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147章

作者:斷刃天涯

  這個總是嫌棄自己,卻又總把吃的藏起來,悄悄給自己的好友,夏守忠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當年的仇早就報了,行刑的太監管事連個墳頭都沒有,丟在了亂葬崗。那位朋友,也只留下了一個衣冠冢,不是夏守忠不想立墳頭,當年他地位低賤,出不去,只能收好衣物,後來有機會出宮了,補了一個衣冠冢。

  夏守忠覺得賈璉很像那個朋友,總是嫌棄自己,卻又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很自然的扶一下,又或戰場上的賈璉,一個人在馬背上指揮,把自己擋在身後。

  人有七情六慾,總歸是要有情感寄託的。

  沒有人能理解賈璉的無奈,書讀的多了,自然知道,自己來的那個地方,根本就是個歷史的偶然。大周這種情況,才是人類社會的常態。

  賈璉不是聖人,也沒有敢教日月換新天的氣概。

  但人這一輩子,既然無法躺平,那就做點事情吧,做人憑良心就是了。

  船靠岸,登岸,賈璉對任何人都是一張冷臉,表情也極為生硬。

  真不是他不懂人情世故,實在是湖北官場這個爛泥坑,一個不小心就被人粘住了。

  好在大家誤會了賈璉,覺得他好好的戰場建功的機會,被夏守忠拽到武昌來,心裡氣不順,不是不能理解。再聽夏守忠洋洋得意的指著囚車吹噓自己如何鎮定於戰場時,大家又找到了答案。攤上這事情,換你能氣順?

  生人勿進的賈璉,看著夏守忠的表演,再看看韓宗,聞到他身上一股臭味時,頓時噁心的不行。這味道記憶太深刻了,王仁給他送福壽膏的時候,刺激的差點沒打噴嚏。

  再看韓宗的臉色,賈璉心道:“難怪了。這廝現在整天就想著騰雲駕霧,哪有別的心思。”

  至總督行轅,韓宗立刻藉口要出恭,丟下夏守忠去了後院,留下於人傑安頓貴客。

  這一去就是一個小時,待韓宗再次出現時,衣服換了,整個人也精神了,身上一股濃重檀香味,架不住賈璉鼻子尖,韓宗開口說話時,還是嗅到了一絲隱約的刺鼻味道。

  夏守忠等的有點不耐煩了,沒搭理韓宗的客套,語氣粗暴道:“時間不早,眾官員還在大堂等著呢。”韓宗楞了一下,還是很有風度的請夏守忠出去,臉上的惶恐還是一閃而過了。

  大堂之上,三司、本地知府等官員十幾人都在等著。

  夏守忠出來之後,大聲喝問:“襄陽知府何在?”

  人群中出來一個面色驚恐的官員:“卑職襄陽知府……。”

  “拿了!”夏守忠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聲喝斷,龍禁尉衝上去三個,兩人夾住他,一人以核桃堵嘴,免得他聒噪,隨即打落官帽,拔掉官服。

  拖下去一個之後,現場頓時氣氛降至零下。

  “湖北總兵何在?”夏守忠再問,一名武將嘆息一聲,緩緩站出來。

  夏守忠卻沒有下令拿人,而是開口問:“聖人讓咱家問你,奏報上所言可有真憑實據?”

  湖北總兵臉上一楞,隨即面露喜色道:“有,有的,卑職早就派人送老家去藏好了。”

  夏守忠點點頭:“立刻取來證據,如不屬實,人頭落地,夷三族。”

  湖北總地朝北,連連磕頭:“臣叩謝聖恩!”

  旁觀的賈璉,算是見識到龍禁尉掌印的威風。

  待湖北總兵退下,夏守忠又道:“聖人口諭!”

  眾人皆跪,夏守忠需抬雙手:“都起來,不必行大禮。”

  待眾人站起後,夏守忠才道:“朕知湖北官員各有難處,還望眾卿體量朕的難處。今大軍南下,眾卿當竭力配合,將功補過,如大功告成,朕心甚慰。如再有官員因私而誤圍剿大局,定斬不饒。”

  現場官員頓時再次集體跪下,有激動的官員甚至連連磕頭,大聲嚎哭:“陛下聖明,陛下聖明啊。臣定當知恥而後勇,如不能做到,自裁以謝天下。”

  賈璉瞄了一眼這廝的官服,還是個從三品的斯文禽獸。

  眾人慶幸逃過一劫時,夏守忠又道:“鄖陽知府為亂偎鶜ⅲ黄湫兄恋胤矫訝禍國殃民,其亡乃咎由自取,革為庶民,追回文字。其家人流嶺南,二十年內,三族不得為官。旨意已經去了其家!”

  眾人還沒起來呢,喜悅的氣息再次被衝散了。

  這出戏的起承轉合,可謂精彩至極。賈璉看的連連點頭,差點叫一聲“好”。

  是夜,總督行轅內,韓宗總算是有機會與夏守忠面談了。

  韓宗小心翼翼的問:“陛下有何明喻?”

  夏守忠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請調京師吧。”

  韓宗先是一喜,隨即又面露憂色問:“可否告知,去哪個衙門?”

  夏守忠再也忍不住了,面帶怒色問:“聖人心思,豈可猜度?你不要命,咱家還要。”

  被呵斥之後的韓宗悻悻道:“如不請調呢?”

  夏守忠無比厭惡的看著他道:“你可以試一試,聖人的耐心,不多了。帝師那點情分,不多了。做人也好,做官也罷,要講良心。”

  一個太監講良心,實在是諷刺的可以。

  韓宗一臉失望的看看邊上坐著的賈璉問:“賈大人有擒僦Γ鼐┛赏龠M一步。”

  賈璉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走人,一個字也不想對他說。

  如此不給面子的做法,韓宗頓時一臉哭喪,呆呆的坐著,自言自語,不知道說的啥。

  夏守忠也不耐煩的起身,跟著賈璉一起去了客房。

  留下韓總一個人在原地呆呆的坐著,絲毫不關心他在想啥。

  承輝帝還是重情分的,給韓總留了最後一點情面。

  上一次聖旨斥責後,韓宗依舊毫無作為,這才是承輝帝最破防的地方。

  至客房,夏守忠尾隨而至道:“小公爺,你若不走,我也要走了。”

  賈璉無言以對,你要走早走了,不過是惦記著皇帝對韓宗還有一絲絲的情分在。

  這廝做人,真是謹小慎微到了極點,也不怪,宮裡那種環境,放屁都要找個沒人的角落。

  “不早了,夏公趕緊休息吧。還要等上喻,明日可以好好玩玩。”

  賈璉東拉西扯的,夏守忠知道他不想談,還是坐下道:“咱家得謝謝你,拿了偈字Γ菹旅皂樀奶咦叽鳈啵稣s家了。龍禁尉那一攤子,今後有事,伱帶個話。”

  比起裘世安和戴權,夏守忠雖然極度的貪婪,但特麼的還是有人味的。

  另外兩條,真就是兩條活生生的忠犬。

  “在下謝過夏公了,多虧這趟是您來,不然在下真壓不住火。適才韓總不情不願的,實在是總督一方的油水太厚了,他捨不得。”

  如此一說,夏守忠倒是上心道:“此君在兩江任上,那也沒少撈啊,難不成還不滿足?”

  “回京閒置,落差太大唄。你沒聞出他身上的味道?剛從碼頭回來,迫不及待的去過癮了。有這個毛病在,再多的銀子也不夠他造的。如今這福壽膏的價格,那可真不便宜。”

  夏守忠驚的站起道:“怎麼,他吸上了?”

  賈璉點點頭,夏守忠又驚又怒:“狗伲 比会嵊杂种梗Z璉默默的想,韓宗回不到京師了,為了皇帝的顏面,不死也要被自殺。

  如此也好,這種人做總督,危害巨大。

  這也是賈璉把事情說出來的原因,承輝帝極為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接受這個事實。

  次日,精神抖數撵度藗軄戆菰L兼請辭,口氣極為恭敬道:“卑職今日前往襄陽,不知夏公可有話要卑職帶過去?”

  夏守忠嘆息一聲道:“咱家身不由己,得在武昌等著上喻,不能陪於大人上陣殺敵了。”

  這麼不謙虛的話,於人傑聽了也不惜放下身段吹捧:“夏公皇命在身,惜不能見夏公英武之姿,深以為憾!”

  賈璉在一旁,手裡抓著茶杯,手背上青筋綻露,忍的實在難受,起身道:“在下出恭!”

  望著賈璉急急忙忙的走人,於人傑還對著背影吹捧:“狀元公仙人之姿!”

  賈璉腳下一個絆算,差點撲倒,踉蹌好幾步。

  八百里加急忽至已然是半個月後,上喻至武昌,偈讌菨h,不必押送回京,就地斬首,以免節外生枝。另有旨意鼓勵賈璉曰:卿少而勇悍,鎮定破伲扌纳跷俊H秽y陽地方猶不能平,當再接再厲,陣前建功。

  休息了半個月的賈璉,再次渡江北上襄陽,此地為四省招討行轅。

  這一趟賈璉快馬加鞭,五日即到。見到張廷恩時,見他臉色憔悴,鬢角白髮多了一些。

  “恩師,何至於此?”賈璉驚的上前追問,張廷恩嘆息道:“匐m弱,卻狡如狐,散入山中,終不能速戰速決。我心甚憂!恐負聖恩!”

  賈璉聽了這才放心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陛下不會怪你的。”

  張廷恩搖搖頭:“陛下不怪,我怪自己爾。可有對策,速速講來。”

  賈璉沉吟片刻道:“待我看了軍報再談。”

  張廷恩直接推給他一疊:“看吧。”

  身為文官的張廷恩,倒是不怕死,但是打仗這種事情,哪裡是不怕死就行的。再就是鄖陽這個情況,實在太特殊了,大軍不在,偎奶幓顒樱敝翗O。大軍至,俣萑肷街校孕」苫顒樱奶庍[擊,防不勝防。

  賈璉看了戰報,嶽齊這個指揮官,乾的真不怎麼地,沒少吃被偷襲的虧,折損了好幾百人了。簡直不忍直視!

第207章 實地看看

  只是在襄陽看戰報,自然無法體會前線的情況。

  看完之後的賈璉抬頭對張廷恩道:“恩師,學生決定,立刻出發去鄖陽,實地看看情況。”

  張廷恩立刻制止:“不行,太冒險了。你出了事情,我沒法交代。”

  賈璉道:“恩師,打仗是要死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學生在這看看文字,就敢對前線指手畫腳,那不是草菅人命麼?必須要親自去看看實際情況,要說經驗豐富,我總不能比嶽齊更豐富吧?人家多年的老行伍都吃了那麼大的虧,我憑什麼?”

  主要是戰報上寫的太簡單了,某月,某日,某日,林間行軍遇襲,死XX,傷XX。

  沒有去過現場的人,看的一頭霧水。張廷恩拗不過賈璉,還是點頭讓他去了。當然還是搞了個軍法處的整頓軍紀的說法,免得下面的人有意見。畢竟賈璉年輕呢。

  賈璉不是勞模,甚至很懶,但這不是抱大腿麼?只能說,命叨噔丁�

  賈璉也不是傻大膽,明知有風險,依舊敢於前往。他依仗的是賈家這幫家將。

  這幫人在戰場上,完全是另外一個形態。

  非要找一個說法,這個時代的特種兵吧。好像戰場上就沒有能讓他們為難的事情。

  這讓賈璉不禁去想,當初練出這幫家將的賈代善,是個何等的人物。

  賈璉的軍事經驗來自影視劇和一些文學作品,此外全無。

  這些經驗放到戰場上去實踐,跟送死沒區別。影視劇的做法,是為了視覺衝擊。跟打仗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不懂軍事不要緊,賈璉也沒想著去指揮戰鬥,他去一趟瞭解情況,總結經驗,把問題找出來,集體想法子解決。這叫諸葛亮會。

  雖然說人多嘴雜,賈璉抓總,自然能博採眾長,就怕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

  馬不停蹄的出發,午後出發,走出去三十里就天色漸黑了。

  已經是晚秋了!

  夜間行軍風險太大,只帶了二十家將和三百火銃兵的賈璉,當然不會冒險。

  大路邊行找個視線好的高處宿營,對面就是一個廢棄的驛站,房屋早燒光了,一片殘垣斷壁。即便沒燒,賈璉也不敢在那宿營。地勢平坦靠近水源是優點,缺點也很明顯,方便對手觀察,更方便偷襲。

  從戰報看,大軍傷亡主要來自襲擊。講道理,賈璉能理解,但接受不了,為了加速圍剿,不惜傷亡士兵為代價。習慣在草原上作戰的嶽齊,到了南方的山林之間,吃虧是必然的。

  北方計程車兵到了南方,中醫講水土不服,從西醫的角度看,就是微生物不一樣。

  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喝開水,可以大大的降低水土不服的機率。

  賈璉在戰報中,也看到了非戰鬥減員的傷亡,這才是大頭呢,小兩千人生病倒下了。

  這才是賈璉對嶽齊最為不滿的地方,一路上賈璉在後軍堅持喝開水,不怕麻煩,效果顯著。也曾建議,但嶽齊表示知道,並未強制執行。

  臨行之前,賈璉再次建議張廷恩,以四省招討的名義發文,強制推行這個舉措。並派人去各處監督執行,你也可以不執行,但後果自負。

  張廷恩採納了這個建議,主要是賈家的家學淵源太過唬人了,不然這廝護送夏守忠走一趟武漢,半道就上能遇見並解決了最大的問題吳漢。

  張廷恩沒法上前線,不是因為他怕事,實在是後勤壓力太大了,沒他坐鎮根本玩不轉,本地的官員還算是好點,從士紳們手裡想買點平價糧食,比殺他們父母還難的。真是善財難捨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家裡的那點三瓜倆棗的。難怪這些人能積累出萬貫家私。

  為此,張廷恩用上了賈璉的辦法,你可以不賣平價糧食,那我就可以扣【通佟康拿弊印�

  找幾個沒啥背景計程車紳,先抓打牢裡關起來,然後再跟他談。樹幾個典型之後,地方上計程車紳都老實了。其實可以學孫傳庭,就是賈璉怕麻煩,直接扣帽子多省事啊。

  在一個政治為主體的時代,有權利不靈活哂茫床烤桶嗟淖鍪拢心惆酌畹摹�

  王法?要我給你現編一個麼?官方認證的哦,名字就叫做反包皮佬法如何?

  他們明明可以直接立法的,居然還要走流程,到兩院去溜達一圈,還要總統簽字。

  只能說,魷魚是懂冠冕堂皇的。

  紮營前後就兩個小時才完事,賈璉一點都不馬虎,不大的營地,柵欄,壕溝,全都有。而且賈璉不是站著看,他也一起幹活了,就是手不給力,沒一會就起水泡了,被當兵的求他趕緊走,別給大家添亂。

  無奈的賈璉只好宣佈,每人賞銀一兩,回襄陽就兌現。

  別的長官開空頭支票,當兵的心裡大概是犯嘀咕的,會不會是騙人幹活的。

  但賈璉不一樣,言出必行,他說發銀子,那是一錢都不少的發下來了。

  這個時代的軍隊非常好帶,飽食、足餉,基本就沒太大的問題了。當兵的有充分的自覺,他們不希望這樣的好長官被調走。

  晚一點大家圍著篝火吃飯的時候,當兵聊天時,又提到了餉銀的事情。

  “聽說了麼?前軍和中軍的弟兄們,拿的七成餉。”

  “廢話,這又不是啥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