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能臣 第38章

作者:黑男爵

张杨久在官场,历经无数的政治风波,如今能以上党太守的身份,兼任四郡军事;这在后世相当于省长兼任军区司令,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绝对的封疆大吏,对这样的人物岂能小看。

历来所有的穿越一族,经常以为凭借超过这个时代的历史知识,就相当于开了作弊器一样,可以所向无敌了,往往轻视古人,把那些古代的酱油党和那些失败者全都看成了智商为负数的笑话,其实真敢这么做的人早晚自己也会变成别人的笑话。

我们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两千年前的历史,因为早已知晓了答案,所以每个人都是诸葛神算一样的人物,可如果抛开这一切,把我们和古人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试问?如果我们这些社会上的普通人生在东汉那个年代里,能否像黄巾起义的首领张角那样掀起几十万众的滔天风暴?还是能像袁绍那样成为割据四州之地的一方豪强?

恐怕不但这两个失败者所做的事情我们都做不到,就连先锋廖化那样的小角色我们都混不上吧?

“不得轻视古人!不得轻视酱油党!不得轻视失败者!”萧逸心中暗暗的给自己定下了三条戒律,日后正是这三条戒律无数次的把萧逸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并反败为胜!

最后张杨给这只骑兵部队命名为‘玄甲铁骑’,玄者,黑色也!翻译过来就是:黑色的铁骑兵,看来在张杨心里有意和公孙瓒手里的那支威震辽东的‘白马义从’一较高低。

“六部将士,加紧时间操练武艺,明年草黄马肥之时,随本帅兵出塞外,马踏匈奴!”张杨抽出自己的宝剑,杀气腾腾的最后命令道。

“诺!……”

64.第64章 寒冬练兵

转眼之间,秋去冬来,随着一夜北风狂吼,鹅毛般洁白的雪花给这片古老的大地带来了一片银装素裹,天气开始变得异常寒冷起来!

清晨,风雪未止,雁门关南门外,玄甲铁骑军营的中军大旗下,萧逸头戴蚩尤鬼面盔、身披螭首寒铁铠,手执血浪斩蛟剑,身后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昂首挺胸立于漫天的风雪之中,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身躯接受这天地伟力的残酷磨练。

校场之上,三千玄甲铁骑营的将士同样顶盔惯甲、手执兵刃、整齐肃穆的屹立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就像一把把小刀子般刮过众人裸露在外的脸庞和手背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在众人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放眼望去,校场上仿佛矗立着三千个雪人;足足一个时辰,虽然人人冻得面色发青,手脚麻木,却一个个毫无惧色,任凭风雪如何吹打依旧岿然不动!

这就是几个月以来,萧逸以身作则,恩威并施,日夜操练出来的军纪-“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孙子的‘六如兵法’真言,可谓道尽了兵家的玄妙,后世,日本战国时期的军阀武田信玄靠着从其中偷学来的四条,一知半解的就建立了‘赤备’骑兵,在东瀛四个小岛上打出了‘甲斐之虎’的名头,如今在孙子兵法的故乡,深得其中玄妙的萧逸定能凭此练出一只更加强大的铁骑兵!

“咚!咚!咚!……”随着营中报时的鼓声响起,萧逸设定的每天一个时辰的军姿练习结束了;站军姿不但是锻炼将士们的耐力,更能培养军人的毅力!任何一只铁军的练成,都已军纪为先,而军纪的培养,就是从站军姿开始的;这可是萧逸当年大学时代接受暑期军训时,被骄阳晒晕过去好几次才学来的宝贵经验……

本来玄甲铁骑军的主将是穆顺,可一来穆顺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守张杨的身边听用,再者他在雁门关城里有一套豪华的住宅,里面娇妻美妾成群,还有丫鬟仆人们精心伺候,因此穆顺平时很少来营中理事,更别提住在这冰冷的军帐中了,所以玄甲铁骑队的训练重任和一应大小事务就全落在了身为‘点军司马’的萧逸头上。

其实太守张杨为了拉拢萧逸,也想在城中给他赐了一片住宅,不过被萧逸用冠军侯霍去病的一句名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给谢绝了,依旧坚持住在军营大帐中,每天吃着粗糙的食物,睡着冰冷的军帐,和三千部下同甘共苦,日夜操练。萧逸心中深深的知道:“一个能与部下同甘共苦的主将,才能在战场上让这些将士们心甘情愿的托付性命,赴汤蹈火,一往无前!”

军姿站完,稍微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身体,萧逸大声的发号施令:“所有将士听令!一十六式军体拳,开始!”

“嘿!……嘿!……嘿!嘿!……”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数千将士开始在在冰天雪地里展开了疯狂的练习;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内拨下勾……;瞬时间校场上拳风呼啸,杀气冲天,无数矫健的身影在寒风中动作整齐划一,腾跃之间猛如虎、动如兔、灵如猿,狠如狼……;空中的雪花在将士们的拳风中随之飘舞,练兵的呐喊声传到数里之外……

军体拳!萧逸大学军训的另一项收获;这套拳法直接、精炼、迅速、有效;锻体效果极佳,而且在战场之上的杀伤力同样不凡,绝对是为军队量身打造的拳法,此时也被他拿出来教导部下了。要知道,战场之上讲究的就是一个直接有效,一击毙命,因此越是简单的拳法越是实用,至于那些动作复杂,打起来华丽无比的拳法,在战场上只会让你迅速把小命丢掉。

古代,锻体之术一向为兵家秘传,非嫡亲子弟不能传承,战国时期的名将吴起就是靠着一套锻体术,练出了举世无双的‘魏武卒’,镇守河西期间,与其余诸侯国轮番大战,获得了七十六战,六十四胜,其余皆平,无一败绩的赫赫战绩,被世人尊称其为吴子、兵神。

如今萧逸竟肯将如此宝贵的兵家秘术教给大家,营中将士无不用心学习,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更有甚者,甚至有人还割破面颊在萧逸面前发血誓,‘此术绝不外传!’看的萧逸目瞪口呆的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第八套广播体操》做为不传之秘,留给自己的后代儿孙……

每天练完军体拳后,萧逸就会带着部下们来到军营外的一条小河旁沐浴,这条小河是由山上的泉水汇聚而成,水质清澈甘甜,富含各种丰富的矿物质,也是平时军士们取水的地方,因为天气寒冷,此时的河面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将士们随手击碎了冰层,然后各自提桶取水,脱去一身甲胄后,大家全都赤身站在河岸边,大桶的冰水就这样直接的往身上倾倒,虽然一个个被冻得的呲牙咧嘴,却没任何人停下来,几个月以来,在萧逸的督导下,大家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残酷的训练方式,更何况萧逸也和大家一样在岸边冰浴……

“哗!”的一声,一桶冰冷刺骨的河水就被萧逸倒在了自己头上,水流顺着他那矫健的躯体直接流淌到大地上,以萧逸那强壮的体魄也不禁被冻得面色铁青,用力的舒展下筋骨,虽然寒冷入骨,但他依然咬紧牙关,继续将冰水倾倒在自己身上,随后双手在身上一阵的猛搓,很快身体里突起的青色血管中血液加速循环起来,寒意渐渐消失,身上反而开始冒起阵阵白腾腾的热气……,“男子汉大丈夫,死且不惧,何怕冷呼!”

之所以每天坚持带领部下来河边沐浴,除了要借助冰冷的河水锻炼将士们的体魄和毅力外,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持个人卫生;萧逸清楚的记得,当初上学时八个人的男生宿舍尚且能住的和猪圈一样,何况现在军营里几千个大男人住在一起,那真是没有最脏,只有更脏,在这里估计连蟑螂小强都生存不下去……

而脏乱往往容易引发各种疾病,一旦疾病在军营中传染开来,那可是毁灭性的灾难,不用出关打仗,自己就直接全部报销了,历史上因为军中疾病传染而全军覆没的事例可不在少数。所以萧逸除了专门派出人手每天打扫军营里的卫生,就是让他们每天都坚持洗澡,可萧逸又不可能给每个人都准备一个大洗澡盆,于是,干脆就带部下们来河边经行这种免费的冬浴了。

一支部队的习惯是慢慢养成的,个性则是第一任的军事主官灌输培养的,日后虽然岁月流逝,人员更迭,但是每天都尽可能洗澡的生活习惯在萧逸的大军中经久不变……

后世,历史学家考证后一致认为,在三国这个名将辈出的时代里,‘大魏神威天策上将军--无愁侯--萧逸’手下的士兵可能不是战斗力最强的,也不是装备最好的,更不是军纪最严明的,但绝对是那个时代里个人卫生最干净的部队,而且没有之一!

沐浴过后,军中将士还有一项特殊的福利,每人半斤‘无愁烈酒’!

原来一个月前,鉴于天气日渐寒冷,萧逸写了一封信专门派人送到了幽州蓟县的梁家,希望梁小鱼能给他送一些无愁酒过来,结果没过多久,那位身高、腰围均是五尺的胖管事曹阳就出现在了萧逸的面前,并带来了一批酿酒的师傅和提炼烈酒的器具,直接在萧逸的大营旁开了一座酿酒的作坊。

熟人见面,分外亲热,都是一起死里逃生的伙伴,对这位胖胖的曹管事,萧逸还是很欣赏的,此人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忠诚度都是上上之选,于是,萧逸大笔一挥,直接把曹胖子招入了军队,委托以粮草官的重任。

从一名社会地位低下的商人一跃成为一名军官,曹胖子对萧逸的感激之情是无法言喻的,直接跪在地上磕的额头出血,对后勤的事务更是办的用心用力,没过多久,大批的无愁烈酒就出现在军营中,并立刻受到所有将士的欢迎,军人,岂有不爱烈酒的,准确的说,烈酒本就是为战场上的军人而准备的。尤其是在北方寒冷的草原上作战时,烈酒完全可以算做是一种救命的军用物资,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大家对萧逸的爱戴程度也随着烈酒的度数迅速提高……

美酒的醇香迅速飘荡了整个雁门关周边四郡,无数的百姓士绅都对这种烈酒趋之若鹜;最后甚至还惊动了太守张杨,在亲口品尝过这种烈酒后,张杨迅速以太守府的名义为自己手下的各支军队都订购了大量的无愁烈酒,而梁家则趁机赚了个锅满盆盈,大大的捞了一笔!

在这个世上,商人的目光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往往都是最精准的,就像现在的梁家,一眼就看准了还未真正崛起的萧逸,日后必然贵不可言!

65.第65章 皇帝的无奈

一场罕见的大雪同样覆盖了东汉帝国的都城-洛阳;对于那些处在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而言,这场大雪无异于让他们身处地狱之中;在寒冷的风雪中,每天都有大量的贫民冻死在荒野之中,就像一座座晶莹剔透的人体冰雕艺术,以无数的生命为代价,给这片冰雪世界凭添了无边的诡异之美……

地狱的隔壁就是强者的天堂,同样是这场大雪,对于那些上位者们而言却是难得的好天气,他们或身披貂裘登高远望欣赏雪景,或邀请三五位知己围坐火炉把酒言欢,在权贵们的眼中,这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冬天;无数百姓们的悲苦哀嚎之声一丝一毫也传不进深宫内院,而皇宫里奢靡的享乐之音却能传遍整个天下……

洛阳皇宫,西园,一道高高的宫墙把这里与外面的悲惨世界完全隔离开来,外面是冰天雪地般的地狱,宫内却是温暖如春般的天堂;宫殿两侧的暖阁里都摆放了大量的铜火盆,里面燃烧着价比黄金的上等银霜炭,随着炭火的升腾,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松木香味,一道道暖气白雾般的弥漫其中,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此时东汉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汉灵帝刘宏,正卧在豪华奢侈的龙榻上尽情享受这人工制造出来的春天,龙榻宽大而厚重,上面铺着厚厚的天鹅绒,温暖舒适的可坐可卧,更重要的是,这张龙榻代表着人世间权利的巅峰;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大汉帝国虽大,这数尺宽的软榻就是核心!

一件华贵的黑金色五爪龙袍半披半盖的挂在灵帝身上,汉朝的龙袍主要是沿袭秦朝龙袍的特点,“以水德居,服黑色”。以后历代王朝按照五德终始说,各按金、木、水、火、土、来确定自己的天命,所以龙袍的颜色也各有差异,一直到五代十国时期,黄色才开始做为最尊贵的颜色定为皇帝专用,并延续后世其他王朝。

一旁数十名宫娥美女悉心伺候着,这些从全国各地挑选来的妙龄女子,任何一个都称得上是倾城倾国,此时却可以任他随意采摘,就像在一片菜园中摘取一颗樱桃般的容易,殿内还有上百名小黄门宦官躬身束立,随时听候皇帝的差遣;殿外御阶之下,无数金甲武士手持矛戈忠心护卫,只要皇帝发出任何一道旨意,整个帝国立刻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之前仆后继、舍生忘死;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以天下而奉一人,如果说官高既是仙,那么皇帝就是仙中之仙!

可惜,中国的历代皇帝喜欢享受这种‘以天下奉一人’权利的很多,反过来能以‘一人为天下’的却寥寥无几,更多的却是暴君、昏君、庸君、……,

今年刚刚32岁的汉灵帝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可惜在宫中无数美女、美酒、美食的腐蚀下,他的身体现在却虚弱无比,一头干枯微黄的发髻犹如风中的残叶,脱落的十分厉害,青黑的眼圈中双目昏暗无神,干瘦的脸颊就像贴在了骨头上,看上去就像一只骷髅般恐怖,还有那虚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瘦弱身躯,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告诉世人,这是一具完全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

紧了紧身上的黑金龙袍,刘宏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龙袍下那副虚弱不堪的身体,而且他非常喜欢自己身上这件龙袍,因为这件龙袍有一种魔力,只要是他能想到的事情,似乎都可以梦想成真。比如前几天,他看着御苑中结冰的湖水和早已凋谢的花草就突发奇想;“若能在寒冬季节乘船游湖,欣赏无边春色,且有红花绿叶为伴,该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结果几天之后他就如愿以偿的在漫天大雪中看到了无边的春色,宫娥们剪裁了大量的丝绸,“红绸为花,绿缎为叶,以丝线束缚……”,结果御苑四周的花木一夜之间全部盛开;湖面上厚厚的冰层也全都被人用利器破去,上面飘荡着五颜六色的‘荷叶’,一副春天的美景就这样如梦似幻的出现在了眼前,真是“任尔大雪满天下,朕有桃花开满园呀!……”

可以说,在所有人眼中灵帝刘宏是幸运的,他本是汉章帝刘炟的玄孙,曾祖父是河间孝王刘开,等传到他的父亲刘苌的时候,头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解渎亭侯的爵位了,手下只有1000户的穷苦属民,以及一小片贫瘠的封地;加上他的父亲英年早逝,所以很小的时候刘宏就继承了爵位;结果本以为会一辈子就在乡下当个土豪的他却被上天垂青了。

永康元年,汉桓帝驾崩后无子继位,经过群臣商议,结果非常意外的选择了刘宏继承大统。于是窦太后派侍御史刘儵、奉车都尉曹节等人从乡下迎接刘宏来洛阳登基。一个原本没落的乡下贵族少年,转眼之间竟成了这个大帝国的主人,拥有的不再是那片贫瘠的土地,而是无边的万里江山;那年他正好10岁,进洛阳城那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不,就是最香甜的梦恐怕也没有这么美妙过,可眼前的梦境却又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在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中沉迷了整整22年……

在这22年的时间里,刘宏每天似乎就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玩!

其实人都喜欢玩,尤其是男人,就算工作百忙之余,也会忙里偷闲的玩上一会,所以有人说(就是女人说的:)“男人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不过像汉灵帝这样以玩为主业、为人生目标,而且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玩下来的人就太少见了;小时候玩宠物、玩游戏,长大后玩美女、玩卖官;只要是这世上一个皇帝能拥有、能玩的东西似乎他都在玩;以至于上至公卿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全都认为他是个昏君、庸君,是个智商为负数的蠢货!

呵呵!可惜眼睛往往是最会欺骗自己的,其实刘宏并不蠢,恰恰相反,他的头脑很聪明,从走进皇宫那天起他就看清楚了一切,现在的大汉王朝已经不是汉武帝时候的大汉了,汉武帝一代雄主,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生之中手持天子剑,杀伐果断,无人敢逆,光是号称百官之首的丞相就杀了整整六位,那才是真正的‘上天之子!’

而如今摆在刘宏面前的呢?皇权早已被外戚、宦官、士族们一点点的架空了,留给他的只是压制、掣肘、无奈、还有皇帝的不得已……

之所以他选择天天的玩,那是因为摄政的窦太后希望他玩,满朝的文武重臣希望他玩,身边的这些权阉宦官们更希望他玩,所以他不得不玩,因为只要用心想想在他之前那几任不会玩、也不愿意玩的皇帝是什么下场就清楚了:

章帝刘炟,18岁登基,在位13年,31岁去世。

和帝刘肇,10岁登基,在为17年,27岁去世。

殇帝刘隆,即位时刚满月,在位8个月死去。

安帝刘祜,13岁登基,在为19年,32岁去世。

顺帝刘保,11岁登基,在位19年。30岁去世。

冲帝刘炳,2岁登基,在为不足半年,3岁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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