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101章

作者:斷刃天涯

  靜虛正在陪尤氏說話,得知外面有書生來了,還要自己出去迎接,忍不住對尤氏抱怨:“水月庵清修之地,外男來擾,需顧忌賈家的臉面。”

  尤氏笑了笑:“師太去看看再說!”靜虛覺得尤氏說話,似乎有點心虛,卻也沒多想。畢竟是賈珍的填房,比起正室來自然是不能比的。靜虛這個老尼姑,可不是什麼好人。也就是現在年齡大了點,早年間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中年尼姑靜虛出來,見了賈璉頓時眉開眼笑,走路時體態都做了調整,正要說話時,賈璉丟過來一錠銀子,靜虛忙不迭的接住,賈璉才開口道:“我賈璉也,出來遊玩累了,來此歇腳,你去備一個安靜的院子,準備些茶水齋飯來。”

  “哎喲,我這老眼昏花,竟不識貴人當面,該打,該打。快請,快請!”靜虛趕緊讓開門,一時忘記裡頭還有一個先來的尤氏,等想起來時也晚了,賈璉已經邁步進了殿。

  靜虛見狀,趕緊跟上,賈璉上了一炷香後,靜虛才道:“東府的大娘子也在後院,璉二爺,這個……。”

  這尼姑就不像個出家人,賈璉心裡默默的定性後,回頭瞥一眼道:“自家人,無礙!”

  靜虛轉了轉眼珠子,低頭乖乖的領路在前。

  後院門口,銀蝶正在陪只能說話,見靜虛領著賈璉來了,銀蝶趕緊停下見禮。

  賈璉擺擺手道:“不必多禮!”腳下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心頭也難以平息波動。

  入內堂卻不見尤氏,賈璉見裡屋門簾子晃動,心頭又是一蕩。

  自顧自在內堂椅子上落座,看著面前沒來得及收拾的茶几,忍不住笑了笑。

  靜虛過來看一眼裡屋道:“貧尼這就去準備茶水齋飯!”

  賈璉揮揮手,這尼姑卻往裡屋去了,見了尤氏便道:“大娘子!”

  尤氏深深的看她一眼道:“這裡有十兩銀子,添點香油錢。”

  靜虛見擺在桌子上的銀子,不客氣的袖子過去,銀子不見。

  告退下去的靜虛,順手帶走了智慧兒,心頭忍不住暗暗嘀咕,我若年輕十歲,何至於青燈孤苦。出家人難啊!善哉善哉!

  賈璉進了裡屋,見尤氏不安的側坐塌上,上前挨著坐下,很不客氣的肩膀一摟,在尤氏耳邊低聲道:“靜虛那邊……。”

  尤氏抬頭,眼神火熱的回應:“你真當她是個安分守己的出家人麼?早幾年,這水月庵裡,賈珍也來過幾次。”

  【窩草!】

  賈璉想起以前讀過的某明朝話本,什麼翠浮庵,聞人生,野戰之類的關鍵詞。

  “總歸是個隱患啊!”賈璉忍不住嘀咕,尤氏已經化被動為主動。

  須臾,簾子內響起奇怪的聲音,還有低語“莫弄亂了頭髮。”

  水月庵外有桃林,桃花已經謝了,枝頭長出毛茸茸的小桃子。

  微風吹的桃林搖曳盪漾,風聲幽幽,如泣如訴。

  水月庵的饅頭滋味不錯!

第145章 如此給力?

  正常的六部觀政程式即將開啟,吏部辦事房外的迴廊上,賈璉被晾了快一個時辰了,依舊沒等到上官的召喚。原本這活隨便哪個侍郎來安排都很正常,偏偏今天次輔梁道遠交代了一句,所有等待觀政的新科進士,他都要當面見一見,勉勵幾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顯示對賈璉的重視,諸多進士此地進辦事房,人都快走完了,還沒有叫到賈璉。這就不難看出有問題了。

  約好一道來吏部的李冬和林平,先後見過樑道遠之後並沒有走,而是留下陪著賈璉說話。

  不斷有新科進士進去又出來,都會看見坐在廊下的賈璉,有人特意上前見禮說兩句話,有人遠遠的抱手致意,也有人刻意的看一眼,不打招呼就走了。

  李冬顯得很沉默的看著那些刻意不打招呼就走的人,默默的記下他們的名字。

  林平則是說起自己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被要到了禮部觀政。

  “婚事定在三日後,老泰山為鴻臚寺少卿。”林平並無炫耀的意思,語氣平鋪直敘。

  很明顯,非常在意賈璉的態度。

  “好事啊,屆時一定去,還有厚禮相送。”

  “婚事本該早就辦的,只是女方在老家,五日前才抵京。山長還特意安排見了一見,相貌平平,年齡比我大三歲。”林平的語氣稍微波動了一下,似乎言猶未盡。

  賈璉聽出端倪,抬頭看看四周道:“有機會私下裡細說。”

  李冬在側幽幽開口:“一共八個人,我都記下了。”

  賈璉和林平都有點懵,看向李冬時,他也不解釋,只是微微一笑。

  賈璉略有所思後,忍不住笑了笑,看著李冬道:“李兄,何必計較?”

  李冬搖搖頭:“不是計較,這些人還是好的,知道他們的立場。”

  眼看這廊下就剩下賈璉一人時,林平忍不住站了起來,口中低聲道:“欺人太甚!”

  賈璉抬手下壓,示意道:“稍安勿躁,這算的什麼?”

  乾清宮,上書房,承輝帝處理完一份奏摺後,抬頭看看裘世安。

  裘世安上前一番低語後,承輝帝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倒是有趣啊!大伴覺得呢?”

  裘世安立刻微微彎腰,低聲笑道:“奴才就是陛下的眼睛和耳朵,沒有想法。”

  “說多少次了,朕問,你就放心大膽的回答。”承輝帝臉上笑容更甚,抬手虛點。

  “內閣之中,梁李之外,事功學派亦心學分支。”

  承輝帝嘴上不說,心裡卻在默默的想,梁李之爭為正統之爭,孫化貞這一派,在心學內部被視作異端,屬於絕對的少數派。這一派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開始不被承認為心學一脈,時間久了,事功派也不承認自己屬於心學一脈。

  孫化貞入閣之後,事功派學說實際上已經另立山頭了。

  嗯,應該讓梁道遠和李清斗的更狠一點,孫化貞的存在,無疑會令人擔憂漁翁得利。

  “你去一趟吏部,傳朕口諭,讓賈璉過來見朕。嗯,派人請一下孔相。”

  承輝帝不動聲色的吩咐,裘世安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立刻就出去辦事。

  沒一會,孔照便在書房外求見,承輝帝宣進後,示意看座。

  最近朝局看似平靜,實則因為陛下的手一直在背後攪渾水,搞內閣人心難安。身為首輔的孔照,單獨奏對時,說一個字都要小心翼翼。

  “韓宗的摺子看了吧?”承輝帝一開口,孔照心便咯噔一下。

  兩江總督是不是肥缺,全看皇帝的心思。這不,韓宗的摺子上來,照例問候皇帝后,接下來就是不停的講兩江穩定的重要性,尤其是夏稅開徵在即,不能出任何亂子。

  看似沒提清欠的事情,實際上還是在說清欠不能著急。太上皇那會,兩江欠稅固然年年都提要清理,實際上歷任總督只是喊幾嗓子,任何行動都沒有,太上皇也不會有任何責備,更別提會處罰了。君臣之間保持一個微妙的默契。

  如今的承輝帝,那是要來真的。當初的方白衣,倒臺就倒臺在清欠上頭。

  “陛下,老臣以為,韓督性格平和求穩,且……,帝師自居。”孔照中間的停頓很有趣。

  承輝帝當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韓宗以帝師自居,心思不在地方,全在入閣麼?

  從孔照的角度看,韓宗是絕對不能入閣的,一旦入閣了,帝師的大旗豎起來了,朝中官員必定一呼百應。加之韓宗在兩江期間,【民望】頗高,絕對是首輔的有力競爭者。

  承輝帝要不提韓宗的事情,孔照當然就視而不見了。現在主動提了,棍子都塞手裡了,那還客氣個什麼?這一棒,打你個難以翻身再說。

  “嗯,湖廣鄖陽民亂,遲遲不能平定,湖廣總督江朝宗稱病不起的摺子是去年冬天上的吧?”承輝帝這一問很有講究,孔照的回答自然也不能讓這一問掉地上:“陛下好記性,老臣都忘記時間了,只是記得當初陛下派了御醫。”

  “這樣啊,孔相的記性也不錯,朕都忘記這事了。最近,孫相手頭的事情不多吧?”

  “回陛下,閣臣的事情做不完的,只是近期西域戰事收尾,孔相手頭無甚要緊的大事。”

  “嗯,是啊。江朝宗性格急躁,民亂難平,氣急攻心病倒了。不如讓方相去湖廣坐鎮?”

  君臣二人的奏對到這個份上,孔照還聽不明白的話,那就別賴在首輔的位子上了,回家抱孫子更合適一點。

  “陛下,明日內閣會議,老臣建議以韓宗為湖廣總督,孫相遙領兩江,如此更為穩妥。”

  承輝帝點點頭,顯得非常滿意的樣子,似乎略略思考一番道:“這樣,韓宗晉東閣大學士,領湖廣總督,限期兩年,平定鄖陽民亂。孫相領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總督兩江。”

  孔照一聽這個,立刻躬身長揖:“陛下聖明!臣無異議。”

  吏部,賈璉似乎被忘記了,上一個進士已經走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梁道遠依舊沒有叫進。就在此時,裘世安出現了,賈璉起身見禮,李冬、林平跟隨。

  裘世安笑眯眯的開口:“陛下口諭,宣賈璉覲見!狀元公,請吧。”

  “臣領旨!”賈璉衝乾清宮方向行禮後,跟著裘世安走了。

  兩人剛走了不到二十息,梁道遠從辦公房裡出來了,一看回廊裡空空如也,頓時臉色一沉,厲聲喝問一句:“賈璉呢?”

  邊上的屋子裡出來一個書辦,上前回話:“稟梁相,適才裘公公來傳口諭,狀元郎跟著去了,說是陛下宣見。”

  梁道遠站在迴廊上,此刻突然能清晰的感受到,院子內的所有房間,窗戶門都開啟了,無數的眼睛正在看著他。後脊樑冷汗根本壓不住,沒一會便密密麻麻的。

  梁道遠保持鎮定:“嗯,知道了,你去忙吧。”轉身之後,梁道遠艱難的移步,回到辦事房內,伸手扶著椅子背,緩緩的坐下後,仰面閉目。

  知道這廝深受陛下關注,卻不知道陛下竟如此護著他。

  嗯,許是因為王子騰的摺子,相似內容的摺子,王子騰已經是第三份了。再次請辭一切職務,回京待罪。賈璉,是王子騰未來的侄女婿,怎麼把這事給忽略了。

  思來想去,還是因為會試主考之後,對手聲望大漲,受到劇烈衝擊的自身心思全在爭苗頭上,導致亂了方寸,忽略了這些細節。

  否則以次輔至尊,晾一個新科進士,並無任何不妥。

  陛下為安撫王子騰,突然出手,未必是敲打自己,更大的可能是提醒。

  錯矣,面子掉地上了,偏偏還沒法子找回來。原本面對李清的衝擊就有點手忙腳亂,現在這麼一鬧,吏部尚書這個位子帶來的優勢,再次被削弱了。

  孔照這邊告辭出來,迎面遭遇裘世安和賈璉,兩人上前見禮,孔照很明顯的多看了賈璉一眼,客氣兩句後,孔照覺得步履輕快了許多,往回走的路上,嘴角壓不住了。

  回到辦事房,孔照示意長隨關上門後,終於忍不住笑了,好在養氣功夫十足,沒笑出聲。

  長隨多年身邊老人,見狀奉上熱茶,湊趣了一句:“老爺這是有喜事?”

  “嗯,談不上大喜事。”孔照立刻清醒了一些,不能太過高興了。

  賈璉這邊見了承輝帝,自然是要大禮參拜的。承輝帝受了大禮後笑道:“起來說話。”

  見賈璉站起,卻保持微微鞠躬的姿態,滿意的點點頭:“朕最近精神不濟,上書房的奏章太多,處理不過來。你是真欽點的狀元,為朕分擔一些案牘之勞吧。嗯,明日起,上書房行走一月,再往六部觀政。”

  賈璉有點懵圈,但還是很嚴肅的下跪行禮後再回答:“臣謝陛下隆恩!”

  搞不清楚不要緊,謝恩就一定不會有錯。

  “起來吧,時候不早了,朕這的飯菜怕你吃不慣,就不留你了。”承輝帝揮揮手,賈璉再次謝恩,起身告退。

  所謂的飯菜吃不慣,真就是大實話。御膳房出來的飯菜,必須要有試菜的太監嘗過,兩刻之後才能送到皇帝跟前。做好的菜放半個小時,哪有不涼的?

  明白了吧?皇帝真不好當啊!想吃口熱的都不容易。

  這一點裘世安做的不錯,每次都能把承輝帝喜歡吃的菜,放在專用的草編容器內,確保承輝帝吃的時候,不會變涼。即便如此,熱氣騰騰的飯菜,口感能一樣麼?

  出宮的過程,賈璉已經不記得了,從走出乾清宮的那一刻起,腦子裡暈乎乎的如喝醉。

  直到走出宮門,過了金水橋,賈璉才算是恢復了清醒。

  回頭望著紫禁城的時候,賈璉品出味道來了,這後勁有點大了。

  仔細一琢磨,上輩子面對面的見過還對話的人,職務最高就是局長了。地級市,局長是正處,相當於七品。如今是面對皇帝,還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皇帝叫過去,親自安排了上書房行走,作為新科進士觀政的起點。本朝科舉選官制度出臺後的進士觀政第一人!

  衝擊感真就是炸裂,即便上輩子是個老闆凳,照樣被炸的神志不清,恨不得當場去世那種。換任何一個臣子,今後絕對能為皇帝赴湯蹈火。

  賈璉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只不過他的恢復能力遠遠強於這個時代的臣子們。

  【我知道皇帝想要什麼,所以,讓皇帝覺得,想要的得到了。】

  心裡默默的定下策略後,賈璉繼續歸途。今天肯定沒事情了,明日卯時末刻要到崗(上午七點),今天看著要早點睡了。

  話說,承輝帝午飯後又忙活了一個半時辰,處理了一堆奏摺後,起身活動手腕時,看看桌面上的奏摺,苦笑搖頭後,吩咐裘世安:“今天就到這了,更衣,去張相府上蹭晚飯!”

  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五點,張廷恩也應該下班到家了。

  承輝帝換了便衣,帶著裘世安和兩個小太監,前後各三十步,有便衣的內衛護著。

  大周的皇帝就這點比較爽,不會像明朝中後期的皇帝,被臣子們困在禁宮之內。

  所以皇帝都應該感謝本朝太祖,當初不是沒大臣勸他不可白龍魚服,結果勸說的大臣受到了嚴厲的處罰,並留下一句名言【爾等欲遮蔽朕之耳目乎?】

  後來皇帝,皆以此為不可違之祖制。亦再無臣子敢勸諫陛下不可微服外出。

  張府之外,承輝帝微微皺眉道:“此宅小了!朕當初所慮不周!”

  裘世安在一旁笑道:“陛下,奴才以為,長相不會介意的。”

  承輝帝點點頭:“確實如此,朕卻不可不以為然,施恩於張相之子,如何?”

  “聖人所慮聖哉!”裘世安立刻高度肯定,並透露出他也是讀過書的底子。

  心情大好的承輝帝擺擺手,走側門進了張府,管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路過時承輝帝抬腳踢一下:“起來,以後別跪著不起來,外人看了,以為朕苛待張相。”

  承輝帝想到賈璉走時依舊跪地謝恩才起身後退的一幕,心裡愈加自得,這對師徒朕得矣!

  滿意的是各種細節拉滿,欣賞的臣子們,也是忠斩壤瓭M。

  張廷恩自內裡出迎,遠遠的長揖:“臣迎接來遲,衣衫未整,有罪。”

  承輝帝看著張廷恩的一隻腳上光著,露出心疼的表情道:“愛卿,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