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第984章 大汉，当兴
“恭喜大王！”
“贺喜大王！”
“玉玺归汉！”
一时间，在李基的引导下，周边无数将士百姓纷纷跟着跪下齐声大呼了起来。
此时此刻，刘备哪里还不明白这必然是自家丞相的安排。
玉玺归汉！
在这个节点，这无疑是为刘备接下来的登基称帝，进一步定下了天命所归的大义名分。
玉玺下落成谜，已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玉玺在孙坚、刘表手中有所流转，知悉其中内情的人本就少之又少。
在世人看来，玉玺乃是在董卓败亡后，就在洛阳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现世。
因此，李基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让传国玉玺在洛阳大火后，就借着大败胡人的势头再度出世归汉的布置。
让李基没想到的是，刘备居然亲自从寿春赶到了洛阳。
如此……无疑就更合适了。
迎着将士百姓们的大呼，刘备伸手捧着传国玉玺高举，呼。
“大汉，当兴！”
顿时，无数将士百姓也跟着刘备大呼了起来。
“大汉，当兴！”
也就在这声音传于四方之时，那吹拂了大半天的烈烈北风，明显地缓缓停歇了下来。
风一停，洛阳城内仍是难以彻底扑灭的火势，也随之明显减弱。
甚至……
张飞抹了抹脸上忽然多出来的一刹那凉意，愣了愣，伸手往脸上擦了一下，方才察觉到是水滴。
“下雨了？”
就在张飞的声音落下，其余将士百姓也是纷纷抬头往上看去，只见迎着残阳黄昏，一滴滴豆大的雨点不断地落下。
且，越来越大……
不过是顷刻间，就似是要形成一场暴雨。
洛阳城内那不知道还有多少的着火点，在那不断落下的雨水中，几乎是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熄灭。
这对于洛阳而言，对于洛阳百姓而言，无疑是一场再及时不过的甘露。
尤其恰好在刘备接过玉玺的这一节点，洛阳降雨灭火，这更是进一步左证了冥冥之中的天意。
有已经归汉的赵国太史令目睹了全过程，奋笔疾书地写下……
【兴汉三年七月中，丞相诱胡人入城，以火计攻之，时有北风相助，破贼无数……
又有余贼击皇宫，丞相率军抵挡，胡人虽破宫墙，恰王旗北上，与马超前后夹击，大破胡人，单于于夫罗授首。
苍天有感，于洛阳有金光大放，玉玺出世归汉，即有天降大雨助汉王灭火。】
……
而就在洛阳城内诸事将定之时，洛阳城外的汉胡之战方才拉开帷幕。
见洛阳大火，在颇为果断的步度根率领下，鲜卑大军舍了不少辎重牛羊，即刻就动身往着孟津的方向退兵。
然而，步度根率领鲜卑大军行至半途之时，却是见到千骑左右从孟津方向而来尽显狼狈的鲜卑骑兵。
这让步度根等鲜卑头领的脸色大变，即便命人将那些鲜卑骑兵带了过来，一番盘问。
这些被吓破了胆的鲜卑骑兵，一通回答中频频出现了“张八百”一词。
这让步度根等鲜卑头领又怒又急，连斩了数人，一番威吓逼问下，方才大体明白发生了什么。
八百汉军步卒大破上万鲜卑骑兵所驻守的孟津。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比什么“一汉当五胡”更为离谱。
“不可能！汉军再如何厉害，与我鲜卑勇士相比，也不过是胜在兵甲，胜在了军阵罢了。”
“以一当十？笑话，此人定是汉人所买通的奸细，拖下去砍了。”
“就算是那汉庭丞相所率领的汉军精锐厉害，也远远不可能做到这等事情，定然是假的……”
面对着纷纷表示质疑的一众鲜卑首领，步度根同样也不信，连连再度审问了数人，答案却尽是大同小异。
孟津沦陷，并且还是被八百汉军给攻破的。
就连那汉将何人都不清楚，只知举着“张”字大旗，率领着八百人，也便被这些逃窜的鲜卑骑兵惊恐地称为“张八百”。
只是纵使一众鲜卑首领们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清楚一个人能说谎，但这千余鲜卑骑兵不可能都被汉人买通。
孟津沦陷了！
这就代表着鲜卑骑兵直接跨过黄河返回并州的主要通道被切断了，这使得不少反应过来的鲜卑首领大为慌乱。
而就在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步度根准备派人去设法夺回孟津之时，却是看见了在孟津方向远处那升起的团团黑烟。
才刚刚目睹了洛阳大火的鲜卑首领们，对于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
孟津也被焚了！
不少鲜卑首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就连步度根也是呆滞在场。
洛阳受挫，使得鲜卑骑兵折损过半，这对于鲜卑人而言已然是莫大的损失了。
可倘若就连退回并州的通道都被切断，仅剩的这九万余鲜卑骑兵都回不去，鲜卑一族怕是连退回草原深处自保的本钱都没有了。
“还在等什么，赶紧加快速度赶去孟津救火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渡口被烧了，那些渡船肯定也完了。”
“那怎么办？等死吗？对了，对了，孟津往东不是还有个小平津吗？”
“小平津距离虎牢关并不远，赶去虎牢关必然会跟汉军主力撞上，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就说不该听那韩遂的话，什么合力南下就能夺取半壁大汉江山，什么就能永居中原，现在就连退回草原都退不了了。”
“当时明明就是你在怂恿我，你这厮就想着南下淫掠汉女，现在还敢……”
……
一时间，眼看着这群鲜卑首领吵成一团，相互推诿，甚至不乏原本掩盖了下去的矛盾彻底激化要动刀兵。
面沉似水的步度根忍不住怒喝出声。
“够了，这都什么时候还在内讧？”
这一言，令这些已然彻底慌乱的鲜卑首领们冷静了些许，但气氛仍然是凝重到了极点。
轲比能、素利、弥加等鲜卑头领，也是相继出言支持步度根，勉强地暂时压下了内讧的声音。
生死存亡之际，分裂了多年的鲜卑三部倒是前所未有地团结了起来。
第985章 魏延借兵
只是，仍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一众鲜卑首领的面前。
孟津焚毁，接下来鲜卑大军该如何行军？
继续往孟津去，毫无意义。
越过孟津，前往小平津等其余渡口，又将会与驰援洛阳的汉军主力撞上。
步度根、轲比能、素利等头领商量了好一阵，怎么计算都发现往并州去的路途都近乎是彻底断了。
就在一众鲜卑头领都皱眉不展之际，阙机开口提议道。
“不如往西走。”
往西？
阙机不等其余鲜卑首领发出疑问，阙机就接着开口道。
“往西，走函谷关、潼关，经三辅之地，入凉州回到草原，绕一圈再回到并州。”
步度根估算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路途之远，眼下大军所带的粮食根本支持不了大军如此长途跋涉。”
“有的，有的，粮食是有的……”
阙机目露凶光地开口道。
“届时我们只需从匈奴部落所在的位置而过，如今匈奴勇士已尽数亡于洛阳，匈奴部落之中除了妇孺老弱外，便是大量的牛羊。”
“正好能让我们从匈奴大肆劫掠一番带回部落，大大弥补此番攻取洛阳的损失，待度过了冬季，也能逐步撤回草原深处。”
此言一出，其余鲜卑首领的神色先是一顿，然后就尽显兴奋。
此前鲜卑、羌人、匈奴一并立下盟约？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匈奴勇士都快死光了，鲜卑人对于劫掠屠戮匈奴部落可不会有丝毫的负罪感。
阙机的这一提议，几乎是得到了所有鲜卑首领的赞同。
当即，这一支往孟津走到了半途的鲜卑大军调转方向，一路往着函谷关赶去。
当鲜卑大军的动向传回到洛阳之时，已然夜深，打断了刘备与李基在月下对于即将重建的大汉帝国的展望。
而当李基接过情报看罢过后，又递给了刘备，让刘备忍不住赞叹出声道。
“鲜卑大军，果然如子坤一开始所料的那般会往西逃窜。”
“鲜卑已对汉军生出畏惧之心，更重要的是再与汉军交战纵使胜了，也无利益可言，自然不敢与汉军主力撞上。”
李基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其中的逻辑后，转而道。
“而孟津沦陷被焚后，鲜卑想要直接撤回并州的路途已断，自然只能选择往西逃窜。”
刘备微微颔首后，说道。“如此一来，羌人、鲜卑都会走三辅之地，就是不知道子午谷奇谋能否顺利实现了。”
“假如文长能够奇袭长安成功，再扼守长安周边的关隘险要之地拖延个一两天的时间，那么这往西逃窜的十余万胡人就成瓮中之鳖。”
李基也没有直接下什么定论，而是在默默推演了起来。
此前由于被困洛阳，纵使有了子午谷之计，但由于不知北伐诸将的动向，也难以指定当下最适合执行此计的将领。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魏延急于回援洛阳，选择了随同赵云所率的骑兵折返，这反倒是让魏延被刘备派去执行子午谷奇谋。
这就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原轨迹之中的魏延，始终遗憾于子午谷奇谋未能实行，未能以此奇谋助力汉室复兴。
而眼下的魏延，无疑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子午谷奇谋一旦成功，那么这一股对于大汉而言，最后的胡人隐患将会彻底被除去。
半晌过后，李基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文长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却会足够拼命地去抓住每一个战机。更别说，这或许是文长此生仅此一次的机会，文长定然会不惜一切地抓住。”
“文长，会成功的。”
最后，李基发出了一声感叹……
……
而时间稍稍往前推一点点。
在魏延收到虎牢关送来的刘备军令后，就即刻率领着亲卫一人三马，日夜不眠地狂奔三日三夜赶到了汉中。
张鲁倒是有心借兵给魏延，以讨得汉王好感，可此刻的汉中已无多少兵马可用。
恰逢刘璋在收到刘备的书信后，急令严颜尽起巴郡大军为先锋刚好赶到了汉中。
深知刻不容缓的魏延，只能拿着汉王军令摆到了严颜面前借兵。
面对借兵这等大事，不敢擅作主张的严颜，本意是想要派人前去请示刘璋，再答复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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