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从天降
就在刘焉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汉中张鲁也同样收到了这个噩耗。
阳平关,乃是秦岭之川陕间关隘,在今宝成铁路(宝鸡至成都)和阳安铁路(阳平关至安康)的交汇处,北边是秦岭山脉,南面是大巴山、米仓山,嘉陵江水依镇而过。
而那嘉陵江边还有一座大山尤为有名,叫子龙山,相传赵云当年就在此地镇守练兵。
阳平关既是蜀北的门户,也是汉中的咽喉,其往南不远就是葭萌关,往东出山则就是汉中平原。
张鲁如今盘踞汉中,背靠刘焉精力全都放在北边的关中方向,不曾想后路竟然被断。
“是谁,到底是谁?!”
“刘焉不可能这会儿跟我作对,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打得谁的旗号,究竟是要干什么?!”
张鲁急促催问,得到的消息则让他手脚冰凉。
“报师君——溃兵来报,敌骑自武都来,多羌人装束,打马字旗,说是西凉军校尉马超,奉大将军命.”
话还没说完,张鲁便一声惊呼:“马超?!马寿成的儿子?他不是在凉州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西凉马腾的名号天下谁人不知?马超更是年少成名,勇冠三军,如今竟突然出现在他屁股后面,张鲁一时间是慌了神。
他急忙召集部下议事,众人听闻之后是破口大骂。
“马孟起真孙子也!”
部将杨柏怒目圆睁,狠狠捶打案几:
“他父亲之前被苏曜打败,他不思报仇雪耻,竟然甘为其鹰犬,真是有辱威名!”
张鲁的谋士阎圃则眉头紧锁:“马腾大败后被苏曜留京为质,马超听他号令倒不足为奇。”
“只是阳平关乃我汉中西门,一旦有失铁骑旦夕即到城下,必须速速支援才好。”
张鲁闻言定了定神,他很清楚阳平关的重要性,不过还好,此关坚固雄伟,一时难以攻克,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然后等刘焉援兵自葭萌关出发击其后路即可全灭敌骑。
于是,张鲁立刻调兵遣将,征召汉中当地郡兵和他自己麾下的五斗米教徒,驰援阳平关与马超对峙。
不过嘛,苏曜一经出手,那就绝不会只有这一招。
很快的,张鲁大兵还未出发便惊觉自己已陷于了两难之地。
第929章 摧枯拉朽
且说汉中为益州门户,苏曜既然准备对刘焉动手那自然不会等着对手一张张出牌。
首先在张肃等人离京的时候,苏曜就立刻派快马传令,调西凉马超带羌族骑兵们南下武都,奔袭阳平关,断汉中后路。
对于这个命令,朝中不少人表示过担忧。
西凉羌人桀骜难驯,汉羌百年战争双方都是打破了头,光靠扣留马腾等人能否真的控制马超?
有识之士们对此是众说纷纭。
一旦让马超深入内地,会不会反倒让他和刘焉张鲁联合?
老实说,起初苏曜也有过这个担心,毕竟历史上马超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反骨,他一意反曹,害死了全家两百余口的性命。
但事实证明了,苏曜不是曹操,马超也不是真的那么冷血的人。
凉州频繁,根本原因乃是关西人与关东人的矛盾,朝廷不把凉州人当人,根本不给关西人一点上升空间,甚至还让他们背负沉重的战争负担,导致了凉州士民与羌人结合,联手反抗中央的局面。
没错,西凉羌乱就像后世的倭寇之乱一样,之所以连绵不绝根本原因在于利益分配,很快就从最初的真羌(真倭)搞事变成了当地汉人豪强世家联手参与甚至主导乱局的情况。
如韩遂马腾等人,都曾是朝廷官员,在当地颇有名气,在乱局中被众人“推举”。
这时的凉州诸军阀们,像极了后世大唐的各个节度使,他们名义上拥有对部将的控制权,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个大兵头团体自治的代理人而已。
凉州,就是一个个世家豪强自治的基地,马超后世对曹操的反叛与其说是他个人的野心,倒不如说是当时凉州诸军阀的集体意志。
曹操想要打汉中,那就自然要重整收回当时已被西凉诸军阀控制了的关中各地的统治权,那些人不甘心乖乖滚回凉州吃土,于是乎散居各地的十几伙军阀势力全都反了。
而如今,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存在。
马超今年才刚刚16岁,凉州诸军阀发育也不完全,更没有携手闯关中,打下一片大大的基业。
甚至,苏曜改革体制,开科取士,重开商路等政策不说在短时间内就让饱受关东世族欺负的凉州人立刻归心,但在当地也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冀州名门崔烈,在苏曜和孙女的“感化”下到达凉州后便不辞辛劳的频频走访各凉州世家和军阀府邸,宣讲朝廷新政。
崔烈乃是前司徒,又是关东名门,他的话显然很是说动了一些凉州士人。
他们纷纷派人入京了解科举情况,参与朝廷重建的商队,亲眼目睹了京师的变化,对未来逐渐期待起来。
凉州士人如此,羌人们对于苏曜就更是敬畏了。
当年苏曜横扫草原,连匈奴带羌人一起收拾,打的北地羌人部落闻风丧胆,苏曜天将军威名很快就传遍了各部。
比起肚子里一堆“坏水”,盘算各种利益的汉人世家豪强们,羌人们的态度就朴素多了。
天将军的朝廷不给他们胡乱加派,天将军本人更是勇武非凡,那他们该作何选择还用想吗?
于是乎,在这多般作用下,这次苏曜打汉中西凉诸军阀们不但没有来添乱,反而积极出兵,寻思着能不能建功立业,看看大将军会不会真像传闻中那般慷慨大方。
受到命令的马超很快就在大义的名分下拉到了一支八千人的骑兵,兵出武都走金牛道直袭阳平关下。
而与此同时,苏曜的自然不会只靠西凉军一部人马。
在关中屯兵多时的吕布也受到了调令,几乎同时出击,率领魏越和魏续等将分兵两路从关中走太白山的褒斜道、首阳山傥骆道穿越秦岭,南征汉中。
如此三路大军齐发,汉中局势顿时风云突变。
张鲁派出的斥候接连传回噩耗:
“报——傥骆道发现敌军,打着'吕'字旗号!”
“报——褒斜道也有大军行进,先锋已至赤崖!”
张鲁闻言面如土色,手中拂尘啪嗒落地:“吕布?!他不是在关中防备羌人吗?怎会”
谋士阎圃急道:“师君,如今三面受敌,唯有东面米仓山尚可通行。不如暂避锋芒,退守巴中?”
“不可!”张鲁拍案而起,“汉中乃我五斗米教根基,岂能轻弃?速派快马向刘焉求援!”
就在汉中乱作一团时,阳平关外的马超军营中,一位不速之客悄然到访。
“末将参见马将军!”来人竟是张鲁麾下大将杨昂,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家父杨松命我暗中来投,愿为内应!”
马超剑眉一挑:“哦?杨功曹不是张鲁心腹么?”
杨昂压低声音:“张鲁刻薄寡恩,家父早有不满。今见天兵压境,愿献关投降,只求”
马超会意,取出一卷帛书:“大将军有令,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若立功勋,更有封赏!”
当夜,阳平关守将杨任巡视城头时,突然被亲兵从背后刺穿胸膛。随着杨昂打开城门,西凉铁骑如潮水般涌入,这座号称“一夫当关”的险隘竟在一夜间易主。
消息传至南郑,张鲁瘫坐席上,喃喃道:“天亡我也.”
阎圃急劝:“师君,现在突围还来得及!米仓山道尚通,可退往巴郡与刘焉合兵!”
张鲁长叹一声,正欲下令撤退,忽听城外鼓声震天。
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不好了!吕布先锋已出秦岭,傥骆道守军一触即!”
原来吕布亲率轻骑,沿傥骆道日夜兼程,竟比预期早了三日抵达。
张鲁安排守谷的士兵哪里是吕布对手?
吕奉先一骑当千,直接一口气就把早已军心惶惶的汉中郡兵打了个对穿。
心知大势已去,当地守将直接投降,汉中门户就此大开。
城头上,张鲁望着城外乌泱泱跑来的溃兵和一路尾随,高举吕字旗帜的先锋汉骑,突然苦笑:“早闻吕布之勇仅此苏曜,今日方知何为飞将军矣”
阎圃惶恐:“师君!快跑吧!一旦大军围城,咱们就彻底没机会了呀!”
“撤!快撤!弃守汉中!”
张鲁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意气用事,慌忙下令撤退,希望在吕布的后军赶来前跑路。
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东方的晨雾中又有一支大军逼近,旌旗上居然挂着一个大大的“张”字。
但是显然,这个张和他张鲁没有一毛钱关系,而是。
“燕人张翼德在此!”
“张鲁贼子,还不速速开门受死!”
张飞,这个一直驻守京师的大将,在刘表归降后就和钟繇一起去了荆州,如今他作为苏曜的第四支利箭,沿汉水西进彻底封死了张鲁最后的生机。
汉中,崩。
第930章 张鲁亡
且说朝廷四路大军齐发,苏曜对汉中的攻势如摧枯拉朽。
“不!”
“怎么会这样?!”
张鲁站在城头,望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朝廷大军,脸色惨白如纸。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汉中,竟在短短数日内便土崩瓦解。
“怎么办,师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撤!快撤!”
张鲁眼见吕布和张飞大军到来,再也不敢谈什么据城死守的事情,连忙仓促下令撤离,希望在大军合围前逃出生天。
不过显然,张飞等人不会轻易放他跑掉:
“想跑?没那么容易!”
“追!随我杀!”
“休要放走了贼人!”
眼见张鲁弃城逃跑,张飞当即率领八百轻骑一路急追堵截。
要说这张鲁怎么说也是据一郡之地,再加上那些追随他的教众,虽然弃城而走但身边也还有近万可战之兵。
面对区区八百轻骑,只要好好“操作”,想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难。
但很可惜,张鲁的部队在接连的噩耗冲击下早已军心涣散,如惊弓之鸟。
张飞的八百轻骑简直就像是虎入羊群,其所到之处,喊杀声震天动地。
“师君快走!”杨任率亲卫死战断后,却被张飞一矛刺穿胸膛。
张鲁见状魂飞魄散,再不敢回头,其大军也在张飞的追击下,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慌不择路,相互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待张鲁逃入米仓道的山谷时,身边兵士竟几乎是十不存一,仅剩千余勇士追随。
望着那些人脸上的惊恐,张鲁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五斗米教百年基业,今日竟毁于我手!”
阎圃连忙劝慰:“师君勿忧,只要退入巴中,与刘使君合兵,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阎圃的话并没有什么卵用,张鲁很清楚,自己之前所为显然已经得罪刘焉,他们两人早不复昔日亲密,现在自己就剩这点人去投奔,极可能讨不到好处。
但话虽如此,他也不可能在此等死,朝廷大军随时可能追上,张鲁咬了咬牙,也顾不上休息,当即命人连夜翻越山路,先进入巴中再说。
米仓古道,始创于秦朝末年,兴于汉代,比起走白水关和阳平关入蜀的金牛道,这里是汉中入川最近的通道。
其北起汉中,经南郑入南江界,越米仓山,南抵巴中,其间西去成都,南至重庆,自古乃兵家必争之道,也是张鲁一直小心经营,严防死守的逃生之道。
光是一路沿途他设的哨卡和兵站就有十数个之多,有守兵千余人常驻。
“不对劲,好像有点不对劲。”
张鲁突然停下,大感不妙。
“守兵去哪里了?我安排巡哨的人呢?怎地无人接应?”
山道上,张鲁紧张的喊声在谷中嗡嗡的回响。
“你是在找人吗?”
突然间,在前方山道上,一骑彪腹狼腰的身影自阴影中缓缓浮现。
夕阳的余晖洒在那人身上,勾勒出锋利如刀的轮廓,一把森寒长枪在他手上,还隐隐向下滴着血珠,更显得此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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