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承輝帝見狀氣的抬腳就踹:“滑頭!來人,傳御醫。”
氣喘吁吁的御醫來的路上,遇見了三位閣臣,這三人剛才開了個會,商議如何處置善後,這是來向皇帝彙報的。見了御醫也是一陣驚慌:“誰病了?”
“回閣老,不造啊。”溫太醫也是一臉蒙圈,好好的吃晚飯呢,被抓來了。
三位閣臣一起入內,見賈璉躺在椅子上,承輝帝好好的,頓時鬆了一口氣。
溫太醫趕緊先見禮,承輝帝擺擺手:“先看病,朕猜是中暑了,好好的人,曬了一天。”
溫太醫上前把脈,沒一會眉頭緊鎖,難道我學的是假的中醫?這脈象,應該活蹦亂跳才對啊。就在溫太醫猶豫的時候,承輝帝給他遞證據:“一天沒進水米了,好人也扛不住。”
溫太醫收回了手,羅圈行禮後才回話:“賈大人總歸年幼,這天氣熱,曬了一天,又沒進水米,暑氣內侵,吃了藥將養數日即可。”
“先把人弄醒啊。”梁道遠在一旁說話,溫太醫沒言語,承輝帝扭頭瞪眼:“你來?”
梁道遠立刻閉嘴後退,溫太醫這才不緊不慢的取出銀針,一番擺佈,十個手指上扎一針,放了點血,賈璉悠悠轉醒;“哎呀,陛下,微臣失儀。”
承輝帝直接吩咐:“裘世安,準備軟轎,給賈大人送回家,溫太醫抓緊寫房子抓藥。”
來了幾個內侍,弄一張門板,給賈璉抬出去另外安置,承輝帝與三位閣臣面對時,臉色陰沉道:“白蓮教的隱患,賈璉在內閣會議上怎麼說的?龍禁尉早點去查,何至於此?”
“陛下,不可啊。”孔照趕緊阻攔,生怕龍禁尉的權利再次擴大。
承輝帝倒是沒鬧騰,而是點點頭:“卿言之有理,龍禁尉只查案,要抓人需地方配合。”
三位閣臣這才鬆了一口氣,要是承輝帝藉著這個機會,非要放大龍禁尉的權利,賦予不經有司可以抓人的權利後,那真是寢食難安,直接請辭回家養老求善終吧。
這事吧,主要是太祖年間的龍禁尉太牛B了,說抓誰就抓誰,抓回去自己審問自己定罪。
可以說,這是朱元璋留下的陰影,開國皇帝學一下沒問題,後來的皇帝很難控制這頭怪獸。不是太上皇不想保留龍禁尉的權利,實在是他也擔心,這條惡狗失控。
承輝帝同樣如此,說是想恢復太上皇時期的舊貌,真大用龍禁尉,朝野都反對,這皇位坐不穩,他不會冒險的。
三位閣臣趕緊獻上方案,其實也沒啥可說的,就是封閉京城,只准進,不準出,全城大搜捕,抓住每一個可疑物件,一定要把白蓮教在京城的勢力連根拔起。
這次的事情呢,你要怎麼看了。巧合的是趕上太上皇過壽,稍微有點陰终摰南敕ǎ浑y聯想到太上皇那邊,尤其是戴權出現的時間太巧了。這對父子真要撕破臉麼?
裘世安那邊早就用大記憶恢復術審過被抓的反伲@事情的起因呢,還是引子還是新式火銃的盜賣。夏守忠帶人下金陵的途中,先去了天津,抓了幾百人,這其中孫銘出力不小,帶著手下滿城搜捕,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天津那個地方三教九流混雜,這一抓沒少給白蓮教的人弄進去。
這波人,就是奉了所謂白蓮教聖女的命令進的京,要藉著太上皇過壽的日子,除掉皇帝,製造混亂。其真實用意,衝擊皇宮的這些人,還真就不知道,審問結果,只有京城分舵的舵主知道,關鍵這人龍禁尉去抓撲了空,審問之後才知道,人昨日就離京了。
具體原因不詳,總之京城分舵的人跑光了,就剩下幾個看家的。
承輝帝覺得事情不對勁,問三位閣臣:“有何高見,可有對策?”
孔照依舊是老習慣,不先發言,梁道遠想說又沒敢說,之前被瞪了一眼,心有餘悸。
倒是郭衍沒錯過這個機會,立刻表態:“陛下,過去兩年,直隸治下雨水不多,百姓日子不好過,多地出現因旱顆粒無收,災民眾多。今年情況有所好轉,但也僅僅是京師附近,直隸兩省,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有災情。臣恐各地官員報喜不報憂,都察院那邊需要應付吳玉輝大案,精力不足顧不上的可能性也很大。臣以為,還是要趕緊派人往直隸二省各府巡按,查明真相,調集糧草,應對生變。”
郭衍說的很含蓄了,但各位都聽的懂,每次大型民變,事後追查的情況大同小異。
天災開路,地方官員多不立刻上報,而是勾結士紳,先兼併土地,低價蓄奴,吃了一波紅利後,有點良心的官員會上報,沒有良心的官員,當然要繼續吃紅利咯。等官紳吃飽了,拖不下去了才會上報。
這些官員都有基層經驗,怎麼會不懂這一套呢?不然你問問梁道遠,他家裡的一萬多頃良田怎麼來的?他老家可不是湖州那種靠近蘇、松二府的那良田多經濟發達的地方。
話說回來,士紳有什麼錯呢?百姓只要考慮一家老小的會不會餓死,如何活下去,士紳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官員則需要考慮的更多。對吧?
承輝帝聽到這番言論後,臉色陰沉的跟鍋底似的,三位閣臣趕緊低頭不語,等著暴風驟雨。不料承輝帝情緒控制的很好,很快開口決斷:“進京的官員不少,讓他們把經過直隸地面的情況寫摺子上呈。”
郭衍立刻道:“陛下,官員多走水路,吆觾砂兜娜兆樱是能過的下去的。微臣所擔心著,直隸南部,膠東各府,以及河南北部,京畿張家口一帶,山海關附近。”
承輝帝聽了額頭一陣青筋亂跳,強忍怒火:“宣直隸總督過雲升。”
裘世安閃現:“聖人,過總督被阻攔在內城之外呢。”
承輝帝使勁的揉著眉心道:“傳旨,令孫立放行三品以上官員,每人只准帶一個長隨進出。”內城總是封著肯定是不行的,官員和權貴還不能有點特權了?
隨後承輝帝對三位閣臣:“趕緊拿出一個章程來,明發上喻,執行。別等出了亂子再想折。”一番話的語氣很不耐心,只有裘世安知道,承輝帝真正擔心的是啥。
三位閣臣退下,回去重新起草章程,設計白蓮教,必須出重拳。
等三位閣臣走了,承輝帝才問:“過雲升也去了西山?”
裘世安道:“聖人,他今日才進的京城。”
承輝帝這才表情變好,又交代一句:“讓嶽齊進宮。”
第253章 各有動作
“沒一個好人!”轎子裡的賈璉罵罵咧咧的,調門還要收著,真難受。
承輝帝還算是好的,就是喜歡搞點服從性測試。這是比較學術的說法,老祖宗一般把這類行為冠以“指鹿為馬”。
這是一個資訊傳遞緩慢的時代,人們也習慣了慢悠悠的節奏。凡事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不會去處理的。或者說,事情傳遞到京城,到皇帝的案前,已經不可收拾了。
從統治者的角度看問題時,就能理解很多奇葩的事情了。
因為統治者最害怕的是不穩定,任何政策追求的首要目標就是穩定。
穩定意味著路徑依賴的晚期癌症,意味著一旦事情到了面前,註定措手不及。
不信你去看看閣老們的驚慌失措,看看承輝帝的憤怒。死幾百個人其實不算什麼,在皇帝和閣老們的眼睛裡,不相關的人,就是數字。又或者說,很多人在皇帝和閣老那裡,已經被開除了人籍。一些有良知的讀書人,在用文字記錄時代時,往往用“草芥”“草民”。
賈璉大概是這個時代唯一不敢用這類詞的權貴了,他可是太知道,一旦底層被喚醒的威力了。當然某些領域的某些人堅持做吃屎的狗,窮人=賤人的邏輯被一以貫之。
賈璉是很少坐轎子的,一開始他總覺得,轎子是個拿人當牲口的象徵。後來賈璉才意識到自己矯情了,你不屑一顧的東西,是別人一家數口的生計。
所以呢?改變這個世界麼?
抱歉,賈璉覺得自己沒能力做到,來到這個世界後,出了多少主意,最後被接受的,都是那些短期能看見收益的。所謂的秩f世,不過是文人裝B的文字,現實中就是笑話。
還是那句話,我能理解你,但不表示我接受你的行為和理念。
承輝帝就是這樣,哪怕是賈璉前腳救駕,後腳他也要試探一句。
嗯,賈璉也沒那麼憤世嫉俗,皇帝這種生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只要客觀上,這個國家一點一點的向好,賈璉就能接受一些不喜歡的東西。
唯物主義者的理念中,地球是圍著太陽轉的,而太陽也在銀河系中轉著呢。
大周朝看似在圍著承輝帝轉,實際上是食利J級在圍著皇帝轉,或支援或反對。
底層的百姓更在意,下一頓吃的啥。邭夂媚苌俪詢煽谝安耍喑詢煽诩Z食。
“我是一個平凡的庸俗的人!”完成了自我定義之後,賈璉在一片大呼小叫聲中,被抬進了主臥。在王熙鳳擔憂的眼神中,賈璉坐了起來。
“別掉金豆子了,我是裝的。”賈璉一句話,王熙鳳先是愣著,隨即笑了,鼻涕泡也來了。扭頭,趕緊擦掉,回頭時一臉驚喜:“嚇死我了。”
賈璉很有耐心的跟她講:“不裝病不行啊,明天太上皇壽誕,我實在不想去。”
王熙鳳並不關心這些,反而問起白天發生的事情。
賈璉說起白蓮教造反,衝擊西華門的事情,王熙鳳驚呼:“天!”
咋咋呼呼的一陣後,賈璉說起承輝帝與周皇后的許諾,王熙鳳一陣歡天喜地。
秋老虎雖然兇殘,入夜後的京城氣溫低了許多,也舒爽了許多。
沐浴更衣後,賈璉獨自去了書房,很多事情需要想明白。
比如說太上皇的大壽,這也是一次服從性測試。
後續宮裡發生的事情,賈璉並不知道,知道也無所謂,他最想做的就是變得沒那麼顯眼。
平兒進來,抽了一下正在看書的香菱的屁股,笑罵:“你就這麼伺候爺?”
香菱也不反駁,賈璉卻給她說話;“我讓她玩去。”
平兒過來笑道:“你就慣著她吧,遲早爬你上頭。”順手給賈璉手裡的蒲扇奪了,給賈璉扇風。這話別人說了,賈璉是不在意的,平兒說了,賈璉就會想歪。
開始的時候,平兒是很保守的,被賈璉逼著坐上去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對上賈璉的目光時,平兒不明白,卻能看懂眼神呢,腰部輕輕發力撞一下:“還早!”
賈璉興致來了,哪裡管那麼多,對香菱道:“拿上你的書,回伱的房間慢慢看,院門落栓!也要歇著了。”平兒想跑卻被摟著,腰如同裝了軸承,靈活的換了個位子,坐腿上嘆息:“小姐說好幾回了,要爺愛惜身子。”
賈璉沉默了一下,想半天也沒想到別的更好玩的浪費時光。
白天在外面承受的壓力,晚上回來打著開枝散葉的旗號爽一下怎麼了?
香菱學乖了,站門口說話:“爺,院門落栓了。”
平兒一直沒弄明白,為何賈璉總給她留一片肚兜。既然爺喜歡,那就留著唄。
比起王熙鳳每次都像條上岸的魚,平兒總是能很快的恢復,起身收拾局面。
賈璉處在賢者狀態時,平兒安靜的縮在懷中,不像桂香,總是會爆點八卦。
王熙鳳則喜歡對比一下,哪家的媳婦,當年如何,現在如何,下次見面要人家好看。
一夜醒來時,平兒已經不在,這點不如桂香。只能說,桂香是懂賈璉喜好的。
桂香值夜時,賈璉總是會睡懶覺的根子找到了,破案了!
慢悠悠的太極,看著就不像能打死人的拳法。真的練進去的人,才知道舉輕若重有多難。
早飯的桌上,王熙鳳挺著肚子扶著腰橫著出現了,見了賈璉便喜笑顏開道:“南安郡王妃送來拜帖,說是要來住幾天耍子。老太太開心的早飯多喝了一碗粥。”賈璉的視線留在桂香身上,跟在後面的她,縮著脖子像鵪鶉。
賈璉聽出了其中的另外一層意思,放下筷子問:“哦,老太太怎麼安排的?”
“還能怎麼安排?老姐妹住一個院子唄,左右不差空院子,日常也有人收拾。老太太還說了,當年兩人是手帕交,後來各自嫁人才漸漸的見的少了。老太太還說了,祖父還在的時候,兩家內眷互相到對方家裡住是常有的事情。”
賈璉嗯了一聲,拿起筷子繼續。
吃了早飯,王熙鳳又風風火火的去了,挺著肚子都不覺得累。賈璉衝著她的背影喊話:“桂香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王熙鳳很明顯的頓了一下,很快又繼續往前走。
賈璉看著上前的桂香,身後摸了摸臉:“為難你了?”
桂香笑著搖頭:“那倒沒有,就是夫人跟前的幾個老貨,說了些閒話。”
賈璉沉默了一番道:“去,把人都叫來。”
桂香搖搖頭道:“二爺不要!”
賈璉沒理她,出來看一眼,見到廊下的來旺家的,抬手示意她過來。
來旺媳婦趕緊過來,賈璉問她:“這院子裡的婦人都歸你調遣?”
來旺媳婦見他臉色難看,再看一臉焦急的桂香跟著,趕緊辯解:“都是給老爺夫人跑腿。”
“剛進門那天,我都說了啥,你還能記得麼?”
來旺媳婦使勁點頭:“記得呢,要守規矩。”
賈璉回頭看看桂香,看見她搖頭,回頭賈璉對來旺媳婦道:“你去,讓那些經常在姨娘面前嚼舌根的婦人們,自己掌嘴十下,你盯著她們執行,不好好打的,回來稟報。”
來旺媳婦匆匆而去,門口見自家小子在跟一小丫鬟調笑,氣的上前踹了一腳,脫了鞋子一頓猛抽,來隆被打的抱頭鼠竄,口中叫屈:“我怎麼了就一頓打。”
來旺媳婦打的累了,穿上鞋子道:“自己好好想想,什麼是規矩!”
親兒子都打了,來旺媳婦自然不會對同行們手軟,先去見了王熙鳳,說了賈璉的吩咐後,王熙鳳微微皺眉:“再亂嚼舌根,舌頭都給她們拔掉。一點規矩都不懂,白跟我這些年了。”
王熙鳳是不會覺得賈璉有錯的,賈璉怎麼可能會錯。尤其是肚子裡的孩子,不論男女,沒生就落一個爵位的時候。沒見王熙鳳今天面對人的時候,下巴又抬高了一些麼?賈璉要看見的肯定會擔心,今後用鼻孔看人怎麼好啊。
來旺媳婦得了允許,一口氣把她平時記下的那些長舌婦全都叫來,這些人還不是很服氣,來旺媳婦也不著急,不緊不慢道:“說,接著說,趕緊說個夠,回頭舌頭拔掉了,想說都沒得說了。”
來旺媳婦是會拍馬屁的,所有人都鎮住後,這才讓人去請平兒和桂香過來。
然後院子裡一陣噼裡啪啦的自己扇耳光的聲音。
這次事件,讓賈府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桂香是姨娘,賈璉認證過的,就是高一等。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執行的內因,賈璉當然是順著去做,不會去逆襲。
“二爺,這字念啥?”香菱拿著本書過來請教,賈璉看一眼道:“暮斐脸粒@個念臁!�
香菱很自然的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這個字,小姑娘最近很用心的讀書寫字,已經寫的很不錯了,就是力道差點,字型娟秀,下過功夫的。
椅子上的賈璉有點礙事,香菱很習慣的坐在去。也知道是誰教的,肯定不是天生的。
賈璉等她寫完了才問:“以後別當著人。”
香菱對賈璉表現出依戀的一面,臉在手心蹭了蹭才去一旁。你說她有心吧,又無心,就很自然。這無形中加劇了賈璉的罪惡感。
南安郡王妃的動作很快,上午送的拜帖,下午就到了。還帶著長媳婦和長孫女。
賈母親自出迎,給人接進來後,一番寒暄,南安郡王妃主動說起,老王爺身體不行了,太上皇壽誕也不能親自去賀一賀。賈母沒聽出啥來,笑著安穩一般,倒是一旁的王熙鳳聽了若有所思。很快王熙鳳找個藉口回來,得知賈璉在書房,便直接進來。
進門就看見香菱在躺椅上午睡,賈璉在一旁自己扇扇子,手裡捧一本書,不時給香菱也扇幾下。王熙鳳見了一陣惱火,卻也沒發作,賈璉在意的人,她可不敢亂來。
聽到動靜的賈璉抬頭,看見是王熙鳳,身後還跟著桂香和平兒,心道:這防的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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