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第18章

作者:屋外风吹凉

便是贾政不信鬼神,却也信奉祖宗有灵,二人几乎悲痛的落下泪来。

贾赦高声厉喝道:“到底是哪个畜生,做下没王法的事,惹得祖宗大怒?”

不过站在贾珍背后的贾蓉,怎么听都觉得这厉喝声中,隐隐有些中气不足。

贾家自上而下,正经人没几个,混帐倒是不知凡几。

这位贾赦大老爷,至少能排前三。

然而就在此时,贾蓉看到他老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也慌不及的跟着跪下,耳朵中传来他老子悲痛欲绝的悔恨声,道:“二位叔父,都怪侄儿真真是瞎了眼,养了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此言一出,感觉到荣府两位大老爷森然的目光看来,贾蓉遍身生寒,脖颈一软,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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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两句闲话,今天在三本老书都发了单章,然后就看到出现了很多熟悉的ID,多是老面孔。真的很高兴,感觉有些像老友重逢。

我在生活里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就把大家当成了朋友。

好多人从一五年开始,就和我差不多天天见了,醉迷防盗那会儿,是每天夜里见,哈哈哈!

我大概会一直写书写下去,也希望这些老面孔能够年年见,希望大家生活岁岁平安,事业顺利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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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初见

“蓉儿?”

贾赦不解道:“他能做甚坏事,惹得祖宗发怒?”

不是他觉得贾蓉是好孩子,而是觉得这个废物点心做不出能惊动先人的大事来。

贾珍悲痛解释道:“不是这个孽障,是贾蔷,蔷哥儿。侄儿我当初见他老子娘都死了,才四五岁的孩子孤苦无依,我是族长,见他可怜见的,这才收养他入府中,待他当亲骨肉……不,真真比对亲儿子更好啊。两位叔父都知道,侄儿管教蓉哥儿从不留情,只怕他学坏,可因为溺爱蔷哥儿,从未动手打过他,谁知道,竟养的骄蛮不知礼。他以为我打蓉哥儿,啐他骂他,就是厌弃这个儿子,所以,所以前儿夜里,竟想对蓉哥儿媳妇下手!”

此言一出,贾赦和贾政都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

贾政颤声问道:“蔷儿我也认得,虽不好学,可也不像能做下这等畜生行径的孽障,他果真敢如此?可是误会了?”

贾珍看起来满面痛苦,几不忍言,挥手指了指身后的贾蓉,道:“叔父若不信,只管问蓉儿……”

贾蓉听闻他老子的话身子一绷,抬起头看向贾政和贾赦,语滞道:“两位太爷,那蔷哥儿……”话没说开,见贾珍愤怒的握拳在地上捶了一拳,顿时打了个激灵,语速也顺畅了,大声哭骂道:“两位太爷,七月二十三夜里,老爷让我和那畜生一起吃酒,吃到一半,那畜生借口说吃多了要去更衣,便离了席。开始老爷和我都没当回事,只是过了足有一柱香功夫,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老爷担心他莫要出事,就亲自带着我还有赖总管去寻。只是前后寻遍了也都没寻着,不想路过我院子时,听到了秦氏在里面哭求救命,瑞珠和宝珠两个丫头也被打了,老爷觉得不对,赶紧踹门进去,就见,就见那畜生按着秦氏,欲行无礼之事……呜呜,畜生,那个狗畜生!!”

贾蓉一边大骂,一边大哭捶地。

前面他老子贾珍的脸色却变得稍微有些不自然起来,回头喝道:“行了,两位老爷跟前,你胡吣什么?”

待贾蓉立刻收声啜泣时,才转过头来对气的面色煞白的两人道:“侄儿当时气极,恨不能生撕了他,只是这孽畜见事败跑的快,一溜烟跑出了府……”

贾赦激动问道:“怎不使人拿回来打死了账?”

贾珍哭道:“叔父,这等丑事,侄儿遮掩都来不及,如何还敢大张旗鼓?不为蓉哥儿这畜生考虑,也要为蓉哥儿媳妇着想啊。远近里外,阖族上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我这儿还强十倍?若是丑事外扬,侄儿这家如何还撑得住?”

贾赦和贾政闻言,都觉得有些诧异,至于么……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在西府管家的也是个女流之辈,他们的儿媳、侄儿媳妇……

贾赦轻捋胡须,小指微微上翘,咬牙慢语道:“如此说来,便是那个畜生做下的坏事,惹得祖宗恼怒?唔,如此一来,就更不可放过他。这等畜生,请出家法来杖毙了才能平息祖宗之怒。”

贾政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他本非有捷才者,只是微微摇头道:“到底没酿成大错,还是个孩子……而且闹大了,也让人多嘴,蓉哥儿媳妇那里容易出事。”

这件事果真广流传出去,秦氏唯有一死了之。

贾珍感激不尽道:“二叔父所言极是。”

贾赦哼了声,道:“那就收了他的房子,把那畜生赶出去,再打二十大板,让他自生自灭去。让人告诉他,敢往外乱说半个字,打烂他的狗嘴!”

贾政心有不忍,真要狠打二十大板,再赶到外面去自生自灭,以他想来,贾蔷估计活不了三天,太过了。

只是他又不好开口,毕竟以贾蔷的“罪孽”,打死都不为过。

幸好,贾珍叹息一声道:“大叔父,若如此,难免惹得族里物议……罢了,到底那个畜生没酿成大错,打就免了罢。先收回族里的房子,给蓉哥儿那些快要成亲的小叔叔们住。赶他出去,不准他以后再打国公府的名号行事。等到过年祭祖时,再削去他的族名,逐出家族便是。留他一命,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说如此,贾政心里大为熨帖,只要能不出人命就好,他连声道:“如此方是家族长长久久之道,珍哥儿愈发老成了,快起来罢。”

贾珍陪着笑脸,起身犹疑道:“只是若家族有人问起缘由来……”

贾赦哼了声,道:“就说那畜生忤逆不孝!”

站在后面的贾蓉闻言登时吸了口凉气,在这个连圣天子尚且要以孝治天下的世道里,一个“不孝”就已经能让人永无翻身之地,再加上“忤逆”大罪,真较起真儿来,忤逆大罪仅次于谋逆大罪,要施以“剥皮揎草”、“磨骨扬灰”之刑罚。

哪怕贾家不官告,可这个名声流出去后,不管是真是假,谁还敢沾贾蔷的边儿?

前程什么的都不必去提,不流放三千里都是好事,只问往后谁还敢嫁给贾蔷为妻?

便是能够娶妻生子,也只会让妻儿蒙羞,无人愿与其子女结亲。

这真正是可以做到赶尽杀绝的,让贾蔷饱受世间的羞辱和苦楚,步履维艰,活活被逼死。

太狠毒了!

贾政也觉得过了些,可犹豫了下,到底没再说话,毕竟他也要顾及贾蓉的脸面。

贾蓉为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他的妻子被一个混帐按下强行无礼之勾当,他这个做祖辈的三番两次替混帐求情,却是说不过去了……

……

距离贾氏宗祠不过一墙之隔的荣府东北角,便是梨香院。

梨香院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了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

平日里,王夫人都是在这三间耳房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