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濾鏡何時碎的呢?當然是乾隆年間,英國使團訪華之後。
再往後,在貿易上幹不過大清,就開始大肆搞鴉片走私,林則徐禁菸,英國人的艦隊就開過來了。
講真話,換成任何一個朝代,哪怕是大宋這麼慫的政權,也不會向清朝跪的那麼快。原因很簡單,統治者內心深處防內的優先順序別,高於防夷。否則就如此廣大的疆域,一直打下去,就不認輸,英國人才來了幾個人,還能賴在海上不走?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太平天國的功勞很大,沒有太平天國,就不會有湘軍淮軍的崛起,就不會有後續的被迫放權和東南六省自保。
其實三藩之亂的時候,就有過一次機會,八旗廢弛,綠營崛起。怎麼說呢,這大概就是歷史吧,這個文明註定要螺旋上升。
骨子裡賈璉還是沒拿這幫洋人當人的,採取的還是利誘的一套。怎麼說呢,這些人的忠斩绕鋵嵾是很高的,歷史上的漢唐,就不乏類似的現象。相比之下,某些族群……,不提了,免得404.
確定了擴大從歐洲挖人的計劃後,賈璉下令,開啟第二波招募疍家青年入伍的計劃。
說起疍家青年,作為海軍士兵,真是太好用了。只要給夠軍餉,給吃給穿,這些年輕人的盡頭不要太足。後續的社會地位,賈璉給的也很到位,只要加入了海軍的疍家家庭,拿到了身份認證後,可以上岸職業了。孩子也可以讀書了,不用在海上飄著了。
提到疍家人,賈璉不得不承認,以前的官府是真不當人。
就在賈璉準備放棄與海龍頭合作的計劃時,秦三掌櫃帶著禮物,來到了巡撫衙門之外,雙手奉上拜帖和禮單。
賈璉聞訊之後,先看看拜帖和禮單,拜帖沒啥好說的,禮單真的要好好說道說道,海龍頭,出手是真大方啊。
兩尺高的觀音像,金佛啊。鴿子蛋大小的珍珠,一百顆,三尺高的珊瑚等等,全都是花錢都很難買到的東西。
在這個年代,說是奇珍異寶,真不為過。
賈璉示意把東西收好,有的東西留下,比如金佛。珍珠和珊瑚,賈璉讓人打包,送到京城,給皇帝做年禮。嗯,珍珠賈家留一半。
金佛送給王熙鳳,還有京城裡的其他人,都準備一份禮物,提前送過去,不能等到年都過了,才送禮物不是。
這段時間,賈璉還真的收了不少好東西,真正的奇珍異寶,都送皇帝了,次一級的才留下。
書房內,賈璉接見了秦三掌櫃的,待他見禮之後開口笑道:“本撫還當海龍頭看不上開出的條件。”
秦三掌櫃恭敬的起身回話:“龍頭願意接受大人的條件,只是有一條,子女能否上岸。”
賈璉聽了微微皺眉:“人質麼?本撫不搞這一套!”
秦三掌櫃則苦笑道:“大人誤會了,真就是我等不願意讓子女跟著吃苦。還有就是,大人總得給個大義名分吧。”
賈璉聽出了他的意思,沒有很痛快的答應他,反而笑問:“怎麼,還要講條件?”
秦三掌櫃嚇的渾身抖了一下,這種大人物,不怕他冷著臉,就怕他笑啊。他可是親眼看見,盤踞惠州幾十年的陳氏家族,等於被連根拔起。也就是眼前這位爺不好殺,不然陳氏的男丁,還能剩下幾個都不好說了。殺人這種事不稀奇,少見的是這種一個巨大的家族,談笑間灰飛煙滅。
砍頭那天秦三掌櫃在現場,看著劊子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那種官府的威壓,哪裡是海上動刀子能比的?
陳氏一族的毀滅,對於海龍頭而言,這就是朝廷的力量,巡撫大人懶洋洋的動動手,拍死了陳氏。
為何秦三掌櫃來晚了,真不是在猶豫,是在搜刮合適的禮物。
“大人誤會了,草民不是講條件,而是南洋各地,多有華人。海龍頭願為大人前驅,能有個大義名分,更能讓當地華人信服,藉助他們的力量,更容易站穩腳跟。龍頭說了,不要錢,就要一個官方的名分。”
秦三掌櫃小心翼翼的解釋,賈璉聽了故作沉吟,久久不語。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招安麼?”賈璉故作不快,但也沒有勃然大怒,立刻發火趕人,而是陷入了“思索”中。
秦三掌櫃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一邊,雙手貼著腿下垂肅立,如同等待判決的被告。
第499章 立儲呼聲
“南洋宣慰司使,名稱是舊了點,但是接受度很大。就這個吧,海龍頭為南洋宣慰司副使,以這個名義在南洋活動。”賈璉總算是開口了,秦三掌櫃頓時大喜,別看是個副使,但就海龍頭而言,已經是給到頂格待遇了。
“小的替龍頭謝過大人提攜。”秦三掌櫃乾脆的跪下感謝。
賈璉笑了笑:“此事本官需要上奏朝廷,官印官服,要等朝廷批准了才能正式下發,屆時海龍頭若是願意,可以親自來領,不願意,讓人代領。”這話說到這裡,秦三掌櫃不免有點尷尬,也就是賈璉了,換成別的官員,這門都不帶讓進的。
海龍頭有安全上的擔心,官員可不會理解你。一個海匪頭子,你真當自己臉大麼?
“還有一點,軍備方面,駐軍的庫房中有一些火繩槍以及弗朗機速射炮,朝廷的旨意下來後,可以撥給海副使。戰船方面,只能靠自己了。”
賈璉的目的是為了能把事情辦成,所以呢,該出手的時候,並不吝嗇。一些過時的裝備,直接下撥,畢竟招安了嘛。小氣就沒意思了。反正接下來的新軍,裝備都是火帽槍了,燧發槍都淘汰了。再過幾年,沒準後裝針擊槍都出來了。
賈璉看來是淘汰的不值一提的裝備,對於海龍頭的人而言,卻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本來就沒指望朝廷能下撥裝備。
“小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大人的感激。”秦三掌櫃真是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感謝了,都是做官的,賈璉這種太少見了。
對於海龍頭而言,做官的收錢不辦事,才是常態。當初給王子騰送了錢,想要招安,結果呢?海匪還是海匪,最多不打你。
…………。
茫茫大海上,一葉風帆在海浪中飛馳,風帆船能有個六七節的航速,就算是不錯的。眼下這艘飛剪船,跑出了十節的速度。
這已經不是在海上航行了,這是在海上漂行。
駕駛船隻的人員有三個,分別是南洋水師的隊官傑瑞(原英籍),水手蔡十八,水手蔡旺。
第一次海試的目的地,就是天津,三人都是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博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這趟海試,還有送信的任務,如果一切順利,今後廣東方面往京城的奏摺,都會有海路。
飛剪船離開廣州後,一路北上,沿途停靠休整,記錄資料,最終耗時二十天,抵達天津。
這個速度,並不比八百里加急快,但是卻大大的節省了費用。八百里加急,那種搞法,沿途是要不斷的換馬,換人的。
而賈璉搞出來的飛剪船,只要三個人,如果減少沿途的停靠,全速前進,最多十五天,就能把信從廣州送到天津。
三人的海試還在繼續,來的時候沿途不但的停靠,回去的計劃則是帶足了水和乾糧,沿途不停靠,輪流駕駛,追求極致。
三人上岸之後,並沒有繼續往京城去,而是拜託驛站把信送到京城。三人則是原地休息幾天,等回信來帶回去。
承輝帝接到賈璉的奏摺時也很吃驚,因為信裡寫的很清楚,走海路到天津,再走驛站系統。
承輝帝敏銳的發現了核心優點,成本。
傳統的驛站體系,成本遠遠高於走海路的高速船隻。當然了,賈璉的意思不是取締驛站系統,而是建議沿海各省,應該把海路也納入到驛站體系中。這樣做的當然是大大的節省了成本。只不過還有別的問題,就是這成本是節省了,卻是理論上的。
啥意思呢,還是舉例子吧。攤丁入畝,從數字上看,稅收並沒有增加多少,可以說改了個寂寞。
實際上呢?打掉了諸多灰色手段,讓苛捐雜稅沒法再冠冕堂皇。
少了這些灰色手段的盤剝,百姓的負擔實際上是減少的。
當然了,都是暫時的,還是那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所以,賈璉在信裡說的很清楚,造這種高速的船,目的就是為了快速的傳遞資訊,畢竟茫茫大海,一旦開拓南洋,通訊難度會大大增加。能快一點,最好是快一點。其實賈璉最想搞的是電報,問題這玩意他真不懂啊。
研發廳的那幫工匠確實牛逼,能搞出拉絲機來,但不等於他們能搞出電纜。賈璉都不懂的原理,指望他們麼?
對於賈璉在奏摺上提到的招安海龍頭的事情,承輝帝覺得這就不算事。重點是賈璉終於開始了南洋的佈局,以及賈璉對待東平王、西寧王的態度。養寇自重肯定是不算的,畢竟他們打下來的都是自己的封地。西寧王還好一點,畢竟是絲綢之路的古道,東平王那邊,完全是不毛之地。
嗯,不適合種地的地方,都是不毛之地。
賈璉在信中還是分析了一下當下的國際大勢,指出現階段羅斯國的注意力在西方,在黑海的出海口。同時也指出,當下英法忙於在北美的糾纏,一時半會顧不上羅斯國,哪天北美那邊的事情完結了,一定會聯合起來,反制羅斯向西擴張的野心。真的有那麼一天時,羅斯一定會重新把擴張的矛頭,對準東、南兩個方向。這是由其民族性格決定的,到時候兩國之間的碰撞是註定的。所以,扶持西寧王很有必要。
至於東平王與李逆漠北王庭的重要性,遠不如西寧王方面。一個是距離更近一些,一個是當地人煙稀少,氣候寒冷。即便是羅斯東進,到時候再應對也來得及。相比之下,安西故地的重要性要遠遠高於東、北兩個方向。
賈璉進一步闡述了自己的觀點,今後的世界,註定是要出現東西方對抗的。其中主要的對手就是海上霸主英國。
因為其國小,殖民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中又以印度最為重要。安西故地,是未來大周從陸地上威脅印度的重要籌碼。
賈璉也不是信口雌黃,在心裡強調了工業化生產的巨大優勢。並且以研發廳為例子。
這段時間李亨入主研發廳,蕭規曹隨,硬頂各方壓力,不許外力介入的做法,實際上引起了諸多非議。
近期立儲的呼聲,再次高漲,其中李元的呼聲極高,在官場方面的聲譽極佳,賢王的美譽不斷被炒熱。
相比之下,李亨在研發廳的舉動,導致他在官場上本就不高的聲譽,再次下跌。
當然李亨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一部分跟隨賈璉的技術官僚,以及一部分清流,成為了李亨的擁躉。文官方面起身李亨不看重,對他來說,真正的巨大收穫來自軍方。改編之後的軍營,四大鎮。戰鬥力最吊的神機鎮,明面上看不出傾向,暗中已經有傾向了。還有就是水師衙門的牛繼宗,也多次在朝堂上力挺李亨。
所以呢,看起來李元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真正在朝堂裡的實力派,李元得到的支援力度還不如李亨。
承輝帝看的很清楚。
李元選擇五城兵馬司的初衷是奔著督察院去的,畢竟他是以皇子的身份兼領五城兵馬司。賈璉時期,這個衙門就很特殊了,成為了督察院體系下的一股獨立性很強的勢力。現在李元進駐後,實際地位比起賈璉的特設御史,又提高了一些。
有趣的是,李元進駐之後,京城的治安問題,有點大不如前的意思。
李元的性格,還是有點偏軟了。
看罷賈璉的奏章,時間已經接近深夜了,承輝帝毫無睡意,起身在書房內轉幾個圈子。
賈璉離開之後的京城,發生的變化,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承輝帝其實有點後悔給賈璉弄那麼遠的,但怎麼說呢,事情已經這樣了。
想到賈璉即將開啟的南洋戰略,承輝帝還是很欣慰的,京城裡的那點糟心事情,也不是不能忍。
承輝帝這個人怎麼說呢?好名,尤其是身後名。
他是一定要超過太上皇,直追太祖,甚至超越太祖的。
如今太上皇早就被他超越了,至少皇帝是這麼認為的。接下來就是超越太祖,成為大周的聖祖了。
想要成為聖祖,那就只能在文治武功上做文章。
文治嘛,承輝帝覺得做的很不錯,甚至能趕上太祖了。武功就差點意思了,恢復安西都護府,奴兒干都司,南洋都護府,三大功成就後,他才好意思說,已經超越太祖了。
賈璉奏摺裡的內容,承輝帝提煉了一下核心宗旨,不外呼兩點。文治,機器生產的模式的推廣,重要性反覆重申,西洋列強來訪,看清楚對方的優勢,看到自身的劣勢,要儘快彌補。武功,對外擴張,緩解內部的人口增長與土地不變的矛盾。
文治與武功,其實是一體兩面的。
儘管賈璉一個字都沒提到立儲的事情,卻依舊給承輝帝造成了影響。
現在的承輝帝沒有下決心,實際上李亨的重要性與日俱增。
“再等等,再看看。”最終承輝帝還是沒有下決心。
次日,承輝帝出現在內閣例會上,提到了賈璉奏摺的事情。
沒有多話,就提了一句,賈璉搞出了一種速度極快的船隻,今後廣東方面的信件,走海路要快很多,趕上八百里加急了。
接著承輝帝又道:“今年下半年,諸多大臣上奏,提到了立儲的事情。朕想問問內閣諸公有何看法,暢所欲言吧。”
丟擲這個話題之後,承輝帝面無表情的坐下。
這個議題有點要命的!
是個內閣大臣都知道,立儲之事太過敏感,但總有人忍不住想賭未來,賭預期。
舉個例子,大A反覆虐股民,股民卻依舊如同韭菜,割一茬又長出一茬來。
長記性了麼?也許有人長了,比如本人,07年離開股市後,就再也沒碰,不掙認知範圍內的錢。因為憑邭鈷甑腻X,一定會憑本事虧掉。
只不過本人環顧四周後發現,我認識的人裡頭,除了我,沒一個離開的。
那麼話又說回來了,我這些年沒在股市裡虧錢,從別的地方掙錢了麼?
坦白說,沒掙,也沒虧,因為房子買了一些,最終還是虧了點通脹率。
人生在世,有無數的人盯著你口袋裡的那點積蓄,太難了。
這個比喻有點不恰當,扯遠了。大家領會精神吧。
總之呢,總是會有人願意去賭一把未來的。
成功了,就是我牛逼,失敗了,就是邭獠缓谩�
回到立儲的事情上,賭未來,成功了,那就不是我牛逼那麼簡單了,失敗了呢?也不是邭獠缓玫膯栴}。
歷史上最成功的商人,都說是呂不韋。相關的成語,奇貨可居。
絕大多數人都只看到了呂不韋的成功,只有少數人,記住了呂不韋的結局。
前者覺得,有呂不韋做教訓,我一定能賭贏,並且保住晚節的。
後者覺得,這類事情還是別賭的好,後果太嚴重。
內閣裡頭五個人,其實就很涇渭分明,有人鐵了心要賭一把,有人則打死都不賭。
“既然朝野皆有此意,陛下不妨考慮一下日漸高漲的呼聲?”郭衍就是願意賭一下的人,只是還算謹慎,沒說他支援誰,冒險試探一下皇帝的態度。如果皇帝覺得可以,那就再說後續。
“天家無私事,微臣也以為,陛下需回應一下立儲的呼聲。”寧克的態度比郭衍要保守一些,實際上大差不差,他也是在試探。
“臣沒有看法!”潘季馴根本就不沾邊,就這事情,想讓他表態,沒門。
承輝帝把視線對著林如海,作為次輔,現在兼著吏部尚書的職務,配置與此前的梁道遠一個級別,可以說坐穩了次輔的位置。
“是否立儲,難道是臣子該操心的事情麼?陛下春秋鼎盛,何必急於一時?”林如海的也很乾脆的亮明態度了,反對臣子干預立儲。
至於張庭恩,此刻正在欣賞面前的茶杯,這工藝不錯啊,不愧是官窯的精品,回頭走的時候,要不要順一個呢?
承輝帝直接略過張庭恩,立儲的事情,兩人討論了無數次,張庭恩的態度很堅定,別問,問就是沒態度。
皇帝心裡怎麼想的,沒人知道。有人想窺探,有人則根本不敢試探,有人則是根本不會試探。
總之,很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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