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宋钦宗 第87章

作者:江湖无水

“诸位客人不着急,都有都有啊。”

马上,看着卖报纸的孩童被挤得水泄不通,不由觉得好笑,道:“张仲熊,买一份来看。”

“殿下,平素只要十文钱,今日变成了十五文,不划算。”张仲熊道。

赵桓吩咐道:“怎么也算是尔等事迹,如何能够不留作纪念?且去多买几份,回去让其他人也看看。”

“喏。”张仲熊应下,去人群里挤开。

他身强力壮,寻常百姓如何挤得过他?

不一刻,拿着一叠报纸回来。

当然不可能是后世一般模样的报纸,而是风媒们利用朝堂政事、东京趣闻出的漫画传单。

平时售价十文钱一份,因为东宫六将与董战麾下搞出的动静太过惊人,因此愿意读的人多,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纸是劣质宣纸,显然是为了控制成本,内容以漫画为主,文字不多,十分通俗易懂,应该是为了满足广大不识字人群的需求。

画中人物只以线条勾勒,然而神态微妙,董战出场时不可一世,结束时跪地求饶,以及其麾下的凶残、嚣张、胆怯,皆是传神。

作为正面人物的东宫六将,个个威风凛凛,太子更是正气贯穿天地。

“不错,用于教化百姓,倒是可用。”赵桓笑道。

旁边,欧阳澈说道:“只是百姓茶余饭后自娱罢了,作用有限。

便如这次,若非涉及储君,觉不至于如此火热。”

“百姓爱看,便是可取之处。”想了想,赵桓又道:“若是东宫办一份相似的文报,如何?”

“可行倒是可行,然而耗费甚大,怕是难以开支。”欧阳澈道。

“所需几何,可有预计?”

“寻常杂员开支不必说,只说这雕版,非得精熟工匠不可。

雕版需上好木材,但有错漏即废,且用完即废,耗资确实不菲,加之油墨、纸张……”欧阳澈谋算片刻道:“以臣估算,一期报纸耗费不下于三百贯。”

卧槽,这么贵?赵桓旋即反应过来,问道:“若是使用活字印刷,又当如何?”

“活字印刷?”欧阳澈疑惑道:“请恕臣孤陋寡闻,确实未曾听过。臣所见,各书肆皆是雕版出书。”

“宋庆历年间,有书肆刻工毕昇,以胶泥制字模欲代雕版,只是未及推广便去世了。

字模可随意排组,且可重复使用,比之雕版实在方便许多。”

“如此神技,确实有益于文教宣化,只是失传,素为可惜!”欧阳澈哀叹道。

稍微有点见识,自然能够明白活字印刷术比雕版印刷的好处。

“未曾失传,沈梦溪遗留笔记中,有其详细记载,且沈家中保存有字模。”赵桓说道。

沈梦溪乃是沈括,其巨作梦溪笔谈在后世可谓人尽皆知。

赵桓特意询问过宫中人,却没人知道这部书。

这只能说明,沈括后人尚未把此书公开,最起码未曾公开刻印,否则以梦溪笔谈内容的广泛,绝不可能籍籍无名。

“未知德明可愿往沈家走一遭,取得沈公笔记来?”赵桓问道。

“固所愿也,不敢求尔!”欧阳澈双眼放光。

“如此,德明可回宫告知愚任,挑选十余伴当便行出发。”赵桓安排道。

欧阳澈微微稽首,兴奋地就要返身回去。

欧阳澈出身贫寒,获得书籍并不容易,能够亲眼目睹前人巨作,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德明莫急。”赵桓唤住他,嘱咐道:“此去,可以征辟梦溪后人为东宫属官,且其遗作之中关于文学、音律、人文等内容,可大加宣扬,关于科技部分,却得秘而不宣。”

“殿下,前人遗作,当广为传播泽披苍生,如何行那敝帚自珍事?”欧阳澈不满地反驳道。

赵桓也不生气,只说道:“梦溪笔记中,有炒钢灌钢法,吾不知蛮夷是否有此技术,然若其没有,我等广而告之,岂非资敌?

且,其笔记中有天下郡县图,如何能够公之于众?”

欧阳澈沉默片刻,道:“臣受教,只选择于社稷安危无关的刻印。”

赵桓没说的是,根据梦溪笔谈的内容,还可以制造出望远镜、指南针,以及开发石油,其于军事的意义,自然不必多说。

至于其他先进的技术,赵桓也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技术垄断是建立霸权的重要组成部分,肯定是要的。

呼~待欧阳澈走远,张仲熊长出一口气,道:“欧阳德明走了,果真是松快了许多。”

“是极。”

“其实鬼亦憎比人见愁好一些。”

“都是一般。”

听着亲卫们议论,赵桓笑而不语。

陈东和欧阳澈,天生自带冷场技能,他两在的地方,大家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免得无辜挨喷。

闲聊中,一行人到了冷饮店。

昨日早间进宫,下午诏书送达,送杨时离开。

今天,赵桓终于抽出时间来此,好看一看自己的第一家产业。

只见店铺大门两侧挂着对联,“祛暑佳品昆仑雪峰,解渴琼浆瑶池龙泉”,招牌乃是“逍遥阁”。

本来只有招牌的,然昨日去了宫里后,赵佶又着人送来了对联。

东宫工匠连夜赶工,当即就把对联也给挂了上去。

凭此御书宝玺,莫说区区泼皮无赖,便是开封税监也不敢正眼来觑。

进了店里,一楼乃是开放式大堂,长二十步,深十步,摆了百余座椅,皆是坐的满满当当。

最深处有一高台,只见一老者扶桌而立,道:“昨日说了一回三国,诸位尊客皆觉未曾听得仔细,今日便重说一回。”

这是朱孝荪特意花重金挖来的说书人,名刘大郎,其在东京说书界的地位,无人能及。

“先生,先说后续,再行重复不迟啊。”有性急的客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