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457章

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杀人显然是最好的立威手段,张云逸不想闹得朝中人人自危,破坏了眼下的局面,所以才挑选了红毛立威。

  不过,有得必有失,刚才还同仇敌忾的大臣们,顿时分为了两派。

  一部分人,胆子小,选择了明哲保身,也有几个年纪大,不怕死的,亦或是想要博名的,开始指责起了张云逸:“当殿杀人,魏国公这是要造反吗?”

  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在偏殿,他没能掌握京营八卫,自然需要尽量避免节外生枝。

  而今,整个京城都牢牢控制在手上,且不说还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便宜。

  

  即便没有,想要试图火中取栗,借机生乱的地方将领,也得考虑一下,与铁甲水师、铁道警卫队,以及正在换装的京营之间的武力差距。

  更何况,巡视九边的九省都检点王子腾,明里暗里,也算是他的人。

  “笑话!”

  面对群臣的诘问,张云逸丝毫不慌,反而嗤笑一声,道:“本国公还担着禁卫统领,有人殿前不敬,难道还纵容不成?”

  “狡辩!强词夺理!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我泱泱大夏,礼仪之邦,岂可……”

  张云逸指着地下跪倒一片的使团,从容不迫道:“红毛鬼畏威而不怀德,跟他们讲道理,非但是对牛弹琴,还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反而是谁的拳头硬,这种浅显的硬道理,他们更能听得懂!红毛进犯两广,实乃不宣而战,可曾跟咱们谈什么仁义道德?”

  说到这,张云逸高举手中的短枪,喊道道:“诸位大人,时代变了!红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非我大夏上下一心,将士用命,诸位想以理服人,只怕惹人耻笑!南宋是岁贡少了,还是不想跟金人讲理?莫非诸位想要重蹈南宋牵羊礼的覆辙?”

  他看似是在夸赞大夏朝将士用命,实则,也是提醒殿上的这些大臣。

  别忘了是谁,打的两广来犯的红毛,抱头鼠窜。

  又列举了南宋的屈辱,一番话下来,连哄带吓,怼的在场群臣哑口无言。

  张云逸也适可而止,转而面向惊若寒蝉的红毛使团,晃了晃手中的短枪,沉声道:“你红毛以火器见长,那就掂量掂量,你们挡得住几柄本国公手里的这支短枪!”

  得益于助燃剂的研发,以及王徽在机阔上的造诣,张云逸的短枪可以连发,他之所以连开三枪,也是在向红毛炫耀武力。

  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毕竟,铁甲舰虽然坚不可摧,但燃料补给却是个问题。

  加上目前铁甲舰的规模有限,至少目前,劳师远征得不偿失。

  所以,在炫耀了武力,吓得红毛使团惊若寒蝉之后,他不屑的摆了摆手,威胁十足道:“我大夏朝素来以理服人,但求和也要有求和的态度,开出的条件若是答应,那就罢了,若不答应,我们便自己去取!”

  随即,冲着陪同的鸿胪寺官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带他们下去,把拟定好的条件告诉他们,若是决定不了,就回去请示,半年之内,若无结果,本国公便派人挥师去取!到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

第780章 谁赞成,谁反对

  待到鸿胪寺陪同的官员,以及几个太监,将红毛使团以及那具尸体,拖下大殿。

  张云逸方看向殿内一众大臣,悠悠道:“对外可以重拳出击,以强盗逻辑对待红毛,但对内,咱们还是要维护朝廷法度、纲纪。”

  他顿了顿道:“锦衣卫一直游离于律法之外,不但不利于朝廷的长治久安,还会导致人人自危,且如今皇上年幼,陆炳又已然伏法,我看实在没有保留的必要,诸位以为如何?”

  张云逸当然不是为了立威而立威。

  对外,是向红毛展示强硬,对内,却是希望挟杀人立威的气势,推行政令。

  现如今,京城内外他已然牢牢握在手中,可地方上的顽疾犹在。

  锦衣卫做为皇帝的特务机构,可以说是朝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闻张云逸力主裁撤锦衣卫,顿时议论纷纷。

  这只是张云逸给的一个枣,他不等有人开口附和,便接着道:“此次虽打的红毛一溃千里,主动求和,可也暴露了铁甲舰以及远胜红毛的犀利火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可不防……”

  “这怎么可能?天工院乃是魏国公秉承仙民技法,又岂是红毛……”

  “不错!”张云逸附和一声,转而却问道,“可如果是偷学呢?”

  他不等朝臣们回答,便接着道:“诸位或许还不清楚,自打去年红毛溃败两广,沿海周边,便多了许多红毛传教士,这些人打着传教的幌子,实则却是干着细作的活。

  所以,防火防盗,防红毛,对内,需要严加防范红毛偷学我丝绸、瓷器以及仙学的技术,对外,需要严格监视红毛的一举一动。”

  张云逸并非无的放矢,这些沿海突然多起来的所谓传教士,朝中这些人甚至都不会在意,他却一直在留意。

  前世的明清两朝,不但瓷器、丝绸、以及茶叶的生产制造工艺,陆续被西方偷去,就连永乐大典之类的文献,也被抄录了不知多少。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打着传教的幌子,暗中干着偷窃的勾当。

  法国传教士德恩特雷科尔,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叫殷弘绪,假借传教之名,在景德镇潜伏十多年,不但偷走了制瓷工艺,还偷取了养蚕、制汞等一些技术。

  还有偷茶的英国人罗伯特.福琼,桩桩件件,不胜枚举。

  张云逸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又岂会不防?

  或许有人会说,这些传教士也带来了一些思想、技术。

  可张云逸却不这么认为。

  不能因为小偷为了进你家的门,拎了两盒点心,便觉得他是好心。

  有包容之心是一件好事,却也要看对什么人。

  明清年间,不乏被授官的传教士,甚至还以日心说为基础,编撰出了崇祯年历。

  可同时期的欧洲,提出日心说的哥白尼,却被烧死在火刑架上。

  而这些传教士居然在遥远的东方,宣扬哥白尼的日心说,只能说是细思极恐。

  教员说过,一部二十四史,大半都是假的,所谓实录之类,也大半是假的。

  但是,如果因为假的就不读了,那是形而上学。

  用正确的态度、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它,批判它,把被颠倒的历史,颠倒过来,才是读历史的正确态度。

  就张云逸的立场、观点来看,哪怕是阴谋论,也很有必要防范。

  “只是驻军防备红毛犯边,是远远不够的。师夷长技以制夷,本国公提议,再组建警、宪、特三个部门,以应对红毛的威胁。”

  当然,防范红毛是主要目的,但也不妨碍他借机削弱地方势力,加强手中的权利。

  把军警宪特的职责划分,做了明确的解释,又接着道:“朝中无派,千奇百怪,对于朝政有不同观点,这是好事,只是,我希望大家秉承斗而不破,一致对外,本国公之所以提议,裁撤锦衣卫,也是这个原因。”

  说罢,方才环顾了一圈道:“我说完了,下面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谁赞成,谁反对!”

  他虽然让朝臣们畅所欲言,却也冠以了一致对外的大前提。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知道这个时候唱反调,张云逸未必不会扣上一个里通外敌的帽子。

  只是,不敢反对是一回事,却也少有附和。

  毕竟,张云逸虽然打着防范红毛的幌子,方法有所不同,可这个提议,与皇帝三法司改革,却异曲同工,都是要刨他们的根。

  张云逸向忠顺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出列道:“本王有一个疑问,还请魏国公解惑。”

  “王爷请讲!”

  “我大夏朝素来仰仗乡绅辅助地方,他们皆是饱读诗书的地方望族,心怀社稷,只需昭告天下,必定会尽心竭力,何必耗费钱粮,另立部门……”

  “王爷问得好!”

  

  张云逸赞赏道:“地方乡绅,皆是致仕的官员,心怀社稷,这一点张某并不怀疑,只是,术业有专攻,他们毕竟心怀仁义……”

  先把这些人捧得高高的,张云逸又接着道:“再者,海外还有金山银山等着咱们去发掘,这种事,朝廷去办,不但有与民争利之嫌,且相隔万里,不利于监管,层层下来……

  倒不如由朝廷牵头,发动民间力量,让愿意为朝廷分忧的人去办……”

  阶级不会消失,只会被替代。

  拉一批,打一批,永远是不二法门。

  夏朝每年上缴的税赋,只在火耗一项上,都不知要损耗多少,更遑论万里以外?

  想要减少反弹,提升主观能动性,张云逸不介意分润一些海外的利益。

  说到这,张云逸又补了一句:“海外不光有金山银山,海外贸易,还有天工院所需的煤、铁、猛火油等各类矿产,我天工院有的是银子,与其便宜了红毛,为何不能便宜自己人?”

  如果说,前面还是暗示,这一句则是把话摆上了台面。

  同意的可以跟着赚钱,不同意的即便不会如蚂蚁一般被踩死,也必然占不到便宜。

  此言一出,殿上顿时你见我慌,我见你忙,纷纷出言附和。

  张云逸这才悠悠道:“大家为朝廷效力的心意,我都收到了,只是,有一句丑话,还得说在前头……”

  说到这,他目光如炬,环顾四周,沉声道:“你们在海外开采矿产、贸易,我只会举双手赞成,但生产却必须在大夏境内,若是有人鼠目寸光,见利忘义,胆敢把瓷器、丝绸,以及我天工院的技术外泄到海外,到时候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也虽远必诛!”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其实,张云逸补这一句,主要是针对瓷器、丝绸。

  天工院的技术管制颇为严格,以后也会纳入宪兵的监管。

  好在,只要完成军队的装备替换,并加以训练,大夏朝的武力值必定爆表。

  加之,这个时代不论是民间,还是在朝为官之人的眼中,海外都是蛮夷之地,有了这番话,足以震慑敢冒出这种心思的宵小。

  ……

第781章 一体两面

  排除了朝中的杂音,随后的周显祖的辞官,封爵,一气呵成。

  张云逸也随之宣布了一系列措施。

  不过,在拉拢分化朝臣的同时,张云逸也没忘了自己的基本盘。

  内府本就是皇帝的私产。

  小皇帝年幼,又痴痴傻傻,两宫太后早已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做为内府和天工院的负责人,无疑是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

  趁着开春便于施工,张云逸不但兴建了一批宿舍,还推行了,诸如提高军人、工人待遇,军人亲属优先入职天工院,等一系列措施。

  而军警宪特的组建工作,虽然提上了日程,却没有操之过急。

  锦衣卫虽然解散,可锦衣卫的人员,却被张云逸吸纳。

  开设了一个类似警官学校的地方,让他们对招募来的人员进行培训。

  承平元年,五月二十七。

  万隆帝为期半年的的国孝,终于过去。

  张云逸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虽然经历了宫变,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操作,谷大寿的态度,对于张云逸来说,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但,张云逸是个念旧的人,谷大寿以前没少照顾,投桃报李,也为了安他的心。

  经过几轮协商,婚事最终定在了十月初八。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不是因为这期间没有好日子。

  只是,张云逸怕麻烦,考虑到湘云、探春、薛宝琴还未过门,打算从十月初五,连着几天,让她们一并过门。

  而随着好事将近,红毛那边也有了结果。

  张云逸当时虽只给了半年之期,可考虑到两边的距离,只堪堪花了七个月,便把合约送来,可见中途几乎没有什么耽误。

  可能是因为担心,错过了张云逸给的最后期限,甚至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做了不少的让步。

  不但扩大租借的范围,让出周边一些海外殖民地,更是将折合成矿产和粮食的岁币提高了一成,可谓是双喜临门。

  不过,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也不是人人都弹冠相庆。

  摩拳擦掌,指望建功立业的一众将士,对于红毛的软弱,不免怨声载道。

  张云逸也适时的做出了安抚,督促他们加紧训练,并对内发出了对倭国的征讨承诺,以及檄文。

  随着各种矿产,以及劳动力需求的扩大,尤其是那些红毛割让的海外矿产,急需前去开发。

  反正,前世倭国战俘能在西伯利亚种土豆,去安南之类的地方挖煤,想来也能够胜任。

  另外,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还能够彻底解决倭患,可谓一举两得。

  而对于一直仰慕大夏的半岛,张云逸也没有手软。

  以至于被俘虏的半岛国主,在殿前痛哭失声:“大夏父母也,我国与倭国同是外国也,如子也。以言其父母之于子,则我国孝子也,倭国贼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