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贾宝玉只得退而求其次:“那……那你帮我把逸兄弟叫来,我来跟他说!”
听了这个要求,晴雯也不禁犯难。
她犹豫了一下,搪塞道:“前头来了好些人,大爷怕是抽不开身,与其为了这事,让大爷巴巴的跑一趟,倒不如你自己从前门走。”
听说来了好些人,贾宝玉忙问道:“对了!蓉哥儿媳妇来了没?在园子里,还是在后院老太太她们那里?”
晴雯啐道:“呸!~找小蓉大奶奶,你自己去小蓉大爷家里找,来咱们府里撒什么泼?”
“你这丫头,怎么如今也学的这般无礼?”
“无礼?”晴雯转过身,呛声道,“有前门不走,强闯人家后院,还恶人先告状!是你无礼才对吧?”
贾宝玉一时语塞,转而强词夺理道:“怎么能说强闯?我以前一直这么……”
“以前?多早晚的事?”晴雯嗤笑道,“宝二爷莫不是忘了,这里如今是谁的府邸。”
似乎仍不解气,她一脸愤然道:“宝二爷莫要忘了,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当初二太太赶我走,不也是觉得我牙尖嘴利,惹是生非?大爷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伱来抱怨?”
晴雯也不是胡诌,因要找张云逸扛事,王夫人也不好明说什么桃花煞,便找了个牙尖嘴利,惹是生非的由头。
贾宝玉一张大脸涨得通红,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得忿忿道:“真……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晴雯也懒得再与他计较,转身冲着守门的婆子,埋怨道:“打发了也就是了,我屋里还一堆事呢!”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晴雯如此决绝,贾宝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抓住胸前的玉,就要砸。
袭人见状,哪里还顾得上被踹的一脚,连忙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他道:“我的爷!老太太和太太不在,你可别再闹了!”
贾宝玉这才想起,贾母和王夫人不在,这玉摔了也没人看到,只得悻悻而收回了手,捶胸顿足道:“反了,真真反了天了!我倒是要去问问!”
“我的爷,你可消停些吧!”袭人苦口婆心道,“若非逸大爷不计前嫌,老爷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如今连老太太和太太都陪着小心,若是知道你在这里瞎胡闹,怕是不会轻饶了!”
听了这個,贾宝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千盼万盼,才把贾政盼走,若是张云逸帮贾政保住官职还好。
可非但没能保住官职,还直接罢了官,这回来以后,再不用去衙门当值,闲着没事,哪里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倒还不如不帮的好……
他这边父慈子孝,寻思着,若是能与张云逸闹翻,哪怕受些责罚也是值得的。
又想起林黛玉对自己横眉冷对,也是因他而起,一时间,勾起了新仇旧恨,甩开膀子就往前院跑。
袭人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冲着角门的婆子道:“快!快去通知老太太和太太,我去前头拦着些!”
说罢,快步追了上去。
“诶!诶!”那婆子答应一声,看了眼贾宝玉和袭人的方向,又瞥了眼后门,向着反方向跑了出去。
她如何从宁国府后门,赶去找贾母报讯,暂且不提。
却说袭人强忍着腹痛,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待她来到宁府角门处,正见贾宝玉怒气冲冲的,对着前来道贺的薛蟠道:“张云逸呢?”
看着络绎不绝的来客,袭人头皮发麻,唯恐把事情闹大,只得冲着薛蟠偷偷使眼色。
奈何薛蟠却看着远处发呆,非但没看见她的眼色,对贾宝玉的询问也充耳不闻。
贾宝玉也发觉薛蟠没注意到自己,拿肩膀拱了他一下,继续问道:“我问你张云逸在哪,发什么呆呢?”
薛蟠扭头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王爷来了,逸兄弟正在招呼,可没功夫搭理你!”
贾宝玉也就是仗着贾母和王夫人溺爱,窝里横,之所以敢跟张云逸叫板,也是自觉有恃无恐。
听说张云逸在陪王爷,贾宝玉气势上不由弱了三分,也不敢冲去找他理论。
便顺着薛蟠的目光看去。
“咦!~”这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这是谁家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呵!~”薛蟠嗤笑道,“什么公子?瞧你那眼力见,这是忠顺王府的琪官蒋玉菡!”
贾宝玉也听过琪官之名,不由上下打量起来,见他男生女相,妩媚温柔,不禁心生亲近。
薛蟠见他没了动静,扭头看了一眼,见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笑道:“怎么样?名不虚传吧?”
贾宝玉把个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问道:“他莫非也是来道贺的?”
“一个戏子,凭他也配?”薛蟠不以为然道,“我才听王爷跟逸兄弟说起,似乎是因为什么万寿节的新戏,让这琪官前来学习呢!”
薛蟠摩拳擦掌道:“这琪官可是王爷的禁脔,藏在府里少有在外头露面,这回却要留下来学上一阵子,前阵子还拜托逸兄弟帮忙引荐,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学戏?”贾宝玉面露惊喜,“莫非是唐伯虎点秋香?”
“好像是的……”
贾宝玉摸出了怀里的折扇,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架势,挥动手中的折扇,款步向蒋玉菡走去。
至于此行的目的,则早已被他抛到了爪哇国。
……
第472章 一碗水端平
贾宝玉风度翩翩,来到院子西面偏厅前的蒋玉菡跟前,做了个揖手礼:“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蒋玉菡见他气度不俗,连忙躬身道,“在下蒋玉菡,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蒋玉菡?”贾宝玉故作惊讶道,“莫非就是那名驰天下的琪官?”
蒋玉菡笑道:“正是我的小名,驰名天下却不敢当。”
“幸会,幸会!我对兄台仰慕已久,独无缘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贾宝玉明知故问道,“兄台到访,莫非也是来给逸大哥道贺的?”
为了跟蒋玉菡套近乎,别说什么信仇旧恨了,他连对张云逸的称呼都变了。
蒋玉菡听他称呼张云逸大哥,更不敢造次,谦虚道:“在下哪里有资格登侯爷的门?只是跟随王爷前来,想向侯爷家的同行讨教,万寿节上那出唐伯虎点秋香。”
“原来兄台竟是为此而来?”
贾宝玉话锋一转道:“不过,兄台怕是找错人了?”
“此话怎讲?”
“这出戏逸大哥乃是根据逸大哥的故事改编,里头的戏文和排演,逸大哥却是无暇过问,且用的小戏子也是小弟家里的戏班。”
说到这,他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不无自得道:“不瞒蒋兄,这出戏的戏文、排演,小弟可没少出力!”
他虽夸大其词,可确实跟着参与过几次排演,为了展现话里的真实性,还摆开架势,唱了两句。
蒋玉菡肃然起敬:“原来如此,失敬失敬!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叫我宝玉就好!”
“咦!莫不是荣国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
贾宝玉一脸惊喜道:“蒋兄竟也听过我的小名?”
“听北静王提过!”
眼见着相谈甚欢,贾宝玉便紧紧的搭着他的手笑道:“既然蒋兄前来交流心得,你我又一见如故,我看也不必麻烦逸大哥,随我回去咱们好生亲近亲近。”
“这……”蒋玉菡不禁迟疑,面露难色道,“还未禀明王爷……”
张云逸气度不凡,跟忠顺王称兄道弟,在他面前,蒋玉菡也有些发怵。
反倒是贾宝玉,唇红齿白,谈吐不俗,平易近人,他不觉也心生亲近。
可他只是忠顺王养在府里的玩物,哪里来的自主权?
“这有何难?”贾宝玉拍着胸脯道,“待会儿我跟逸大哥说,一准没问题!”
蒋玉菡闻言,也不禁面露喜色,握紧了贾宝玉的手。
不远处,紧盯着事态发展的袭人,听他一口一个逸大哥叫的热乎,不觉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他与蒋玉菡拉在一起的两双手,不觉脸上犯难,蹙起了眉头。
有些心虚的瞥向二门内。
虽说这种事,大户人家并不稀奇,可贾母和王夫人却未必这么想。
可这会子上前阻挠,又不知贾宝玉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正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旁若无人,眉目传情的二人,却见薛蟠凑了上来,不满道:“宝玉!若非我让逸兄弟帮忙引荐,你还未必能见着人家琪官呢!这会子,怎么只顾着自己黏糊?”
袭人见薛蟠横插一杠,不由松了口气。
薛蟠肥头大耳,生的粗豪,自然不符合蒋玉菡的审美。
只是,碍于薛蟠嘴里的逸兄弟,不便表露只得缩回手,躬身道:“不知这位兄台是?”
“他是我姨哥!”贾宝玉对于被薛蟠打扰,颇为不满,“你前面还说蒋兄前来学戏,是王爷的意思,这会子怎么却说成是自己的功劳?”
他只顾着埋汰薛蟠,却忘了刚才还在假装不知道蒋玉菡的身份、来历。
不过,蒋玉菡对贾宝玉感官不错,自然不会计较他刻意接近。
可被贾宝玉当面揭穿的薛蟠,却有些下不来台。
“你……你还有脸说我?”
薛蟠学着刚才贾宝玉的作揖的模样,尖声细语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他涨得脸红脖子粗,反唇相讥道:“你问我琪官是谁的时候,我可没瞒着,这会子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就想着吃独食了?”
“你……你,尽说些污言秽语,也不怕玷污了蒋兄的耳朵!”
二人争风吃醋,声音越吵越大,也引来了宾客的侧目。
袭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一想到,与薛蟠争执,总好过招惹张云逸,也只得静观其变。
不料,外头的争执也传到了偏厅。
只见,张云逸和忠顺王迈步出来,看着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薛蟠和贾宝玉,沉声道:“怎么回事?”
薛蟠一早就跟着薛姨妈来了,看到他,张云逸不觉得奇怪,反倒是贾宝玉,素日里少有接触,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他目光不由扫过紧挨着贾宝玉的蒋玉菡,心下暗自寻思,莫非是二人早已勾搭上了,贾宝玉得到消息,这才跑来凑热闹?
薛蟠也是急了眼,顾不得忠顺王在场,忙道:“逸兄弟伱来的正好,快告诉宝玉,我有没有托你帮忙引荐琪官,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张云逸难掩尴尬,虽说两个便宜儿子外人不得而知,可毕竟是在他的府上,只得冲着忠顺王微微欠了欠身道:“王爷见笑了!”
“哈哈哈!”忠顺王放声笑道,“无妨!我府里的伶人能得逸小兄弟家人青眼,我脸上也有光不是!”
张云逸这才看向薛蟠道:“刚才王爷也说了,琪官要留来下学戏,你还怕没机会观摩?”
薛蟠闻言,面露得色,示威的瞥了眼贾宝玉。
贾宝玉也不甘示弱,连忙上前道:“逸大哥!我与蒋兄一见如故,小戏子本就是我家采买的戏班,那唐伯虎点秋香的戏文和排演,我亦有参与,不如让蒋兄随我回去,好生探讨一番!”
对此,张云逸倒是乐见其成。
一来,省得自己麻烦,二来,贾宝玉执意剑走偏锋,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若是任由贾宝玉带着蒋玉菡到处乱转,万一撞破了什么隐私,总归有些不妥。
他这边正在犹豫,把蒋玉菡安排在哪,贾宝玉却以为他不乐意。
他本就比张云逸小了几岁,又不似张云逸人高马大,连忙凑近了两步,把個脑袋讨好似的,在他腋下拱了拱。
张云逸也不清楚,贾宝玉来此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是见到蒋玉菡才前倨后恭。
想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都算是便宜儿子,这边刚答应了薛蟠,倒也不能厚此薄彼。
便顺势在他的头上摸了摸道:“你要带他回去探讨戏文,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不过,却不能带他到处乱跑,也免得冲撞了老太太,回头我叫赖大给他在前院安排一间客房。”
“不必不必!”贾宝玉连忙道,“就住我的外书房绮霰斋便是。”
“那学戏的事,就交给你了!”
张云逸点了点头,又冲薛蟠道:“文龙,你不是一直要看琪官唱戏吗,就随宝玉一起去帮忙安置吧!”
张云逸说罢,又冲着忠顺王略一欠身道:“王爷见谅,不是我偷懒,实在是宝玉说的不假,这唐伯虎点秋香,我只是弄了个大概的故事,不但戏文是宝玉他们琢磨的,戏班也是借的荣国府的!”
既然贾宝玉把功劳揽下,他也顺水推舟,免得给元春等人添麻烦。
“哈哈哈!倒是我不明真相了,本就是让他前来学戏,逸小兄弟日理万机,哪里来的时间,原只想他跟戏子们学习一二,如此安排倒是更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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