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这也让如今皇宫内避祸的百姓,眼神之中既是惊恐,又是忿怒。
而此时此刻的李基立在南宫德阳殿外的玉阶之上,身后的十步外还摆放着一个足足两人高的大鼓。
风,越来越大了。
吹得李基身上的衣衫飞舞不停,发丝也似如李基心中的情绪那般激昂跳动了起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
原本低垂着眸的李基眼神一凝,道。“仲康擂鼓,点燃洛阳烽火!”
早就准备好的许褚,脱去上衣,露出着那魁梧壮硕之极的身形,站在那大鼓前全力地敲响着足以传遍整个洛阳的大鼓。
“嘭嘭嘭!!!”
这鼓声一响。
先是从皇宫之内,紧接着就是东南侧城墙之上,一道道火箭升空而起落入到洛阳城内的民居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数百藏身于民居之中的死士,不惜以命纵火。
一时间,还不等已经冲入洛阳之中的胡人从突兀的鼓声中反应过来,洛阳城内的滔天火势已初具雏形。
随着呼啸而来的北风一卷,火趁风威,风助火势,洛阳城内的赤红几乎是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蔓延。
在无数胡人那贪婪兴奋的面容随之凝固所发出着惊恐的叫声中,浓烟冲天而起,就似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烽火。
而就在洛阳城内外的胡人,都因这场未曾预料的大火而惊慌失措之时。
在孟津渡外,张辽率领着小股的八百兵力,昼伏夜行之下。
凭借着对鲜卑骑兵以及司隶地形的熟悉,张辽绕过了鲜卑零零散散布置在各处的斥候,早早就潜伏在此处两三日之久。
张辽也一直在等待,等待着洛阳烽烟……
可当张辽远远地眺望了洛阳方向,却是有些发愣。
生于边疆的张辽一生见过烽烟无数,但如此粗壮惊人的烽烟,却还是生平所见。
不过张辽回过神后,却也明白这不是自己所该理会的,自己所得的军令仅有一个,那就是攻下孟津,堵截鲜卑人的退路。
而鲜卑三部对于孟津同样重视,甚至生怕其余两部使绊子,鲜卑三部都分别在孟津中留下了一个部落。
这使得孟津的鲜卑兵力,有破万之数。
以八百击万余,张辽未有一丝的迟疑犹豫,麾下同样出身于并州的八百陷阵营,同样也没有一丝的迟疑犹豫。
有的,仅有炙热之极的战意。
对于陷阵营而言,成立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抵御鲜卑。
而在张辽的一声令下,这藏身于密林之中的陷阵营将士们两两协助着披甲,然后列阵。
整个过程,陷阵营就似是继承了高顺的沉默寡言一般,没有发出一声的议论,有的只有那内敛的肃杀。
张辽看着眼前的陷阵营,不禁想起了高顺,想起了曾经的并州往事。
片刻的沉默后,张辽方才开口道。
“儿郎们,这一战的敌人不再是旁人,而是大家所熟悉的鲜卑,此战也仅有一个目的……”
“杀鲜卑,将目光所及的鲜卑人杀个干干净净,使故土并州再无鲜卑之患。”
八百陷阵营仍是一片沉默,无人应答,但人人的气息都渐渐粗重了起来,目光之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炙热。
纵使离开并州已久,但深埋于陷阵营骨子里对于鲜卑之恨,又怎会轻易消散。
若非是这股恨,陷阵营成立之初又怎会形成“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的决绝,那不惜玉石俱焚的恨意方才是支撑陷阵营的意志所在。
也唯有面对着劫掠并州多年的鲜卑,才会让源自于并州的陷阵营萌生出这等恨意。
而自高顺不得不带着陷阵营离开并州,这股深入骨髓的恨意萦绕在陷阵营心中已然有接近十年之久。
张辽缓缓从腰间拔剑而出,问。
“诸位是否已忘却陷阵之志?”
这一次,八百陷阵营轰然回应,就似是阴沉乌云中爆发的雷霆,应道。
“有死无生耳!”
这距离孟津不算远的密林骤然传出这般动静,引来了周边几个巡视着的鲜卑斥候。
只是,那几个鲜卑斥候才刚刚靠近,数根羽箭就从密林中激射而出,将他们射落马下。
旋即,在张辽身先士卒的率领下,这八百陷阵营朝着有万余鲜卑守军的孟津冲锋而去。
孟津渡周边一片开阔,很快就有鲜卑守军发现了这八百陷阵营的存在。
一声声代表着敌袭的号角声急促吹响,没有让陷阵营的神色与脚步出现一丝的迟疑。
那一根根鲜卑守军射出的箭矢,也没有阻碍陷阵营的一丝一毫的速度。
可纵使如此,这区区八百之数,也没有被鲜卑守军所真正的重视,甚至没有选择迅速关闭城门,反倒是派出了两千骑兵准备将这八百汉军歼灭在外。
对于鲜卑人而言,他们很清楚汉军军阵的强大,但对于如何馋食小股汉军却是大有心得。
这八百汉军,就是送上门的功劳。
甚至,鲜卑守军放任陷阵营这样靠近城门,以便于出战的鲜卑骑兵冲锋。
就在距离城门不足三十步,临时召集起来的两千鲜卑骑兵冲锋而出,与八百陷阵营碰撞到了一起。
可很快,那近乎一边倒的屠杀,却是让无数在孟津城墙上观战的鲜卑人为之胆寒。
并非是鲜卑骑兵屠戮小股汉军,而是那八百陷阵营以着近乎屠杀的姿态沉默地杀穿了鲜卑骑兵。
“遭了!”
忽然有鲜卑部落的首领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八百之数的小股汉军不是自投罗网的羔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猛虎,是会对孟津造成威胁的猛虎。
当即,那部落首领有些惊慌失措地下令道:“快快关闭城门。”
然而,浑身染血的张辽先是先一步地冲去孟津,对着周边惊恐的鲜卑露出了一个狰狞笑容。
血色映衬下,张辽那一口白牙尤为瘆人……
第978章 张八百
寻常八百步卒直面上万鲜卑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当这八百陷阵营冲入地形相对狭窄的孟津之内,却是有如猛虎入狼群,甚至希望眼前这些鲜卑狗不要四处逃窜,而是直面自己。
且在张辽率领着陷阵营冲入孟津后,还不忘派遣五十人去争夺城门的控制。
并非担心城门被鲜卑人所关闭,继而导致退路被断。
恰恰相反,张辽派人夺取城门控制权后,却是主动地关上了这一扇孟津城门。
这一幕,让无数的鲜卑人瞳孔颤动,城门缓缓闭合下的阴影就使得黑暗笼罩在了他们的身上。
纵使有两千鲜卑骑在外没能拦住这八百人,但孟津渡内可还有八千左右的鲜卑勇士,十倍于汉军?
凭什么?
凭什么汉人闯了进来后,反倒主动关闭城门,就仿佛生怕我们鲜卑人跑了那样。
明明是八千对八百,优势在我鲜卑才对!
一时间,目睹了这一幕的鲜卑人感到了浓浓的蔑视羞辱以及……不断滋生的恐惧。
孟津渡这联接官道的南侧城门一关,除了北门与港口衔接的水路,整个孟津渡可就有如一个封闭起来的牢笼,根本就没有其余出路。
在这牢笼之中,可就是你死我活一途,就连撤退都不可能撤退。
此刻,此前那被陷阵营一个对冲打得近乎溃不成军的两千鲜卑骑兵,看着那被关闭的城门,同样也是发愣。
这……回不去了?
这些在城外的鲜卑骑兵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他们反倒成了旁观者,更不理解那不足千余的汉军这样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差异。
就在这些鲜卑骑兵缓缓重新整合了起来,呆在城门外,倾听着孟津内的动静。
传至耳中的,那便是一刻都没有停歇的惨叫哀嚎声。
这些鲜卑骑兵本以为最多一两刻钟,那些汉军就会被全歼,然后城门就会重新打开让他们回去。
可随着那惨叫哀嚎声似乎越来越远,却是没有丝毫停歇的势头。
这让守在城门外的鲜卑骑兵,心中不由得萌生了一个恐惧之极的念头。
不……
不可能吧?
不会吧?
直至这些越发恐惧的鲜卑骑兵在城门外等了又等,看见了那从城门下方不断流淌而出的鲜血,闻到了从城门缝隙飘出的浓郁血腥味。
这惊得部分鲜卑骑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数步。
再度抬眼看着眼前这扇城门,只觉得这就仿佛是一个紧闭着的血盆大口,里面正在不断吞咽咀嚼着鲜卑勇士。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开城门?”
“人呢?人都死绝了吗?给人回答我。”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断有鲜卑骑兵承受不住那不断蔓延的恐惧,急躁地朝着城门里面大吼着,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可城门里面除了死寂,就是死寂。
这死寂,渐渐的还蔓延到了这些面露惊恐的鲜卑骑兵身上,让他们那不断朝里面吼着的声音停歇了下来。
直至,一个面容几分稚嫩的鲜卑人有些颤颤巍巍地不断惊恐着嘟囔道。
“不……不会都被杀光了吗?”
“不,不可能的,他们只有八百,八百而已……怎么可能?”
“就是天神,也绝不可能……”
在那面容稚嫩的鲜卑人身旁一个鲜卑大汉,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喝道。
“闭嘴!”
只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让那鲜卑人住口,反而是更加惊恐地开口道。
“阿爷,要不我们逃吧……”
一时间,这一群被困在城门外的鲜卑骑兵,没人回答,但也没人去呵斥。
可逃,也绝非是想逃就逃的。
他们部落的首领还在孟津内,一旦当了逃兵,留在草原上的妇孺儿女可都会被首领打为奴隶的。
奴隶在草原上,与牲畜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这些鲜卑骑兵异常的恐惧,可在不知孟津内的具体情况之时,根本就不敢逃,只能这样等着。
看着……
等着孟津内有没有什么动静传出;
看着从城门底部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打湿了一个又一个的马蹄,让胯下的战马不断有些不安地抖动着耳朵与尾巴。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更久。
就在被困在城门外的鲜卑骑兵们已经急躁不安到极点之时,眼前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
城门上那一条不断变大的缝隙,令每一个精神绷紧到极点的鲜卑骑兵都忍不住瞪大着双眼。
可映入他们眼帘的不是鲜卑同族,而是陷阵营。
数量缩减了一半左右,且人人都化作了一个血人,浑身沾满了碎肉的陷阵营。
立在陷阵营之中,那一面黑得越发瘆人且光亮的“张”字大旗,还在迎风飘扬着,就似是在张牙舞爪。
更令这些鲜卑骑兵恐惧的是,在陷阵营周围遍地都是尸体,都是鲜卑人装扮的尸体。
而迎着这些鲜卑人惊恐的目光,仍是身先士卒的张辽举起黄龙钩镰刀,喝出了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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