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张云逸还没开口,香菱已经连连摆手道:“我……我没跟爹爹说过!”
他抓住香菱的手道:“没事,虽然叫你们不要外传,但先生是你父亲,却不必瞒着!”
甄士隐看了眼封氏和香菱道:“我与云逸说几句话!”
待到二人抱着孩子离开,甄士隐方道:“娇杏这丫头有一阵子没来了……”
说到这,他不再开口,可话里的未尽之意,却溢于言表。
前阵子,张云逸早出晚归,他没过分关注过娇杏,只当错过了。
此刻,听甄士隐提起,心中有些了然。
不过,他却没顺着甄士隐的话头,只道:“倒也不是有意瞒着先生,只是怕你们担心。”
他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道:“,香菱她们也是在城外听了消息,回来问起,才告诉她们的,先生放心,不过是小风小浪,过些日子,便见分晓。”
甄士隐点了点头道:“我看你一直没接香菱她们回来,便猜测可能有事,这段时间,娇杏又不曾上门,想来八九不离十了。”
他顿了顿道:“早年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虽说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当初他二十倍还了资助的人情,并在判案时保留了这丫头良人的身份,也算仁至义尽,不能埋怨他什么,可到底城府太重。”
这一点,甄士隐所言不差。
定了拐子的罪,香菱就是被拐卖的良家女,倘若没给拐子定罪,香菱就是被卖为奴。
可要说贾雨村一心替香菱考虑,可他明知封氏寻找女儿多年,又知道她的地址,却依旧没有派人过去通知。
张云逸颇为洒脱道:“人在官场,难免身不由己,人之常情嘛!”
这话倒也不假,连后宅的女眷,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又岂能要求一个外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可要说心里一点芥蒂没有,那是假话。
毕竟,连李明远都知道来通个气,贾雨村好歹还有一层关系在。
只是,还不清楚甄士隐确切的态度。
甄士隐却颇为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也不是埋怨什么,只是,毕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与你有了交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不提醒一句,我实在不太放心。”
“先生放心,这些道理我都省得!”
甄士隐的心态,张云逸算是摸清了。
亲疏有别,甄承嗣虽然过继给了甄家,可毕竟是他的儿子。
这层血缘关系在,甄士隐倾向不必再提。
虽然他心里对贾雨村没有埋怨,甚至不无感激,却担心张云逸因为这层关系,对其掏心掏肺。
所以,才隐晦的提醒他注意。
“我虽然老了,可身子还算硬朗,你若是信得过我,有什么不方便吩咐外人的事,可以跟我说。”
甄士隐是担心张云逸所托非人,所以毛遂自荐。
倒是提醒了张云逸,他收拾了笑容,一本正经道:“先生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正好有一件事,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虽然这次非但没有伤筋动骨,反倒收获颇丰,可这次的事情,也给他提了个醒。
若非背靠秦王,又有谷大寿等人相助,恐怕会猝不及防。
躲得了一次,未必躲得了一辈子,靠人不如靠己,哪怕不能争取到话语权,也要改变消息闭塞的局面。
这种事,给别人他不放心,自己又脱不开身。
而有了甄承嗣这个纽带,却不必担心甄士隐反水。
所以,信息和话语权,两手都要抓。
这年头,话语权终究掌握在读书人手里,想要扭转这個局面,不但要循序渐进,还得等仙学有了一定的规模。
等到有一批围绕自己的利益群体,方有扭转的机会。
而情报消息,却不必这么麻烦。
思路他也有了,从无到有耗时费力,大可借助薛家的生意,把网铺开。
如此,不但可以掩人耳目,还可以节约时间和成本。
另外,乘着江南受灾,先收留一批孤儿,安插进去。
至于薛家……
薛蟠本就不是经商的料,薛姨妈想替儿子保住家业,只能依附他,他也有信心说服薛姨妈,让其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当然,与薛姨妈的关系,一旦摆上台面,就失去了接管薛家生意的正当性。
想要名正言顺,还得对薛宝钗下手。
哪怕只是做妾,也有了大舅哥的名头,帮着打理生意,才算名正言顺。
不过,此事后话,眼下却可以借着这次的假人参案,打着替薛家清理蛀虫的幌子,让甄士隐提前介入。
他删繁就简,尽量拣能说的,与甄士隐一番交流。
甄士隐蹙起眉头,不无疑虑道:“薛家终究是外人,这么大的事,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张云逸理直气壮道:“眼下虽是外人,以后就未必了,宝姑娘也到了及笄之年……”
“如此也好!”甄士隐点了点头。
正说着,门外传来金钏的声音:“大爷!姨太太来了,要向大爷致谢呢!”
甄士隐连忙催促道:“事不宜迟,最好能尽快将此事夯实,也可少了后顾之忧!”
张云逸便顺水推舟,出了屋。
刚走出依山之榭,金钏便嬉笑道:“姨太太刚从顺天府回来,她虽口口声声说是来感谢大爷,可奴婢把她带到临水之轩,她却一声不吭,乖乖的在里头等着大爷了哩!~”
哪有男人不爱听这个的?
张云逸哈哈一笑,脚步也不由快了几分。
待冲进临水之轩,看见被一袭黑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薛姨妈,不由眼前一亮。
那包裹在身上的一袭黑纱,瞬间勾起了他的某些记忆。
只是,此情此景,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对!
倘若薛姨妈怀里再抱上一张……
呸!~
想到这,张云逸暗暗啐了一口,自己家里怎么能摆别人遗像,岂非晦气?
还是留待以后在薛家,再行尝试的好……
看见张云逸冲进屋内,薛姨妈顿觉有些手足无措,她支支吾吾,此地无银道:“我……我刚从顺天府回来,文龙一切安好,是他让我过来,好生谢一谢伱……”
虽已然食髓知味,可终究不好意思。
故而,即便金钏提前准备了吊带裙,却没好意思换上。
反而故意穿上探监时候的装束,甚至,就连头上的帷帽都没有摘下,以此显示真心为了致谢二来,并没有别的意思。
原打算,待到张云逸主动开口要求,再半推半就,把吊带裙换上。
不成想,张云逸竟然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摘下薛姨妈头上的帷帽,粗暴的扯下帷帽上的黑纱,简单扎了个三角头巾,往她的头上一罩。
随即,将个猝不及防,待宰羔羊似的薛姨妈,死死按趴在了屋内的桌子上。
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薛姨妈,嘴里还不忘问道:“姨太太家里可有尊夫的遗像?”
薛姨妈不由一滞,可还没等她回过味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充实感袭上心头。
不自觉的闷哼一声:“嗯!~啊……”
……
第426章 半遮半掩
薛家小院。
薛宝钗看向神情有些呆滞的薛姨妈,一脸疑惑道:“母亲怎么神不守舍的?”
“没……没事!”薛姨妈嘴上说着没事,饱胀的臀部却不安的在炕上挪动。
她心下羞愧不已,当着女儿的面,怎么就突然想到张云逸昨日的那些荒唐话来。
目光,也不自觉的看向了屋内的一个角落。
薛宝钗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不觉有些释然。
熟悉家中物件摆放的她,清楚那里摆放着父亲的遗像,薛姨妈走神,想必是思念所致。
她缓缓起身,来到薛姨妈身后坐下,按住她脑袋两边的太阳穴,枕在自己身前的柔软处。
温声细语道:“天气热,想必母亲乏了,女儿给你按一按头吧!”
说到这,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向了身前的母亲。
如今已是盛夏,薛姨妈又体丰怯热,素日屋里没人,怎么清凉怎么来,今日却极为反常,裹得严严实实。
若是在平时,她十分乐见这种改变。
现下,却不免担心,她是否身子有什么不妥,于是试探道:“这里没有外人,母亲若是觉得热,不如女儿帮您换身单薄些的!”
正左右晃了晃脑袋,紧闭双眸,十分享受的薛姨妈,顿时恍如针扎一般,从薛宝钗的怀里窜了出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薛宝钗错愕不已。
“没……没什么!”薛姨妈一脸的手足无措。
她心里有苦难言,若薛宝钗不在,她自然是怎么清凉怎么来。
可昨日张云逸下手没个轻重,身前的抓痕赫然醒目,听闻宝钗来了,不得已才裹了个严实。
她做贼心虚,只当被薛宝钗察觉,加上身上包裹的又多,豆大的汗珠也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薛宝钗见状,连忙抬手向薛姨妈脑袋探去,不无担心道:“母亲让女儿看看,莫不是穿的太多,热着了?”
“不……我不热!”
她虽然不承认,薛宝钗如何肯信?
眼看着薛宝钗不依不饶,薛姨妈忽然灵机一动,叹道:“罢了!你先坐下,我再告诉你!”
薛宝钗一头雾水,却依言在炕桌一侧坐了下去。
薛姨妈方在另一边落了座,摇头道:“你哥哥被顺天府抓了!”
“什么?”薛宝钗豁然起身。
薛姨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道:“快坐好了,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薛宝钗也恢复了冷静,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薛姨妈叹了口气,“还不是那批人参!”
“人参?”薛宝钗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询问道,“是老太太的人参?”
“还能是什么人参!”薛姨妈这才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宝钗听罢,抿了抿唇道:“既是老太太的人参出了问题,也该由府上出面,莫不是姨妈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说到这,她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
“唉!前儿我去找老太太,正好遇到云……逸哥儿上门兴师问罪,眼下她们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心理会咱们家的事!”
薛姨妈摇头道:“你姨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跟着外人起哄,弹劾他。”
“嗯?弹劾?”薛宝钗闻言喜忧参半。
倘若贾政真的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论张云逸与元春所传的婚事是否为真,大概率都要泡汤。
只是,连贾政都跟着上书弹劾,事情恐怕不会小……
想到这,忙追问道:“逸大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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