘟嘟的脸型。

而此时的冢本却对这个罗老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前期调查中,罗老板并无任何地下抗日组织的背景,也即跟中方特工毫不搭界,但他表现出的某种从容不迫和较为专业性,却非凡人。

在罗老板再次否定了叶子出示的李峰改变型照片后,冢本随即也改变了审讯策略,问他既然当事人明确让他撤离以规避风险,他却又为何在一个多月之后重返出租屋。

罗老板当即深深垂下脑袋,一脸懊悔加诸一声长叹之后说:“还不都是让生活给逼的。我这个人身无一技之长,是我一个做生意的表亲给了我这一口饭吃,尚能勉强度日。”

骤然间失去了这个唯一的生活来源,这些日子,全靠我妻子日里夜里扫大街养家糊口。我既放不下这个颜面又无能为力,我还算个男人吗?

无奈之下,我找了不止一个同业中人打听过,没人去抄我那间屋。

我也给房东打了电话,他问我还做不做,若不做赶紧把屋子腾出来他要另找主出租,也没提有人找他麻烦的事,哎!万万没想到他那样一个老实人竟然会诓我,说起来也不怪他,只能怨我自己失策。”

“所以你心存侥幸,要么重打锣鼓另开张,要么将电台设备变现,可你又为何匆忙出逃的呢?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人给你提了醒?”冢本关心的是后者,虽然概率甚微。

“怎么说呢,或许源于某种直觉吧。”罗老板轻叹一声。

“我研究过那人的电文,稍加整合几乎就是一份明码电报,不可能不引起你们特高课的注意,但所有人给我回馈的信息,仿佛这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令我不得不打上一个问号,他们是否被你们给收买了。

昨天晚上,我特地去出租屋附近转了一圈,虽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这太过平静的背后似乎潜藏着某种危机,所谓静水暗流嘛,回到家我跟妻子商量了一下,她认可了我的这种直觉,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并无任何地下工作者的背景,但从你诸多的表现看,又似乎接受过某种专业训练,可否解释一二?”趁着叶子继续涂涂画画,冢本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你不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也属于一种另类的地下工作者吗?”罗老板寥寥数字解了冢本的惑。

“但你仍犯了下不可饶恕的这等低级错误,让我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