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子仲,基有一个想法,你且听听是否可行。”
对于李基同样颇为尊崇的糜竺闻言,正色道。“子坤先生请说,糜竺洗耳恭听。”
李基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此前的设想说了出来,道。
“‘仁德书院’将成,内门且不提,外门不设门槛,同样必然会吸引大量有意读书之人前来,只是‘仁德书院’距离吴县足足有二十里之遥……”
“且不说那些人每日来回于‘仁德书院’与吴县之间是否过于浪费时间,且不少学子颇为贫困,也无力负担在吴县城中住宿的高昂费用,吴县城内想来也难以容纳越来越大的人流量。”
糜竺一边听着,一边微微颔首,明白李基所说的必然会成为现实。
如今的城池为了治安以及安全问题,边缘都有着城墙的存在。
而城墙的好处自是不用多说,坏处也是显而易见,那便是完全限制了一个城池的发展潜力,限死了所能容纳的人数上限。
仅仅是现在,李基每日行走于吴县城内都已经感到拥挤。
可想而知,随着吴郡继续吸纳流民,“仁德书院”以及不断吸引来各方士子、商贾或有志学习的游侠、平民等等,吴县必然会难以负荷。
“那子坤先生的意思是……发展外城?”糜竺问道。
“不!”
李基摇了摇头,然后从正厅一侧的架子上取来了吴县周边的地图在糜竺的面前打开,手指在太湖边缘且以着“仁德书院”的位置为中心画了一个圈,道。
“以基之见,不如以‘仁德书院’为中心,不断地根据人流量的需求完善各种建筑,最终……或许会建成一座无墙之城。”
糜竺闻言,也不禁被李基的气魄所震惊。
那随手一指,便欲让一座无墙之城拔地而起吗?
只是,糜竺沿着李基的思路细细一想,骤然觉得这个提议其实并没有什么风险。
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这座无墙之城是以着人流量而一点点建造且往外拓展。
身为商人出身的糜竺很清楚,纵使没有着官府干预,在一个地区的人流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外,同样也会自发地形成集市。
李基的提议,只是提前将这个集市归于官府所管辖且提前进行规划罢了。
唯一的风险,则是对这个“集市”初期投资所产生的风险。
只是以着“仁德书院”的声势与规模,那点风险以着商人的角度去判断可谓是微乎其微。
也即是说……
可行!
渐渐冷静下来的糜竺越是设想,越是觉得可行,眼睛也不由得亮了起来。
第142章 立场问题
“子坤先生所言的‘无墙之城’,或许并非不是不能实现的。”
糜竺先是表示了支持,然后便开口道。
“我马上便遣人至‘仁德书院’周边进行实地考量测算,确认合适建城的区域以及历年此区域是否有受灾情况,然后将初步建成市集所需的钱粮花费计算出来上报给主公决断。”
“关于选址问题,子仲便不用费心了。”
李基笑了笑,手指在地图上刚刚圈过的区域一指,笑着道。
“整个吴郡中部以及北部过往五十年有记录的受灾状况之中并没有这个区域,且后续完善了吴郡水利的问题之后,纵使是有台风卷席,这一处区域也不会有被淹没的风险。”
糜竺闻言,不由得颇为震惊地看着李基……
不过旋即又不禁在心中自嘲了一句,这等事情对于别人而言,可堪“大才”二字,当真是胸有沟壑,腹藏山河。
但对于李子坤而言,又似乎仅是基操罢了。
负责财政的糜竺有幸接触到一部分吴郡水利规划方案的全貌,知晓那是何等恢弘的方案,更是震惊于李基如何凭借一人之力将这个方案做了出来。
若是换做的糜竺,恐怕就算有着超过五十名精于水利的士子倾力相助,恐怕没有个三五年时间也拿不出一个初步方案。
而且……
‘这么说,子坤先生看来自选定‘仁德书院’建址之时,恐怕就已经将这些都计划在内了?’
糜竺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对于李基也不禁越发拜服,对于整个吴郡的未来也是更加地期待。
“明白了,我会尽快拿出一个方案上呈给主公。”
糜竺沉声地应了一句,莫名地产生了几分紧迫感与压力,生怕拖累了李基的节奏与谋划。
李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子仲,不过关于建造这座‘无墙之城’的构想,府库恐怕拿不出什么多余的钱粮,那些钱粮都需要作为水利开发规划的保障不能轻动。”
顿时,糜竺愣住了。
没钱,说个基貌啊!
糜竺一时脸色都憋得有些通红起来,这不是在为难我子仲吗?
李基自然知道糜竺做不到无中生有,但府库粮仓的钱粮绝不能轻动,短期内更不可能投向很可能会是个无底洞且短期收益不足的“无墙之城”。
尽管如今府库的钱粮充盈,但考虑到水利规划以及造船工场这两个最为重要的吞金兽,可谓是完全没有挥霍的余地。
旋即,李基接着开口道。
“所以,基的想法乃是以着官府名义与糜家联合建造这个‘无墙之城’,一应商铺糜家可分其中五成的三十年所有权……”
“且后续继续拓展这个‘无墙之城’之时,必然也会继续吸引其余的世家与商贾加入其中,官府会趁机牵头建立商会,且由糜家担任初任会长一职。”
“今后,‘无墙之城’的建造将以着商会的形式进行,商铺亦同样会分五成的三十年所有权交予商会内部分配。”
贪!
太贪了!
可以说,李基的想法就是官府一毛钱不出,仅仅负责出地,不仅直接分走过半的商铺以及所有住宅,并且“无墙之城”所产生的巨额赋税也照单全收,还能以此安置着“仁德书院”的外门学子们一应生活需求。
然而,糜竺却是越听越心动。
以着商人的角度来看,这依然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建筑能耗费多少钱粮物料?
只要人流量足够,长达三十年的商铺绝对能远远赚回所付出的成本。
以着长线投资看来,只要“无墙之城”持续发展下去,回报率极高。
且一旦“无墙之城”真正达成某个规模之后,可堪为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商业之城……
甚至,以着更为遥远的目光远眺,倘若李子坤曾经所提出的大肆开发长江以南的版图成为现实,那么这座“无墙之城”非但能够成为长江以南的商业之城,或许会是直接沟通南北枢纽所在的商业之城。
“等等,子坤先生……你适才所提的商会是何意?”
糜竺忽然想到李基刚才所说的一个名词,追问道。
李基闻言,则是大体地给糜竺讲解了一下何为商会。
甚至李基都不用讲得透彻,以着糜竺的能力瞬间就明白了商会的意义以及重要性。
而李基的承诺是……糜家将会成为商会初任会长。
霎时间,糜竺可谓是怦然心动,明白这对于糜家而言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机遇,甚至糜家也会彻底记载于历史史册之中成为商人的一个标志性名字。
与糜竺初期耗资建造一个市集所冒的风险相比,这无疑不算是交换,甚至称得上是李基在代替刘备在回报糜家此前对刘备的投资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糜竺,当即朝着李基躬身拜谢道。
“竺,在此谢过子坤先生,今后糜竺定当更加竭尽所能为主公所用。”
“子仲既已明白吾意,那便下去忙碌吧。且相对比协助元叹处理那些琐碎政务,不如将更多精力放在本职之上,‘财政’二字无非开源节流罢了。”李基笑着说道。
“谢子坤先生指教,糜竺铭记于心。”
糜竺感激地道了一句,然后便匆匆离开了正厅,显然是下去安排人手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了。
唯有失了糜竺这么一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帮手的顾雍,脸色更苦,且幽幽地看着李基道。
“李郡丞,糜大人才刚帮我处理了一点点政务,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元叹莫要抬举自己,倘若你判断不出那个‘无墙之城’的意义与收益,那么或许基该考虑的是否要换个人来处理政务了。”
李基一边悠哉地品了一口茶之余,一边随口地道了一声。
顿时,顾雍就不吱声了。
对于李基的用心与人品,顾雍始终保持质疑,但唯独对于李基的能力,顾雍不禁为之拜服,完全不能理解为何有人治政的目光总能够如此跨越时代。
适才一直在留心旁听的顾雍,同样也在心中推算了一番,发现李基所预想的没错。
如今,以着“仁德书院”为中心的确实仅是一片不宜耕种的荒地,但在李基划了那个圈,十年后恐怕那个拔地而起的“无墙之城”恐怕会成为整个大汉最为繁华之城。
同时顾雍也清楚或许这是李基在给予着自己的回报,决定稍后散值归家之后,一定要劝说父亲早早跟着糜家喝上这一口汤。
只是,还不等顾雍细想该如何劝说父亲,脑袋就直接被敲了一下。
“砰!”
“傻愣着作甚,赶紧处理政务。”
李基抬起敲了顾雍一下的竹简,然后将这一卷竹简丢到了顾雍的面前,答道。
“这一份处理得不妥,重做!主公秉承仁德之风,无须对流民百姓过于苛刻,能让利于民之处便尽量让利于民。”
“汝如今是主公的臣子,是我的从官,该以着主公与我的立场去处理政务,而不是以着……”
说到这里之时,李基的声音一顿,放缓了些许,一字一句地道。
“世家子的心态与作风。”
霎时间,原本表面老实,实则内里不以为然的顾雍只觉得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李基对上那一双似乎完全看透了自己想法的双眸,本能地低头,恭敬地答道。
“是,李郡丞。”
“元叹,眼光须放长远一点,我看好你,可勿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李基道了一声,又轻敲了三下桌案,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处理着一些不宜交给顾雍处理的竹简。
入手第一卷,李基摊开之后眉毛便是忍不住略微一拧。
关羽回报:南面山越有所异动。
关羽没有提任何支援之事,但李基清楚以着关羽的傲性,值得关羽特意禀报之事足以说明恐怕不是小打小闹。
旋即,李基取来府衙之内关于富春山周边的地图看了起来。
毫无疑问,吴地毕竟临近长江,且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历经了越国、吴国以及楚国数百年的开发。
因此,吴地之内的山越数量不多,纵使是有山越部落的存在也是在吴郡南面。
关羽只需扼守富春山一带,就能阻断山越劫掠吴郡的可能。
只是,李基所心忧的是扬州其他州郡的问题,以及该如何方能使山越、蛮族真正融入到大汉之内。
……
与此同时。
失魂落魄之下的郭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仁德书院”,脑袋里除了满满的“四渡红水”形势变化之外,就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或许,在外人看来,郭图的表现已经足够好,各种奇谋百出,硬生生在被包围的极端局势且兵力、装备差距极大的情况下。
以三万余轻步兵换了超过一万五的敌军!
然而,真正身处于沙盘推演之中,郭图才清楚蓝方所面临的到底是何等绝境,且自己的一应举措都不过是困兽犹斗,无意义的挣扎罢了。
更让郭图所难以接受的是,李子坤到底是如何在这种极端的绝境之中做得更好的……
这不可能!
第143章 你说你剑很利?
不可能!
李基不过是区区黄口小儿!
陇西李氏又是什么落魄寒门,焉能与我颍川郭家相比?
“不知所谓!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郭图一边回到谒舍,一边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恼怒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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