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漂到失联 第194章

　　不过，也能够理解。

　　毕竟是自己视为家，视为归属的国，有朝一日被覆灭，任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原本白川是打算搞明白事情的始末之后，将清玄交予道家，让道家处置于他。

　　不说清玄冒然袭击于他，单说他偷学了天宗的万川秋水，本身就违背了道家的门规。

　　但眼下，他有了新的打算。

第417章 心有魔障

　　“杀害信陵君的凶手已经被我给杀了！”

　　哪怕在清玄眼中，他是一个背叛者，但有些事，白川终究还是要给这些信陵君门客一个交代的。信陵君被人谋害一事，乃是横亘在当年所有信陵君门客心中的一根刺。

　　清玄闻言，又是一愣，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川。

　　白川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去解释他是怎么寻找到凶手，怎么杀死对方的，又向清玄问道：“在你看来，大梁城能够抵挡住秦国多久？”

　　魏国都已经覆灭了，大梁已经沦陷了，再来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清玄原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又蓦然想到了关于大梁沦陷那一战的某些传闻。

　　他沉声道：“若秦国不施展卑鄙手段，大梁城至少还能够坚持个一年半载，秦国想要覆灭魏国，没有那么容易！”

　　纵然魏国已经不复昔年强大，但魏武卒的风骨却依旧存在。

　　可惜，秦国实在太过卑劣了。

　　清玄虽然没有参与过大梁那一战，但从事后得知的诸多消息依旧为魏国感到不甘，谁也没有想到赫赫大梁会那样被破！

　　“好一个一年半载！”白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他转头，看着身旁的晓梦道：“我们走吧！”

　　晓梦有些不明白白川的意思，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走了，但她还是很听话，跟在白川的身旁，就要离去。

　　白川带着晓梦离去，清玄趴倒在地上，身躯颤抖，浑身剧痛，只能看着白川离去。

　　白川脚步又是一顿，又向着清玄问出了一个问题，“若引鸿沟之水，水淹大梁，大梁城又能坚持多久？”

　　问完这个问题后，他脚步重新迈起，拉着晓梦的小手，悄然消失。

　　清玄初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等到想明白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后，他面色当即大变，不由生出了一丝恐惧。

　　他是大梁人士，对于大梁这座城极为了解。

　　大梁城易守难攻是事实，但城池位于平原腹地，相较于四周，它的地势较低。

　　若引鸿沟之水，水淹大梁城。

　　不消三五日，整个大梁城将会彻底化为泽国。

　　其内之人，十之八九……皆亡！

　　良久，清玄冷声道：“所以，你认为你不仅不是秦国的帮凶，还救了大梁城内的民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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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川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大梁城内民众的恩人。

　　清玄说得没错，从某中角度上来说，他确实是秦国的帮凶，魏国覆灭那一战之中，他更是亲手帮助秦国攻破了大梁城。

　　不过纵是如此，也不影响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阻止一些悲剧的发生。

　　在原本的历史上，王贲水淹大梁城本身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大梁城实在太难攻破了，和大梁城内的魏军僵持个一两年，也不是秦国愿意见到的一件事，看似只是单纯的围住大梁，但每日里大军的粮草消耗，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于是，为了速战速决，他只能采取水淹大梁城之策。

　　而在此世，既然有了新的办法可以攻破大梁城，哪怕依旧在这个过程之中依旧会死人，但战争之中死人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一件事。

　　白川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减少这些不必要的伤亡。

　　当然，在此过程之中，他借机赚取一些源力值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真的不将那事告知师兄他们吗？”

　　途中，晓梦向着白川问道。

　　她说的那事指的是清玄偷学天宗绝学万川秋水一事。

　　“暂时替他瞒一阵子吧！此事若是告知赤松子他们，碍于道家的门规，他可能会被逐出道家！”白川说道。

　　清玄已经失去了信陵那个家，魏国这个国也不复存在了。

　　若他在被逐出道家。

　　无所依凭的他会做些什么，谁也不清楚。

　　“好！”

　　晓梦不似白川想那么多，既然白川说此事不告知道家，她就暂时隐瞒好了。

　　同时，她心底也是不由想到了另一件事。

　　“这算不算我和他之间独有的秘密？”

　　她不由瞥了一眼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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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川和晓梦一道来到了北冥子处。

　　北冥子正拿着一卷竹简，仔细的研读着。

　　竹简是新的，其上的文字也是白川新近刻出来的，正是《太上感应篇》。

　　“看来你们经历了一些事情！”

　　北冥子瞥了一眼来到此间的两人，他看不出白川心底的想法，但晓梦修为尚弱，她的情绪变化，却是能够被北冥子所感知道。

　　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见到晓梦的时候就说她心有桎梏。

　　“的确是经历了一些事！”

　　白川点头道。

　　“关于人宗清玄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北冥子淡然道。

　　“哦？愿闻其详？”

　　白川看着北冥子，作侧耳聆听状。

　　北冥子放下手中的竹简，沉声道：“他是十多年前拜入道家的，他天资不俗，可惜因为年龄稍大了一些，所以没能达到天宗收徒的标准，后来是人宗的逍遥子将其收入了门中。”

　　“天人二宗虽然因为理念不同，两宗之间如同泾渭分明，但毕竟身处同一座山中，平素里天人二宗的弟子也有过不少切磋。”

　　“清玄正是人宗的佼佼者！”

　　“我也因为机缘巧合，见过他几面。”

　　“在他的心中，有一座宅院，他将自己的内心封锁在宅院之中，困而不出，隐隐之间，可见怨憎之意于其间流转！”

　　“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晓梦沉声道。

　　师尊的说法太过玄乎了一些，不过晓梦却能够从师尊话语之中听出不好之意。

　　“这当然不是好事，那些怨憎之气就是他封锁内心之后产生的魔障！”北冥子瞥了晓梦一眼，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那就是晓梦心底的桎梏如果不能得到解除的话，迟早有一天也会转化为魔障，继而演化成心魔的。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修为实力都不是最关键的，真正决定他所能够走多远的，始终是道心！

　　如阴阳家那般不注重道心，剑走偏锋的手段，固然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获得力量，但这力量的背后，却藏着沉重的代价。

　　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走火入魔，所有修为付诸流水！

第418章 另一条修行路

　　在很久以前，北冥子就看出了清玄心有魔障一事，只是因为对方并非天宗弟子，天宗和人宗的修行方式也有所不同，他不好去点悟对方，且他相信，作为清玄师尊的逍遥子，恐怕也能够看出这一点，他或许心底早已经有了计较。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清玄心底的魔障，竟然和白川有些关系。

　　“在他的心中，的确是有着极深的执念！”

　　白川对北冥子的说法很是赞同。

　　“他此番寻你，又是为了何事？”北冥子问道。

　　“应该算是寻仇吧！”

　　白川平静的说着。

　　“哦？”

　　北冥子讶然，正要听白川讲述一番来龙去脉，白川却没有心情去讲述，他本以为能从北冥子口中知道一些清玄的过往，结果北冥子只说出了对方心有魔障一事。

　　这简直是废话，这种事，他也能够看出来。

　　难不成他在知道了清玄心底的魔障之后，还得去帮助对方消除魔障不成？

　　纵然当年他们两人同为信陵君门客，但说到底，他和清玄终究算不上熟悉，因为这份本就不深的情谊，他先前已经算是饶了清玄一命。

　　眼见白川突然闭口不谈清玄的事情，北冥子不由瞥了白川一眼，不过他也没有去冒然追问，如果真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其实有很多种方式的。

　　道家之内，又不是没有读心之术。

　　他之所以没有去这么做，是因为觉得所有一切都知道，是一件索然无味的事情，正是因为对一切都未知，才会在某些事情发生之事，给你带来惊喜。

　　北冥子很少刻意去干扰事情的走向，他更多的还是让事情自然发展。

　　清玄心有魔障，晓梦心有桎梏，他们未来能否勘破心底的魔障和桎梏，北冥子很是期待。

　　没有再谈论清玄一事，北冥子又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太上感应篇上，他由衷的称赞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修行之法！”

　　“妙哉！妙哉！”

　　起初在北冥子心中，白川提供的两门法门，最玄妙的大抵是太乙分光剑了，以人体阴阳引动手中之剑，继而勾动天地阴阳之力，那门剑法，可谓是将阴阳相生的理念演化到了极致。

　　昔年在太行山中见到少女黑白施展出那门剑法，他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直到从白川这里见到那门剑法的剑谱，他对其是越发推崇、惊叹。

　　而太上感应篇，他初窥不久，只是从晓梦施展它的样子判断出它似乎是一门吐纳、观想之术，可以感应天地之力。

　　这样的法门，天宗之内也有不少。

　　直到阅览完太乙分光剑的剑谱，真正看向太上感应篇后，北冥子方才发现自己错了。

　　太上感应篇却是是观想之术没错，但这门观想之术所践行的修行道路却不是当世任何一条修行道路，而是一条从未有过的新道路。

　　当今天下，诸子百家，各门各派都有其修炼的方法。

　　墨家内功修行到巅峰的“兼爱”、儒家的“平天下”、道家人宗的“逍遥游”、天宗的“万物主”、阴阳家的“神都九宫”、纵横家的“捭阖”，都各有其玄妙之处。

　　但除了名字不同之外，各门各派的基础修行道路都是大同小异的。

　　都是老老实实的百日筑基，生出气感，然后修行内功的道路，在内功有所成就之后，又因各派的手段不同，道家、阴阳家长于道术、阴阳术，墨家擅长机关术，纵横家擅长剑法，儒家也有其相对应的手段。

　　而太上感应篇上所讲述的道路，却是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不是修行修行内功的道路。

　　在太上感应篇上，提及人体之内存在两处名为气海和雪山的地方，雪山存于胸前，气海存于腰后，在雪山气海周缘又有十七气窍。

　　所谓修行，就是通过冥想于脑海之中生出念力，而后将意念容于气海雪山之中，感悟天地之息，同天地之息相互勾连，将其引入气海雪山之中。

　　就如同人宗庄周在齐物论中所提及的地籁一般，气海雪山诸多窍穴如同洞穴，洞穴迎风纳水，呜咽做响奏一妙曲，上有呼者下有应者，如此方能令天地通晓你我之意，从而互相呼应。

　　不同于诸子百家各派现有的修行道路，这条路，若是能够走通，从一开始，就算是达成了所谓的“天人合一”之境，即便自身没有丝毫的内力，也可以借助外界那绵绵不绝的天地之力来施展出强横的手段。

　　北冥子似乎有些明白白川为何能够那般轻易的施展出阴阳术了，甚至连相互对立的水火二术在他的手中都显得那般和谐。

　　因为他施展术法，从一开始就取了巧，并非是如同道家和阴阳家一般，以强横的修为来勾动天地之力，而后以自身内力来将无属性的天地之力转化成对应的力量。

　　白川以气海雪山为中枢，以念力直接撬动天地之力，各种属性的力量，在他一念之间便可演化而出。

　　比起继续内力，以内力来撬动天地之力，单靠依靠念力来勾动天地之力，无疑是更对北冥子的口味，因为这是更为纯粹的“道法自然”，所有力量全都来自于自然的馈赠。

　　当然，这样的手段，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施展的。

　　它对资质的要求极高！

　　道家天宗收徒本身就是极其注重天资，但若是按照太上感应篇上讲述的要求来看，恐怕天宗收入门墙的弟子之中，都有很多人无法达到这门功法的修炼标准。

　　而且，这门功法除了对资质要求极高之外，也有别的缺陷，那就是它对天地之力的要求极高，若无天地之力，则修行之人的实力会折损大半，不似道家眼下所践行的修行之道，就算没有天地之力，也可以依靠自身的内力来作战。

　　不过眼下也不是追究它的优点和缺陷之时，对北冥子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他见到了一条新的修行道路。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他惊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