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距離馬尼拉灣口還有多遠?”賈璉沒那麼緊張了,區區三條船,遭遇主力艦隊,跟送死沒區別。
“不足六十海里!”副官是水師學堂的應屆畢業生範平,帶著點廣東口音的官話很有特點。
“大人,吉姆副將那邊發來訊息!”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喊。
“前鋒分艦隊遭遇敵巡邏艦隊,短暫交火,敵艦後撤,為防備陷阱,艦隊前鋒並未追擊。”
賈璉這邊聽的訊息,實際上是這麼一個情況。
前鋒分艦隊一共六艘三級戰列艦,與主力艦隊距離約三海里,分艦隊指揮官為英國人約翰,在皇家海軍時只是一個上尉,在南洋艦隊因為表現出色被提拔為裨將,相當於准將。
遭遇敵巡邏艦隊之後,對方並沒有第一時間逃竄,而是狂妄的迎上來,距離約八百米時,示威性質的開火,約翰下令還擊後,敵艦掉頭逃走,雙方都沒戰果。分艦隊方面因為是異地作戰,不敢追擊,反而降低航速,並派飛剪船回頭報信。
在沒有無線電時代的海戰,聯絡就是這麼麻煩,只能靠旗語,好在還有飛剪船,可以來回穿梭報信。
這個時候的大海上,如果有個俯瞰鏡頭,呈現在面前的是這麼一幅畫面,兩條由風帆戰艦組成的長龍,在海上起復,貼著海面在舞蹈。
站在賈璉的角度看,右手邊的另一條縱隊,實際距離在八百米以外。
賈璉與李元所處的自然是大帝號,這艘船改裝的更為舒適,賈璉沒必要沒苦硬吃。
比起此前,唯一不同的就是整個艦隊沒有女性,賈璉身邊也只帶了一個柱子,兩個副官。
李元也很低調,身邊就帶著四個內侍,侍女一個都沒帶。
“大人,吉姆副將已經下令,艦隊主力全速前進,趕往馬尼拉灣口。”
賈璉沒有表態,本來就把海戰的指揮權,完全交給了吉姆。
說實話,賈璉最意外的是李元能跟著一起來,這一趟風險其實很大,這個年代的航海,基本就是在搏命。萬一遇見了颱風,後果真不好說。
“轉告吉姆,一切都交給他了。”賈璉再次重申對吉姆的信任,沒法子,打海戰只能向洋人學習。
吉姆也確實沒有辜負賈璉的期望,這一路上在他的指揮下,艦隊順利的抵達馬尼拉灣的外海。
戰前的一切預案都沒用上,這並不是壞事,對於賈璉而言,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才是他最關心的。
這次對馬尼拉的軍事行動,賈璉最擔心的不是戰艦,而是咻敶牐麄新編南洋第一鎮,全都拉來了。
人員輜重加一起,一百五十多條船呢。艦隊的使命與其說是海戰奪取制海權,不如說是為了護航。
站在李元的角度,過去大半個月的航行,實在是太難熬了。每天除了看看海釣釣魚,就沒別的事情可做,賈璉的圍棋水平太臭,跟他下棋是折磨自己。但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做,帶來的書都看完了。
海上的漂泊對於賈璉而言,談不上好壞,可以肯定是好好的休息了二十天,每天還能在加班上鍛鍊身體,因為公務與女色耽擱的鍛鍊,最近撿起來了。感覺現在的體力,可以拳打南山幼兒園,腳踢北海養老院。
遠遠的已經能看見海岸線了,艦隊上空傳來了歡呼聲,夕陽在還在海面上,海水是紅的。
“邭獠诲e!”賈璉感慨了一聲,潛臺詞是沒遇見壞天氣。
實際上這段時間也確實如此,出發後一直風平浪靜的,雨滴都沒落下一顆。
非要說最折磨人的,就是吃不到綠菜,只能吃點豆芽,豆腐,鹹肉之類的,海鮮這個東西,頓頓吃也膩了。
“飛剪船來了!船上來人請求登艦。”
爬上船的賴三看見賈璉,立刻上前叩首:“小的賴三,見過老爺。”
不要笑話賴三的言行,在這個時代,能給賈璉做家丁,那是一件非常有面子,值得自豪的事情。
“起來,賈家不興跪拜。”賈璉開口語氣嚴厲,賴三趕緊爬起來。李元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這一路他都非常安靜,絕不開口乾涉。
“西班牙人都在幹啥?”
賴三恭敬的作答:“小的出發時,正好聽到炮臺處敲鐘了,整個市內都亂了,西班牙人的艦隊並未出港。其他的暫時不知。”
賈璉聽了微微皺眉,李元湊近了低聲問:“賈先生,好事壞事?”
賈璉笑道:“不好不壞,也是預料之中最正常的反應。換成我是西班牙總督,也會採取固守的策略,拖上一段時間,等待荷蘭人的增援。再結合外來人到本地,很可能發生大規模的病疫,也就是水土不服。以及後勤補給等問題,以拖待變肯定不會有錯。”
“這樣啊,孤看了計劃,如敵不出,則遠離堡壘登陸,從陸地上發起攻擊。西洋人修的堡壘,與本朝的城池有何不同?”
李元還是很好學的,此刻絲毫不擺架子,虛心求教。
“西班牙人修的是稜堡,進攻的一方,無論從哪個角度進攻,都不會出現防守死角。”賈璉很耐心的解釋一句。
李元聽了頓時大驚失色:“如此,難不成要長期圍困?著急進攻,傷亡過大,得不償失啊。可要拖上一年半載的,也……。”
賈璉笑著開口打斷他:“殿下多慮了,如何對稜堡發起攻擊,南洋新軍做過相關的演戲,並且不止一次。當然了,如果守軍出城野戰,自然是求之不得。如果龜縮不出,也不怕他稜堡堅固,再難打的堡壘,也是有弱點的,稜堡也一樣。”
見到海龍頭的時候,賈璉談不上失望,畢竟在堡壘區之外六十里處登陸的過程,並沒有遭到阻擊,還是非常順利的。
次日,南洋新軍第一鎮開始登陸之後,賈璉立刻把吉姆等海軍將令叫來,開了一個會。
“敵艦隊縮在港口內,完成登陸掩護後,主力艦隊圍住港口,分艦隊在外巡邏,一旦發現荷蘭人的艦隊,立刻通報,主力艦隊提前迎戰,避免被前後夾擊。我相信,陸地上可以完全圍住堡壘區,確保資訊無法傳遞進去。”
吉姆先說了計劃之後,海龍頭介紹情況:“最新的訊息,今日城內西班牙人全部退守堡壘區,本地土著在華僑聚居地外集結,恐有圍攻劫掠之意。本地華僑頭領陳氏族長,託卑職給大人帶句話,但有驅馳,莫敢不從。”
這個話賈璉聽著也就是笑了笑,沒有太當一回事。殖民者最擅長的就是打一派拉一派,搞所謂的平衡。在馬尼拉的華人,作為少數派,平時主要是給殖民者當買辦,並且在矛盾激化時,被推出去做擋箭牌,給本地土著撒氣用。
現在大軍登陸了,說的好像敢不從一樣。
“賈大人,以南洋第一鎮萬餘之精銳,圍攻本地近三萬之西洋蠻夷,兵力上會不會捉襟見肘?”李元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賈璉笑著搖搖頭:“殿下不必擔心,我們不是西班牙人,不搞殖民者的那一套。原則上,即便是本地土著,願意合作的,也可以既往不咎。當下的主要矛盾,是如何消滅西班牙殖民者。據戰前掌握的資訊看,馬尼拉城區的西班牙人,大概有三萬出頭,算上散落各地殖民點,能有五萬人。而本地人呢,就算我們再能打,還能把本地人都殺光了?”
李元聽了沉默不語,低頭思索的時候,賈璉回頭對海龍頭道:“為表達找猓魈煲辉纾愫湍愕娜藥罚谝粯酥睋淙A人區,保護華僑。其他的,等見了華僑首領再說。”
嗯,西班牙人作為擊敗了奧斯曼人的主力,此次作戰居然意外的慫。也許是在殖民地當老爺當習慣了,缺乏主動出擊的勇氣。
戰術上是沒問題的,但是就士氣而言,確實無法認可。
賈璉開會的時候,西班牙總督和艦隊司令也在激烈的爭吵。
艦隊司令要求率部出擊,趁著大周艦隊原來疲憊,打他一個立足未穩,但是被總督攔住了。非但不讓出擊,還讓水師官兵上岸,拆下一部分艦炮,增強堡壘的火力。
總督大人的意思,有堅固的堡壘,還有充足的糧食,又不缺水源,守個一兩年不好麼?大周帝國雖然強大,但從萬里之外跨海而來,別的不說,人員能不能適應氣候,瘧疾會不會大面積的泛濫,攜帶的糧食如何補給,有沒有足夠的醫護和藥品等等,這都是過去大航海時西班牙人遭遇過的問題。算上艦隊的人員,西班牙總督至少能有一萬人參與防禦戰,既然如此,為何要冒險呢?
說句不好聽的,拖到年底,沒準大周艦隊就先去打荷蘭人了。再說了,荷蘭人雖然結盟了,卻未必肯來救援。
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主教弗朗克支援了總督大人,並以過去一年來,總督一直在做準備工作為理由,才算做出了最終決定。
決定之後,弗朗克才告訴兩位,在他的暗示下,本地土著教民,已經按捺不住,要去華僑區洗劫一番了。
此言一出,婆羅洲總督大驚失色道:“壞了!立刻派人去阻攔他們。”
一臉陰森的弗朗克冷笑道:“來不及了,過去半年內,土著與華裔的矛盾一直在加深。作為外來者,華裔積累了太多的財富,如今我們的人都退進了堡壘區,土著根本不受控制,如果非要阻攔,可能連我們一起打。”
艦隊司令諾阿看著主教的眼神裡帶上了憤怒,開口怒噴:“後果呢,主教大人想過後果沒有?”
弗朗克不以為然的笑道:“後果?即便我們戰敗了,那也是本地土著乾的,與西班牙何干?”
諾阿徹底的怒了:“主教大人是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要侮辱敵軍將令的智商。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他們在三百年前就曾經派出過艦隊,保護在海外的僑民。如今他們的艦隊又來了,如果發現僑民被侵犯了,只會認為是我們乾的。本地土著如果能打就不會被殖民了。”
站在三樓視窗的總督看著遠處升起的濃煙:“不要爭吵了,起火了,真的來不及了。”
砰砰砰,遠遠的傳來了槍聲,諾阿臉色鉅變。作為西班牙貴族,他可不會把本地土著和華僑當人看,但他會害怕報復。面對強大的東方帝國,任何一個西洋國家,在這片海域上與之為敵,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贏了還好,輸了呢?
天黑之前,南洋第一鎮兩個步兵標完成登陸,夕陽下遠遠的煙柱,即便在三十公里之外,也能看的很清楚。
“最近天氣如何?”賈璉看似隨意的問一句,隨手把望遠鏡遞給副官範平。
“六月份下了幾次雨,每次時間都不長,一兩個小時那種。最近五日內,沒有下雨。”海龍頭知道賈璉的擔心,這下雨之後,道路難行。
“是華僑聚居地吧?”李元擔心的問一句,賴三沉重的點點頭,不過還安撫了一句:“此前悄悄哌M去三百多條火繩槍,還有充足的彈藥。過去幾個月,一直在聚居地內構築街壘,應該能守一段時間,不會那麼容易被攻破的。”
“本官不擔心土著,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我擔心的是西班牙人用大炮轟擊。”賈璉臉色鐵青,不用問,這是西班牙人在縱容。
第515章 難解的問題
潮起潮落,天色漸暗,看著還在用小船一點一點往岸上咻斢嫵誊嚤约懊苊苈槁榈牡却獬惭b的咻敶Z璉頭皮都麻了。
按照這個進度,沒有三天時間,根本無法完成整個登陸行動,就這還是在沒有遭遇阻擊的情況下。
好在先期抵達的海龍頭所部做了一些準備工作,正在將木材不斷的叩胶_叄_始鋪設棧橋。
“夜間行動風險大,做好安全防護。”賈璉看這架勢,沒有下令停止,現在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
“大人放心,卑職省得!”海龍頭總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都怪西班牙人太慫了,只敢躲在堡壘裡。
“僑民聚集地那邊,能撐得住麼?”賈璉再次確定一下,任何時候人都是最重要的資源,萬里之外的南洋,沒有一個僑民是多餘的。
有一點和賈璉來的那個時空不同,現在的大周是公認的世界強國,東亞霸主。海外僑民的心還是向著大周的,是真正的自己人。
冷知識:黃皮膚這個概念,是近代西方形成的,在此前的西方記載中,國人的皮膚是白的。嗯,現代很多概念,都是西方定義的。中國是何時丟掉了定義權的呢?大家心裡都有答案了。以個人湵〉臍v史知識得出的結論,宋朝是一個轉折點,整個社會思想自上而下的趨於保守的開端。
這就不難理解,朱棣死後,整個明朝對外快速的戰略收縮,士大夫集團不斷的蠶食國家權利,有人說明朝滅亡的很平穩,時人很不服氣,後人很惋惜。我的觀點,沒有比一個看似強大的國家平穩滅亡更可怕的事情了,正是因為明所謂的平穩滅亡,才有了清的296年統治,開啟了近代華夏的黑暗。還有吹噓明朝江南工商業發達的,就問你一句,南明比南宋如何?
思緒有點遠了,賈璉回頭看著海龍頭海副使:“情況你都看見了,本帥暫時只能調動一營兵力,餘下的需要留下防禦灘頭,建設營地。”
“以新軍的戰鬥力,一個營足夠了。”海龍頭也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賈璉對僑民聚集地不管不問,讓他們自生自滅。
“出發的時候,多帶速射炮!”賈璉又給補強了一下,速射炮這玩意,正面野戰好用,有防禦工事,並且面對土著的時候是大殺器,這點在過往的平叛戰鬥中,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大人請看,西班牙人對華僑聚集地一直防備有加,聚集地遠離海岸線,卑職帶一部分部下加上一營新軍,由本地華僑帶路,趁夜色走小路繞過堡壘區,馳援聚集地的問題不大。”海龍頭指著手繪的草圖,說明自己的意圖。看來他的準備工作沒少做,能做龍頭的人不簡單。
“你既然有信心,就這麼執行吧。”賈璉直接拍板,沒有廢話,抽調一個營的兵力,就地休息並準備天黑後出發。
李元非常安靜,一直在一邊站著,真就是隻帶了眼睛和耳朵,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賈璉的隨從呢。
賈璉等海龍頭下去了,這才轉身向李元解釋:“想要實際控制南洋,沒有一定數量的自己人不行。閩、浙、湘南、贛南,兩廣,山多地少,有大量冗餘的青壯,這些人沒事情做,必定成為一股不安定因素。風調雨順的時候還好,但凡有點天災人禍,極易發生社會動亂。我計劃移民南洋,控制一些重要節點。確保海上貿易通道掌握在手裡。”
李元聽的很仔細,忍不住問一句:“丁口增加而田畝不變,學生曾聞,乃歷朝歷代禍亂之始。自周以來,再無三百年之治。所言辗瘢俊�
這個問題讓賈璉停滯了一下,無法立刻做出回答。想了想才比較謹慎的回答:“歷朝歷代的末年亂世,往往很難達到人地矛盾的峰值,國家就已經亡了。原因不在底層,而在自上而下的統治者,徹底的爛掉了。如果無法開闢新的巨大的利益渠道,以本朝為例子,如不變法,靠著慣性應該還有百年國祚。陛下變法並非與民爭利,而是將本該屬於朝廷的利益卻被侵佔的部分收回國有。以明朝的張居正為例子,變法充實國庫,延續了大明五十年國祚。這還是建立在張居正死後,諸多變法被推翻僅餘一條鞭法的基礎上。”
李元聽的一臉黑線,似乎有所領悟了,又問一句:“治亂迴圈,無藥可解麼?”
賈璉聽了微微一笑:“世人君子多還是小人多?”
李元聽的一臉蒙圈,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賈璉笑著走開,讓他自己慢慢的想。
現在需要賈璉做的事情不多,就一個,找個顯眼的地方坐下,讓所有人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所以嘛,賈璉在高處擺開一張躺椅,邊上是一張茶几,坐在躺椅上,不緊不慢的喝茶,吹著海風。
正在為登陸忙碌的官兵們,看見賈璉時很自然的就安心了,看,賈制臺還有如此閒情逸致。
夜幕降臨,一處篝火點燃,賈璉坐在篝火邊,雖然熱,但是為了醒目,也只能忍著,還要忍著蚊蟲襲擾。
不得不說,海龍頭事先還是做了很多工作的,至少這一片海灘附近,沒有大量的雜草和灌木,提前被清理過了,地上還有燒過的痕跡。
這麼做的目的,不是刀耕火種,而是驅趕蟲蛇這些不易發現的危險。當然了,這麼清理一下,只能保證短期,只要過一年的時間,如果沒有重複清理,明年這裡又是一片野草灌木叢生,勃勃生機的景象。這就是熱帶氣候的常態。
(PS:筆者幼年生活在海南島,不是亂說的。小時候去撿膠果,手裡都要拿一根棍子,就怕被蛇咬了。橡膠園裡還是好的,不會有太多的灌木,荒山之上才是最可怕的,根本無路可走。)
海面上燈火點點,為連夜忙碌的官兵照亮,儘管如此,還是不斷有小意外發生,官兵落水現象不時發生。
趁著退潮,儘快將棧橋往海面延伸,篝火亮了一夜,賈璉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
李元坐在一邊發呆了一個晚上,一直沒睡。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問題,如何界定君子和小人。似乎以前他學到的東西,從骨子裡就是錯的。
昔日那些圍繞著他,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看著很像君子的人,做的事情似乎並非君子所為。
賈璉很簡單的一個問題,給李元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
在躺椅上睡覺並不舒服,天邊微微發白之際,賈璉被憋醒了,睜眼起來,舒服的伸個懶腰,看了一眼在邊上依舊發呆的李元,賈璉沒有說話,走到臨時廁所邊上解決問題。回來時,隨從已經準備好梳洗,不緊不慢的梳洗之後,賈璉才詢問:“昨夜情況如何?”
副官範平立刻上前:“大人,昨夜海副使傳回訊息,僑民聚集地受到土著強烈衝擊,雙方激烈交火,被迫放棄外圍,退守核心區。海副使在潛入過程中,與土著發生交火,順利擊潰一部土著後,進入聚集區,我部暫無人員傷亡。”
這裡的我部,指的是第一標派出去的第一營。這是南洋新軍第一鎮最為精銳的部隊,所以,賈璉對於增援僑民聚集地,那是非常真心的。
沒有去管大腦宕機狀態的李元,賈璉手裡拿著饅頭,一邊吃一邊看地圖,海戰他不行,陸戰還是能頂一下的。
大概算了一下,昨夜第一標一營,行軍四十里(二十公里多),期間還有作戰(衝破土著外圍),表現可以說可圈可點(這個時代)。
正看著呢,遠處傳來了隱約的炮聲,抬頭望去,正是市區。
“是速射炮在轟擊!”張三不知何時來到跟前,賈璉回頭看他一眼:“昨夜通宵沒睡?”
“多謝大人關心,這不算什麼?指揮部安頓好了,請大人過去。”張三客氣了一句,他現在是副將,同時也是南洋新軍第一鎮的副統制。
賈璉回頭看一眼李元,還在發呆,一個眼神示意照顧好他之後,轉身走人。能想明白那個問題,那就過去了,想不明白,一輩子都那樣。
所謂的指揮部,就是一個茅草棚子,邊上是小木棍橫豎成格子後,用椰樹葉編製成一個橫片,固定在格子上。此前由海龍頭的人搭建,距離海邊不過五百米。回頭看看海邊深入大海的棧橋,還在繼續往前,賈璉心裡不禁暗暗苦笑。
還真是高看這些殖民者了,居然就這麼放任海龍頭人在距離城市不過二十公里外的地方安營紮寨,自己還擔心他們去廣州打探訊息呢,大張旗鼓的搞訊息封鎖。就結果看,確實有點多餘了,但賈璉不打算改變,今後還是會繼續做好一切準備工作。
道理很簡單,你在進步,敵人也會進步。歐洲出了個拿破崙,為了打敗拿破崙,反法聯盟的軍隊在戰火洗禮中,一點一點的強大。
大周帝國的邊上現在沒有強敵,並不意味著一直沒有。沒有強敵,那就樹立一個好了。
這時候賈璉對於承輝帝赦免李逆,放任東西王拓展封地的舉動,又多了一分佩服。這些勢力說穿了,就是潛在的敵人。想要他們一直做從屬,帝國就必須保持絕對的優勢。
“昨夜戰鬥有具體戰報麼?”賈璉進入工作狀態,主力戰時無法行動,必須等所有物資呱蟻恚会嵩儆袟l不紊的向前推進。
冒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現階段唯一接敵的,只有第一標一營,透過他們的彙報,瞭解敵人的實力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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