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在本土有用的政策,在安西則沒有用處。遊牧思維與農耕思維不在一條線上。
這個時候往回看歷史,不難發現成吉思汗的策略確實簡單有效。
借糧食的要求果斷的被拒絕了,賈蒔再次驗證了甄夭夭的正確後,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甄夭夭被帶進了賈璉的書房,看見茶几和茶具時,甄夭夭眼睛微微一亮。
賈蒔親手泡茶,遞給她一杯道:“喝茶,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茶葉,你嚐嚐看味道如何?”
甄夭夭在努力的平息內心的波瀾,書房是禁地,以前只有賈蒔和參指惫倌苓M來。現在能進來喝茶,說明能力得到了認可。
茶有點苦,喝了一杯之後,甄夭夭咂咂嘴:“濃了點,晚上要睡不著了。”
賈蒔笑道:“我還以為習慣了本地的奶茶,喝不慣這個。”
甄夭夭微微一笑道:“我父親是甄家人,從小在新省時也是喝著內地茶長大的。”
“我在想一個問題,外面那麼厚的血,那些土著會採取什麼辦法攻擊巴爾喀什城。”
賈蒔提出問題,甄夭夭表情慢慢的嚴肅,稍稍思索後道:“內應!”
賈蒔點點頭:“也只能是這個可能了。”
巴爾喀什的土牆沒有完成重建,只是與土著達成協議,他們去湖面上採集冰塊交換糧食,用冰塊壘了一道冰牆後,澆上水。
有這麼一道冰牆,土著想隨意進出也很難。
最終賈蒔還是嘆息道:“我怎麼都沒想到,已經採取了冰塊換糧食的策略,他們還要反叛。”
“冰牆已經修好了,他們換不到糧食,牛羊是他們的命根子,不可能拿來換糧食過冬,這樣命脈徹底被卡住了。他們自由散漫慣了,不願意接受約束,加上他們信的教,就算你救了他們的命,也不會感謝你,而是感謝他們的神派來了你救了他們。”
一番話給賈蒔幹沉默了,這段話的意思,賈蒔其實也知道,畢竟有個叫賈璉的二叔。只是聽說和親眼看見,親身經歷是兩回事。
如果說以前讓本地人改信,賈蒔還有點覺得不人道,現在賈蒔很確定了,對本地土著,還是甄夭夭的招數好使。
想要長治久安,就必須依靠甄夭夭這些人搞定精神世界的同時,還要屯田,讓本地人定居下來。
巴爾喀什,上半夜沒有月亮,下半夜月亮出來了,一望無際的白雪覆蓋的原野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悄悄的逼近城門。
月光下偶爾能看到一張臉,眼睛裡閃動著興奮暴虐的寒光。
城門開啟了,數千人魚貫而入,一切都將唾手可得之際,無數的火把點亮了。
高處的機槍瞬間噴射出死亡的鏈條,密集排槍聲遮蔽了慘叫聲,手榴彈如同雨點般從城牆上往下丟,爆炸的轟鳴在夜裡傳的很遠。
密集的槍聲漸漸的停止,零星的槍聲依舊在迴盪,城門附近的空地上,雪被染紅了。
“他們的同類奪走了他們的糧食和牛羊,他們無法過冬,我們收容他們過冬,他們卻做了白眼狼。”賈蒔看著戰報,平靜的對面前的甄夭夭說話。甄夭夭妖豔的臉上露出狠厲之色道:“車輪有用了。”
賈蒔搖搖頭:“不不不,車輪不是你那樣用的,記得一定要把車輪放平!狼崽子也是會咬人的!”
這個冬天,巴爾喀什湖畔發生了改變當地風俗的大事。部落還是部落,人還是那些人,但他們必須做出改變了。
改變還必須是自發了,一些部落的年輕人自發的行動起來,幹掉了部落裡掌權的老人們,帶著他們的首級去見甄夭夭。
甄夭夭傲慢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年輕的部落首領,面紗後面溫暖的小嘴說著比寒風更刺骨的話:“你們這樣做,讓我很為難!”
為首的年輕部落首領用力的磕頭:“請問神使,我們該如何自救?”
甄夭夭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大概意思就是……,懂的都懂。
開春之後,賈蒔離開了阿拉木圖,前往比什凱克完成交接。
在方師長這裡,聽到了更殘酷的訊息,安西公的軍隊,去年秋天將裡海邊上掃蕩了一遍,數十萬人永遠的消失了。
在白蓮教主的幫助下,安西公採取了更為激進的策略。唯一沒有大開殺戒的地方,居然是杜尚別周邊。原因也很簡單,當地土著也是農耕文化,對於中央帝國的統治更有認同感,至於改信的問題,那從來都不是問題。當初西寧王已經犁地似得過了一遍了。
比什凱克這邊,白蓮教的滲透不深,所以沒有太大的變化。本地部落自詡李陵的後人,在相對溫和的政策下,還算是基本穩定。
當然這是以前了,賈蒔完成交接之後,沒有著急下一步,而是先清理了一番內部,統計一下到底有多少家底。
這一算才發現,比什凱克這邊胡漢結合的半移民家庭,達到了三萬戶。對於這三萬戶,賈蒔強制規定信仰,可以選擇不信,決不可綠。
阿拉木圖那邊,則先交給甄夭夭去折騰,對於移民家庭和個體,比照比什凱克這邊的政策,只是更為眼裡,誰綠誰死。
只能說,這邊的爛攤子是當年西寧王留下的,當年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杜尚別和苦盞,比什凱克和阿拉木圖兩地投入不多。
這也是為何如今安西公能夠長驅直入,飲馬裡海的緣故,內部矛盾不大。
依託白蓮教開展精神淨化行動還需要時間,賈蒔還不得不與安西公約談,雙方達成了妥協。安西公治下高度自治,原則上軍事必須服從賈蒔領先的安西軍區。實際操作則分東西兩個分割槽,西邊是安西公的軍政一體,東邊是賈蒔的獨斷專權,大體上兩邊都要服從陛下與內閣的統治。
兩邊都是朝廷的臣子,現在朝廷不要安西繳稅,不等於以後不用交稅。
京城,近期有新省御史上密奏,稱賈蒔經略安西,恐有自立之意。
李元看了奏摺,嘆息一聲,親手點火化作灰燼。這一類奏摺,這些年就沒斷過,從南洋到安西,一直都有。
所有類似的密奏,核心所指就一個,賈氏族人經略一方,有不臣之心。
李元相信這些奏本出自忠罩模撬宄稽c,賈璉寧願讓子侄遠赴萬里之外經營也不留在本土,與其說是忠盏捏w現,不如說是與兩代皇帝之間的默契。做臣子的到了賈璉這個程度,還談什麼絕對忠漳兀�
第716章 無題
彈劾賈璉的人看不透很正常,層級不夠,視野自然也不足。
國家看似屬於李氏皇族,但李氏皇族全部加起來一共才多少人呢?
這點人裡頭,又有幾個是人才,又有多少野心家?
要不怎麼說高處不勝寒呢?真到了這個位置,精神世界一定是孤獨的。除非是個昏君,那無話可說。
周帝國繼承了中央帝國的遺產,就必須秉承所謂的道。這個道就是對國民的責任,對國家的責任。
行道者,國有盛世,不行道者,亡國也不過轉瞬!
皇帝如何行使權力,真以為皇帝能一言九鼎麼?皇帝說話算數,那是因為下面的官員認可皇帝,對皇帝的話執行。
這是開國太祖打下的基礎,後來的皇帝開始也僅僅是靠著慣性延續權威,能幹的皇帝會換一批自己的人接替老一輩,週而復始。
李元深知皇帝與內閣其實是合作關係,皇帝最大的權利是能決定誰進內閣。有資格進內閣的人,未必會感謝皇帝,唯命是從。
在李元的心目中,賈璉是個改革者,任何朝代搞改革的人都是猛人,因為改革是對內動刀子,內部那麼多利益集團,怎麼改?
承輝帝時期開啟了對外的增長點,這才是改革能成功的關鍵因素。有了新的利益增長點,內部的問題暴露出來後才好解決。利益受損者如果敢於反對,則必將遭到全體利益階層的群起而攻之。不這麼做的人,往往就沒資格分享新的快速增長的利益。
遠的不說,單單是發展海軍,需要多少經費,需要多少木材,需要多少裝備,這些投入都成為了哪些人的利益?
賈璉主持修鐵路,民間反對的聲音同樣很大,但是沒用。這麼大的工程,帶來的利益足以淹沒反對者的聲量。
只能說承輝帝抓住了國家發展停滯的關鍵節點,朝外發展無疑是一步神來之筆。此舉大大的緩解了內部矛盾的同時,還開啟了對外的大門。
這門一旦開啟了,想關上就難咯。那麼多從中受益者,怎麼會允許你把門關上。
長期高速發展的過程中,註定會出現一些事實上的諸侯。賈璉也是諸侯之一,但他選擇的實力範圍在海外,在南洋,在澳洲,在東華國,在安西。以賈璉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在國內發展,難麼?非要千辛萬苦的去海外和安西發展?
賈璉與皇帝之間的默契就在於此了,賈璉給自己畫一條線,絕不能越過這條線。
別說賈璉了,任何一位內閣首輔,心裡都是有底線的。
林如海能不知道江南地方上的情況麼?能不知道江南土地兼併的程度麼?
知道又如何?林如海是蘇州人,他死了要進祖墳的。
對比林如海,則顯得賈璉的難得,賈家祖籍是金陵,賈璉哪次下江南,不是殺的人頭滾滾?但你見過賈璉不經過三司會審殺官員麼?
強硬賈璉都不擅自殺官員,更何況其他首輔。
大家都是體制內的,是朝廷的官員,不是黃巢,不是李自成。
當然了,那些被賈璉收拾的官員不會感激他,反過來其他沒有被收拾的官員,絕大多數不會仇恨賈璉。
體制約束的不僅僅是官員,還有皇權。在制度下行使權力,就像戴著鐐銬跳舞。
如果國家發展到皇帝可以肆意妄為,官員集體擺爛的程度,結果就是亡國。
為啥說明實亡於萬曆,那麼多官員空缺的後果是什麼?權利是不會出現真空的,一旦出現了真空,就一定有人補上去。
萬曆擺爛的後果就是南方基層的徹底失控,五人墓碑記那種事情,在萬曆之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賈璉做事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所有事情都擺在明面上,在制度之下,明面上的事情必須要有個結果。
周帝國更是如此,刑不上大夫,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即便是海瑞那樣的清官,他真的是在維護百姓利益麼?他也是統治階級的一員,他打擊徐玠是因為投獻過度,導致收不上稅。
嘉靖心裡明白的很,所以海瑞上治安疏,最多就是丟官。
這就是後果。
歷史滾滾向前,你我都可能是前進過程中的代價。
後人看到的是結果,沒有經歷過的人只是對著結果說,真牛逼!我的國。
經歷過的人會感慨,真牛逼,當年那麼慘的時候,高層還不忘提前佈局。這個提前不是一年兩年,是以十年為單位的。
為什麼李元的皇位坐的越來越穩,威望與日俱增?
不就是因為內部矛盾沒有徹底計劃,外部利益源源不斷的進入,國家整體朝上快速發展麼?
越是在高層,就越是要保持清醒。否則後果非常的嚴重。
問題會一直存在,舊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會出現。
有的問題不是不解決,而是時機不成熟,強行推動會導致內部劇烈動盪。
很多人讀了幾天的書,就認為自己很牛逼了,這類人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如果能認識到自己的普通,那還有的救。
如果認識不到呢,一輩子大概也就只能一直做一個失敗者了。除非會投胎,除非邭夂茫駝t別無他法。
李元壓下奏摺,派人去請賈璉過來,拿出另外一份奏本給賈璉看。
“龍禁尉從東華國發回來的訊息,先生看看吧。”李元說話時一臉的苦笑。
賈璉不動聲色的接過奏本看完後,長嘆一聲道:“東華王確實敢想敢幹。”
奏本上寫的內容很簡單,李亨在東華國周邊到處伸手,不但介入了墨西哥獨立戰爭,還介入了秘魯的獨立戰爭。
之所以介入這兩個國家,無非是一個有大量的銀礦,一個有銅礦。李亨現在要搞一個三國同盟,任何一個國家遭遇外敵,三方都要出兵。
說實話,這個同盟一旦搞成了,等於賈家和薛家都被拉下水。一旦三國有事,賈家和薛家的壓力就大了。李亨憑藉這個三國同盟,憑藉東華王的大義名分,反過來可以拿捏賈家和薛家在東華國的割據勢力。
“天高皇帝遠,李亨這麼幹,別的國家肯定認為是朕與內閣的授意。如果真的打起來了,朝廷也不能袖手旁觀。朕也很為難,母后那邊每次過去,都會抹眼淚想老三。”李元確實很為難,畢竟這是親弟弟,但是也不能讓李亨把國家拖下水。
賈璉猶豫了一番才道:“讓東華王出錢多買點裝備吧,新式巡洋艦也買他幾艘。”
李元快速的在心裡算了一筆賬,東華國的稅是收不到的,官營的軍工集團倒是每年上繳四成利潤。去年上繳的不多,二千萬元。
“嗯,也只能如此了,朝廷不要出聲。海軍先把艦隊開過去,順便護送商船,先生看著辦吧。內帑這邊,提貨的時候先墊上款子。”
李元是真大方,畢竟要做給臣子們看的嘛,兄友弟恭哦,你們都看見了。
賈璉笑道:“如此,微臣替軍工集團謝過陛下的大單子。”
李元滿意的點點頭,擺擺手:“分內之事,雖然是官營企業,沒道理為了朕的家事墊付款項。”
真是好名聲全都佔了,裡子也一點都不耽誤。
說到掙錢這個事情呢,海軍意見很大,造船廠每年就那麼點產能,海軍還沒落下幾艘新式巡洋艦呢,就都賣給奧斯曼了。
今年的產能因為這個事情,海軍想拿到新式戰艦又沒可能了,只能繼續用老式的戰艦,無非是換了艦炮。
至於民間的船廠,造的出來也沒膽子造,難不成你還要造反不成?
更何況,民間的船廠,弄不到新式艦炮。真正卡產能的還是艦炮。
賈璉這邊先與內閣諸公溝通一番,達成一致之後才下發指令。
程式是必須要走的,不走程式就是在繞過體制,沒人能繞過體制,皇帝都不行,否則就是君臣對峙的大場面,嘉靖表示沒人比我更懂。
東華國北部省,賈芝真實的感受到了李亨亂搞造成的壓力。美國方面多次派人來找李亨談判,他都不見人,繼續搞事情。
現階段北美中部地區,經常出現武裝摩擦。李亨擺明了要跟美國在美洲較勁,並且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北部省這邊壓力無疑更大一些,原因就是因為更靠近五大湖地區,這裡是美國的工業核心地帶。
上次密蘇里河畔的衝突過去幾年時間後,美國方面不斷的加強這一帶的軍事力量,修了一堆軍事堡壘,並且派了駐軍。
賈芝版本的北約,在東華國範圍內與美國爆發的衝突頻次最高。每年至少互相開火三十次以上。
就因為這個破事,賈芝一方面派人去見李亨,請他剋制一點,不要太過向東發展,免得太過刺激美國。一方面只能調遣精銳,長期駐紮在土著區,幫著他們盯著美國方面,有事沒事的還要幫土著出頭。
北部省還有另外一個方面的壓力,那就是來自北方的加拿大,說起來那邊與北部省的關係也不好,沒事也互相放幾槍的。
這是非常無奈的事情,畢竟拉起了北約。賈芝可以約束移民,但無法真正約束土著。
這幫土著有北約撐腰之後,做事越來越過分了,經常主動找白皮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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