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东一枝花
“吴王殿下。”
“大概是他们想重拾兰陵萧氏的荣光吧。”
江陵郡主萧月仙说起这件事,明媚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不是。”
“他们疯了?”
此时此刻,李恪只觉得脑子在发芽,如果不是兰陵萧氏一分为二,真以为东宫会给他们机会壮大。
“殿下。”
“难道这里面”
吴王妃萧妤也意识到了李恪的表情变化,关切道。
“爱妃。”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悸动,李恪认真道:“本王现在让人去接岳丈他们。”
“你马上写一封书信告知岳丈,收拾金银细软来长安。”
“宜阳坊有一处三进宅院,我会让人先行收拾出来,供岳丈一家居住。”
‘这’
一时间,萧妤、萧月仙露出了惊惧之色,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吴王殿下。”
“太子殿下该不会”
萧月仙美眸闪烁着光芒,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
“江陵郡主。”
“你和大兄接触过,你觉得他是一个大善人吗?”
“知道这一次灭薛延陀,薛延陀死了多少人吗?”
“薛延陀所有王公贵族加起来一千多人,送到长安的只有不足百人。”
“正因如此,大唐才能轻而易举的在草原设立北庭大都护府、燕然都督府,因为薛延陀部众失去了压迫,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草场、牛羊、马匹,心甘情愿为大唐所用。”
“你信不信,只要大兄振臂一呼,草原上的牧民都将拔出弯刀,拿起弓箭为其效忠。”
“这一点,父皇都做不到。”
凝视着萧月仙,这个被誉为江南第一美人的女子,李恪意味深长道:“大兄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世族,世家门阀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群害虫,一群只会影响大唐发展的害虫。”
“东宫清理之后,出现的无一不是庶族,那些跟随大兄的勋贵子弟哪个又曾享受过士族的待遇?”
“薛仁贵,河东三大士族之一的薛氏出身,自幼家贫,不得不打猎为生,其妻柳银环出自河东柳氏,与其私奔之后,十余年不曾踏入家门一步。”
“裴行俭,出自出身河东裴氏中眷,其父裴仁基、其兄裴行俨都曾在前隋为官,且是一方名将,他以明经科考试中选,只得做了微末小官。”
“你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吗?”
‘蹬蹬!’
萧月仙脸色变得煞白,娇美神态惹人垂怜。
以其西梁公主的身份,自幼对政治、权谋并不陌生,哪里会想不到这一环,东宫属官、将领全都是庶族,或者是士族之中不得志的人,这就意味着太子手下的人对士族绝不会有半点同情。
士族、庶族天生就是敌对势力,因为士族的存在挤压了庶族的生存空间,而庶族是那些命如草芥的百姓之中涌出来的精英。
“殿下。”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对待自己的母族,萧妤还是无法冷血到强行割离。
“爱妃。”
“此前或许有所转圜。”
“江陵萧氏可以什么都不做,失去的只是大兄的信任。”
“但现在,江陵萧氏在做什么,他们想要动四海商行,那是东宫的财源,更是东宫的脸面。”
“崔仁师说了一句话,博陵崔氏安平房无一活口,江陵萧氏居然想动手。”
提及此,李恪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
“嘶!!!”
萧月仙、萧妤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她们现在大概明白了太子妃之所以大动干戈让她们去一趟东宫是什么意思,这是为了通知她们,东宫要对江陵萧氏一族动手,让她们有个心里准备。
想到这,二女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别的想法,她们或许可以趁着现在,多保下一些族人。
“我劝你们别想太多。”
“江陵萧氏想要恢复兰陵萧氏,这已经触及到了东宫的禁忌。”
“太子妃之所以告诉你们,那是因为她清楚不管这个消息会不会被泄露,江陵萧氏都会被处理。”
“太子的威名怎么能容许一个小小的士族亵渎。”
“妤儿,本王能保住岳丈一家人的性命,这已经是大兄的容忍度,莫要做一些危及腹中孩儿的事。”
这是第一次,吴王李恪对萧妤如此态度,那冷漠的眼神让萧妤不禁心中一颤。
“妤儿妹妹。”
“你听吴王殿下的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月仙连忙劝说萧妤,这个西梁亡国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男人的柔情和冷血都是相对的,一旦触及权力,所谓的柔情不值一提。
如若萧妤执意要为江陵萧氏求情,那么,李恪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她赶出吴王府,用以换取继续和东宫保持目前这种友好态势的可能。
“阿姊。”
迎着萧月仙的眼神,萧妤虽然有诸多不解,却还是点了点臻首。
见状,李恪脸上冷厉的表情这才得以舒缓,假使萧妤真的做出了波及吴王府的举动,哪怕她腹中怀着自己第一个孩子,他也绝不可能为了她跟李承乾闹翻。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江陵萧氏族人至少数千,大兄还没有疯狂到把这么多人全杀了。”
“始作俑者是直系的族人,大抵不过数百人,剩下的人都会活着。”
“只是从今以后,兰陵萧氏、江陵萧氏都会彻底消失在历史中,不复往昔。”
‘那就好!’
萧月仙、萧妤二女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些许。
与此同时,河南道襄州一处封闭的大院中。
“大档头!”
一个个头戴圆帽,脚踏皂靴,一身褐色衣服,腰间缠着小绦的阴柔身影站在原地。
环视众人,午马眼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冷冷道:“事都知道了。”
“那就不必多说,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诺!”
数十名小档头眼神一凛,匆匆离去。
就这样,整个山南道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所有江陵萧氏在外的货栈、银号、分支无一例外,全都被杀,尸体身首两分,凶手留下了一句话:‘胆敢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五月二十五日,戌时四刻,天空中下着雨,滴答滴答,江陵萧氏宗祠中坐着四道身影,脸色全都阴沉如水。
“族长。”
“我们的人都死了。”
“是他,是东宫。”
南齐房主事萧秉礼浑身哆嗦着,话语中都带着一丝颤音。
数日间,江陵萧氏除了在江陵的族人外,全部被诛,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族长!”
“我们向求饶吧。”
南梁房主事萧平旌、西梁房主事萧焱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他们低估了东宫的力量,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了他们谁才是王!
“晚了!”
然而,萧道一只是摇了摇头:“你觉得他把外围的羽翼全部剪除之后,我们这些罪魁祸首还能活命吗?”
“那你们可就真的低估了这位太子殿下的狠毒。”
‘呼!!!’
在场三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许多,眼眸中密布着血丝。
“当初是你,你说要对付东宫,要不是你利令智昏,我们还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是,就是,你才应该去死!”
“用你一人换我们阖族性命。”
萧秉礼、萧平旌、萧焱死死地盯着萧道一,眼睛里只是怨毒、忿恨,全然没有昔日的尊崇。
“呵呵!”
瞥了一眼三人,萧道一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沙沙.”
一阵微风拂过的动静在沉寂的宗祠内响起,十几道身影恍若魅影般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尽管清一色尖帽,白皮靴,褐衫,小绦,却有一人是圆帽,胸前还有一个似马非马的图案。
“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江陵萧氏的宗祠,你们不想活了吗?”
萧秉礼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萧平旌、萧焱同样绷紧了身子,面露警惕之色,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自己。
“来了。”
上首的萧道一态度非常平淡,彷佛一早就知道了这些人会来。
“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
面覆鬼纹,午马只有一双非人的眼睛注视着萧道一。
“太子手下有一批做脏活的人,人尽皆知。”
“只是从来没有人亲眼见到过你们,因为见到的都死了。”
“既然东宫会剪除我们的羽翼,想必以太子的手段,不可能允许我们这些人活下去。”
“什么,他们是太子的人?”
萧秉礼、萧平旌、萧焱看着午马,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啪嗒!”
三人直接一个滑跪,苦苦哀求道:“太子殿下饶命啊,这都是他逼我们做的.”
“聒噪!”
午马有些嫌恶的扬了扬手。
唰!!!
下一刻。
几名东厂番子赫然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明亮如秋水般的刀光映照在几人眼中。
“不!”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皆已人头落地,鲜血从脖颈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亲眼目睹这一刻的萧道一面无表情的问道:“可以告诉我,江陵萧氏会有什么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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