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樹葉裡的星星
透過奇襲徐州,從而達到圍魏救趙的目的。
如果只是徐州,說實話,這個可能,他和曹操、郭嘉、荀攸、程昱之前都考慮過。
雖然陳登作為徐州世家大族之手來洽談,想要許都朝廷保護徐州。
可相比於淮南,徐州目前的作用有些不足。
真丟了,也就丟了。
一行人沒有等多久,就見到一個衙役捧著三個木盒子過來,放在滿寵旁邊的案几上,擺成了一條線。
滿寵朝陳登做了個請的姿勢。
荀彧、曹昂齊齊看向陳登。
陳登深呼吸了數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慌亂,才顫抖著伸出手,開啟第一個木盒子。
木盒子開啟的剎那,陳登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掩面,嚎啕大哭起來,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道:“袁伲憔谷桓覛⑽壹胰耍 �
“今生今世,我要生啖汝肉,寢汝皮!”
“不殺你,我陳登畜生不如!”
荀彧和曹昂互相對視了一眼。
曹昂上前,將陳登之前開啟又關上的盒子開啟。
裡面赫然躺著一顆年輕男子的頭顱。
年輕男子和陳登有六分相像,只是更年輕,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
他的臉上滿是驚恐,眼睛瞪得死死的。
荀彧嘆息了口氣。
雖然他沒有見過陳登的家裡人,但是,這頭顱的長相,毫無疑問了。
曹昂繼續開啟第二個木盒子。
裡面是一個蒼老的老人頭顱。
正掩面痛哭的陳登似乎有所感應,移開雙手,看向木盒子。
看到老人頭顱的剎那,陳登慘叫了一聲,直接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哀嚎不斷道:“父親!我的父親啊!袁伲≡!我和汝勢不兩立!”
曹昂還要開啟第三個木盒子,被荀彧制止。
陳登這反應,已經證實了一切。
荀彧讓滿寵看好陳登,不要讓出想不開,做出傻事,荀彧自己則快步離開。
他要回尚書檯。
傳言是真的。
陳登的族人全部被殺。
陳登的族人,陳氏,可是徐州世家大族之首。
袁術已經殺瘋了。
那麼,他派兩萬精銳千里突襲譙縣是極有可能的!
一旦真讓袁術突襲成功,譙縣的曹家族人和夏侯家族人就要遭遇滅門。
這是曹操絕對無法接受的。
更恐怖的是,曹操的妻兒,除了丁夫人和曹昂在許都,其他人都在譙縣!
荀彧心裡沉甸甸。
他有一種為袁術這番舉動慶幸的心思。
也有為曹操感到擔憂。
袁術不知道何時開始,竟然轉了性子,懂得和曹操迂迴對抗。
如今這情形,曹操就不得不從下蔡撤回,緊急救援譙縣了。
一刻也不能耽擱!
第381章 陳宮和曹操的過往
再說顧青帶著陳宮、張遼的一千輕騎兵、高順的三百多陷陣營一路匆匆從彭城殺到武平縣和譙縣之間的城外。
這是顧青第二次來到這裡。
第一次來到這裡,是他穿越不久,經歷淮陰戰場後,被馮芳從雷薄麾下調過去。
他追隨馮芳在武平縣鎮守,防止曹操的可能來襲。
那個時候,袁術才經歷匡亭之戰不久,對曹操的恐懼深入骨髓。
也是在這裡,顧青遇到了譙縣豪強許家,用計策從譙縣搶走了許家年輕一代和許褚,組建了自己的本部人馬。
想到過往種種,顧青噓唏不已。
尤其是想到馮芳,還有被他次子馮峰帶領世家大族子弟霸凌的一幕幕。
顧青嘆息了口氣,搖了搖頭。
果然俗語都是有道理的: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嬴者。
就當初的情形而言,他要是說馮芳和其次子馮峰以後沒有未來,怕是世人都認為他瘋了。
就在顧青無比感慨的時候,陳宮也長長嘆了口氣。
顧青笑著問道:“公臺感嘆什麼?”
張遼和高順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陳宮右手握著馬鞭,指著譙縣方向道:“諸位應該知道,我曾經追隨過曹僖欢螘r間。”
眾人紛紛點頭。
陳宮道:“就是那山坡,看到沒有?”
“在那山坡另一側,是夏侯家的桑田。”
“夏侯家雖然是世家大族,而且有大量的桑田。”
“但是,為了資助曹倨鹗拢暮罴依樟钏凶谟H子弟,不得穿逡拢嫉脛谧鳌!�
“男人們都要耕地。”
“女人們都採桑、養蠶、織布。”
“積累起來的財富,都送給曹操招兵買馬。”
“我原本在東郡只是一閒散野人,曹贋闁|郡郡守,以國士之禮待我。”
“我當時也以為千里馬終於遇到伯樂,為他鞍前馬後。”
“他感念於我的才華和幫助,和我食則同席,寢則同席。”
“他曾經和我說過,要匡扶漢室,為天下百姓指l怼!�
“就在那山坡後面的桑田,他拉著我的手說,將來我們一起建功立業。”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
“可如果我們能夠為國效力,戰死沙場,他希望我們能夠埋葬在一起。”
“還說,我就是他親兄弟。”
“他起事的時候,他父親曹嵩怕遭受牽連,帶著他的幼弟遁走琅琊郡,任由他自生自滅。”
“我比他的父親更像是親人。”
“將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到這裡,陳宮自嘲地笑了下道:“我一直將他的話記在心裡。”
“為此,為了給他智笠环莞乙粋人回到兗州,四處遊說世家大族。”
“哪怕腳底的鞋子磨破了,我也不敢停留。”
“終於,世家大族看我招摹!�
“尤其是我的幾位好友,更是陪著我四處做說客。”
“我們終於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兗州。”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曹龠M駐兗州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我幾位朋友羞辱他為藉口,對我幾位好友及其親屬展開了血腥屠殺。”
“當我聽到訊息,連鞋子都顧不上,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曹俨戎遗笥鸭捌溆H屬的鮮血,一幅頤指氣使的模樣。”
陳宮說到這裡,仰起頭,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滾落下來,哽咽道:“其中好些人,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啊!”
“若說他真是因為我幾位朋友羞辱他,他殺死我那些朋友,我還能理解的。”
“可是,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犯了何錯?”
“我看著那些將士踩著這些孩子被砍下的頭顱——”
陳宮看向顧青,看向張遼,看向高順,顫聲道:“你們知道我有多恨自己?”
“我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肝,給我那些朋友,還有他們的孩子獻祭!”
“然而——”
陳宮用袖子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搖了搖頭道:“世道沒有輪迴,禍害遺千年。”
“曹俚拿挥形矣H自來拿下!”
陳宮長長吐了口氣,繼續道:“我原本以為呂布有勇,我有郑覀兌ㄈ粨魸⒉苜。”
“可兗州之敗之後,呂布那廝無法接受失敗,轉而就對著下邳陳家奴顏婢膝。”
“下邳陳家那群見風使舵的敗類,他們從骨子裡就自私自利,從未瞧得起呂布那廝。”
“可偏偏呂布那廝不思悔改,不聽勸告。”
陳宮搖了搖頭,看向顧青道:“主公,我陳宮此生沒有別的要求。”
“我只希望你能明雙目,不要學呂布那廝好歹不分。”
“還有,曹俦厮溃 �
“如若這兩樣做不到,你不如現在殺了我陳宮。”
“否則,但凡有機會,你也別怪我陳宮無情。”
高順聽陳宮這麼說,沉默不語。
張遼看了一眼高順,這才道:“難怪你之前要聯合郝萌暗地裡投靠袁術。”
“可話說回來,彼時的袁術的確有一統江山的氣勢。”
“只可惜,沒想到,如今會發展成這樣。”
“至於呂布——”
張遼有些同情地看著高順道:“高將軍是陷陣營的唯一統帥。”
“陷陣營在高將軍的統帥下,戰無不勝。”
“可即使如此,呂布還是將陷陣營的虎符繳了,給了他的小舅子魏續。只有每次打仗,而且,打不贏的時候,他才會將陷陣營的虎符歸還高將軍。”
高順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張遼,沒有說話。
顧青看了一眼陳宮和高順道:“我沒有什麼說的。”
“看我表現吧!”
“如果我不行,你們要走那是你們的自由。”
眾人都沒有再說話。
就這時,前方探路的斥候突然策馬回來,對顧青道:“主公,前方山坡背面有數十個男女正在採桑。”
“不少人身上還佩戴兵器。”
“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子弟。”
陳宮眯著眼睛,對顧青道:“應該就是夏侯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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