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末世录 第26章

作者:炎垅

袁绍还未答话,公孙瓒却冷笑道:“这和老鼠给猫系铃铛有什么两样?洛阳董贼主力是已开赴两线作战,但现在洛阳实际还有多少兵力谁也不知道。谁又愿意孤军深入董贼腹地,冒此奇险,火中取栗?”

袁绍,众诸侯也同样冷眼看着冯宇。冯宇淡然一笑,继续老神在在的说道:“若是诸公没有人愿意前往,这个能斩获奇功的美差某就领了。”他还特意将“美差”两字加重了音调。

大帐中嗡嗡之声顿时消散,众人都沉默不语,面面相觑起来。这件事别说他们不想做,就是真愿意冒这个险,也做不了。他们的兵甲可没有冯宇的那般精锐。

袁绍沉吟片刻,开口道:“也只有如此了。这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否则我十多路大军在此空耗时日,无所进展。一旦董贼将三辅兵力调来,或是在南线击败后将军袁术,那就形势危亦了。”

大家都以为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准备各自回帐休息,为来日移营养精蓄锐时。一个他们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备愿同君侯一同前往!”

袁绍将目光投向冯宇,冯宇点点头。袁绍对刘备说道:“如此也好,汝跟随协同筑阳候作战,受其节制。”

第二日清晨,除留下河内王匡和济北鲍信留守酸枣外,其余诸侯各部纷纷拔营起兵,向西边的荥阳移动。

兵上一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近三万步骑大军。整个豫北平原上漫山遍野都是飘扬的各色旌旗,身披各色号衣甲胄的队列川流不息。其中最醒目的当然还是筑阳军。

荥阳距离成皋仅有四十里不到,这里本是人烟相对稠密的地区。

董卓数次劫掠,此处都是首当其冲,而后又被董卓军占据当军镇使用。反董联军会盟之前,军镇中的军旅被董卓调走。所以此时,荥阳也成了无人烟之地。

联军在荥阳扎下大营后,迅速调兵遣将围困成皋与华雄的大营。除了留八千兵士镇守荥阳联军大营外,其余各部都兵临成皋,将成皋城与华雄营垒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头的牛辅和营垒望楼上的华雄,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遍野的联军旌旗和他们临时构筑的营垒,依旧是心惊不已。

中军大帐中,袁绍还有诸侯们的目光都注视着冯宇。

袁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君侯,我们的事都办妥了。剩下就看君侯你的了,讨贼大业成否就全寄托在君侯身上了。”

冯宇拱手说道:“盟主,诸公尽管放心,某定不辱使命。只是临行之前,还有一事托付。我部带着五日的干粮。所以待我部进入洛阳后,五日之内,需有人前来向我部提供一次粮草。”

公孙瓒的声音骤然响起:“君侯放心,五日之内,某自会遣人为你送粮。”

“有劳了。”冯宇对他专门拱手一礼后,大踏步的向帐外走去,刘关张三人尾随其后。营帐之外,一千六百名筑阳军将士早已列阵等候。

冯宇接过廖化递过来的缰绳,跃身上马,吐出简短的两个字:“出发。”

……

穿过邙山山脉的一处豁口,一马平川的河洛平原便展现在冯宇面前。

“传我军令,全军全速前进,务必于太阳落山之时,进抵洛阳城下。”随着冯宇的一声令下,长长的行军队列陡然提高了前行速度。

行进的道路旁,不时还能见到倒卧在血泊中的兵卒尸体,他们是董卓军的巡逻队或探马。均是被筑阳军的前敌斥候或打前锋的一队虎豹骑干掉。

一骑向行进中的队列飞驰而来。骑手还没等战骑停稳便跃下马来,向冯宇单膝跪报道:“报!前方十点方向,十五里处,发现大股敌军兵马,约两千上下,步骑各占一半!”

用极坐标报告方位已是筑阳军的斥候的基本技能,他们虽然没见过钟表,但却知道几点几点在方位上是什么含义。

冯宇心念一动,暗想:【董卓竟然派兵出城做战。而不是如自己所料般,固守洛阳并且调南线的主力回援。难道自己判断错了?真的还有相当多兵力驻守在洛阳,所以董卓才敢如此做?】

来不及更多的细想,冯宇即刻吩咐道:“传我军令,三营变换为做战阵型,继续前行。”随着号角的峥嵘之声,片刻的时间,三营迅速变换为三个方阵,呈一个很离散的品字形排列。

冯宇和亲兵斥候卫队,还有刘关张以及他们的三十余名随扈一起被拱卫在这个品字的正中间。

第077章 尾巴

此时,一直不喜不悲,面无表情的刘备,面孔上也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他不是担忧军情紧急。而是他对筑阳军的纪律严明和行令畅通感到震惊,这支军队绝不是仅仅表面看上去精锐的绣花枕头。他身后的关张二人同样如此。

刘备偷眼望去,冯宇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实际上,冯宇正沉浸在系统俯瞰场景之中,敌方的军旅已出现在场景之中。

冯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判断出现偏差而惊慌,因为他有这个系统加持。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无法达成目标。但全身而退还是能确保的。这也是他敢于自告奋勇孤军深入的原因。

实际上,冯宇并没有判断错误。洛阳城中确实没有多少兵力了。整个洛阳会集了董卓军全部兵力的一大半,近三万人的样子。其中两万交给吕布,李傕。他们已出大谷关,正与袁术,孙坚在梁县一带对峙缠斗。四千多人交给牛辅和华雄,最后屯驻洛阳的只有五千不到的兵力。

……

三个时辰前,洛阳城相府。

董卓肥胖的身躯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怀中还搂着一名美姬调笑把玩着。但是近在眼前的美色,软玉在怀也未能分散其忧虑的心情。

终于董卓将那美姬推了下去,挥挥手道:“汝下去吧,老夫现在心烦,要一个人安静下。”

美姬刚下去,就有侍卫令兵前来通报:“启禀相国,一支贼军已通过成皋,正向洛阳快速进军。”

董卓坐直身体,一双小眼瞪的滴溜圆:“是成皋的防线失守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牛辅和华雄丢了成皋的一城一营。

“启禀相国,成皋还在我军手中,但关东群贼在此已是大军云集。”

董卓表情严肃起来,拉着脸说道:“汝速速将这些上报军情的探马召唤来,某要听他们的第一手消息。还有贼军已入洛阳的消息,没老夫首肯,暂时谁都不能告诉!”

……

听完这些探马的亲口呈报,董卓有点惊慌失措。他没有立即找来贾诩商议退敌之策,反而下令封锁消息,实施他盘算已久的一个计划---迁都。

这个计划早在两三个月前就开始悄然准备了。京兆尹长安中的宫殿已修葺一新,百官住所也安排妥当。现在,迁都的第一步当然是将天子和百官先行送到长安。要做这个事,首先要拖住那支已进入洛阳的贼军步伐。

他立刻找来段煨,这是还留在洛阳城中,少有几个官阶较高的武将之一。董卓令他带两千余兵卒拦截那只进犯洛阳的贼军。

段煨诺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却又被董卓叫住:“等等!老夫还有一事要交待汝。对这支贼军,首要目标是拖延其进军步伐,次要目标才是将其击灭。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段煨沉吟一下,便应道:“相国放心,段煨明白相国之意,定当按令而行!”

董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和声说道:“若做成此事,于汝当是大功一件。”

……

现在段煨统领着步骑两千已接近冯宇。他也通过前方大量探马来报,知道贼军就在眼前,而且通过对方的旗号猜到这就是筑阳候冯宇的部队,当今群雄大小诸侯之中,姓冯的就他一家。

段煨下令道:“传我军令,步兵营结井字防御阵型!”听到他的军令,身旁的副将微微一愣,小声说道:“将军,相国的军令不是要我们拦截贼军吗?这井字防御阵型移动…”。

副将看到段煨的眼珠子一瞪,便没再说下去。等井字阵结成,段煨又下令道:“骑营出击!只许骚扰迟滞,不许与敌决战!若遇敌骑追击,返回本阵!”

段煨部的这一系列动作,冯宇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此时,天际传来万马奔腾之声,千余西凉铁骑已滚滚而至,出现在筑阳军的视野之中。

五百虎豹骑也小跑起来,不过不是迎着敌方冲去,而是向两点钟的方向移动而去,停在百余仗外的地方。

辎重兵们抬盾挺矛和步兵营混为一个大方阵。将冯宇等人拱卫在中间。方阵四面竖起盾墙,枪矛矛刃从盾隙间探出。

出乎冯宇预料,对方骑兵并未冲击本军军阵,甚至都未靠的很近,远远的在七十仗外就围着筑阳军的方阵兜起了圈子。停在侧翼外围的虎豹骑刚刚向他们发起冲击,随着几声呼哨,这些西凉铁骑又如同潮水般退去。

冯宇纳闷起来,对方这到底是要玩那一出?他为了探个究竟,索性催动虎豹骑直追下去。被盯着追击的几百西凉铁骑,不慌不忙的钻入本方步卒的井字大阵之中。剩余的西凉铁骑向外兜个圈子又来到冯宇的方阵近前。

这井字阵四面都是高大橹盾,后面是枪林刀山,虎豹骑也只能围着他们兜了两圈,无奈返回。

冯宇笑了起来,他终于知道对方打的如意算盘,这是要迟滞自己进军的步伐。但董卓如此做到目的是什么?

冯宇若不是两世之人,怕是想破脑袋也不一定能想到,但现在他基本能确定,董卓此时必定是在往长安搬家。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摆脱眼前这支董卓军的纠缠?若是筑阳军拉开阵型行军,他们必然出动骑兵来纠缠,迫使自己像现在这样停止行军,结阵防御。

若是让步卒先行,仅用虎豹骑断后,这五百虎豹骑也不能完全兜截住对方千余骑兵。就像这样,部分敌骑都被赶回阵中,却还有部分敌骑能在自己方阵外转悠。

冯宇看了看西沉的太阳,索性扎起营寨,不走了。对方也同样如此。双方就这样隔着一百多仗的距离对峙了起来。只是双方都没带辎重,所以搭建的都是简易营寨。

篝火下,冯宇将廖化还有刘关张三人找来,共同商讨破敌之策,说是商讨,其实向他们布置自己的行动计划。冯宇决心今夜来一场行动,摆脱对面这个讨厌“尾巴”的纠缠。

对面的大营中,段煨也冷声下令道:“今夜寻值人手要加倍,警惕对方来袭营。”夜幕越来越深沉,劳累了一天的兵士们睡意也越来越浓。很快整个营地,直剩下巡逻兵卒和岗哨的身影…

第078章 夜斩

迷迷糊糊的段煨感觉兵士们在摇晃自己,猛的想起自己这是在战场的临时营地中,一下就惊醒过来。坐起身体便问道:“可是敌军来袭营了?!”

“启禀将军,不是敌方袭营,而是他们似乎拔营跑了!”

段煨暗叫一声不好,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高声喊叫道:“骑兵营集结,上马,随我追击。”

此时正是凌晨寅时时分,也就是现代时刻四点钟左右。是人生理上最困乏之时。那些正睡的香甜的西凉兵士被突然叫醒,嘴巴里不情愿的嘟囔着,匆匆披挂起甲胄,拿起各自兵刃,跨上了战马。

千余骑在段煨的亲自率领下,向对方逃逸方向疾追而去。段煨策马飞驰出营地之前不忘交待一句:“步卒看好营地!”

营地片刻后又恢复了宁静,步卒们虽然不能再睡觉了,但却比那些去追击的骑兵幸福。一个个抱着刀枪兵刃,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

猛然营地外滚滚的铁蹄奔腾之声将他们又一个个惊的清醒过来,心中正诧异着主将怎么这么快就带着骑兵们回来时,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营地的一面“寨墙”已然倒下一大片。

这个营地是简易营地,所以这所谓“寨墙”就是用一排橹盾固定支架在地上而构成。如今被人用钩索一拉就倒一片。

惊骇呆立的西凉兵士视线中,一名手持长柄大砍刀的大汉策马飞驰入营。月光下,他手中的大刀被舞成一团烂银。大汉身后则是白天他们见识过的纠纠铁骑,也各自挺着寒光闪闪的马槊策马而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头颅,四肢,鲜血就在惨叫哀嚎声中被纷纷抛洒向空中。

就在营地中一片混乱之时,又是一声巨响。另一面“寨墙”也被拉开。一环眼虬须的大汉也一马当先冲入营地之中,身后同样是滚滚而来的虎豹骑。他手中长矛左右突刺,上下翻挑,已有数名西凉步卒被他的长矛连续挑飞…

段煨领着千余铁骑终于追上对方,但对方已列好方阵,严阵以待。段煨对此无所谓,只要对方没走脱就行。千余铁骑在五十仗外的地方,如同狼群般,围着这个方阵慢悠悠的兜转起来。

段煨知道筑阳军飞矛,箭矢以及大盾矛枪的厉害,还有那些身着“铁铠”不好惹的步卒。

他当然不敢随便往对方结好的大阵上撞。反正这种四面防御的方阵无法正常行军,自己达成拖延他们的目的就够了。

不过现在,段煨觉得此处离营地远了点。他刚想吩咐一个令兵前去传令。让步卒向此处靠近结阵时。就已听到远处的铁蹄奔腾之声。

夜色中也看不见对方有多少人马,只能靠声音分辨,约有几百骑的样子。“撤”他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反正对方变换为行军队形还要花点时间,跑也跑不远。自己先撤回两百仗外的营地,再让步卒与骑兵一起追出来,而后让步卒在就近的地方结阵。这是段煨心中打的算盘。

半刻时间,段煨就策马回到营地附近,他马上察觉到不对劲,但已经晚了。在奔腾的马蹄声中,一大股黑影从自己营地冲出,向自己急速飞驰而来。

“骑兵营右转,撤离…”,他的话还未说完,借着月光,就看到一个大汉已策马冲到他的面前,手中明晃晃的大砍刀已经舞动起来…

……

天边出现一抹霞光,前后大约一个时辰的战斗总算结束。旷野中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远处还有因失去主人而获得“自由”的战马,正饥饿的啃食着青草。段煨军虽没有被全歼,但已是完全被击溃。

“这一仗杀的真痛快!”张飞说完,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用干粮肉干熬煮出来的粥。张飞心里赞了句。

这些特制的压缩干粮和肉脯是辎重营千里迢迢带来的。去酸枣的路上用了大部分,剩余的如今都被兵士们随身带在身上。

关羽将段煨的人头放在冯宇面前道:“君侯,关某前来复命。”

冯宇对关羽抱拳赞了句:“云长果然神勇!”而后淡然一笑,对着那人头说道:“汝知道汝为何丢了性命?就是因为汝的惯性思维。”

“请教君侯,何为惯性思维?”身旁的刘备肃穆的向冯宇问道。

冯宇没有具体解释,只是举了段煨这个例子:“他知道他的步卒军阵能够抵御我方骑兵,一时情急之下,就顺势想当然认为他的营地也有一样功效。所以丢下步卒,只顾带着骑兵来追击我们。”

“多谢君侯指教。”刘备虽然没完全听懂冯宇在说什么,还是认真的道了个谢。他又向冯宇问道。

“那我们下一步改如何行动?”

冯宇扫了一眼廖化,还有周遭兵士。他们虽然面容看上去还都精神抖擞,但眼中却都布满了血丝。

冯宇打个哈欠,慵懒的说道:“睡觉!除辎重营分两班负责警戒外,其余兵士就地休整,睡三个时辰,补个觉。”说完就将毛毡铺到洒满阳光的草地上。

“额…”刘备刚想说上两句,就发现冯宇已经倒在毛毡上酣睡起来,只好作罢。

冯宇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知道了董卓现在正在西逃,何必要急于一时进入洛阳城,和城中的董卓军死拼?

若说是为了诛杀董卓,营救天子和百官以及被裹挟去长安的平民百姓。乱兵乱战之中,要么会造成平民百姓,文武百官,乃至天子宫室诸人的大量伤亡。要么会因为投鼠忌器造成筑阳军自身的大量伤亡。

他冯宇既不想成为天下众矢之的,也不想白白损耗自己筑阳军的实力。

此外,筑阳侯国早就利用盐商,马贩等身份的掩护,在京兆尹长安城中布下眼线谍网。诛杀董卓,匡扶汉室,救出自己老丈人,不急于这一时。

综上,冯宇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此处先睡一大觉。

日中时分,冯宇醒来。系统任务面板不失时机的跃入他的眼帘之中:

【任务:白马寺,任务内容:前去洛阳外城的白马寺,解救那里的身毒高僧和朱士行等人。任务奖励:将臣收降橙卡x1,万人人口收容卡x1】

第079章 拯救朱八戒

白马寺在洛阳外城的西部,紧临它的便是做为大汉朝廷的外交机构鸿胪寺。

东汉时期的白马寺,尽管住在里面的人不少是僧人。但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佛教寺庙,而是和鸿胪寺一样,乃大汉朝廷的一处官府衙门。专门用于接待前来汉土传经译经的身毒高僧。

此时,董卓带着天子百官已在西进长安的路上。同时,他将驻守大谷关的郭汜调回,让郭汜裹挟着洛阳城中的吏户和民户上路了。

白马寺院中,空空荡荡。往日在寺中当差的衙役早就不见人影。只有大院正中的佛堂之中,几个身毒高僧还在面不改色的打坐念佛。

寺外的洛阳城郭之中,尽管郭汜的大队人马刚刚离开,但依旧有不少散兵游勇四处游荡。他们借着“护送”百姓西迁之名,潜入富户民宅甚至官衙行劫掠之实。烟火在城中不时腾空而起,哭喊哀嚎声随处可闻。

白马寺的院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闪入一个人。他又迅速的将院门关好,闩实。

此人面皮白净,身形微胖,皂袍纶巾,典型的儒生打扮,手上还提着个专门用于在菜畦中扒土扒粪的钉耙。

正在佛堂中打坐的一名身毒僧人这次微睁眼皮,用生硬的汉语高声喊道:“士行,汝为何此时还来此处,汝不知现在到处都是乱兵盗匪吗?”

来人姓朱名士行,从他三个字的名字来看就知其非士族出身。但他却是个儒生,而且是这白马寺中的一名杂役小吏。向他打招呼的这名身毒僧人是已来洛阳三年的昙河迦罗。

朱士行答道:“迦罗师傅,小的正是不放心汝等安全,所以方来寺中查看。”

迦罗对朱士行笑道:“我等佛门中人,无牵无挂,看破生死。是非祸福,一切皆起因缘。汝又何必为我等牵挂。而你们中土人士,以孝为先,还是速速回家,守护汝的父母去吧。”

朱士行突然脸色阴郁起来,嚅嗫道:“不瞒迦罗师傅,吾父吾母都于这些年先后撒手人寰。如今家中,就剩我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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