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夏的虫鸣
“听说了吗？陛下在辽东大获全胜，狠狠的抱走了北元贼子。”
“当然听说了，据说陛下还没有休息，直接赶到辽东打的北元贼子，就这样还十分轻松的将北元贼子给击败了。”
“大雪龙骑和虎豹骑真的是太恐怖了，你们说，如此恐怖的兵马，陛下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呢？”
“谁知道呢，锦衣卫都查了这么久了，据说也是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就好像大雪龙骑和虎豹骑这两支兵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你们说，陛下能不能将草原征服？”
“这个.原本我是觉得征服不了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陛下可能真的将草原征服，将大明带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去。”
“陛下还真是真龙天子，他真的太凶残了，而且，对待将士们真的是没话说，当初若不是太祖的话，陛下根本不用起兵折腾的。”
“.”
一众狱卒议论纷纷，谈起了朱允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狂热。
虽然他们是狱卒，没办法跟着朱允熥上战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朱允熥崇拜。
之前就说过了，朱允熥的很多举动，都非常的能够煽动人心，容易被人追捧。
“这”黄子澄、齐泰两人听着狱卒们的交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此刻，他们两人的心情无比的复杂，他们既为大明胖揍了北元而欢喜，又因为朱允炆彻底的没机会而难过。
之前的时候，他们还暗暗的祈祷过，万一此番朱允熥在辽东吃了败仗，到时候他们现在的困局，将会瞬间被解开。
万万没想到，他们最终等到的是朱允熥在辽东大获全胜，而且，还是以疲惫的兵马，迎战北元养精蓄锐的兵马，结果直接就将北元给打碎了。
“唉可能这就是命吧！”齐泰摇摇头，面上露出一抹苦涩。
辽东战场的获胜，不仅是大明对北元的获胜，更是象征着朱允熥彻底坐稳了皇位，朱允炆彻底的没机会了。
“该死，北元贼子在干什么，他们怎么这么弱鸡啊！”黄子澄黑着脸咒骂，北元这一败，朱允炆彻底没有机会了。
齐泰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身旁的黄子澄，道：“老黄，你说咱们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嗯？”黄子澄听到齐泰的话顿时一愣，随后，他便皱起了眉头，目光不善的看着齐泰，道：“齐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咱们的坚持有意义吗？”
齐泰一阵沉默，心中长长的一声叹息。
朱允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亮眼了，虽然他是朱允炆的心腹，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大明的江山交到朱允熥的手中，要比交到朱允炆的手中强多了。
“齐大人，你这是想要和方孝孺一样，去投靠朱允熥那个贼子吗？”黄子澄面色阴沉。
齐泰摇摇头，道：“老黄，你不要太过激动，咱们现在都这个地步了，很多的事情，不用那么绷着了。”
黄子澄闻言一怔，而后脸上的愤怒缓缓的淡去，整个人一阵失神，而后颓然下来。
确实，他和齐泰两人都已经被关到锦衣卫的诏狱当中了，两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这个时候很多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了过于纠结的必要。
齐泰看到黄子澄的模样，道：“虽然我也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允熥皇孙比起陛下，要优秀的太多了。”
黄子澄嘴巴张了张，木着脸道：“你说的没错，朱允熥确实十分优秀，但陛下也不差的，若是陛下麾下有大雪龙骑和虎豹骑，北元贼子的入侵，陛下也能轻易的打退。”
“陛下打退北元贼子？”齐泰一阵无言，他心中清楚的明白，若是朱允炆的话，大概率根本就不会御驾亲征。
“据说允熥皇孙北伐的目的是要将草原征服，这件事你怎么看？”齐泰道。
他没有和黄子澄争论什么，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黄子澄想了想，道：“这个事情不太可能，更大的概率是，朱允熥将北元灭掉，当然，也可能最后就是在草原溜达一圈然后回到应天府。”
“征服草原啊，允熥皇孙真的是敢想，就连太祖，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将北元给灭掉，从未动过征服草原的念头。”齐泰道。
黄子澄神情复杂，沉默不语。
征服草原，这一点上，他心中对朱允熥也是有些钦佩的。
这个目标不是一般的大！
“吱呀！”这时，诏狱的门打开了，蒋瓛迈步走了进来。
“大人！”
“大人！”
一群狱卒看到蒋瓛，纷纷出声打招呼。
“嗯！”蒋瓛轻轻点头，迈开脚步朝黄子澄、齐泰两人走来。
黄子澄、齐泰两人看到蒋瓛朝着他们两人走来，立刻停止了交谈，安静了下来。
两人心中都清楚，蒋瓛此时过来，有很大的概率是送他们上路的，但是，两人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害怕。
早在决定进入应天府的时候，他们便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唰！”蒋瓛来到黄子澄、齐泰两人面前，将朱允炆的信件丢给两人，而后一言不发离开。
“什么情况？”黄子澄、齐泰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愕然。
不过，他们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蒋瓛离开后，两人将信件捡起，拆开后观看起上面的内容来。
片刻之后。
两人看完信上的内容，神情怔怔出神。
“陛下.”
黄子澄、齐泰两人眼神复杂，这封信是朱允炆的绝笔信。
信上的话语说的十分清楚，朱允炆从此之后遁入空门，再不沾染皇位之事，大明由朱允熥执掌。
同时，朱允炆还在信上劝说他们两人，让他们放下对朱允熥的仇恨。
“吱呀！”这时，诏狱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方孝孺迈步走了进来，对着门前的狱卒拱手：“有劳！”
第183章 杀，北进草原
“大人客气了！”狱卒拱拱手，转身迈步离开。
方孝孺与一般的朝臣不同，他还是内阁大臣，此次朱允熥离开应天府，让内阁六人监国，这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内阁的含金量。
尤其是，现在内阁首辅的位置还没有定出来。
之前应天府便有了传闻，内阁将会有一个首辅，从目前的内阁六人组当中选出，内阁首辅相当于之前的丞相。
这个传闻的真假，没有人能够确认，但是，这种事情向来是宁可相信，不可不信，不然的话，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虽然由于身份的缘故，方孝孺能够成为首辅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哼！”黄子澄看到方孝孺，冷哼一声。
“方兄！”齐泰对着方孝孺拱拱手，打了声招呼。
方孝孺走到黄子澄、齐泰两人面前，他也并没有要求狱卒将牢房门打开，而是就这么隔着牢房门径自坐下，将手中伶着的酒菜一一摆放好。
黄子澄看着眼前方孝孺的举动，神情一怔，脸上的冷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这是要杀了我们二人了吗？”
齐泰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黄兄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来送你们上路的，我这次过来，是为了与你们聊聊天。”方孝孺将酒菜摆放好。
“聊聊天？”
黄子澄、齐泰两人相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他们有点搞不懂方孝孺这是什么意思。
特意的跑到锦衣卫的诏狱当中，目的就是和他们两人聊聊天，搞什么啊！
两人心中满头的雾水，有点摸不着头脑。
“方兄，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和黄兄已经是阶下囚，而且，不久之后可能就要死了，有什么话你不需要藏着掖着。”齐泰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方孝孺摇摇头，道：“齐兄，我真就是过来与你和黄兄聊聊天，除此之外，别无任何目的。”
“哼，我们与你没什么好聊的，我们是阶下囚，你是内阁大臣，身份不同了。”黄子澄冷冷道。
方孝孺像是没有听到黄子澄的话，径自将酒杯满上，通过监狱的门递给黄子澄、齐泰两人，道：“不久之前，陛下在辽东大破北元兵马，获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此事我们刚刚听说了。”齐泰道。
“听说了？”方孝孺神情一愣，而后点点头：“也是，目前这是在应天府传的沸沸扬扬，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对于黄子澄和齐泰两人能够知道，他也能够理解，毕竟朱允熥在辽东大获全胜的消息太猛烈了，整个应天府都在传扬。
“陛下的能力，我和黄兄见识到了，或许大明在陛下的手中能够走向强盛，但是，那一天我们可能看不到了。”齐泰道。
方孝孺听到齐泰的话一愣，眼神感到无比的意外：“齐兄，你.”
齐泰笑了笑，道：“怎么？对于我说出这番话很意外吗？”
方孝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等到陛下回来之后，到时候我亲自替你们向陛下求情。”
“别，我不稀罕！”黄子澄摇摇头。
他的心中很清楚，自己与方孝孺、齐泰两人不同，他与朱允炆绑定的太深了，最后是肯定没办法在朝堂上继续活跃了，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告老还乡。
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朱允熥会放过他的基础上，若是朱允熥不愿意放过他，那他最后少不了要人头落地。
“黄兄，陛下的优秀，难道你就真的一点触动也没有吗？”方孝孺看向黄子澄，他知道黄子澄是朱允炆的老师，与朱允炆关系密切。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朱允炆都已经跑了，并且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不一定，这样的情况下，黄子澄还有必要如此的执着吗？
黄子澄低头沉默不语，朱允熥的能力，确实让他心情复杂，但他嘴上却是绝对不能承认。
齐泰一阵沉默，而后抬头看向方孝孺，神情凝重：“方兄，你说我和黄兄还有机会吗？”
“嗯？”方孝孺闻言一愣。
黄子澄脸色变了，目光愤怒的看着齐泰，神情无比的难看：“齐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泰面色平静，道：“没什么，有些事情，已经十分明显了，而且，就连允炆皇孙自己都已经放弃了，不是吗？这样的情况下，你我还有要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吗？”
黄子澄神情阴晴不定，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之前的话，他还能斥责齐泰，但是，不久前蒋瓛带来了朱允炆的书信，信上明确的表示了，朱允炆已经彻彻底底的放弃了。
齐泰抬头看向方孝孺。
方孝孺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我会竭尽全力！”
“允炆皇孙的下落，我们不会说！”黄子澄木然道。
“行！”方孝孺点点头，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的高兴。
这次来诏狱见黄子澄、齐泰两人，他真的没有想到能够有这么大的收获，若是黄子澄和齐泰两人也都投降了朱允熥，到时候，他就不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或许，到时候他也能盼望一下首辅的位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也是一样。
虽然没有人说，虽然他和夏元吉、解缙、胡濙、杨士奇、姚广孝五人都是内阁大臣，但是，六人当中，他能够成为首辅的可能性最低，这一点没有人说，但是，他却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夏元吉府上！
方孝孺与黄子澄、齐泰两人一番畅饮，没有了朱允炆之后，三人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那种亲密关系，喝的十分尽兴。
离开诏狱之后，方孝孺直奔夏元吉府上，他必须要将黄子澄、齐泰两人想要投降朱允熥的事情和夏元吉等人通个气，避免黄子澄、齐泰两人在朱允熥回来之前被杀掉。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闹着玩的，万一黄子澄、齐泰两人被杀了，到时候他就郁闷了。
单打独斗的话，虽然不至于被排挤，但是，他想要触碰首辅之位，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
“方大人，什么事情？”夏元吉问道。
方孝孺道：“夏大人，好消息，刚刚我去诏狱见了黄子澄、齐泰两人，他们现在想要投靠陛下了！”
“嗯？”夏元吉闻言一愣，皱起了眉头，道：“方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现在的黄子澄、齐泰两人一心求死，压根没有任何被拉拢的可能。
另外，他之所以怀疑方孝孺的话，也是因为现在方孝孺喝酒了。
万一方孝孺是喝多了说的胡话，那这事情岂不是异常闹剧？
方孝孺神情认真，道：“夏大人，虽然我喝酒了，但是我可以非常负责的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诏狱找黄子澄齐泰两人确认一下。”
夏元吉盯着方孝孺看了一阵，随后，喊来了府上一名下人：“你去诏狱找黄子澄、齐泰两人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打算投降陛下！”
“是，老爷！”下人点点头，转身小跑着离开。
夏元吉做完这一切之后，扭头对着方孝孺道：“方大人，咱们坐下慢慢说，黄子澄、齐泰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被你说通的？此事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黄子澄和齐泰两人之前连死都不怕，结果现在却是直接就投了，他本能的感到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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