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忠順王和張廷恩等臣子來拜年,小一百號人呢。”承輝帝接過醒酒湯喝了,退散眾人,只剩下夫妻二人時才開口解釋。周皇后聽了陡然皺眉道:“一干命婦來過,臣妾聽說了,北靜王等勳貴,一大早去了太上皇處。”
夫妻二人很有默契,看似在說點閒話,實則什麼都說明白了。沒即位前的承輝帝是齊王,太上皇時期屬於沒有個人勢力,夾著尾巴做人的皇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那一掛的。
當年錯綜複雜的局面下,最後一塊大餅從天而降,還是龍肉餡的。
太上皇為何選自己,承輝帝心裡很清楚,既然坐上了這個位子,自然不肯做傀儡。太上皇身體好轉之後,沒有明著干預朝政,卻也沒閒著完全進入養老狀態。
比如說清欠一事就出手了,為啥啊?當年太上皇的位子怎麼來的,怎麼坐穩的?儘管後續施展手段,與一干勳貴達成交易,比如賈府棄武從文。權貴們為了維持奢靡生活,有一個扛不住了,開口向國庫借錢,太上皇預設的那一刻起,一個“貪”字頭的幽靈放出來了。
勳貴無疑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太上皇以前依靠勳貴坐穩江山,如今又依靠勳貴拿捏當今。
要不怎麼承輝帝整頓內閣的時候,太上皇一言不發,加緊清欠,太上皇卻發了話:暫緩!
只能說太上皇的手段足夠老辣,抓住了承輝帝操之過急的心態,拿捏了一把。
現場只剩下夫妻二人的時候,承輝帝才不掩飾疲態,接過皇后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臉,悠悠的吐氣後,在床上靠著軟墩子低聲道:“大過年的,你辛苦了。”
一同在苦難之中度過無數歲月的夫妻二人,相互之間足夠了解,周皇后看似隨意的提一句:“年後老三出宮開府,他在臣妾跟前提了一嘴,想要榮國府的賈璉為主簿。”
承輝帝眯著眼睛好像睡著了,聽到這話陡然睜眼,凌厲的眼神一閃而過,隨即又是一副渾身鬆弛的狀態,有氣無力的淡淡道:“他拿不住人家,賈璉也不稀罕從龍之功。”
周皇后渾身一震,臉色劇變,身體搖晃,扶了一下床才坐穩。
“臣妾會管好老三的。”周皇后的聲音在顫抖,骨子裡周皇后非常怕承輝帝。
“嗯!”承輝帝應了一聲,轉身被對著皇后,表示要睡一會。
天家無情從來不是一句誇大的話,在至高權利面前,父子兄弟之間算的什麼?
清欠一事看似是一次試探,如果順利的話,承輝帝必然大力推進。奈何放了個啞炮。
說起來要感謝賈璉在青雲書院鬧騰了一下,給了承輝帝推波助瀾的機會,順勢拿下了調整了內閣,也算是從另外一個角度開啟了局面。然而,按下葫蘆浮起瓢,勳貴的問題卻不是可以急切的,只能徐徐圖之了。
老三的做法在承輝帝看來還是太嫩了,根據賈府內線的訊息,賈璉那小子非常不簡單。以前在賈府內裝紈絝,不愛讀書就愛鬥雞走狗,受人暗算之後,藉著這麼一個敏感的事蹟,一個急轉彎,給賈府上下閃了腰。
現如今的賈府上下,那些真看賈璉不順眼的人,才是最擔心賈璉出事的人。
中了秀才之後的賈璉,在賈府裡的關注度拉滿,只要保持關注度,誰敢輕易使壞?
張廷恩回到府裡,看見賈璉一個人在吃飯,連個陪坐的人都沒有。
偏偏這廝顯得非常的自在,一點不適應的狀態都沒有。
很神奇!
“小公爺這是來多久了?大過年的在我這一個人吃飯?”張廷恩的稱呼越發的隨意了。
賈璉非常勉強的起身回禮,然後又坐下了,拿起筷子繼續吃,邊吃邊回話:“伱家的廚子鹽放的太重,油放的也多,長期吃重鹽重油的菜容易引發心血管疾病。”
面對學生假裝沒聽懂自己的陰陽怪氣,張廷恩也沒有繼續諷刺的意思,在一旁坐下,接過管家端來的茶杯,對賈璉的“胡言亂語”表示認可:“回頭交代下去,少放鹽!”
賈璉驚愕的抬頭,我明明是不想回答你的問題才東拉西扯的,你居然聽進去了?
張廷恩讀懂了他的眼神,淡淡道:“賈府累世簪纓,自然是懂養生的。我還有大事未了,能多活幾年也是好的。”聽著語氣,越發的隨意了。
“呵呵,累世簪纓之家,狗屁,一群尸位素餐的蠢貨罷了。”賈璉很不客氣的吐槽,必須把心裡那點不滿發洩出來,否則賈璉怕自己要瘋掉。
張廷恩揮揮手,示意左右退下,這才問:“怎麼了?”
發洩之後的賈璉表示情緒穩定,不緊不慢的邊吃邊說,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主要還是針對賈赦和賈珍倆蠢貨,很不客氣的給出了評價“炮灰”。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太上皇不甘寂寞,他們為了點蠅頭小利,衝鋒在前給人當炮灰。暫時看來是得利了,長遠看只要大周朝不變天,遲早要被清算。”
張廷恩聽了這番話很是震驚,儘管已經被賈璉不符合年齡的表現震驚過多次了,但都沒有這次來的嚴重。這種道理,沒有個幾十年社會毒打,萬萬體會不到的。
“也許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呢?”張廷恩不是想安撫賈璉,而是想洗一下承輝帝。
賈璉抬頭看看自己的老師,眼神裡流露出非常明顯的意味:說這話你自己信麼?
即便是個官場老伲鎸@種“真摯”的眼神,張廷恩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皇帝也是人,絕大多數皇帝心眼都不大。熟讀史書的張廷恩很清楚這一點,即便是以心胸著稱的開創了貞觀之治的唐太宗,也有把魏徵的墓碑推倒的操作。
承輝帝還是齊王的時候,境遇遠遠不如其他幾位皇子,他能繼承大統,完全是其他競爭者足夠作死。太上皇也不是沒有年幼的皇子,但怎麼說呢,漢武帝立了劉弗陵之後,後來的歷朝歷代,如果沒有必要,絕對不會立年幼的皇子為君主。
霍光個人的忠心是沒問題的,他的家人呢?
“對了,你幫我參詳一下,年後是外放為督撫,還是留在京師為尚書。”張廷恩強行轉移話題,順便炫耀一下。在外面不好炫耀,在賈璉面前是不需要掩飾的。
嗯,怎麼有一種越發不拿這娃當小孩子的心態呢?
“這不是陛下才能決斷的事情麼?即便是陛下問起老師,也該回答請陛下決斷。”
官場老油條一句話就把問題的本質說清楚了,張廷恩其實也很清楚,他的去向要看皇帝的需要。這不是強行轉移話題的後果麼?
最終張廷恩想想賈璉之前的話,忍不住嘆息道:“這年難過啊!”
“等著吧,如果陛下把老師留在京城,年後的日子更難過。”
賈璉一句話,有把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張廷恩心態已經調整好了,毫不客氣的反擊道:“李清要做禮部右侍郎了,禮部尚書是方白衣兼任的,首輔退下後,尚書的位置就空下來了。”
一句話就把賈璉變得人間清醒,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老師,仔細說說。”
第57章 中央銀行?
禮部尚書空置,李清這個右侍郎的出現,無疑是皇帝為了下一任尚書做儲備,接下來的鄉試(秋闈),明年的會試(春闈),李清要成了主考,侍郎變尚書不是很正常的程式麼?
事關自己的科舉之路,賈璉能不上心麼?
這個時候一個好老師的重要性,不就顯示出來了麼?
“現在後悔當初給李如水難堪了?”張廷恩在打擊賈璉的事情,素來不遺餘力。
“呵呵,身為山長,處事不公,給他難堪又如何?逼急了我就不讀書不考科舉,直接走蔭萌的路線。以賈府的資源,大不了與勳貴同流合汙,照樣升官發財。恩師,科舉對於我而言,不是華山一條路。”賈璉絲毫不慫的懟回去。
真話才是最傷人的,張廷恩心裡很清楚,賈璉說的都是真話。即便科舉上被針對了,賈璉也未必不能中舉,剛剛起復的李清,未必能做到阻止賈璉中舉。
“那你為何不去捐一個官兒?以賈府的能量,七品官的實缺不難拿下吧?”
張廷恩這叫互相傷害,正常情況下,捐官就是求一個身份,改善一下社會地位。比如說,大家都是官員,你是舉人進士出身,我是捐官。見了面捐官的可以不用下跪,跟秀才一個待遇。其他的呢?沒有了。不正常的就是捐官實缺了。
朝廷缺錢到一定的程度時,捐官實缺成為一種常態的時候,那往往是皇朝末年了。
現在的大周朝,捐官可以買到一個基本的社會地位,但是你非要實缺,以賈府的勢力,科舉出身的官員現在不能奈何伱,將來呢?所有的眼睛都會盯著你,但凡有點馬腳,都給你揭開了,暴露在世人面前。說穿了,你跟科舉出身的官員不是一路人。
“我要捐個武職呢?”賈璉突然換了個口吻,這一下張廷恩真的無話可說了。
張廷恩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拉長的臉道:“我看明白了,大過年的你來找不痛快!”
賈璉立刻笑嘻嘻的拱手致歉:“恩師,別啊,看您說的,我這真心來拜年的。只不過被家裡人給氣著了。您看啊,換成有點腦子的人,兩位至尊之間暗鬥,不得有多遠躲多遠啊?”
張廷恩本就是裝的,見他認慫瞬間變臉,露出微笑道:“按照你的意思來呢?”
賈璉聽了一本正經的回答:“賈家家訓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忠君愛國為根本!”
張廷恩立刻笑了,賈家的祖上是聰明人啊,第一代寧國公榮國公,真是聰明人。什麼意思呢?這句話的通俗理解是這樣的:誰當皇帝忠於誰?
這麼一解釋明白了吧?現在承輝帝在皇位上坐著,毫無疑問站在承輝帝一邊才是。
可惜,賈珍賈赦被那點銀子給迷了眼,看到權貴們聯合起來鬧事,太上皇再一發話,承輝帝就暫緩了清欠,這倆還以為皇帝認慫了呢?
這是認慫了麼?明明是放學了別走!
師徒二人的交流進行了一段,賈璉飯也吃好了,放下筷子四處找茶杯,張廷恩回頭招呼一聲,這次上茶的不是老管家,而是一個模樣極好的少婦。
不用問,這是皇帝賜給張廷恩,照顧他生活的宮女。
後宮佳麗三千,這只是個概數,每個皇帝后宮的人數不等。大周朝的宮女,年齡過了二十五歲,便會放出宮去。在這個女子十四歲就成年結婚的年代,宮女們把人生最美好的十年留在了宮裡,博一個登上指頭變鳳凰的機會。
怎麼說呢,到底有多少人是自願的呢?
賈璉估計那些相信拳師的女子,穿越到這個時代,大概是要被逼瘋的。
“銀幣的樣品做出來了,陛下的心思,這筆賬該怎麼跟戶部算清楚。”主意是賈璉出的,張廷恩自然想問問他的意思。
內帑和戶部的銀庫在明朝時變成了兩個體系,大周朝也延續了這體系。
皇帝說著富有四海,沒有內帑的話,想話點錢就得跟戶部較勁。大周朝太祖時期,規定了戶部年入的一成,各地織造局的盈利,崇文門稅監的五成,全國的礦稅,充入內帑。
這筆銀子每年在二三百萬兩之間,還有一個內帑大頭是市舶司,每年稅收的五成歸戶部,剩下的五成由宗人府和內帑分。宗人府的權利範圍為皇族(含外戚)+有爵位者,比如賈赦和賈珍,每年兩次從宗人府領取一份俸祿。皇子們的俸祿,這從內帑發。
規矩是太祖定的,太上皇時期在戶部的人事權上做了手腳,所以才有權貴從戶部借錢的勾當。如果當初乾脆不借,或者走內帑,就不會有現在戶部清欠爛事。
“您的意思,這鑄幣的活不是戶部乾的?”賈璉疑惑的確定一下,這年代也沒央行啊。
“戶部也不管這活啊,真要鑄幣,那得是工部的活。不論戶部還是工部,都跟篩子似的,一點秘密也別想保住。所以啊,陛下讓內務府先試著弄了樣品,技術上做到了你說的銀板衝壓一次成型。就是這麼個局面,你說改怎麼分的清楚?”
賈璉聽的目瞪口呆,說話都結巴了:“不是,恩師啊,這麼大的事情,您指望我一個孩子?”張廷恩笑眯眯的窮追不捨:“建議是你提的,不得問問你麼?”
“恩師啊,這世上有坑爹的,有坑老師的,您這是坑學生啊。您是見不得我活的好好的。”
賈璉這話意思很明確了,這事情是我能摻和的?不要命了是吧?
說起來賈璉是好心才幫忙提了個建議,好處很明顯,鑄幣稅怎麼也能掙個一成的。皇帝和國家得了好處,為難的事情你來問我?賈璉很想對張廷恩來一句:老師,我勸你善良!
“提個建議嘛,私下裡說說,我會保密的,我還能害你麼?”張廷恩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這裡面利益太大了,真的拿出來商議,別說戶部了,整個文官集團都能團結一致的爭取利益,內務府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肯定打出狗腦子。
張廷恩的保證在賈璉看來就是個屁,殺了我都不信你能保密,這事情肯定皇帝都知道了。當初賈璉為了抱皇帝的大腿給出的主意撈錢,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事情又回來了。
“不行就跳出來,成立箇中央銀行,專門負責鑄幣和郀I,具體怎麼分贓商量著來。”
賈璉還是給隨口給了個主意,皇權時代的央行,又是銀本位貨幣,還真不太擔心貨幣濫發。既然如此,何不順手做成商業銀行呢?
“等等?怎麼還有郀I的事情?”張廷恩異常的敏銳,立刻捕捉到了關鍵點。
“商業郀I唄,就是做錢的買賣。有朝廷背書,還有鑄幣權在手,暫時來說先做點匯兌的生意。比如從廣州開一張票據拿著,到京城把銀元兌出來,央行收一點手續費。只不過這錢在銀行的金庫裡頭,我擔心,算了,先這樣吧。”
賈璉擔心啥啊?自然是皇帝啊!戶部的銀庫,內帑的銀庫都是小事,銀行的民間存款,一旦出了問題,那真是會要命的。現在的皇帝英明神武,不會亂伸手,你敢保證下一個皇帝不衝銀行的金庫伸手麼?
不過這話怎麼講來著?關我屁事!賈璉覺得沒必要杞人憂天,我又沒指望從中漁利,也沒指望長生不老,國家弄的再爛,我死了也看不到。
只要好用,就往死裡用。張廷恩深諳此道,所以他壓根沒打算放過賈璉,而是露出親切祥和的微笑,眼睛裡充滿了關愛,語氣難得的帶著點讚歎:“才思敏捷!詳細說!”
賈璉是誰啊?穿越前就是個在科室裡蹲了幾十年的老闆凳,一眼就看穿了張廷恩的心思。所以開口也很不客氣:“人啊,只要你能幹,就有一輩子幹不完的活,只能你能吃苦,就有一輩子都吃不完的苦。只要能享福,自然也有一輩子享不完的福,我是享福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的賈璉還是收斂了情緒,沒有明確的問出那一句:“您聽明白了麼?”
幫忙出個點子就不錯了,坐在你面前的是榮國公嫡孫,下一代繼承人賈璉,是生下來就享福的那一掛,不是你僱傭的西席。能坐在這出個點子,是師徒二人的緣分,差不多得了。
沒說明白,意思全在眼神和表情裡頭了。
張廷恩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這點程度的譏誚傷不了幾根毫毛,反而進一步的表演,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道:“徒弟啊,眼下的朝局你是能看清楚的。陛下很難啊!你的心思,為師也是能看明白的,此時不使勁,更待何時?”
這話通俗的說就是:“豎子,想抱皇帝的大腿,就拿出點本事來,別想白嫖!”
張廷恩所作所為,自然是為了心中的抱負,而不是單純的忠眨@點賈璉看的很明白。
歷朝歷代確實不缺一些家國情懷計程車大夫,張廷恩無疑就是其中一員。
正因為知道他是什麼人,賈璉才要討價還價。這時候不講價錢,被人忽悠著答應了,以後再想討價還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還是舉例說明吧,一個人對別人有求必應,形成習慣的時候,哪天你拒絕了,你幫助的人反倒會記恨你。解題思路是這樣的,你明明很有錢,借一點給我花怎麼了?反面例子,一個人總是非常的摳門,你找他借錢被拒接,反倒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這就是人性,很多人不會珍惜唾手可得的東西,比如:親情,友情。
賈璉就是要給張廷恩留下一個印象,他不是隨便使喚的工具人,幫忙是看在師徒情分,這個情分還能幫助賈璉的科舉之路順利進行。
“先生,學生今年要參加秋閨,學生才疏學湥恳幌r間都是寶貴的。秋閨之後,明年的春閨,學生……。”
“閉嘴!”張廷恩果斷的開口打斷道:“豎子,不拿出點師道威嚴來,你是不聽話了。”
賈璉面帶笑容的眨眨眼,表情無辜。
“呸!小狐狸!”
“先生,這就沒意思了。”
“少廢話,你的功勞我會在陛下面前說清楚的。”
“先生,學生是勳貴出身,這功勞與科舉無關啊。”
“豎子,你要陛下幫你作弊麼?”
“先生,學生所求者,公平也!陛下要是能體會臣子的難處,給個二甲進士末就行。”
口沫橫飛的對峙到此結束,張廷恩沒有繼續講價錢,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一口:“我會向陛下如實稟報,你也要拿出點實際的東西,虛頭巴腦的為師可不答應。”
賈璉露出笑容:“先生,紙筆伺候!”
看見賈璉讓長隨小安送來的鵝毛筆和木尺子,張廷恩微微皺眉,看不懂這小子要幹啥。
等到賈璉用尺子摺疊撕紙,大小一模一樣,疊起來的書寫的時候,張廷恩又開始皺眉頭了。鵝毛筆就算了,你怎麼從左往右寫,還是橫著的?
張廷恩沒發作,而是很有耐心的看著,畢竟這個份上了,賈璉不會胡來的。
《關於成立大週中央銀行的幾點建議》這是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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