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叫我小九哥
随后他们再次躬身行礼:
“臣等谢过殿下!殿下深明大义,实乃社稷之福!”
随后便告辞离开了,身影逐渐消失在宫廷的夜色之中。
不过这个时候的天色已晚,朱慈烺也不想进宫打扰崇祯休息,便打算第二天再去见崇祯。
第二天一大清早,晨曦微露,朱慈烺洗漱完毕,这才动身前往皇宫。
而此时,深居宫中的崇祯皇帝其实早已通过司礼监递进的奏报和《大明日报》等渠道,知道了会试放榜的结果以及常永安中式的消息。
毕竟此事关乎科举抡才,又涉及敏感的“夷狄”身份,动静实在不小,他这个皇帝自然也在时刻关注。
再加上朱慈烺并未刻意封锁崇祯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崇祯得知此事乃是必然。
然而与朝臣们一样,崇祯内心也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同样没料到,这两个他潜意识里并不看好的女真举人,竟然真的有一个能够金榜题名。
等朱慈烺赶到坤宁宫时,崇祯正与周皇后在暖阁里用早膳。
简单的清粥小菜,几样精细点心,气氛颇为温馨。
周皇后见到朱慈烺进来,脸上立刻露出慈爱的笑容,赶忙招呼道:
“烺儿来了?快过来,还没用早膳吧?”
随即吩咐侍立一旁的宫女:
“快去,给太子添副碗筷。”
朱慈烺也不客气,笑着应了一声,便在下首坐了下来。
宫女很快摆好了碗筷,他端起一碗温热的小米粥,就着酱菜,吃得颇为自在。
而自始至终,坐在主位的崇祯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面前的粥碗没动几下,眉头微蹙,眼神有些飘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似乎昨夜没有睡好,显然是被放榜的消息搅扰了心神。
朱慈烺将崇祯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
他一边吃着,一边还逗弄着坐在周皇后身边、年纪尚幼的妹妹朱双喜,引得小公主咯咯直笑,冲淡了些许凝滞的气氛。
待到早膳用毕,周皇后知道这父子二人定然有政事要谈,便体贴地抱起小公主道:
“双喜,随母后去找你几位姐姐玩吧!”
说罢,便带着女儿和一众宫女太监离开了暖阁。
朱慈烺与崇祯则起身,一前一后走出了坤宁宫,来到宫苑相连的一处小巧精致的花园中。
虽是早春二月,北京城依旧春寒料峭,但比起寒冬腊月,终究是暖和了几分。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洒下,带来些许暖意。
花园中的积雪大多已融化,泥土湿润,一些耐寒的花木,如腊梅尚未完全凋谢,而向阳的墙角,几株桃树的枝头已然鼓起饱满的花苞,嫩绿的草芽也从地缝中钻出,整个园子里透露出些许早春的生机。
两人信步走到花园中央的一座凉亭中坐下,亭子四周悬挂着竹帘,此时卷起一半,既能挡风,又不妨碍赏景。
太监早已在石凳上铺好了软垫,并端来了热茶。
朱慈烺刚捧起茶杯,还没等他开口,崇祯就望着亭外含苞待放的桃枝,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困惑与些许无奈说道:
“唉,真是万万没料到,这女真人.居然真的能考中贡士。朕原以为.”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
朱慈烺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放下茶杯说道:
“父皇,感到意外的何止您一人?儿臣刚得知此事也颇觉惊讶,朝中的诸位大臣更是如此。”
“不瞒您说,就在昨天傍晚,薛阁老还带着几位老臣特意到东宫来找过儿臣。”
“哦?他们找你何事?”
崇祯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朱慈烺坦然道: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儿臣能劝说父皇,待殿试之后,将常永安此人外放,最好是派回辽东去做个地方官,万万不能让其留在京城,更不能授予要职。”
崇祯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微微颔首,语气肯定地说道:
“这事你放心,朕还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该如何安置,朕心中有数。”
在常永安的任职问题上,他与朝臣们的主流意见是一致的。
朱慈烺对崇祯的这个反应并不意外,他接着说道:
“另外,儿臣觉得即便要如此安排,也需做得自然妥帖,不能让人轻易察觉是刻意为之,最好能寻个合乎规矩的理由。“
“否则倒显得我们大明朝廷心胸狭窄,刻意歧视归化学子了,于朝廷声誉有损,也寒了那些真心归附者的心。”
崇祯仔细想了想,觉得儿子这番话确实在理。
他内心虽则排斥,但作为皇帝,表面上的气度必须维持。
于是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嗯,你所言极是,此事朕会交代吏部,依常例办理,不会授人以柄。”
亭中暂时陷入沉默,只有初春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朱慈烺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叶,抿了一口热茶,目光再次投向亭外那蓄势待发的春色。
稍作停顿之后,他忽然再次开口问道:
“父皇,通过常永安考中贡士这件事情,您有没有想到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崇祯闻言,眉头不由地又皱紧了几分,带着疑惑反问:
“更深层次的问题?你指的是什么?”
朱慈烺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崇祯,直接点明:
“父皇,我们一直以来是否都有些过于轻视建奴了?我们习惯性地将他们视为只知骑射、不识诗书的‘蛮夷’。”
“但如今,就是这样的‘蛮夷’,居然能培养出子弟,熟读我华夏经典,并且在我大明的科举考场上一举中的!”
“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难道还不够明显,还不够令人警醒吗?”
朱慈烺这番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崇祯耳边炸响!他先是猛地一愣,随即眼神骤然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困惑不解,迅速转为震惊,继而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乃至一丝惊惧!
他终于明白了朱慈烺话中的深意!
第455章 大清地位最高的王爷:爱新觉罗豪格!
要知道现在的建奴,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只会在边境抢掠的部落联盟了!
他们在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的经营下,不仅建立了仿明制的政权,如今更是连科举制度都学得有模有样,竟然能培养出能在明朝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子弟!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不仅在军事上威胁大明,更在文化上、制度上积极学习华夏,其志不小!假以时日,若让其坐大,他们是否真的会以“华夏正统”自居?
进而妄图取代大明?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崇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瞬间遍布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随后他猛地握紧了拳头,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彻骨的话:
“看来这建奴是决不能再留了!朕一定要把他们彻底剿灭,永绝后患!”
朱慈烺看到崇祯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郑重地点了点头接口道:
“父皇所言极是!建奴与我大明之间早已是势同水火,有解不开的血海深仇,绝无妥协共存的可能。”
“为了辽东的长久安定,为了华夏社稷的稳固,建奴这个祸患必须根除!”
“儿臣已经下定了决心,待今年开海通商诸事安排妥当,各项准备就绪之后,最迟明年,就要集结重兵,对建奴发起灭国之战!务求一举平定辽东!”
崇祯听到儿子这斩钉截铁的作战计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中燃起一丝久违的、属于帝王的锐气与野心!
是啊,若是真能在他统治期间,彻底解决困扰大明几代皇帝的建奴,将屡屡犯边、甚至险些危及京师的建奴一举灭国,那么他崇祯的功业,岂不是足以媲美甚至超越成祖北伐蒙古的伟绩?
即便这场战争主要是由朱慈烺这个太子主导和指挥的,但他作为皇帝,作为父亲,这份旷世奇功,史书上必然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流,然后颇为激动的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届时,无论你需要朝廷提供何种支持,要钱要粮要人,朕都全力支持你!”
朱慈烺见父皇态度如此坚决,也是笑着点头道:
“有父皇此言,儿臣信心倍增!”
又过了两日,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崇祯十六年癸未科的殿试在皇极殿如期举行。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崇祯皇帝亲临策问,新科贡士们伏案疾书。
最终的结果,与朱慈烺根据历史轨迹和现实情况所做的预判大致相符。
原本在历史上就是这一科状元的杨廷鉴,凭借其扎实的学问和出色的临场发挥依然成功夺魁,被崇祯皇帝钦点为本科状元。
而常永安,则排在二甲第三十六名。
这个排名处于中上游水平,既不算特别耀眼引人注目,但也绝非垫底,属于一个中规中矩、合乎情理的位置,既肯定了他的才学,又不会过于刺激朝中那些保守派的神经。
殿试之后,朝廷按照惯例,对这些新科进士进行了“授职”。
吏部在斟酌安排时,果然“充分考虑”了常永安的籍贯和“熟悉当地民情”的“优势”,将其委派到辽东都司下辖的一个中县担任知县。
这在明朝的进士授官惯例中属于正常的初任官职安排,尤其是对于北方籍贯的进士,派回原籍或邻近省分任职的情况并不罕见。
因此这一安排从程序上看,合情合理,并未引起外界关于“歧视”或“刻意打压”的猜测。
常永安本人得知这个任命后也是感激涕零,向着皇宫方向千恩万谢。
毕竟按照大明通行的“回避”制度,官员通常不能在本籍任职,但辽东属于边疆特殊地区,此例有时可破,能回到家乡附近为官,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恩典和便利。
总而言之,这场一波三折、牵扯甚广的癸未科会试与殿试,最终算是画上了一个各方都能勉强接受且相对圆满的句号。
画面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广袤而荒凉的原野,卷起地面残留的积雪,在空中打着旋儿。
时值崇祯十六年早春,关外的严寒依旧刺骨,但比起腊月里那种滴水成冰的酷寒终究是缓和了几分。
放眼望去,白山黑水之间,一片银装素裹,唯有几处顽强的枯草在雪地中露出些许焦黄的尖梢,预示着严冬即将过去。
不得不说,最近这半年以来,以锦州、宁远为核心的明军辽东防线呈现出一种难得的安定,军民的日常生活似乎也恢复了某种秩序。
然而这份安定之下,却潜藏着汹涌的暗流。
明军各部,在洪承畴此前奠定的基础上并未一味固守,反而时常派出精锐骑兵小队如同猎豹般悄然出关,对建奴控制区的前哨据点、巡逻队伍乃至小股屯垦点,进行频繁的袭扰。
比如焚毁粮草、截杀信使、破坏道路等等。
之所以如此,皆因之前那场决定性的松锦大战明军取得了空前胜利,重创建奴主力,一举扭转了自萨尔浒之战后持续近三十年的战略被动局面。
此战之后,建奴元气大伤,士气低落,对于明军这种“牛皮糖”式的战术,大多采取避战固守的策略,不敢轻易与明军发生大规模冲突。
如此一来,战场主动权在很大程度上掌握在了明军手中,使得辽东的明军将士们好好出了一口积郁多年的恶气。
回想松锦之战前,他们常年被建奴铁骑压着打,龟缩在城池之中被动挨打,那种憋屈和压抑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攻守易形,虽未进行大规模会战,但这种持续不断的战术压迫,也让明军上下感到扬眉吐气。
除了这些边境上你来我往、规模有限的军事摩擦之外,辽东大地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明军和建奴双方似乎都进入了一种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微妙阶段。
画面转向盛京沈阳。
这座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经营多年的都城,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肃穆庄严。
高耸的城墙、城内密密麻麻的旗人宅院,无不昭示着这个新兴政权的实力。
最近一段时间,沈阳城内也呈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安定。
这种安定,源于权力顶层达成的一种脆弱而微妙的平衡。
自从年仅六岁的福临在大玉儿多尔衮等人的拥立下,继承皇太极的汗位以来,原先剑拔弩张的皇位争夺战暂时平息。
各方势力,包括实力最强的肃亲王豪格、睿亲王多尔衮以及郑亲王济尔哈朗等,形成了一种共同辅政的格局。
令人意外的是,就连原本最具资格继承皇位、却最终失利的豪格,在这半年里也表现得异常安分,并未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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