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染血的剑锋
“你倒是自信！”
“昨日得了些东西，所以微臣才有这自信。”
“是什么？”
陈方从怀中小心取出一个小布包，可以看出这东西对陈方极为重要，竟是细细包着。
“娘娘闻一闻！”
陈方将小布包递过去，桃红早接了交给武媚娘。武媚娘用那葱白玉指接过，靠近鼻翼轻轻嗅了嗅。
“好香！”
武媚娘也是赞了一句，此时小心打开小布包，却见里面竟是几根小草。
武媚娘不禁有点拧眉，此时看着陈方，等着陈方解释。
“这是一种香草，昨日郑才人随我在那片林中采的！”
武媚娘神色间极难察觉的变了一变，旁边桃红身体抖了一下。公子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娘娘还没问，倒是自己招了！你怎么能这么随意告诉娘娘你跟郑才人进了小树林。
“哦！郑才人随你采的？”
“是呀！这事还得多亏郑才人，这几日微臣对西秦产的肥皂颇多研究，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武媚娘此时听到肥皂，马上注意力被陈方这句话吸引。肥皂，那可是西秦输往大唐和北汉最重要的一种货物，平常时价格可比白银。
西秦不知道通过肥皂从大唐谋了多少好处，也是陛下每次谈到都深恶痛绝之事。
偏偏这些年大唐多有仿制，却根本仿制不出。
此时陈方说有了一丝眉目，武媚娘如何不关心。
“肥皂何时能做出？”
武媚娘的话语之中已经多了一丝急切，很显然，她更关心肥皂之事，这可是陛下的心病。
当然，也是武媚娘早已看出郑才人还是完璧之身，要不然今日击鞠如何会这般表现，若是破了身子，说不得走路都有些别扭。
武媚娘是何许人，根本不用宫中例查，就知道郑才人还是处子身子。
所以此时注意力被陈方有意一引，全在了肥皂这里。
“这个也只是有了些眉目，最快也要到今年七八月间！”
“七八月间，嗯，到时候做出来，陛下和我这里都会有一份大礼于你！”
“微臣颇受皇恩，自当为陛下娘娘分忧，这是分内之事。”
武媚娘此时神色间再难有任何不快之色，那绝色的眉宇间吐露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陈方，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肥皂倒是和这种香草有何关系？”
“回娘娘的话，微臣准备另辟蹊跷，却不做原先西秦的肥皂，而作香皂，这香草可是一种难得的自然香料！”
“香皂？”
“就是闻着有异香的肥皂，比如花香，比如药香，比如这草香，甚至女儿香！”
“哦，这倒是神奇！”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其实香皂也没什么神奇，上一世陈方是专门研究各种中草药如何做化妆品护肤品的，真要做香皂，对他只是信手拈来之事。
他原本就亲手做过几种实验皂，只是未上市就穿到这大唐了。
“不知道女儿香如何入这香皂？”
“这个微臣自有方法，说来娘娘身上的味道却是我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这轻轻一撩，武媚娘却掩口笑了起来，那容颜，真是让春花都为之失色。
此时场中一场击鞠已经打完，各位宫娥都在各自宫女照顾下清洗着装。
“桃红，去将郑才人请来！”
“奴婢这就去！”
一会郑才人来了，见过武媚娘，武媚娘也让她坐下！
“不知娘娘叫我过来何事？”
“昨日你如何帮陈方寻得此物的？”。
这就是分开审理了，取两方的言谈，中间若有出入之处，自然要引起怀疑。
“娘娘说这香草，昨日我这玉佩丢在马场之中，就过来寻找。却见陈大人在这里想着心事，就过去询问。”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随手揭过 下
“得知陈大人在为香料之事而愁，随想到我曾经在这片林中见过的一种小草，身俱异香，就告诉了陈大人。”
“当时陈大人就拉了我的马缰，非让我带他寻找！”
昨日陈方和郑才人进那片小树林是有人看到的，武媚娘特意问过看到的宫女，确实和郑才人所言一模一样。
陈方是拉着郑才人的马缰绳进的林子。
“哦，林中这种草多么？”
“我以前进去见过一些，不过昨日倒只寻了这几颗，当时天色黑了，也不敢在林中多做停留，就出来了！”
“嗯，不错，桃红，一会将江南道刚进贡进宫的货物送去秋月小居一些！特别是苏杭的丝绸和雪缎，还有上元的胭脂水粉。”
上元就是旧时的健康，后来的金陵，六朝古都，却在隋灭陈时，被隋帝命人完全荡毁，城郭拆除，城池尽废。
到了唐时，几代唐皇也都没恢复健康城的意思，此时的健康城称之为上元，只是一个县制。而此时大唐是有南京的，却是后来的天府成都。
不过健康城虽然被隋帝一令而废，那里的胭脂却依然是隋唐之时最好的。
旧时染红秦淮河的胭脂，此时多送进皇宫和各个王公大臣府邸。
“谢娘娘！”
郑才人实在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受到娘娘任何质问，还得了这么多好处。
郑才人此时却也不敢去看陈方，心中却着实心喜，丝绸胭脂倒对她不算什么，出身五姓七望之家，这些对她都只是小物件。关键是陈方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让郑才人简直惊叹。
“嗯，你去歇歇！”
“是！娘娘。”
郑才人走了，武媚娘此时握着那个小包，像是握着最重要之物一般郑重。
此时对陈方和郑才人武媚娘再无一丝猜疑，陈方和郑才人说起此事都极为坦然，若是真做了什么，如何会如此坦然？
而且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陈方先提出的，而不是她询问出的。
如果两个人真有什么，应该是尽量避免提及此事才对。
看来两人是真进林中寻这香草，倒是我多心了。
“陈方，这几日我会遣宫娥，你带着她们在林中仔细寻找，务必多找一些这种香草！”
“微臣遵旨！”
“这事我今晚就会告诉陛下，这可是陛下的一片心病。你若医好，大功一件！”
陈方心中暗骂一声，他最害怕武媚娘去找李治，自从想明白武媚娘每次来找他的原因，陈方就特别怕武媚娘去找李治。
到时候李治手脚不干净，武媚娘又要找自己这个工具人。哦，不对，李治动自己的皇后，怎么会是手脚不干净，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对陈方，这就是噩梦一般的事。
每一次武媚娘找他他都是提心吊胆，仿佛经历一场生死，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可是不知道为何，此时看着武媚娘，陈方倒有一些期待。
陈方暗骂一句自己，期待个屁，到时候脑袋搬家了，不后悔死。
不过武媚娘去找李治，这完全是陈方无能为力之事，哎，只希望李治别碰武媚娘才好。
你们这对夫妻！陈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之间，真是难受。
“娘娘，这事其实也只是有了一点眉目，微臣却也没有十足把握。”
“只要你有一点眉目就是好事，我和陛下可都对你心系厚望！”
陈方原本想劝武媚娘今晚别去大明宫的，此时也绝了这心思。
罢了，反正已经做过两次过山车了，大不了再坐一次，只希望不要出事就好。
“微臣谢陛下和娘娘厚爱！”
“嗯，陈方你去准备准备中午的膳食，我倒是想知道你会做出何种美味。”
“就在这里做，也不用来回在尚食局跑了！”
“微臣遵命，不过需要一些宫女帮忙！”
“嗯，你自己挑一些！”
武媚娘随意指了一下！有娘娘旨意，自然这里所有宫女陈方都可以随意挑了。
各位宫娥在练着击鞠，两位正妃又回来陪着娘娘继续说话，三人不时看着场中，有说有笑，对各位宫娥的击鞠技术一阵点评。
陈方随意挑了些宫女，却带进旁边林子，在林子中找起干柴。要在马场这里做午膳，却只能野炊了。
那就烧烤吧！记得上一次在这宫中烧烤，还是去年重阳，在重阳宴上那次烤全羊。
今日就再来一次，此时阳春三月，却正是野外烧烤的好时节。
这林子身在太极宫中，平日谁会在这里找柴，所以林中掉落干枝却是不少。
这些宫女知晓是陈大人今日要在马场开灶，颇觉好玩，也觉新奇，倒是想看看这位陈大人如何在这里做饭。
此时拾着干柴，也不觉脏，柴拾的多了，往怀中一抱。
陈方看着这些宫女，叫了几个相熟的吩咐了几句。为何相熟，实在是各宫宫娥常让这些宫女去尚食局讨要小食，去的次数多了，陈方自然就熟了。
回去时干柴堆成柴垛，刚才陈方叫的那几个宫女早取了卵石砖块堆在一起。
陈方又遣了桃红带了几个宫女去尚食局取料，而余下之人已经和他一起堆灶。
这些平日里手指不沾阳春水的宫女哪里干过脏活累活，起灶自然是脏活累活，不过陈大人都亲自动手了，她们如何也不敢嫌三嫌四。
倒是有几个有品的采女御女自告奋勇过来帮忙，陈方劝了几句，对方却非要下手。
陈方无法，只能任由她们帮着，至于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只是起一条火塘，是一条。
等忙完，却早已快到正午。一帮宫女脸上手上全是灰土，彼此看了几眼，都忍不住嬉笑起来。
几个胆大的竟然互相将手上的灰土往对方衣服上蹭，吓得几个宫女慌乱跑了。
这大唐的后宫倒是没严厉的繁缛节，在马场这块，这些宫女倒是异常活泼。。
此时太阳颇好，艳阳高照，陈方不觉自己身上也多了两道灰手印，也不知道是谁抓的，怎么看哪个宫女的手都像咸猪手呢！
远远见到桃红领着几个宫女抬了东西回来，陈方赶紧让周围宫女洗手去帮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场野炊
竹签，切好的牛羊肉，陈方特意要的一道铁板，自然还有尚食局最近备好的一些香料调味。
这些香料和调料可都是陈方好不容易找到，此时已经极为丰富，即使和后世比，也差不了多少，其中几味还是陈方的秘方。
切好腌制的牛羊肉用长竹签串成串，一把一把的放好，火塘已经开始起火，几个宫女在陈方吩咐下将铁板架在火塘一边。
陈方叫了几个灵巧宫女一阵吩咐，又有人自告奋勇跑来帮忙。
“记得，多翻动，我会在一旁看着！”
开始烤肉，现场一阵混乱，陈方也实在是有些高估这些宫女，还没怎么烤，已经一阵浓重焦糊味散遍马场。
“桃红，去尚食局叫人！”
陈方没法，这些宫女短时间是教不会了。
“我去叫吧！娘娘，能不能准许我宫中骑马？”
那里郑才人已经自告奋勇，武媚娘此时还有些惦记陈方说的让她食欲大开的美味，自然欣然同意。
此时众人所处位置在后宫这块，倒不是两仪殿那块，那里是绝对不许坐轿骑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