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泡芙
而张角，在他躺下后，也像是那温婉可人的贤妻，抚着刘虞的肩膀，将脸靠在手臂上。
“喂，今天忙了些什么啊？”张角八卦的问。
“你想知道？”
刘虞转过头，看着她，自然的问。
“你想说就说。”张角把脸转到一边，撂下了这句狠话，不过说完后又立马把头转了回去，笑嘻嘻道，“不想说，那我就非要问了。”
“本来就没啥秘密。”刘虞淡淡的耸了耸肩，任何说道，“就是那位水镜先生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诶？”听到这个，张角愣了一下，然后好奇的问道，“什么进展？是好事吗？”
“我觉得是好事。”刘虞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她告诉了我一个方向，而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行，所以最近在筹备中。”
“已经在筹备中了？！”
张角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样的进度，露出了格外惊讶的表情来。
“对啊，已经在准备了，就等人员齐备。”
一边用手揉着脖子，做出伸展运动的样子，刘虞语气依旧十分家常。
“人员齐备？”
听到这四个字后，张角脸上的笑意，渐渐迟滞，但刘虞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她忍不住的追问道：“虞君，你要准备什么人员？”
刘虞想也没想，直接说道：“一百个即将处死的死囚。”
“……”
刘虞的话音落下后，仿佛也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张角的心头。
错愕的看着他，她瞳孔已经惊恐的在地震了。
“司马徽是这样说的。”继续揉着脖子，刘虞做出丝毫不在意的补充说道，“你神器的机制可能并不是用你的生命为代价，而是以神笔为介质，将你的神力转化成治愈人的仙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可能也能够将那些人的生命，作为力量，反哺给你，以此达成续命的效果。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猜想，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就先试试……”
“虞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还没等刘虞结束他的自说自话，张角就语气颤抖的打断了他的说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果然，哪怕自己故意将此事显得如此简单随意，仿佛这对于天龙来说是常态一样，但还是没办法让张角的心为之动摇。
“可是那就是一些死囚诶，他们都快要死了，总是死去，让他们的生命发挥一些意义，不好吗？”刘虞不解的问。
可这种看似无懈可击的话，却让张角提出了这样的灵魂诘问：
“这邺城有一百个同时问斩的死囚吗？”
“……”刘虞顿了顿后，回答道，“邺城这么大，肯定是有的吧。”
“如果一百名囚犯不够呢？”
“那就多加几……”
“如果不是‘几’就能解决的呢？”
“那就调全国的死囚。”
“相国将这种事情交给州郡去做，您还能保证这些人，全部都是死囚吗？”
“……”
这一次的对话，以张角这一个生疏的‘相国您’作为绝杀。
而她的话，也非常精准的道出了问题的实质。
加入这一百人不够，或者这一百人只能续命数月，而刘虞又需要这些人来给自己续命……
那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传说中的，需要童男童女作为祭品，定期奉上，不然就会发怒给村庄带来灾难的骇人怪物啊。
正是因为这不可控，张角才如此抵触的。
这不仅仅只是一百个死囚的问题啊。
“你说的很对，全部都在点上。”
同样的，注视着张角的双瞳，刘虞也‘动情’的颤抖道：“但这种事情，你明明知道，却为何要瞒着我？”
“……”
就像是一面完整的镜子在自己面前被打碎一样，听到这句话，张角的心也当场碎掉。
而后，眼泪从泪腺之中涌出。
痛苦的抱住了一旁的刘虞，她连忙自责的说道：“对不起虞君，对不起，我以为你找不到这样的方法，所以我才……都是我的错，你怪我吧。不，你别怪我，就这段时间了，我不想让你讨厌，我想让你这样一直爱着我……”
“如果是这样，就答应我。”双手抓着张角的肩膀，刘虞非常坚持的说道，“就用这一百名死囚试一试，反正他们本就要死，还不如死得其所。好吧，可以吧？”
“这不是一百人的问题。”噙着眼泪，张角摇了摇头，否认道。
“这就是一百人！”
“不，这不是一百人。”就算刘虞这么激动，张角也要逆着他的鳞片，坚持的说道，“我试过，我用穷凶极恶的坏人试过，但他们的作用非常有限。相国你说的那一百人，对我而言不过是几个月的寿命罢了！”
“几个月的寿命也好啊！”听到一百人就能够换张角几个月寿命，刘虞甚至更加激动了，相当乐观的说道，“几个月就够了，总比现在分娩完后就离开我要好吧。”
“可是这几百人后，还会有更多几百人的。”
“怎么会呢，我不会这样的。”刘虞笑着承诺道，“我不会如此草菅人命的，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会的。”
将手抚在刘虞的脸颊之上，含着泪，张角一脸‘你瞒不住我’的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太爱我了，所以会继续这样做。”
“……”
的确，刘虞没办法反驳。
她说的很对，就像是加网费一样，如果这一天的游戏是快乐的，刘虞可能会从中午加到晚上，一直不停歇。
而一年几百人口的死囚，这个网费刘虞续的起。
“那，那……”刘虞开始发动起头脑风暴，继续说道，“我把全部的死囚都用来给你续命，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好吗？”
“治世，是不会有那么多死囚的。”
“……”
“而且，以这种形式的大规模死亡，是瞒不住的。”张角摇了摇头，不愿接受的说道，“我不想这件事情，成为你的污点，永远的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张角的这番发言结束后，刘虞也知道了，对方并非是一个单纯的圣母，关于这件事情，她有自己的慎重考虑。
但在刘虞看来，她依然是自说自话。
“所以虞君，别想这事了，好吗？”
真挚的抱着刘虞，张角请求道。
但刘虞没有一味容忍，坚持的说道：“先用真正的死囚让你的寿命再叙半年，等到孩子会走路，那时你再决定。”
这是底线，这绝对是刘虞的底线。
不管未来怎么说，这些本就要处死的死囚，他们也是刘虞可以随意处置的财产。
乱世，别寄吧谈人权！
“好吧。”
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劝说这个男人，张角也不愿再让他伤心，所以只得含着泪，艰难点首：“我听你的，虞君。”
第418章 寿命获得+1
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而且这个规则大致合理。
刘虞之前也想过，如果这个代价并不沉重的话，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和自己珍视的人都可以几乎永生吗？
只要有张角在自己身边，仅仅只是那些必死的死囚，或者一二三级战犯，就足够刘虞的生命延续到世界的尽头。
说的内啥一点，只要时间足够，刘虞完全可以成为星球球长。
因为刘虞完全能够在数十年的时间内建立出那样强大的武力，只要他治下的这个国家是稳定的。
但这个世界的逻辑告诉刘虞，这是不太现实的。
如果刘虞想要这样做，意味着他必须要摒弃人性。
当然，如果没有人性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我踏马直接极端民粹主义，用胡人作为自己永生的养料，建立起相国大人最爱的伊甸园。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所以……我应该失去这种东西？
或许吧。
总之，先走过这一段再说吧。
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侧看着一旁已经睡着了的张角，刘虞至少目前为止是没有什么负罪感的，因为他一直都在战斗，跟那些狡猾的，凶残的，可恶的敌人战斗。
那么，这些人在刘虞这里还真的只是数字。
其实张角说的没错，如果哪天需要人了，刘虞要用下面那些州郡的死囚，那么‘人体练成’这个秘密是保守不住的，天下也绝对会乱套的。
得到了权柄的地方官员，将变成一个个宰治一方的暴君，把那些忤逆过他的，跟他对着来的人全部送到帝都来，当成死囚。
而这些罪过，百姓也只会记在大兴‘人体练成’的相国身上。
毕竟，是他想要吸收人体精华当神仙嘛。
“抱歉。”
将手搭在张角的脸颊上，刘虞有些愧疚的说道：“不过，就算我真的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暴君，那也不是你的原因。”
而是我，身体里面本就住着一个嗜杀的暴君。
…………
邺城，封闭的校场。
在郊外做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了，万一让人发现了，或者说一不小心让这些养料跑了，是会对相国大人风评造成不好影响的。
所以，刘虞决定在城中一个足球场大小，然后十分秘密的，平时用来给神器级别将领训练的校场，进行这次非人道的实验。
站在一个高台之上，刘虞眺望着这些蒙着头套，被捆绑住双手的死囚们，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是在当疯狂博士的感觉。
蛇叔当时就是搞人体实验被三代驱逐出木叶的吧？
“阿妙，你之前有试过……用别人的生命给自己恢复吗？”在决定施法之前，刘虞再一次的确认道。
“嗯。”张角点了点头，有些沉重回答道，“当时我发现这个能力之后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我可以将那些十恶不赦的家伙杀死的同时，还可以去帮助到受苦受难的庶民。”
的确，得知到自己具备惩恶扬善的能力后，大多数年轻人都会感到激动。
刘虞小时候，何尝不想拥有一种能够干死那些贩剑东西的超能力呢？
什么，惩恶扬善中扬善的部分哪去呢？
不好意思，扬了。
“然后就发现，传输时的消耗并不对等。”站在身旁作为顾问的司马徽搭话道。
“没错。”张角回答道，“当时的我，并没有多大能力去惩罚太多十恶不赦的人，但天下需要帮助，需要治疗的孩子，妇女，羸弱，苦命人实在是太多了。到后来，还得用我自己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遵循的是什么逻辑，还是说被神器这个中间商把差价都赚走了，亦或者是收了高额的印花税，但人能够做到只有遵守。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开始吧。”刘虞轻轻拍了拍张角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一些。
不过，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果然还是有些困难。
心理方面的桎梏太深了。
她救了那么多人，皆是为了自我救赎，而现在如果又把自己的功德给浪费掉了，那不是相当于推翻以前的自己吗？
难道说，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嫁给大汉相国，然后母凭子贵？
低了。
格局一下子就低了好多。
“阿妙，如果你有犹豫的话，那我告诉你这些人都做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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