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泡芙
“嗯……”对此，刘虞陷入了纠结。
阿音的确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会对贫苦的百姓产生同理心，在饥荒的时候甚至还会发自真意的赈粥，但本质上还是大世家阶层，而且是刘虞官方扶植的世家力量，属于是吃了大汉复兴红利的最大受益者了。
嗯，不太好说。
如果非要细究的话，刘虞《我有一愿》的演讲里面自相违背的地方确实不少，到落实的阶段也会出现很多问题，况且‘我让谁有权有势谁就有权有势’这一点，就一定不会滋生更加严重的腐败？刘虞就一定能兼听则明吗？
未必。
用善恶观念去祈祷别人也做善人，这本身就是毫无约束的天方夜谭。
到时候大汉真正统一了，要论功行赏的时候，我能够保证赵紫胧刘备她们不去欺压乡里，兼并土地，扩张势力。
但鞠义，袁绍，张郃这些人，你怎么说？
不行，这玩意儿不好深思，一想就觉得沿途皆是荆棘，荆棘里面藏着怪物，道路越走越黑，一步错后步步错，最后踏入众叛亲离的浩劫深渊。
只能说，只要我还活着，还未老迈昏聩，这大汉的百姓们必定能够迎来一定时期的太平与富足，而这，也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阿音是一个好孩子。”因为对于公孙家这样一股势力没办法定义，刘虞只能够故意错开话题，“这一次也是多亏了她啊。”
“是的。”赵紫胧对于刘虞的话表示认可，同时还替公孙音小小的鸣不平道，“这次相国就这样走了，让阿音很头疼。”
“……”
提前来过邺城的刘虞已经知道公孙音有多头疼了，那孩子累的都直接趴桌上睡了，着实有些可怜。
所以刘虞也只能尴尬一笑，道：“是啊，这次你跟阿音都辛苦了。”
“辛苦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相国不能够再做这种事情了。”
盯着刘虞，赵紫胧相当较真的说道：“邺都的文武对于大汉的忠诚仅仅源于对相国个人的畏惧，如果不是您，无论是谁，都会被她们轻视。”
“说的也是。不过，轻视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她是秘书吧。”稍作思索后，刘虞决定道，“我也不可能永远在邺城，我还是给你，阿音，以及周灵多加一些职务吧。”
公孙音作为秘书，有些时候的确是算第二手掌，可那是刘虞这个第一手掌在的前提下，而给她点具体的职务，她应该就不会被欺负了。
“在下就不必了，还是请相国对阿音更好一些吧。”
赵紫胧的确不需要，当她提着一颗杀死韩馥的凶手首级到殿上时，尊重什么的都有了，甚至多到溢出来。
“的确。”
抬起头，想到这里，刘虞点了点头，颇为郑重其事的说道：“那就不让阿音再当这个秘书了。”
……
第415章 你别干秘书了
在周灵的护送下，相国回到了相国府邸。
他原本应该是直接回到他的房间的，但公孙音却听说，他回府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去找诸葛亮了。
所以准备递交‘辞呈’的公孙音，只能在相国房间案前落寞的等候。
明明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拥有那么多智慧，这太不公平了，就像是老天爷在追着喂她饭吃一样。
而自己，在这个岗位都工作快两年了，却连一个最及时，最正确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太让人丧气了。”
想到这里，公孙音沮丧的将她的额……额巴抵在了书案面上，开始独自emo。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越长大受到的挫折越多。
当时自己被相国第一句称赞的，不过是厨艺罢了。
到现在位置，相国对自己表扬里面也仅有“帮大忙了”，“辛苦你了”，“你腿好看”。
（好像混进了某些奇怪的东西）
出门一趟就换了个秘书，而且还是一个毫无缺点未来可期的强力助手，总让人有点女性力方面不足的挫败感。
算了，我的这份工作给她对于三个人都好。
公孙音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也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决定今日就向刘虞开口决定此事。
然后，她就等啊等，从中午等到了下午，最后终于盼来相国。
“相国，你回来了！”
见对方进门，公孙音连忙起身去迎。
“阿音你在啊，我正好有件事情跟你说。”
刚跟诸葛亮张飞她们好好聊完一波后，刘虞现在的心情也非常畅快。
虽然不知道张飞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一直用那种‘大哥我想死你了’的眼神瞅着自己，还说下次出征一定要跟着自己，替自己打废那个狂妄的典韦，但见到后宫里最刺头的飞飞都如此乖巧老实，刘虞也就心安了。
我还以为她会问她刘备姐的事情，并且为我带了张辽这个降将而不带她而抱怨呢。
才没有呢，人家懂事的一批哦。
“相国有事要与我说？”
酝酿了好久准备直接就给相国坦白的公孙音，被刘虞这一搞倒是有些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迟滞的指了指自己。
“嗯。”靠坐在案前，刘虞翘起脚来，自然的开口道，“这个秘书，你就别当了吧。”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落在心口一样，刘虞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公孙音内心彻底崩塌。
没错，她是要向刘虞辞职。
可是，主动辞职跟被动辞退是不一样的啊！
“秘书你也干了快两年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刘虞之前听公孙音说过，觉得搞这个压力太大了，有点不想干了，所以他提出时语气是非常欢快的。
她现在肯定挺开心的吧。
“相国。”低下眉来，公孙音语气瞬间就垂丧起来，她表情麻木道，“你刚才是去见了那个诸葛亮对吧？”
“啊，对啊。”因为阿音今天没给自己斟茶，刘虞就自己动手来了，一边倒茶一边说道，“没想到飞飞也在那里，我们聊了好久呢。”
“她很聪明。”
“不能说聪明，那得用‘天纵奇才’来形容。”
“她很漂亮。”
“确实是高挑又清秀，是个美人胚子。”
“跟她在一起更快乐。”
“是挺快乐的，不过‘更’是跟什么比……”
正当刘虞笑着跟公孙音搭话时，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说话的语气有些怪，于是转过头看向了那个几乎快要黑化的女人，差点都被吓萎了。
（萎，指枯萎）
“相国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咬着嘴唇，公孙音暗淡的眼神渐渐冷厉，说话时也仿佛被一股奇怪的气息所笼罩，自顾自喃喃道：“明明说了秘书这个职务是给我创造的，还用伯圭姐姐的事情威逼利诱我，如此费尽心思得到我后，只是想要给我穿上奇怪的白色袜子，和显现出屁股的官服，以此满足自己愉悦的心情，说好的娶我也不愿意承诺日期，今天却突然因为与出现了没多久的人，也要把秘书这个位置让给别人……”
语速越来越快，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
卧槽，阿音要坏掉了？！
刘虞见到了几乎是活着的病娇，已经吓得双腿开始打哆嗦了。
直到，五官精致，脸庞瘦削的公孙音突然抬起头来，用那下巴对向自己，眼中流露出一股‘你现在很坏’的仇视眼神后，刘虞立马起身，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当场就来了个举高高。
“阿音，当秘书屈才了，做主管内廷的尚书令吧！”
秘书这个词其实挺暧昧的，而且让公孙音这种年轻漂亮腿很好看的女子当有点雾化女性的意味，而尚书令，位列九卿，位高权重，就算自己真的不在邺都，一个尚书令配几个将军完全可以用来监国，非常余裕。
刘虞其实是这么想的！
“尚，尚书令？”
双脚一离地，聪明的智商就占领高地了。
公孙音被举起来后，病娇黑化的进度突然就被打断，表情也渐渐正常起来，由病娇——三无少女——天然呆。
从刚才阿音那一长串的喃喃中，刘虞也知道了这孩子还是有不少委屈的。
所以，趁着现在，他继续说道：“老实说，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节制公孙瓒，所以才那你当秘书，但之所以是秘书这个职务，的确还是因为喜欢你。像你这种高贵的，家教良好的，纯洁无垢，腿很直，还很匀称的女子，的确很有吸引力。”
“为什么腿的事情说了两次……”
“刚才我也的确是见了诸葛亮，但并不是她才要辞去你秘书的职务。”
盯着她的眼睛，刘虞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她也有我的用处，不过是其它方面的，更加重要的。而在我身边陪伴的，帮助我，愉悦我的人，只能够是你。”
低情商：色批。
高情商：相国。
“所以……所以……”这件事有些难理解，被悬在空中的公孙音，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才弱弱开口道，“相国还是想让我服侍，辅助您，只是想要给我升个官？”
刘虞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回答道：“你值得这个位置，这是你的功劳。”
“相国！”
主动辞职跟被动辞退是不一样的，解聘跟升迁亦有区别，在刘虞这样解释后，公孙音当场泪崩，直接就像树袋熊一样，把刘虞大大的抱住了。
老实说，这个动作是有些不雅的，而且因为她的位置过高，刘虞双手托着的位置，正好就是两瓣……
咳咳。
“而且，我还听说了，在我对百姓演说的时候，你马上就去派人造势，将此事传播了。”
将公孙音抱下来后，刘虞轻柔的摸了摸她后背，温柔的说道：“你办事如此得利，我怎么能够离开你呢？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你最好都要跟我在一起。”
有事秘书干，没事秘书陪我聊聊天。
“……”
刘虞这么说后，公孙音便知道了，那个诸葛亮故意把功劳让给自己。
而且就像是在促进翼德对主公的好感一样，她也在帮自己与相国越走越近。
明明这件事情，是她想到的，却说是我办事得利……
算了，我的胸怀也要更大一些。
再加一个诸葛亮，也没什么事。
“嗯，要在一起！”
嘴角带着微笑，将脸埋在刘虞的怀里，公孙音就这样跟另外这位新秘书‘达成和解’。
第416章 相国真会玩
刘虞发表《吾有一愿》的本意是为了收割天下民心，也让那些还未臣服的诸侯为之颤栗，但这一举动最先震撼的，反倒不是那些对暴政深恶痛绝，而又敢怒不敢言的庶民阶层。
例如正在丞相府担任神器顾问的司马徽女士，便因为这一篇，对刘虞的态度再一次巨变。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这种明显激进偏颇，还容易得罪盟友的话，相国大人也敢当着全邺城百姓面前说。看来他的力量跟决心，我还是低估了啊。”
站在相国府邸内驿馆的阁楼上，眺望着这座雄伟的大城，司马徽脸上勾起了微妙的笑意。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看起来还比较年轻，肌肤紧致弹性，与三十岁少妇无异，但她的年龄跟阅历，远比外貌更久更深。
她不是政治家，可对于人心却了若指掌，从不以‘好’与‘坏’这种简单幼稚的标准评判他人，而是以一种正确的，客观的，不偏不倚，且一针见血的视角，对其进行直击灵魂的剖析。
所以，她对于刘虞的评价是——绝非是普世意义的善良，内心之中的黑暗要比想象得更加深重，为了达到目标甘愿付出能够接受的一切代价，相比起一般诸侯来说，更容易走向一个极端，他要成就高祖光武那样的伟业，但想要完成的远远不止开辟之功。
可是一代人又岂能完成三代，乃至十代之事业呢？
没错，司马徽是看衰刘虞的。
她觉得高祖跟光武已经足够伟大了，当今相国的榜样应该是他们二位，前头一个汉，中间一个汉，后头一个汉。
把地基打好足矣，拔地而起的高楼，交给后人不行吗？
“水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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