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先牺牲吴贵妃,让自己放松警惕,再引诱自己入城,瓮中……
一举伏杀。
而周显祖前来,不免又加重了这个怀疑。
“是是是!陛下丧仪,少不得你这个内府总领大臣。”
周显祖听出了张云逸语气里的疑惑,话锋一转道:“不过,陛下新丧,朝中正值用人之际,魏国公还需身体为重,待养好了身子,再去祭拜陛下不迟。”
他这么一说,张云逸非但没有卸下防备,反而愈发警惕。
他不再迟疑,当即便冲外头喊道:“来人!”
“大人!”门前听命的近卫立即冲了进来。
“把周尚书给我绑了!”
“是!”几个亲卫立即上前,如狼似虎,扣住周显祖双臂,将其按在地上。
随即,又从外面拿来绳索,将周显祖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显祖始料不及,脸色煞白,声音颤抖道:“张兄……你……你这是……”
“自然是遵照陛下的遗命!”
张云逸转身从书案下,拿出吴贵妃带来的密诏,在周显祖的面前展开道:“周兄应当认得这是陛下亲笔!”
如果这是皇帝的连环计,那么张云逸即便顺着周显祖的话,推诿不去,也必然再无转圜的余地。
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与其等着皇帝率先发难,倒不如将计就计,先下手为强。
皇帝想用连环计诱骗他进城,可有了这封密诏,却也给了清君侧这个名正言顺的进城借口。
此时的火器还不善于打遭遇战,以他手头上的兵力,与八卫展开野战,虽力有未逮。
可据城而守,却绰绰有余。
不论皇帝是否假死,只要杀进皇宫,有了这封密诏,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不过,保护自己是一回事,杀进皇宫又是另一回事。
他之所以在周显祖面前展示密诏,为的就是要借周显祖的反应,让亲卫们相信,他这是在执行皇帝的遗诏。
从而更加一心用命。
他相信,即便周显祖是在配合皇帝演戏,皇帝也不可能告诉他这封密诏的存在。
因为,不论从稳固皇权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吴贵妃昨夜的话来看,皇帝也不可能放任周显祖一家独大。
周显祖哪里知道,自己被张云逸算计了。
看见密诏上的笔迹和内容,不疑有它,顿时瘫软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怎……怎么会……”
他这般表情,落在亲卫们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振奋之色。
见周显祖果然没有质疑密诏的真伪,反而十分配合,张云逸装腔作势道:“太子年幼,陛下又岂会不防备外戚干政?”
说到这,他灵机一动,冲着亲卫摆了摆手。
待到一众亲卫离开,方话锋一转道:“你我同僚一场,又相识已久,只是,皇命难违……”
周显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被捆住的身躯,如同河虾一般扭动起来,挣扎着扭到他的脚下,哀求道:“你我兄弟一场,如今陛下已然不在了,只要张兄……张大人,国公爷帮我隐瞒这封遗诏,以后小弟必定唯你马首是瞻。”
他一连换了三个称呼,似乎生怕张云逸迟疑,连忙又补充道:“小弟知道国公爷最是重情重义,不敢让国公爷违背圣意,只消暂时引而不发,大可看小弟以后的表现。”
见张云逸沉吟不语,似乎陷入纠结,周显祖连忙又道:“国公爷纵然变相帮了吴贵妃,可她并无把柄落在国公爷手上,人心思变,反倒是我兄妹二人,有了这封密诏,我兄妹二人必定对国公爷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太子年幼,有娘娘和小弟帮衬,国公爷必定如虎添翼。”
“唉!”张云逸叹了口气,“你我相识一场,我确实于心不忍,只是,你眼下说的好听,可如今这封遗诏已然暴露在你面前,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万一我这次放过你……”
“不会!不会!国公爷放心,小弟指天发誓绝不……”
“发誓?”张云逸嗤笑道,“周兄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我……我,若国公爷不信,我立即辞官……”
纵然心有不甘,可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好歹还有国舅爷的身份,周显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弃车保帅。
“辞官?你是辞官了,可娘娘呢?你刚才也说了,太子年幼……”
“这……”
虽说能够暂时保住一条命,可如果皇后也保不住,那么周家就真的成了待宰的羔羊。
张云逸未必会赶尽杀绝,可得了势的吴贵妃,却未必会放过周家。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周显祖不禁迟疑。
原以为走进了死胡同,没想到张云逸却语气一缓,叹道:“都是为人父母的,太子年幼,我也不想娘娘骨肉分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由我来执掌禁军和京城防务,并把谷阁老他们都拖下水!”
周显祖只当张云逸在试探自己的诚意,忙不迭道:“禁军和京城八卫,自当交到国公爷手中……”
转而又疑惑道:“只是,怎么个拖法?”
张云逸不再卖关子,循循善诱道:“既然陛下已然不在了,想必皇后娘娘不难拿到玉玺吧?只要给他们也……到时候法不责众,大家互有软肋,也就糊弄过去了……”
说到这,他猛然瞪向周显祖,问道:“该不会陛下没死,周兄在这诓我吧?”
“怎么会!”周显祖连忙道,“各宫妃嫔和诸位大人都去养心殿叩拜了,怎么可能有假?”
其实,看见周显祖这副惊若寒蝉的态度,张云逸也不免揣测,该不会真这么巧吧?
他倒不是想从周显祖的话里判断,皇帝是假死还是真死。
毕竟,什么化妆、替身之类的桥段,前世电视里看的多了。
而是,他试图了解,宫里的情况。
得知妃嫔和群臣已然叩拜,张云逸就更放心了。
纵然皇帝真的假死,可即便他做戏做全套,却也给了自己以假乱真的机会。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大臣们进宫祭奠的细节,张云逸方道:“周兄稍安勿躁,容我去准备准备。”
说到这,张云逸看向周显祖,意味深长道:“希望到时候周兄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不会!不会!”周显祖忙不迭的保证。
张云逸这才喊来亲卫,他并未立即给周显祖松绑,只留下几人继续看守,自己则出了议事厅,骑上飞兔腰袅,带着余下的亲卫,直奔不远处的军营而去。
……
第769章 趁夜潜入城
子时。
正值月末,天上的月亮只露出一弯蛾眉般的月牙,黑暗笼罩大地。
东直门前的官道上。
一队百十人的队伍,正缓缓向着城门进发。
队伍中,唯一的一辆马车中,周显祖探出了脑袋,看向前方骑在马上的张云逸,疑惑道:“国……国公爷,小弟下午是从西直门出来的,怎么不走西直门?”
温泉山庄就在京城西侧,他实在有些闹不明白,张云逸为何舍近求远。
张云逸颇有耐心的解释道:“既然要接管京城和禁军防务,不能只是嘴上说说吧?我手头也只有铁道警卫队可用,咱们这百十人多跑两步,总比两三千人的调动,来的省事,自然是从东直门入城更加方便。”
似乎是印证张云逸所说的话,官道的侧方,隐隐约约黑压压的站满了一片,却寂静无声,仿佛黑夜里择人而噬的凶兽。
“大人!”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
张云逸似乎知道要问什么,摆手道:“待会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先去把城门叫开。”
带着百十人的队伍,大摇大摆的来到城门下,张云逸方敲了敲马车车厢。
“下面就麻烦周兄了!”张云逸饶有深意道,“希望你别辜负了我这份好心!”
“是是是!”
周显祖连忙弯腰下了马车,扯开嗓子冲着城门上喊道:“本官乃是吏部尚书周显祖,奉命接魏国公进城祭奠陛下,还不速速把城门打开!”
“天色太黑看不清楚,大人可有什么凭证?”
城门上放下一个竹篮。
周显祖却犹豫的看向了张云逸,见他不置可否,只得硬着头皮,再度冲着城门喊道:“看不清就把火把照亮点,耽误了大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似乎是这句威胁起了作用,这回,城门上再无犹豫,答应一声道:“大人稍等!”
少顷,‘吱呀’一声,城门打开。
“周兄果然没让我失望!”
张云逸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摆了个请的姿势:“周兄先请!”
周显祖略一犹豫,这才先一步迈进了城门。
“东直门守将武思诚,拜见周大人,魏国公!”
周显祖颐指气使道:“把门开大点,开这么小,本官的马车如何进得了城?”
说罢,又讨好似的看向了张云逸。
只是,他刚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却迟迟没得到回应,顿时不满的瞪向武思诚。
却见他冲着张云逸弯腰躬身,似乎在等待张云逸发号施令。
周显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果然,张云逸摆了摆手道:“行了,可以开门了。”
张云逸确实需要借助周显祖的身份,骗开城门。
只是,却不是京城的城门,而是皇宫的宫门。
大夏朝的军队,一卫满编是五千人。
京营八卫的大营都在城外,城内除了城门的守军,主要就是禁军。
考虑到禁军日常工作是守卫皇城,加上有不少只挂名领个虚衔,将多兵寡,皇宫的守卫大约也就两三千。
虽然以火器的优势,不是不能强攻。
可一来时间紧迫,来不及完善攻城器械,二来,伤亡太大,也不利于他收拾残局。
所以,只要能够骗开宫门,那么他的把握无疑又多了几分。
离开温泉山庄的这段时间,张云逸除了拿着那封密诏,借着清君侧的名号,鼓动了受赏大营和铁道警卫队的一众将士,上心一心,并仔细完善了入城及进宫的各项事宜,还顺便接管了东直门的守卫。
刚才,不过是在周显祖的面前,演一出戏,试探他罢了。
武思诚本就是他的一步闲棋,虽忠心方面还有待商榷,但那封密诏,却扫清了他的后顾之忧。
不但顺利接管了东直门的守卫,还趁夜,提前将受赏大营内的将士,提前分批派驻进了城内,正部署在东直门的城墙边上,等待号令,这也是他一直耽搁到现在的原因。
至于刚才在城门外所见的铁道警卫队,则主要是负责接管各处城门,以及一些外围工作。
见城外的铁道警卫队也开始行动起来,张云逸带着亲卫和周显祖出了城门范围,来到东直门内的街道上。
抬手一挥,两侧城墙处早已整装待发的士兵们,队列整齐,仿佛两条黑夜里的巨龙,有条不紊的缓缓走出。
周显祖这才发现,东直门城门两侧,居然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不由脊背发凉,一阵后怕。
只见云山提着一个包裹,迎上来道:“大人!贾尚书的官凭印信已然取来,人也被带到城门值房内安置好了!”
张云逸也是在询问大臣们进宫祭奠时,从周显祖嘴里得知贾雨村摔断了腿,告病在家,他自然不会介意再加一道保险。
接过包裹,张云逸冲着惊若寒蝉的周显祖,一伸手道:“官凭!”
周显祖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摸出了官凭,小心翼翼的递给张云逸。
待到几千人的队伍在街道上排列整齐,后方的铁道警卫队也徐徐入城。
张云逸这才将周显祖的官凭以及贾雨村的官凭印信,丢给了刚刚进城的张松渊,并道:“你带着宜军和思诚,拿着两位尚书的印信,接管各处城门,若人手充裕,再派去承天门外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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