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试上一试,权当娱乐……”
李基一边答了一句,一边将自己置于陈宫的位置思索了起来,略加停顿后,缓缓地开口分析了起来。
“纵观当今天下,能让吕布东山再起,又能暂时避过汉军威胁的去向可不多了,无非便是四处幽州、并州、凉州以及西域都护府罢了。”
“并州对于曹操而言是举足轻重的养马地,怕是何种要求都不足以让曹操割让或借出,且与司隶仅有一河相隔,纵使此处是吕布故土所在,却还是不太妥当。”
“取幽州?有些远了,并且白马将军也非易与之辈……”
“至于西凉以及西域都护府却是无须考虑,过于苦寒贫瘠,难作霸业根基不说,重要的是吕布就连洛阳都回不去,更别说前往凉州与西域都护府了。”
听着李基那不急不缓的分析,陈宫表面平静,心里却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这一通分析,与陈宫所虑的相差无几,寥寥数语简短了些,但已然把种种利弊关键都道了出来。
不过仅仅是分析算不得什么,陈宫思虑了一夜,可是细细地将各个去处的利弊都该如何解决都想了许久,再相互对比,这才得出了前往幽州是最好的选择。
可李基仅仅是停顿了数息后,嘴角浮现几缕浅笑,问道。
“基斗胆一猜,公台可是打算劝说吕布向曹操借道冀州,率兵远攻幽州,夺取幽州再建基业?”
此刻,陈宫彻底愣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李基那浅浅的笑意,却是觉得莫名的刺眼,如山崩般的挫败瞬间压了下来。
李基能猜到,陈宫相信。
可陈宫难以置信的却是自己苦思一夜的结果,李基这却是轻描淡写中不到几口茶的功夫就想了出来。
好一阵过后,心中发堵,脸色灰暗的陈宫方才长长叹息出声,道。
“苍……苍天何等不公?既已有国士侯在世,又何必让我等献丑于人,技不如人,有此下场,或是注定,非大王之罪也。”
说到最后,陈宫反倒多了几分释然。
或许,从一开始吕布的性格作风就一直都在李基的庙算中,自己这看似美好的一计,实则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本是空中楼阁,何怪根基不存?
“公台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此计不差,或者说是大大的好,若遇勾践那般明主,再得天时相助,未尝就没有再兴霸业的机会。”
李基先是安抚了陈宫一句,然后则是温声道。
“本侯素来有与公台同朝为官之心,共同致力于百姓安居乐业,闲暇时又能以茶酒会友,岂不美哉?”
陈宫摇了摇头后,微微躬身示意道。“待到来世,我定要与子坤为友,而非敌。”
李基叹息了一声,见陈宫态度坚决,也不再开口相劝,转而让左右为陈宫解了绳索,又遣人送上了一杯毒酒后,问道。
“我知公台多劝吕布宽待百姓,又曾尽力调和吕布与天子之间的矛盾,对大汉而言未尝没有功绩,不知可有何言还要留下?”
陈宫捧着毒酒,微微发怔,然后面朝洛阳方向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后,开口道。
“我这一生,人至中年仍是碌碌无为,先是错识了奸人,择主辅助又无有建功,实在无能,今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家中老母、妻子。”
李基答道。“我主以仁德立身,所欲建立的乃是老弱孤寡亦能丰衣足食之世,公台去后,她们亦不会有恙。”
“如此便好。”
陈宫神色轻松地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再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后,骤然自嘲道。
“我何颜见天子?见先祖?当以发覆面也。”
旋即,陈宫又以礼节向李基行礼后,不急不缓地迈步下楼而去。
“真名士也。”
张飞忍不住赞叹出声道。
“可惜了,公台终究还是放不下……”
李基带着几分无奈地目送着陈宫的背影消失,明白自此便是永别了。
第949章 虓虎枭首
放不下什么?
或许那便是这个时代的“忠义”二字吧。
纵使陈宫对于吕布再如何失望,对于陈宫而言,吕布于他仍有救命之恩,伯乐之情,还有主臣之谊。
已然洞悉了吕布结局的陈宫,纵使能有千百个借口苟活,陈宫也不愿说服自己。
在陈宫的背影消失的最后一刻,李基隐约看到了陈宫下意识回首看了吕布一眼。
可惜,吕布并没有目送陈宫最后一程,甚至没有主动开口劝说陈宫归顺,这或许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任凭李基能够口绽莲花,家中仍有老母妻子的牵绊,仍是让陈宫难消死志。
隐隐约约的,李基听到了楼梯处响起了一阵人体摔倒的声音,这让李基深呼了一口气,难免觉得可惜。
论品性与能力,陈宫皆不差,如此之士余生若能致力于治理国家,实乃万民之福也。
也就在此时,吕布骤然开口道。
“恭喜子坤,贺喜子坤。”
李基的眉头一皱,声音微冷后,问道。“何喜之有?”
“今我归顺于汉王后,当世文武之最尽为汉王所得,以子坤之智谋,我之武勇,当今天下还有谁人可堪敌手?一统山河,复兴大汉不过反掌之事耳。”
吕布兴致勃勃地说着,李基的脸色却是颇为冷淡。
张飞更是忍不住嘲讽出声,道。“怎么?你这三姓家奴,今日是准备认我大哥当义父,让俺当你叔父不成?”
吕布的脸上有怒意一闪而过,但却是强行地压了下去。
在见李基有劝降陈宫的举动后,却是让吕布萌生出了几分偷生的希望,且吕布自觉论价值远在陈宫之上。
既然李基有意接纳陈宫,没理由会拒绝自己才是。
“奉先准备归汉?”李基似是不太确定地问道。
吕布正色道。“我本汉人,何来归汉一说?今已折服于汉王与子坤,心悦诚服,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可虎牢关的高顺仍未归降,打算死战到底,阻止本侯进洛阳,奉先以为如何?”李基问道。
“布即发文于高顺,令其即刻打开城门,恭迎王师。”吕布急忙表明着态度。
李基抚掌而笑,道。“甚好,甚好,那便请吧。”
旋即,李基朝一侧的小吏抬了抬手,让其将笔墨纸砚送到了吕布的面前。
不过吕布整个人被牢牢缚着,勉强能够提笔,写起字来却是极其不便,恳请道。
“缚太紧,乞缓之。”
“缚虎不得不紧。”李基答道。
这一言,吕布反倒暗生几分欣喜,觉得就连李基都坦然承认自己实乃猛虎也。
“写下文书后,可准解绳?”吕布再问。
“且看你态度如何。”
吕布闻言,顿生希望,不再追问,勉力运笔写下了一份命令高顺投降的文书。
等着吕布亲笔手书被小吏送到了李基的面前,李基细细看了一遍无甚问题后,这才拿起桌案上摆放着的赵王大印亲自盖了一下。
直至李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吕布方才有些小心地问道。
“丞相以为布态度如何?”
“奉先对麾下将士颇有爱护之心,不忍见之化作齑粉,万分不足之人勉强有一分可取之处。”
顿了顿,李基冷声开口道。
“然,吕贼弑君乱政,僭越称王之事,又岂是这一功就能两相抵消?”
“来人,将此獠拖下去枭首示众,以正汉风。”
吕布顿时就急了,疯狂挣扎了起来,大骂。
“你竟敢诓我?”
“我何来诓你一说,本侯只是想验证你态度如何罢了,何曾许诺过什么?”李基反问道。
这让吕布又急又怒,不断挣扎之下,即便是被牢牢束缚着,两三个虎卫居然也控制不住吕布,更别说将吕布拖下去斩首了。
张飞见状,主动请缨道。“丞相,请准俺来送这三姓家奴最后一程。”
“准!”
见这咧着大嘴的张飞一步步地朝自己靠近,吕布第一次对张飞生出了几分惊惧,灵光一闪下,脱口而出道。
“孤好歹也是赵王,尔不过是汉王所封丞相罢了,纵使要杀孤,也该将孤送回寿春由汉王决断,尔这般也是僭越。”
“为图苟活,你这厮现在倒是承认行的是僭越之事了?”
李基先是冷笑一声,然后开口道。
“不过本侯是否僭越,此事就不劳奉先多虑了,早于十日前,本侯就派人去向大王请示擒获汉贼吕布该如何处置之事。”
“大王回信,仅有一字:斩!”
吕布听罢,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是感到了深深的羞辱……
十日前就提前请示处置孤,这简直就是不把孤放在眼里。
“李子坤,他日汝必……”
不等吕布骂出声来,张飞就料定这厮口中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直接就一把将吕布的嘴给堵住,强行将吕布给提了起来往城楼下押去。
很快,一枚仍是虎目怒睁的首级被送了上来,被李基验明正身,又传示众人后,便在进行一定处理后,以木盒装好,被李基派人连带着吕布的赵王大印一并即刻送回寿春。
而随着吕布、陈宫的相继身死,剩下被绑着的一众将领无一不是脸色灰暗绝望,垂首等待着李基的宣判。
也就此时,张任出列单膝跪于李基面前,恳请道。
“禀丞相,末将斗胆为一人求情。”
“张将军但说无妨。”李基答道。
旋即,张任朝着张绣一指,开口道。
“张绣与末将师出同门,心怀忠义,也未曾行过残害百姓之事,效力于汉贼也不过是碍于昔日情份难以两全,恳请丞相饶其性命,准其为大汉爪牙戴罪立功。”
李基稍加沉吟,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目光落在了满脸感动之色的张绣身上。
张绣实在没想到在吕布、陈宫相继被处死后,张任居然还敢开口自曝关系为自己求情,一个不慎,说不得会将张任也牵连进去的。
张任也回首看了张绣一眼,师兄弟对视间,忍不住轻声催促了起来,道。
“师弟还不快快出言恳求丞相?丞相有海纳百川之度量,明辨是非之才能……”
不等张任说完,不愿拖累师兄的张绣就连挣扎着行礼。
“罪将张绣,乞降……”
第950章 身在赵营心在汉
李基见状,微微颔首后,开口道。
“足下有迷途知返之心,本侯亦不愿见如此大好男儿随汉贼授首,还望张将军今后好生为大汉效力才是。”
“拜谢丞相,罪将感激不尽。”
张绣连忙叩首应道。
一时间,其余如郝萌、曹性、成廉等被擒的将领,也不禁颇为意动。
若吕布尚在生,他们自然还不愿行背主之事。
可如今吕布已然授首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求死之心,纷纷也跟着开口乞降。
这些将领的能力有高有低,但李基并非是嗜杀之人,且大汉疆域何等辽阔,如今纵使在刘备麾下名将云集,但也只会嫌可用之人不足。
因此,李基稍作姿态,磨了磨这些降将的心性后,又在张松的出言配合下,也就一一准了这些将领的归降。
等这些被擒将领一一处置完毕后,李基的目光方才落在了陈群、魏续、侯成、宋宪这四人身上。
而魏续见张绣、郝萌、曹性等人都被李基所接纳,本来忐忑不安的内心已然大定,有些讨好地开口道。
“丞相何故缚吾?如今丞相已清楚末将的擒贼之功,理应奖赏才是。”
“不知魏将军想要什么奖赏?”李基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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