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242章

作者:斷刃天涯

  恐嚇的招數並不好使,這年月土地就是命根子,誰家也不會輕易交出來。

  國舅一看不起作用,便找到順天府派官差抓人,幾十號地主被抓後,又威逼他們的家人簽字賣地。

  幾十戶人家不服氣,找到順天府打官司,順天府給人轟走,這些家人們又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這邊直接按照與逆儆泄催B,沒收土地,結案了。這被沒收的二百頃地,以白送的價格給了國舅家。

  這麼說吧,這案子辦的極其的粗糙。徹底顛覆了賈璉潛藏的屬於現代人的法律意識。

  案子是三天前結案的,順天府把抓來的人也放了,還威脅人家不要繼續上告。

  葛少卿也許是還有點良知,自己很慫不敢聲張,看著氣勢洶洶的賈璉,直接把地雷丟了過去。

  賈璉真就是那種沒看見的就算了,看見了就不能不管的性格。怎麼說呢,做人的底線吧。

  一個人哪天沒了做人的底線,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平時賈璉私下自嘲不做人,那都是自我調侃。人生在世不做人,難道做一個畜生麼?

  賈璉決定用認真工作來忘掉穿越以來人生最慫的一次,別說什麼是為了那些苦主好,免得他們被國舅家滅口的屁話。

  慫了,就是慫了!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被這個社會同化的進度表快滿格了。

  賈璉很擔心,哪天自己進化成為一個不把人當人的階段。

  這一天,賈璉難得的處理了很多的公務,最後回到臨時辦公點,還見了一群下屬,問他們第一天的工作情況。

  換成以前,賈璉絕對不會這麼勤奮的。

  跟組的特設巡視員們彙報了一天的工作情況,嚴格按照賈璉的要求,只帶了眼睛沒帶嘴巴,一些要緊的事情用筆記下。

  賈璉表達了對各位第一天工作的滿意,希望他們繼續努力,不負大好機會。然後,宣佈下班。

  閒下來的賈璉感覺到了煩躁,腦子裡忍不住又想起國舅爺的案子。

  就在賈璉決定下班,走出大門的時候,看見了一身便裝的承輝帝,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打量,神態意外的悠閒。

  賈璉見狀趕緊上前拜見,承輝帝抬手打斷他的禮數:“不必多禮,朕……,我就是來看看,這地方有點簡陋啊。”

  “督察院沒有空場地,只好出來租一個地方,左右是臨時巡視組,不需要太好,能用就行。再說了,經費有限。”

  賈璉小心的解釋一番後,承輝帝好像沒認真聽,信步入內。賈璉趕緊跟上,承輝帝進來後到處亂竄,連茅廁都沒放過。

  賈璉不明白,趕緊看看跟在後面,裝作一個老僕的裘世安。

  老太監任何表情都沒有,亦步亦趨的跟著承輝帝。

  “李逆案抄了不少房產,還沒來得及處置吧?”承輝帝很突然的問,裘世安如同電腦一般瞬間作答:“夏守忠在負責,奴婢不知。”

  已經下班的庭院內空蕩蕩的沒有外人,承輝帝露出自在的表情,揹著手走到院子中間,抬頭看著天空:“白雲蒼狗!”

  賈璉還真不懂承輝帝的意思,到底是《可嘆》的字面意思呢?還是河東柳氏引發的感慨。又或者二者兼有呢?

  (還是說一下白雲蒼狗的典故吧,出自杜甫為友人鳴不平作的詩《可嘆》。)

  承輝帝似乎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繼續自言自語:“朕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國法存在的意義何在?”

  賈璉聽的清楚,卻沒有接過話的意思。承輝帝回頭看看賈璉又問:“怎麼,你不想回答?”

  是【不想】,而不是【不知道】。說明承輝帝認定賈璉心裡是有答案的。

  “是,微臣不想回答。”賈璉很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

  承輝帝點點頭,認可了賈璉不回答的決定,換了個問題:“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出自何處?”

  這次賈璉沒法不回答了,老老實實的作答:“商君列傳!”

  “哦,秦以變法強國,進而大一統,為何後來君王棄之不用呢?”承輝帝又來了新問題,應該說是連在一起的問題。

  “戰國乃亂世,自然要用法家強國。後世君王非不用,而是進行了改良,有利於君王的留下了,不利於君王的改動了。微臣不敢欺君,竊以為,後世君王所行,儒皮法骨,道德血肉。法,是一個人的道德底線,現行的儒家走的是愚民的路子。無論是儒還是法,本質上目的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求穩定,一個以嚴格的法律約束,一個溫和的欺騙,手段不同罷了。”

  聽到這番言論的承輝帝突然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賈璉後,忍不住笑道:“哦,你認為儒家是在愚弄天下?”

  賈璉搖頭:“是,也不是。世界是矛盾的,有陰陽之分,矛盾的一體兩面是在不斷變化的。現階段的大周農耕為國家的基礎,所以要把百姓限制在土地上,否則沒人種地,大家都得餓死。東南區域性地區,透過發展工商從對外貿易中獲利巨大,一定會出現改種棉、桑的地方。當地的百姓,或蠶桑獲利以資生計,或進城做織工為生。工商業實際上成為了當地財政和生計的主導。佃戶與地主的矛盾,變成了工人與作坊主的矛盾。矛盾的變化,本質上是因為生產關係的變化。這種變化在我看來是一種生產力進步的體現。生產力,可以理解勞動創造財富的多少。”

  承輝帝聽的有點懵圈,剛才討論的問題不是這個吧?這都拐哪去了?好像覺得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

  好在賈璉繼續道:“無論怎麼變化,從一個國家的角度看問題,穩定都是最重要的。穩定才有發展的機會,亂世人人自危,沒心思發展,全想著怎麼保命了。所以,儒家是不是在愚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證穩定,如何以最低的成本保證穩定。自秦以來兩千年,歷朝歷代治國的思路本質上都是人治。當今世界各國的治國之道,本質也都是人治。區別在於,法在治國過程中發揮作用的大小不同。”

  承輝帝覺得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如懂。

  算了,還是把話題拉回到原來的軌道。

  “國舅的案子,朕思來想去,不得要領。你跟朕說實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賈璉聽了眨眨眼,平視承輝帝,語氣平穩道:“陛下不是有答案了麼?”

  承輝帝點點頭,自言自語:“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後人引申為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與你說實話,本朝太祖留有《手記》一書。其中有言,治國最理想的狀態乃是法制,然則法制與人性相悖,甚苦之。”

  裘世安不知道從哪弄來了茶几和座椅,擺在院子裡,又擺上茶水,承輝帝坐下後端起茶杯喝一口:“國舅之案,李亨建議禁足三年,朕總有意難平之感。”說著話,承輝帝示意賈璉坐在對面,動手推過去一杯茶。

  “陛下不必苦惱,太祖都說了是理想狀態,這個國家是人組成的,但凡是個人,都會有七情六慾。法律的執行依靠的是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法律本身也不是絕對公平的,所以才有春秋訣獄。法律可以無情,執行法律的人卻不能無情。微臣以為,國舅之案,罪在執法者。如果一開始順天府拒絕出動官差抓人,並第一時間上奏,必不會有後面的麻煩。其次,大理寺如果能秉公執法,而不是知法犯法,陛下也不至於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三皇子的處置,以微臣之間,略有不足,微調一下,給苦主多一點補償更為合適。”

  賈璉說完後,承輝帝內心難以平靜,這次的閱讀理解不難,還是忍不住問一句:“為何要多賠償,而不是依法懲處呢?”

  “苦主有家人的,該案影響的不是苦主一人,而是整個一家子。既然如此,為何不多考慮一下苦主家人的利益呢?微臣主張,法律是為了維護弱者的利益,因為整個國家弱者佔了絕大多數。只有維護了弱者的利益,國家才能穩定的高效的執行。那麼請問陛下,苦主的家人是不是弱者?相對於國舅,他們是弱者,相對於那些沒有土地的佃戶,他們不算弱者。您看,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人如此,國家也是如此。”

  承輝帝突然感覺到一種後脊樑發涼的感覺!

第342章 一舉多得

  現代社會的70後,小學就上政治課,中學開始接觸馬哲綱領的學習,很多東西學了不知道有啥用,為了考試死記硬背。

  讀書的時候覺得這玩意學了就是在浪費時間,走上社會後捱了打,突然回頭看一眼才發現,那些以為被忘記的內容沉渣泛起,面對現實時一一有了對照。三十五歲之後,有機會睜眼看外面世界的更多精彩才發現,新聞聯播裡的國際新聞都是真的。再回憶那些為了應付考試的死記硬背才發現,原來可以照著答案反推過程是那麼的爽。

  賈璉與承輝帝的這場臨時發起的論法,起因是承輝帝的意難平,非要論一下。

  然後賈璉回答他,什麼是國家,什麼是朝廷,衙門和軍隊等暴力手段是幹啥用的。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有矛盾又相互依存,不能單獨存在。

  所以呢,皇帝的意難平其實就是矯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等到有一天,一股又一股的反抗力量出現,最終匯聚一起,毀天滅地,再造乾坤。

  史書記載的帝王將相英雄人物,並不是具體的個人有多大的力量,只是他們在某個歷史階段,用好了那股史書上很少記載的絕大多數的群體。只能說賈璉說的太含蓄了,聽的半懂不懂的承輝帝隱約感到了不安,感受到了那股能捅破天的力量的存在,又無法捕捉到準確的形象。

  只能說,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與最底層的百姓共情的,即便是賈璉也做不到。能含蓄的表達是因為系統性的學習過方法論。

  “朕自問對周家不錯,登基之日便將昔日王府所屬農莊賜予周家,李逆案後,從抄家的土地中又賜五百頃,為何周家人還如此的貪得無厭呢?說起來,朕還未登基的時候,周家人很規矩,鮮有違法亂紀之事。”承輝帝依舊心意難平,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

  賈璉沉默了一下才道:“陛下,即便再過三百年,法律依舊是由人來決定如何執行。孟子云,人性本善,荀子云,人性本惡。前者講道德,後者講法律。以微臣之見,法律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明確善惡邊界,約束惡人不敢明目張膽的違法。”

  賈璉依舊在非常含蓄的給承輝帝遞臺階,趕緊下來吧,你不會把周家如何的。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要再給臉不要臉,逼我放屠龍術完整版。

  “昌平侯不能約束子弟,朕擬去其爵位,卿以為可否?”承輝帝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賈璉到這時候才明白,承輝帝真的是決定了,要狠狠的敲打一下週家。

  “去爵過了,皇后面子上過不去。國丈身上有些虛銜,拿掉即可。如陛下還不滿意,可罷三位國舅的官職,令彼等閉門讀書。”

  賈璉再次遞臺階,這次承輝帝總算是滿意的點點頭:“國丈的虛銜拿下,周家老三罷免身上一切職務,其他的就算了。”

  本以為今天就到這了,賈璉準備恭送陛下的時候,承輝帝又問:“順天府和王進該如何處置?”

  賈璉整個人都麻了,您才是皇帝啊,不要什麼都來問我行不行?

  不過怎麼說呢,皇帝問了,不能不回答,賈璉不想摻和都摻和了,沒地方躲。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兩位回家賣紅薯去吧。大理寺還有兩位,降職吧。”賈璉很不客氣的打擊報復。

  MD,明明可以先借一步說話,把事情說說清楚明白的。毛大人大概是在門口跪了一下後,顏面受損,不肯說明情況。葛少卿則是借刀殺人,順便想坑一下賈璉,讓春風得意的賈大人丟醜。無冤無仇的你們要坑我,還指望賈某人良心發現?

  承輝帝詫異的看著賈璉:“這倆位知情不報,險些陷卿於險境,愛卿竟能如此大度?”

  好嘛,這是保守派認為激進派不夠激進麼?

  賈璉陷入看沉默,承輝帝又來一句:“卿的心情,朕能理解。毛、葛二人,還是罷免吧。理由嘛,龍禁尉那邊能找到。”

  賈璉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又看到了承輝帝的另一面。這位皇帝,護短的時候是真護短啊,不但護短,還幫著出氣。

  如果賈璉是純古人,哪裡受得了這個了,不得立刻跪下來磕一個啊?

  看見賈璉沉默不語,承輝帝很滿意,覺得賈璉因為他的舉動,大受震撼。年輕人,確實比較好唤j。最近內閣怨氣頗大,正好整頓大理寺之後,把幾個職務的決定權交給內閣,平息一下內閣的不滿情緒。皇帝洩了私憤,又得一個大大的忠臣,緩解了內閣的怨氣,一舉多得。

  只有大理寺受傷的後果,就這麼決定了。至於周家,那不叫受傷,那叫回到本來的位置。

  收穫滿滿的承輝帝心情大好的回宮了,渾然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何他總來找賈璉談一些面對別人時不能說也很難有共鳴話題。

  皇帝也是人,有時候心裡憋的難受,也想找人說說話,說出來就舒服了。

  可以說話的人其實很多,但是有的話說出去了,後遺症就很嚴重。唯獨賈璉這邊,承輝帝覺得即便有後遺症也非常輕微。

  最最令承輝帝滿意的是,在善待底層百姓這個觀點上,兩人是一致的。

  勳貴也好,讀書人也罷,成為官之後,想的都是如何作威作福。跳出這個群體後,立刻把這個群體不當人看待了。

  可以這麼說,承輝帝的心目中,賈璉有點志同道合的成分了。

  只是承輝帝不知道,在賈璉的計劃中,三大政策推行需要時間,等基本推行下去後,才能推動下一步的計劃。

  那麼,賈璉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呢?很明確,減租減息,打擊地方豪強,限制土地兼併,給工商業鬆綁。

  國家想要真正的富裕,而不是隻是一部分人富裕,就必須發展工商業。農民作為整個國家的根基,處境必須得到改善。否則,工商業的發展天花板不高,因為僅僅靠對外貿易,很難解決工商業壯大後需要的市場。後來那個現代的國家,多次危機,都是依靠廣大的農村化解的。

  從後來者的視角看問題,沒有一場深刻的社-會革-命,必定會留下很多阻礙國家工業化的社會頑疾。

  不流血是不解決問題的,既得利益者在末日來臨之前,只會更加的瘋狂。你不剷除他們,他們就會搞死你。

  這個任務,賈璉覺得這一代人大概是沒機會親歷了,當後來的新生力量足夠強大,為了維護自身利益,會自我推動這場革命的。

  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來一場南北內戰。

  反正到時候也看不到了,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賈璉真是一點的不著急,因為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越著急越壞事。

  三天之後,賈璉拿到了第一份工作報告,三個組的報告都交上來了,花一上午的時間看完後,賈璉做了一些小小的修改。比如,具體的落實,要親自到一線去調研,而不是單純的等在辦事房裡看下面的報告。巡視組手握監督權是陛下給的,你們不用,人家未必感激你們反而覺得你們好糊弄。總而言之,刀既然出鞘了,就必須見血。

  賈璉召集眾人下午開了個會,肯定了現階段的工作,同時對後續的工作提出要求。

  次日,賈璉給皇帝上了奏摺,指出在監督過程中發現一個問題,審計部門因為級別不夠,各級主管面對的各級官員,級別上天生吃虧。應該拉高審計部門的級別與各部齊平,這樣才能確保審計部門在工作中不會因為級別吃虧而受地方主官掣肘。

  這份奏摺承輝帝看完後,立刻批閱:請內閣慎重處置。

  對於賈璉直接給皇帝上奏的做法,內閣很惱火,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孔照看到這份奏摺後,把諸位閣臣叫來開會,討論一下。

  梁道元首先表態:“表達重視的辦法很多!”言下之意,糊弄陛下的辦法很多,首輔不必擔憂。

  其他人在梁道元表態後,或附和,或沉默,最後得出一個方案,內閣下文,強調審計工作的重要性,嚴令各級部門主官必須配合審計工作。至於級別問題,你說提級別就提級別,內閣還要聽你一個四品官的話不成。

  首輔拍板後,行文上傳陛下,等著陛下用印,然後下發各級部門。

  承輝帝看了內閣的回覆之後,眉頭跳了好幾下才平息,有點煩躁的把裘世安叫來問話:“老三那邊事情進度如何?”

  “前日,皇后把國丈請進宮來,聊了一個下午國丈才回去。三殿下那邊,已經在處置國舅的事情。”

  承輝帝知道,李亨進展的已經很快了,國丈那邊的思想不普通,直接來硬的,怕是國丈要到西華門長跪不起的。

  “嗯,傳旨令夏守忠開始行動,大伴去一趟內閣,宣讀關於國丈一家的處置結果。”

  內閣的彙報,承輝帝隨手丟一邊去了,稽覈批准個屁!

  當日下午,龍禁尉夏守忠在未經通報內閣的前提下,直接闖入大理寺,拿下了毛、葛二人,加上此前被關押的王進關一起正好三人鬥地主。

  孔照聞訊,立刻再次緊急召集內閣大臣們開個小會,商議一下這個事情到底是啥情況?看看誰知道底細,卻沒及時給大家通氣。

  還有就是如何應對的問題,陛下以中旨直接捉拿四品以上的官員,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內閣必須做出強硬的反應。

  內閣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在皇帝做出不理性的決策時,進行強有力的反駁。否則,內閣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這都快下值了,怎麼鬧出這麼一檔子事情?陛下也太不省心了吧?”李馳忍不住抱怨。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應立刻派人去了解情況,大理寺那邊怎麼回事,數日前王進被拿,為何沒有上報?眼睛裡還有沒有內閣?”郭衍也忍不住開噴,氣的敲了敲桌子,咚咚咚。

  “現在不是討論大理寺為何不上報的時候,毛、葛兩位自己都跟著進去了。還是辛苦孔相走一趟,當面問問陛下到底為何如此行事?”潘季訓比較理性的發言之餘,沒忘記拿眼神審視內閣首輔與次輔的反應。

  這兩位各位的沉默,他們一定是事先知道了點什麼,就是沒有提前給大傢伙通氣。這麼一想,郭衍的抱怨就很有意思了。

  潘季訓心裡默默的嘀咕,【郭衍哪裡是在旁敲側擊啊,是直接質疑內閣前兩位。你才進了內閣幾天啊,就敢惦記首輔次輔?】

  孔照被潘季訓點名後,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走到門口才回頭:“本相去面聖,各位留在此地等訊息。”

  這句話的語氣非常的特殊,直接是在下令。尤其孔照說話的時候,盯著郭衍,看的他低頭了,這才轉身出門。

  潘季訓這個事功派看的清楚明白,心裡暗暗嘆息,【內閣每個人都有八百個心眼,身處內閣,太難了。不行就上奏外放求一個自在。】

  內閣五個人,只有在面對皇帝過分的舉動時才會團結,其他時候都是互相下絆子,扯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