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从天降
“魏家兄弟,还有老侯宋宪,来——喝酒!”
“呦,小成,这才多久没见,红光满面啊你”侯成拿起酒桶打开一嗅,顿时大喜“好酒啊,什么情况这是?”
成廉笑而不语。
这时魏续与魏越兄弟二人也一并走来,比起这突来的酒宴,他们更关心其他事情:
“成廉,奉先怎么样了?还有张从事呢怎么没见他们俩回来?”
“放心吧老魏,伱家妹子想当寡妇可不容易,吕屯长性命无碍就是需要静养几日,至于张从事,他在王家那边有些公务,明日便回。”
“那咱们这边现在就是继续放羊了呗?”
最后来的是宋宪,他撇了撇嘴,脸色阴沉。
“张从事都赏酒来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喝酒喝酒。”侯成一拍宋宪的后背,笑呵呵的拉他坐下,他们两人同乡出身,在这里关系最铁。
——“哎,且慢且慢”
成廉说着一把将侯成怀里的酒抓了回来
“首先啊,这酒可不是张从事赏的。”
魏续听得脸色一变:
“成廉,你这是何意?私自带酒回营,罪可不小啊,莫害我等。”
“怎么叫私自呢,张从事是知道的,这是我们什的庆功酒,是我们屯的官长阁下特意嘱托成某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罢了。”
“你们屯长?他不是死了么?”
魏越一脸迷惑
“还有庆功?这又是演哪一出啊,我就在这营里睡了一天,怎么天就变了?”
“哎,成小子,你别卖关子了,先开酒,开酒!”侯成馋疯了要。
“哈哈哈”
成廉拍着酒桶就是一阵大笑:
“和你们说了可别不信,今天我们可威风完了,以十骑破数百敌,成某我在那些胡人阵里也是杀了个三进三出,浑身浴血啊。
咱们这几波斩首上百人,俘获也有近百来号,那军资和马匹整车整车的拉。完了咱们什还一个人都没死,就一个小倒霉蛋挂了点彩,你说该不该我们庆功。”
“(晋语粗口)你小子,这还没喝呢,怎么就晕成了这样?”侯成一拍成廉肩膀,顺势就要夺酒。
“还不信了是吧”成廉笑着躲开道。
“斩首上百俘获上百,咱们谁也不是刚从军的新兵,这战绩,怎么你们十个人是个个霸王再世,破了一个千骑队吗?”宋宪冷哼一声。
“千骑队没有,百骑队倒是破了两个”
成廉给各位同僚倒上酒
“至于霸王再世你这话倒也贴切,咱们家那个新任的屯长,真是(晋语粗口)离谱。”
“新任屯长?谁啊?”
“有这么大能耐?”
见战友们被吊起了兴趣,成廉拍着桌子开始讲起了今天白天那两场大战,说的是绘声绘色,直把众人听得是如临其境,啧啧称奇。
“比奉先还强?才仅是弱冠之年?”
“单枪匹马就踹了大营?”
“马上开弓还能百步穿杨?”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飞人头?”
“再来点再来点,回来说书师傅觉得故事不错,指不定帮你再多编排些。”
酒至酣处,众人笑着拍桌,眼泪都流下来了。
“嘿,谁跟你们编了!”成廉急了。
“你就这故事拿去给张从事说吧,让他给你们照此记功,不把你骂的狗血淋头,我侯成名字倒过来,跟你姓啦!”侯成抱着个酒缸,哈哈大笑。
“哎,老侯,那你这姓我看改定了”
成廉脚踩在桌子上,笑按侯成狗头,说
“咱们的功已经记上啦”
事迹可以编,但战果不能。
当苏曜他们解救的两拨上百号人带着俘虏和大量物资回到王家村时,张杨的嘴巴大张的可以放进个皮球。
第18章 囚犯
“谁?到底是谁在搞我?!”
是夜,当王家村众人与汉兵营的大伙们沉浸在欢乐与胜利的海洋中时,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匈奴大帐内,千骑长塔塔罗正暴跳如雷!
昨天晚上他就发现了有一百骑队失联,起初以为是抢上了头,今日就有信儿了,结果谁知道等来的却是又有几部人马出事的消息。
“逃兵们有的说是汉兵,也有的说是咱们部有人叛乱……”
“有说是几十人……”
“有说是上百人……”
“还有说是有一青面獠牙之恶鬼,双头四臂,骑三头大马,一个人就……”
“(匈奴粗口)*2”
塔塔罗一脚踹飞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兵:
“这种蠢话你也能信?胡闹!”
“可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吓破了胆的废物!两天,才两天就折了我几百人!”
塔塔罗又一脚踢翻了桌案
“(匈奴粗口)连敌人是谁,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明明都击溃了并州最后的汉军精锐,怎么看这劫掠的活计都是个美差才对,他求了半天叔父才拿到的!
怎么就搞成这样损兵折将的闹剧。
马上那叔父定下来的归期就要到了。他怎么有脸回去?
面对如斯怒火,塔塔罗的部下们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不,倒是还有一人:
“千骑长阁下,按那两部溃兵所报,敌军应为汉军精骑,穿我胡人装束偷袭,人数不会太多,充其量有二十个就顶天了。”
按胸说话的是名叫金方言的射雕手,正是他在下午值班时第一时间发现了惊慌失措的溃兵。
在之后也是他,分别找到了每一个溃兵,详细询问情况,几相印证之后才做出了如此判断。
然而听了他话的塔塔罗只是冷哼一声
“你是说十几个穿着咱们衣甲的骑兵就能杀得我那几个百骑队全军覆没,最后就逃了这几个废物回来?”
“不,他们不是废物,相反他们很机灵。”
金方言皱眉说
“那些汉人可能有点不一般……”
“闭嘴!”
塔塔罗怒斥
“汉人都是废物,这几年来你还没看明白吗?他们连那些农民都搞不定,要来求我胡族救兵。”
“汉人要真都是废物,休屠王为何要改一个汉人的名字?我胡族百多年来又何至受困于那小小的西河之地。”
“金方言!”塔塔罗一把揪住金方言的领子,将他轻松地提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在亵渎!
如果伱不是个射雕手我现在就已经砍掉了你的脑袋。”
“……”金方言沉默。
“我叔父改汉人姓名只是为了统治那些绵羊,叔父大人不但会带领我们统治草原,也会带领我们纵马中原,在汉人的农田上去放牧,用他们女儿的奶来喂我们的孩子,你懂了吗?”
“统治草原.”金方严突然抬起头,盯着塔塔罗“所以你们现在是要向我们的单于挥刀?”
塔塔罗一把推开金方严,冷笑一声
“是又如何?一只绵羊岂能领袖群狼?
只有最强大的男人才配称为单于,只有最强大的部落才能指引我胡族的方向,而我叔父还有我们休屠各部不正该担此大任吗。”
“.”金方严再一次沉默了,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果然如此啊。
之前就察觉不对,为何这次战胜并州军后休屠王的行动如此着急,连一向最爱的劫掠都只派了这区区几个千骑队来做,明明都已经进得这晋中盆地了。
哼,原来是要造反,争权夺利去了,就这还口口声声说要为我胡人。
也不知羌渠汗和于夫罗怎样了.
“我记得你射雕手的名号是羌渠汗封的吧,还有右部那右贤王于夫罗和你关系也不错?”
“.,是又怎样?”
“来人,把金方严压下去!”
“你凭什么?我可从没做过背叛我左部的事情!”
“失联的百骑队有一支是你们部落的人马,溃兵们也说了被我族叛徒攻击”
塔塔罗阴冷着脸:
“洗干净嫌疑前,你就老实在牢里待着吧!”
“.”金方严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可笑啊可笑,他堂堂王庭第一射雕手竟然在这里一箭未发先被自己人关进囚笼。
希望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不要带着大伙走向毁灭。
颤抖着摸着手上的镣铐,金方言在两个亲兵的押解下一步步的走向一狭小逼仄的帐篷,那里即为他的关押之地。
同样是关押之地,一边清冷戚戚,一边热闹非凡。
“进不去,真的进不去了……”
“别挤了,再挤出人命了!”
王家堡地牢内俘虏们乱哄哄的叫着。
“你家这地牢不中啊!”苏曜捏着下巴,脸色深沉。
“恩公,我们家又不是奔着造反去盖的这坞堡,谁知道有一天会装这么多的人啊……”王凌汗颜。
地牢内小小的空间分出了四个隔间,其中有三个都被匈奴俘虏塞的满满当当,最后一个甚至关不上门,还有四个大汉在门外被不住的往里面推。
就这时,被挤成夹心饼干,难上加难的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
“我们这屋有几十号人,他们只有4个,与其在这被挤死不如反了他的,杀将出去!”
“反了他?”
“反了他的!”
俘虏们鼓噪起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牢门口的守卫。
“你们要干什么?”
临时充当看守的王家村民兵后退一步,抽剑惊慌大喊
“屯长,他们要造反!”
——“还有这种好事?”
苏曜刷的一下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双刀已然在握,兴奋的盯着这些没用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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