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泡芙
“嘿嘿。”刘虞这一问后，船夫笑了起来，然后相当笃定的说道，“观大人这一身行头跟谈吐，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去找中原诸侯求官的吧。”
“……”
刘虞流汗黄豆了。
好家伙，说错了还这么自信。
你是什么普信大爷啊？
“怎么着，我猜对了吧？”见刘虞语塞，大爷更加确信了，头头是道的分析道，“我不过一庶民，不知书也不讲理，但你却称我为老先生，这不就说明你是个士人嘛？”
“确实。”
刘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有才能的士人。
哪有人会觉得一个普通青年其实是皇族中人呢？
“还有，这两位小姐也并非是常人。”
船夫弓着腰撑船时，特意又观察了剩下两人，然后较真的推理道：“蓝色长发之少女，娇小可爱，明眸皓齿，身上还背着琴盒，一看便是知书达理的富家大小姐。而蓝色短发少女，眉宇之中颇有一股英气，大人出行没有带上随从，那么说明此短发小姐，实际上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强者。”
“……”刘虞蚌埠住了。
“对吧？”
船夫特意回过头，自信满满的确认道。
对个寄吧对啊。
你可别寄吧猜了，三个人猜错了三个，你可真是内个啊。
不过有一说一，如果这个船夫并不是真哈批，相反还是个行走黄河的老船夫，那么说明自己的伪装是成功的，把见惯了世间罗生门的摆渡司机都骗了，那么自己在曹操地盘上闲逛，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只不过，这番言论可是得罪到了被誉为‘强者’的左慈。
神情阴暗的盯着船夫背影的同时，她特意瞥了眼旁边一脸笑意的‘妹妹’张辽，内心不平衡到了极点。
张辽就是活泼可爱琴棋书画精通的大小姐，而我就是呆板冷漠的武夫？
怎么了，我就是这张脸怎么你了？
难道要让我一直笑吗？
可恶的老家伙。
“老先生。”因为这个话题很有趣，所以刘虞继续跟他侃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去中原求官呢？”
“因为中原的诸侯正在重金求贤啊。”
老者理所应当的回道。
“重金求贤？”刘虞的确知道这事，但知得不多，所以继续问道，“是何人在重金求贤？”
“奋威将军曹公啊！”
老者想也不想，当即便乐在其中的解说道：“曹公赢了中原大战，洛阳财宝，半数以上都归了她。而现在，她又发布了求贤令，四面八方的士人武者，都去投奔她了。虽然曹公对能人要求很高，可一旦采用，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不是一下子都有了吗？”
哦，原来是这个道理。
怪不得他会猜我是投奔曹操的士人，是因为已经有不少的人才，从河北跑到了河南，错开了亚撒西的皇室正统，大汉相国，然后去投了别人。
你妈的。
为什么不在本地国企就业，难道给相国大人当公务员不爽吗？
气死了，一群狗罕见！
“相国也在招贤，那些士人为何不去投相国呢？”
刘虞虽然很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聊得过于危险，但话匣子已经被这老船夫打开，他忍不住了。
人各有志没错，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选择英俊帅气的相国大人也没错，但我他妈就是不明白。
本地国企招人你为啥不去！
“哈哈。”听到这个，船夫做出睿智状，自以为风趣的反问道，“大人，那您是为何不去投相国呢？”
因为我他妈就是相国。
“咳咳。”刘虞润了润桑，故作神秘的说道，“原因不便透露，还请见谅。”
“无碍，我理解。”
船夫只是健谈，可不会故意去追问乘客的隐私，而且他也是看碟下菜，那种一看便知道对方严肃且‘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是绝对不会去招惹的。
摆渡一次半斤粮食，又不是啥发大财的活，犯不着去作死。
“多谢。”
刘虞微微颔首表示感激。
“其实啊，你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船夫再一次化身懂王，自顾自的说道。
“请赐教。”
期待感已经被拉满了。
如果这老头不给刘虞一个说服力拉满的回答，皇叔我，是真的要生气了。
“请问，曹公是奋武将军，相国是大汉丞相，二人哪个官大？”老者问道。
“那必然是相国大。”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左慈，冷冷的插.话道。
“那河北的相国，跟河南的曹公，哪个是正统？”
能够说出‘正统’这个词，说明这船夫还是有点见识的，远甚于一般乡野村夫。
“是相国。”被钦定为活泼可爱大小姐的张辽，也感兴趣的搭了一嘴。
虽然司隶部跟兖州距离更近，曹操如果想要得到，洛阳也是能够拿下的，但此时大汉的国都是蓟都。
就算退一万步讲，两百年帝都洛阳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无法撼动，但皇帝可是在幽州，刘虞又是皇室正统，他的正统性当然要远超于宦官之后的曹操。
这个，毫无争议。
“既然正统性，官职，还有俸禄二位都相差不多，那为什么在河北的人，还要去投靠河南的曹公呢？”
“为何？”刘虞表情专注的看向了他，迫不及待。
这个老人，可能有点东西。
他接下来说的话，也可能是作为相国的我所无法得知的。
老朽表情由嬉笑转为认真，然后压低声音道：
“那自然是因为，相国有曹公比不上的地方。”
“！”
听到自家相公…国被乳，左慈当场就绷不住了，恨不得起身骂他。
但一只手非常及时的抓着了她，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是刘虞。
这个较真的男人，今天非要知道自己比曹操差在哪里了。
如果老家伙说的属实，刘虞就重赏他一块黄金，一块能吃一辈子的大黄金。
毕竟从民间得知到的反馈，除非是那些仇视权威，慷慨激昂的愤青，其它的还是值得听一听的。
所以说啊。
你他妈快说啊（咬牙切齿）！
“相国是大汉的救星，是仁德贤明之主，我们庶民是非常感激他的。”
作为冀州脚下的平头百姓，船夫的求生欲还是非常强的，在对刘虞一顿夸之后，才掩着嘴，小声的对三人说道：“曹公无论是实力，地盘，还是正统性都不如丞相，但是有一点，绝对是丞相比不上的。”
“……”
船夫渐渐上扬的语气，让刘虞的心口像是在被猫爪子挠似的，急切的不行。
这家伙是什么网络作者吗？
莫非在说出原因之前就要在这里断章吗？
断章狗，你今晚必死！
“河上就只有我们几人，没什么好保密的。”
着实受不了这个老头吊人胃口的行为，左慈相当冷淡的催促道。
干得好啊，小左慈！
“嗯，老朽知道了。”
在众人热切的视线下，老船夫也停下了撑动船蒿的动作，依旧是压低声音，看着三人，尤其是刘虞，徐徐开口道：“曹公她选择人才时……”
“……”紧张的吞咽口水，刘虞身体都挺了起来。
张辽跟左慈也睁大了眼睛，期待着这位船夫的发言。
终于，酝酿良久的老者，吐出了这四个字：
“无论男女。”
“…………”
黄河上的空气，在这一刻凝结。
江面上的寒鸦，发出几声应景的嘶叫。
一阵冷风忽然从众人中间刮过，将船上几片耷拉的叶子刮起，悠悠的打了好几个转。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另外两个人都沉默了，完全不敢说话，所以连敬语都放弃了，直接诘问老者的人是相国本相，刘虞。
“曹公选人不管男女，只要是有才能，有武功都行，甚至连出身卑贱性格恶劣也不要紧。”船夫娓娓说道，“而相国呢，天下人都知道，相国他只重用女人，而且还是漂亮的女人，所以……”
“不对。”刘虞急了急了，旋即反驳道，“当今天下也是有不少男将的。例如，公孙范是幽州都督，鲜于银是副都督，你不知吗？”
“……”船夫想了想后，老实的摇头道，“不知道。”
“……”
幽州都督跟副都督官职虽然不低，但的确算不上高官，刘虞意识到这个后，也有些心虚了，于是补充说道：“那赵该廷尉，齐周少府，这可都是九卿，你也不知道？”
“……”
老者非常想记起这两个人，但以他那笨拙的头脑，属实是想不出来。
然后，再一次的摇了摇头。
草，那是齐周跟赵该啊。
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齐周跟赵该多大的官啊，九卿啊，你懂什么叫九卿吗？
三公之下为九卿，你这乡野村夫懂个戟把毛啊！
“姐姐，这齐周跟赵该是……”
正当刘虞为船夫孤陋寡闻而气愤时，张辽凑到左慈的身边，小声的问了句。
左慈也掩着嘴，小声回答：“两个留守蓟都的文官，我也不太熟。”
“……”
刘虞语塞了，半晌无言。
难道，我真的是个煞笔女拳？
不可能，我也想培植一些好男儿啊，例如张赟……好吧，这人官也做的不甚大。
但是，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
那是因为……因为我想要招揽的人，她们恰好是女人罢了。
船夫没察觉到刘虞的心情，继续到：“而且，相国所重用的全部是貌美女子，所以那些自认为长相不行的女人也只能去投曹操了，毕竟有公孙瓒，赵紫胧这样姿色的女子，实在是太罕见了。”
你夸了皇叔的老婆，皇叔很高兴。
但是你这样说皇叔，皇叔不高兴。
“大人难道去投曹操，不是因为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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