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如此自然就不难编织出一张针对陈忠与邓捷的大网,让他们按照着李基的设想所行事。
“甚好。”
李基道了声,然后开口道。
“火势彻底扑灭后的半个时辰,即刻大肆派人控制尚在府邸的所有人,然后再过一刻钟就封锁四方城门戒严。”
“明日清晨就将颍川邓氏在谯县的所有人下狱……”
“后日,将在豫州境内的颍川陈氏与邓氏族人都控制起来。”
李基不急不缓地做出着后续的安排,这也是为玉带传回司隶后的可信程度进行加码。
豫州境内的颍川陈氏与邓氏的性命,都将会是注码的一部分,也将会成为在司隶的陈群向吕布讨要功劳的证明。
而在这期间,率先被察觉为纵火凶手的邓捷下狱后是否认罪以及供述出陈忠,无关紧要。
世人关注的演出不会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只是幕后的背景罢了。
只是陈忠显然意识不到这一点,而是窃得玉带藏于身上后,不断动用所有的人脉与人力,试图逃离沛国,逃离豫州。
来自李基所做出的封锁与搜捕,逼迫得陈忠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一路上不断绞尽脑汁地改头换脸地东躲西藏。
等陈忠抵达临近司隶的颍川郡长社之时,整个豫州各郡县已是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陈忠,言明擒获者赏百金,良田千亩。
这也让过去习惯了锦衣玉食的陈忠,体会了一番过去偶尔在宴席间调侃曾经刺董逃亡的曹操所经历的艰辛。
幸好,陈忠提前发了书信联系了陈氏在司隶的心腹亲信潜入长社接应,这才自觉侥幸地逃离了封锁重重的豫州。
也就在陈忠离开豫州的同一天,一辆被百骑保护着的马车尘土飞扬地驶入了长社。
马车之内,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相顾而视,却也是相顾无言。
贾诩,司马懿。
或是同类相斥。
不管是贾诩还是司马懿,都本能地不喜对方。
即便这一大一小,一个看着像极了一个富态君子,另一个则是有礼有节的沉稳少年郎。
而随着马车抵达了长社,贾诩简单地应付了一下前来相迎的县官,在县衙讨了个侧厅处理公务,便将县官给打发离开了。
等贾诩给自己泡了一壶香茗,又美美地品了一口,这才看向坐在不远处似乎已经开始处理公务的司马懿,开口道。
“子坤不容分说地将老夫丢来长社,言及司隶有变,待老夫到了自然知晓,且有事急之处,可自决之。”
“如今已到了长社,是什么事总该说说了。”
司马懿的动作略微一顿,然后抬头看向贾诩。
司马懿眼下所办的事,便是通过锦衣司一路“护送”着陈忠进入司隶。
“窃了陛下御赐玉带的陈忠在今日已逃离豫州。”司马懿开口道。
“听你的语气,莫不是子坤是有意放纵陈忠逃离豫州……”
贾诩的声音骤然一顿,眉头下意识地一皱。
随着刘备渐成霸业,需要借助毒计的地方慢慢变少后,贾诩的用武之地自然也就不多。
除非李基偶尔督促一下,否则凭借着明面上与李基的关系,贾诩那叫一个光明正大地混日子当俸禄小偷。
除了研究茶道,贾诩近来还渐渐沉迷于新兴的戏曲,每天的日子除了品茶就是听曲,就连气质都显得多了几分富家翁的懒散。
不过贾诩懒,且没有去关注自己不该关注的事情,可不代表贾诩菜。
通过司马懿不经意的语气,贾诩随口道破了真相后,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于顶级智者而言,即便是在一团迷雾中,可只要揪住了某些重要线索,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整个时间的脉络走向。
其中关键,无疑是陈忠所窃的玉带。
可玉带就算是天子所赐,又不是传国玉玺,断然不值得李基如此大费心思。
“玉带里是否藏了什么东西?”
贾诩的问题直指要害。
司马懿则是如实回答着所知的一切,道。
“侯爷事后查证,同样怀疑里面藏了天子密诏,只是孙乾一时疏忽,在宴席间被暗通外敌的陈忠派人纵火,趁乱窃走了玉带。”
贾诩下意识地微微后仰身子。
这种鬼话,也就旁人会信,贾诩自然是信不了丁点,讥讽道。
“子坤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的。”
司马懿面无表情地维护着自家老师的说法。
贾诩的嘴角微微一抽,只觉得李基那货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不,应该说李基为了维护表面的那张脸,暗里还当真是有够嘴硬的。
就算李基是不小心的,那也绝对是故意不小心的。
只不过事关天子密诏,为了避免刘备事后怪罪,自然无论如何都得是不小心的。
旋即,贾诩的手指无意识地转着茶盏,整个事件的脉络也就迅速地在贾诩的眼前清晰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李基那不会开口说出的命令,贾诩亦已知晓。
无非是……借刀杀人罢了。
第805章 武夫与政治
顶级智者间的默契,往往不需要过多的交流,更何况李贾之间可太熟悉了。
或许不熟悉对方什么时候睡觉,但绝对熟悉对方的思维习惯以及欲得欲取之物。
更何况针对天子这等事,也断然是不能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的。
不过盏茶功夫,贾诩便将一切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了司马懿是为了方便自己在临近司隶的长社遥控洛阳局势的。
“既然是要在洛阳下子,也该让老夫知悉子坤在洛阳已埋了多少暗子吧?”贾诩悠悠地问道。
司马懿则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册子,往着贾诩的面前一推。
贾诩见状,明白这册子内的便是李基给自己留的棋子了。
贾诩一边打开着册子,一边调侃着。
“也不知子坤是否又给老夫出了个难题,借刀杀人可不容易……”
骤然,贾诩的声音一顿,然后语气透露出几分欣喜地开口道。
“难怪子坤如此定计,原来还有这手暗子埋了下去。”
……
而豫州所发生的一切,远在司隶的吕布尚未知悉,反而在为皇宫之内的天子而苦恼不已。
在陈群后知后觉地通过文书了解到玉带之时,禀报吕布再派人封锁关隘,孙乾早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司隶。
这令吕布大为恼怒,事后与一众谋士多次分析玉带是否暗藏秘密,甚至两三次进宫直接逼问刘协。
没有被吕布用强的刘协,自然是抵死不说。
这让刘协与吕布之间的关系再度恶化了一筹,更让吕布担忧的是玉带里藏了什么密诏。
即便是吕布也意识到手中钳制刘备的关键,正是天子刘协。
若是刘备从玉带中得了什么大义名分,那对于吕布而言无异于自断臂膀。
“大将军,据沿途关隘士卒多番证实,那孙乾确已遁逃入了豫州,想要再追回玉带已是不可能之事。”
“若是玉带藏有什么密诏,须设法补救才是。”
明白吕布喜欢被喊大将军的陈宫,也渐渐改了称呼,如实地提醒了一句。
这让吕布的眉头大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暴躁的气场,道。
“怎么补救?”
而在陈宫触了吕布的眉头后,陈群这才接着开口道。
“补救之法不难,只需大将军主动向陛下说些好话,让双方关系融洽如初,一些外人所伪造之诏,自然是不攻自破。”
然而,吕布却是猛然一拍桌案,整个人恍然被激怒的猛虎一般立了起来,咆哮道。
“本将军有何处亏待过那小儿?当年其屡受董贼迫害,淫秽宫庭,使其惶惶不得而终日,宫廷之大近乎无有立锥之地……”
“那二袁狗贼自号什么盟军攻入洛阳,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抱着废帝的心思,又是谁于危难之际拱卫了宫廷,护住了那小儿的帝位,甚至本将军还将女儿都嫁予了他,以明心志。”
“可那小儿又是在做什么?暗通外人来谋害本将军,竟还要让本将军向其低头?!”
“气煞我也!!!”
吕布越说越是暴怒,甚至一脚将面前的桌案给踹翻。
而对于吕布所说之言,陈群下意识张了张嘴,然后明智地选择紧闭嘴巴之余,心中却暗怀着几分鄙夷。
‘边陲之地的蛮夷武夫,不知君臣大义,不知礼节之数……’
拜在吕布的麾下效力已有数年时间,足以让陈群轻易琢磨透了吕布的一切。
在吕布看来,一切似乎都是委屈之极。
可在陈群看来,却俱是一介武夫的天真想法,甚至都懒得向吕布解释什么是政治。
明明吕布大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也是意识到其中潜力后,陈群就迫不及待地匆忙往吕布押注的原因所在。
可令陈群都没想到的是,吕布在政治上居然如此的愚蠢。
自恃为天子的老丈人,吕布居然觉得天子该处处礼敬他,以至于双方渐行渐远,就连朝廷表面的和谐都无法维持。
一念至此,陈群就忍不住头疼且叹息。
若不是吕布麾下确实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又似乎还有几分希望,陈群都忍不住要谋求退路了。
而吕布越是发泄,越是觉得一股郁气在腹中久久难散,怒气冲冲地说着。
“不行,本将军这就进宫再去见那小儿,问问那小儿意欲何为。”
生怕吕布与刘协爆发进一步冲突的陈宫,连忙上前挡住吕布,苦苦劝说道。
“大将军不可……”
也就在此时,一甲士在门外高声禀报府外有一自称颍川陈忠之人,有急事求见。
陈群大为意外,然后上前解释着陈忠的身份。
二者算不得一母同胞,但也是如袁绍袁术那般的血缘关系。
陈宫见状,连忙以此为借口暂且劝住了吕布。
而身怀玉带,又怕夜长梦多的陈忠几乎是日夜奔波地赶到了洛阳,先去陈氏的府邸寻了陈群,知悉陈群正在大将军府内。
这便直奔大将军而来表明身份求见,抱着顺便为颍川陈氏与陈群邀功的心思。
很快,满脸倦色的陈忠衣冠不整地走了进来,这让吕布微微皱眉,陈群也是满脸不解。
“拜见大将军。”
陈忠行礼而拜。
吕布心中有些不喜陈忠的衣冠不整,但也知多赖颍川陈氏治理地方,让陈忠起来后,有些不耐地问道。
“汝可有什么要事?”
“不日前,孙乾途径豫州谯县,于席中炫耀曾在宫中窃得一玉带,吾闻之既惊且怒,忧这等宫廷之物落入奸人手中,故略施妙计将玉带取了回来,日夜不停地送回洛阳。”
陈忠缓缓地说着,却是宛如在众人耳边炸响了一道惊雷。
吕布都忍不住豁然起身,急问道。
“今玉带何在?”
“就在身上。”
说罢,陈忠便当众解开外袍,显露出被绑在身上的玉带。
吕布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过去天子时常系在身上的玉带,大喜过望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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