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46章

作者:李夏蝉

  陈策意外的看了一眼朱厚照,他不傻,他很聪明,只是很多东西文官们不愿教他,都想着控制他,以后他登基了,文官们还能牢牢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

  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的是,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天子。

  陈策点头道:“嗯,御下。”

  “御下要平衡,既要抓住下面人的核心利益,让他们心甘情愿替你卖命,又不能把他们逼的太狠,从而让其他人全部撂挑子。”

  “你需要他们帮你干活,那就要分辨这群人都扮演什么角色。”

  “实干的官是好官吗?”

  朱厚照道:“自然是。”

  陈策又问道:“贪腐的官是好官吗?”

  朱厚照摇头道:“自然不是。”

  陈策微笑道:“可是这世界上一定是非好既坏吗?我认为不是,它应该是混沌的。”

  朱厚照若有所思。

  借用某名帝王的名言,长江水清可以灌溉两岸庄稼,黄河水浊也是一样可以灌溉两岸庄稼。

  “用人当灵活,好官也好,坏官也罢,只要能被你用,他们就都有价值,都该被你袒护。”

  “朝堂是称,官吏是砣,任何一方都不能太大,偏向任何一方,那掌秤的人就危了。”

  “掌称的人要做的是平衡砣,要让他们知道,你这个掌称的人有能力让砣朝任何一方倾斜。”

  “这样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如此他们才能温顺乖巧,不敢反对你,只能顺着你。”

  朱厚照咀嚼了一番,双目渐渐明亮起来。

  这些道理东宫没人教他,只是让他们学习自己的父皇,多听忠义之臣的话,亲贤臣远小人,如此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可陈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贤臣和小人,不过都是天子手中的秤砣,而已。

  正阳街的人群越来越稀少,不知何时,刘瑾已经将伞交给朱厚照,他默默的跟在朱厚照身后,看着前方一高一矮缓缓在雪中前进。

  哎。

  刘瑾叹口气,仿佛看到了高的那名少年未来消失的样子,只有矮的那名踽踽独行,独自面对大明的无限江山。

  就在刘瑾这么想着的时候,街肆百姓纷纷避让两侧。

  陈策和朱厚照也退到拐角。

  百名士卒朝前开路,他们气势威严,浑身肃杀。

  大明西北边军!

  这绝对是精锐之师,天寒地冻的都能感受到他们冷酷的杀伐之气。

  前后士卒拱卫着一顶轿子,轿子由六名轿夫抬着,大明重礼,有六名轿夫抬轿非封疆大吏不可。

  如此大的排场,只能说某个封疆大吏入京了。

  陈策眯着眼,扭头朝后方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呢喃道:“王越还是回来了。”

  朱厚照惊讶的道:“刚才那个就是?”

  陈策点头:“或许吧。”

  朱厚照更惊讶了,问陈策道:“他还没回来,朝廷也没传出来消息,你咋知道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陈策想了想,道:“我猜的。”

  朱厚照:“……”

  刚才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两人继续朝酒馆而去,路上偶尔会出现茶馆,茶馆内老先生开口诉说着天下奇人异事花边新闻,吸引无数客人们纷纷驻足围观,听到好玩的地方还有几人阔绰出手打赏一些钱财。

  陈策微微侧目乜了一眼旁边的情况,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厚照。

  “怎么了?”

  朱厚照挠挠头:“你喜欢听,咱们吃完饭过来听一听?确实挺好玩的,你听,他说张举人和自己儿媳通奸。”

  陈策:“……”

  你这小孩,怎么关注点奇奇怪怪的,我是听这个吗?

  皇权不下乡,如果你以后掌控了一种公权力,不再通过政府机构就能下达天子的意志呢?

  刚才那惊鸿一瞥之间,陈策忽然想到一种新的权力下达和监督方式。

  这些偶尔的想法还没完善,陈策也没必要对朱厚照说那么多,只是暂时先把一些想法全部埋在了心底。

  酒楼是顺天府最好的酒楼,朱厚照和张家兄弟赚了一笔钱,自然不吝啬出来大吃大喝。

  本来朱厚照要带着陈策去雅间的,不过陈策在大堂中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对朱厚照道:“就在大堂吃吧,找个偏僻的角落。”

  朱厚照噢了一声,道:“好。”

  “掌柜,过来。”

  朱厚照点了许多浙菜,浙菜偏甜,其实朱厚照是不咋爱吃,不过为了照顾陈策嘛。

  “不瞒诸位说,我认为唐兄今年一定会摘得会试第一!”

  “必定如此。”

  “南直解元,首次乡试便得第一,明年会元已是板上钉钉。”

  大堂内的儒生们围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给这萧瑟的北平冬日添了三分活力。

  端午安康,阖家团圆,高考如愿

  (本章完)

第75章 事以秘成

  酒楼内的菜肴热腾腾的,火锅冒出来的热气氤氲生烟,一时间让大堂内烟雾缭绕。

  刘瑾去调了两盘芝麻酱,一盘给朱厚照,一盘送给陈策,店家将一盘盘羊肉不断端在朱厚照和陈策面前。

  朱厚照口水顿时就下来了,不顾形象的涮着羊肉火锅就着芝麻酱嘶嘶哈哈的大快朵颐。

  酒楼大堂内唐寅自信满满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玩世不恭的道:“承蒙诸位吉言。”

  “我也是这么想的。”

  “明年大比之年,会元、状元我全都要!”

  “昔素庵先生三元及第,今我唐寅便要成大明第二个商素庵!”

  陈策坐在角落内听着唐寅的话,面色微微凝固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火锅。

  那群读书人登时替唐寅拍手叫好,恭维之声连绵不断。

  酒过三巡,他们又开始将讨论的对象放在了归京的王越身上。

  明朝的这些读书人大多对王越印象都不错,和朝中的官僚形成两个极端。

  归根结底还是认知层面不同,他们可以忽略王越结交中宫内宦的污点,因为王越在大明对外军事上的才能实在太卓越。

  锋芒太盛,那点污点不算什么。

  自土木堡之变后,明朝的文人慷慨激昂,都以驱逐鞑虏为毕生报国志向,王越正是做到了他们想做做不到的事。

  哪家少年不热血?

  “王老将军贺兰山一战大胜,打出了我大明的天威,鞑靼小王子据说在阵前换了好几条裤子。”

  众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一人开口道:“不是说王越老将军此役只斩四十二敌首吗?这也算大胜?”

  另一人淡淡开口,道:“一场大规模剿匪都不止会杀四十二人,兵部给的数据也能信?”

  众人心照不宣的长长哦了一声。

  “那王老将军此次回京又为什么?”

  “自然是讨个公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些敏感的话也不敢继续讨论下去,最后继续喝酒吃火锅。

  朱厚照没听这些读书人的胡说八道,一顿饭吃的差不多后便对陈策道:“我走啦。”

  “我付过钱了,就不去你那儿了。”

  陈策嗯了一声,目送朱厚照和刘瑾离开。

  唐寅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回头看了看,顿时酒醒三分,然后笑容满面的跟着陈策朝酒楼外走去。

  寒风吹过,唐寅忍不住打个寒颤,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笑着对陈策道:“老师你咋也出来吃饭了?这不像伱啊。”

  见陈策没开口,神色有些严肃,唐寅有些不解,老师好像有点不高兴?

  唐寅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陈策看了一眼唐寅,撑着雨伞停顿在雪中,然后道:“我其实不愿意管你的私事。”

  唐寅愣了一下,一般说这种话,就是对自己不满了。

  他忙不迭道:“可是我做错什么事了?老师。”

  陈策平静的道:“虽然你唤我当老师,不过我一直没这么自居,更多的是将你当成平等的朋友对待。”

  唐寅有些沉默。

  他是一直当陈策是老师的,可打心底其实他也清楚,这种师生之间的情义,和传统师生不太相同。

  那次拜师纯属机缘巧合,不过唐寅重信,拜了就是拜了,老师就是老师,这改变不了啊。

  天地亲君师,三纲五常,历来都是如此。

  但有时唐寅又会觉得自己当初有些冲动和些许不甘,他生性就是桀骜的,从来京师到现在一直如此。

  所以他对陈策的师生之间情义有些微妙,进一步是老师,退一步是朋友。就如陈策说的这样。

  如果陈策是年迈大儒,是庙堂高官,唐寅不会生出这种想法,但他不是。

  现在被陈策一语点破,他还是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忽然这么说啊?”唐寅有些担忧的问道。

  陈策道:“我知道你的科途一直很顺,人生也一直很顺。”

  “越是这样的人,越应该感恩上天赐予你的一切,更该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李圭在王府的那句话,你应该感受到压力了,我以为你会收敛的。”

  唐寅低下了高傲的脑袋,李圭在王府确实给了他很大压力,如果不是陈策出面帮忙,他的名声可能会受到影响。

  陈策继续开口道:“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现在是同窗,是朋友,那是因为你很有名,很出色。”

  “倘若有一天你不这样了,那你现在所有的桀骜和狂放,都将会是他们言语攻击你的痛点。”

  唐寅沉思着,眼神闪烁,埋头思考陈策的话。

  未来就是因为唐寅不断在各种公开场合的自信发言,什么会试必定第一,什么必中会元之类的。

  才给明年科考舞弊案提供了足够的佐证。

  才会让一批又一批曾经唐寅的‘好友’‘同窗’们不断提供证据揭发唐寅勾结主考官提前知科考题。

  陈策继续道:“你知道我一向不爱管闲事,但你既然叫了一声老师。”

  “我想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你一句,将锋芒收敛,好好学习温书,不要再去参加这些无意义的聚会,不要在公开场合鼓吹你的自信。”

  “这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为上次李圭事件会给你个教训,能让你反省自身,可你没有。”

  “我只说这么一次,不会再说了。”

  “其一,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其二,不要试图接触任何官吏,你不敢保证他们未来会不会是你的主考官。”

  如果他没听进去,陈策只能放弃他,只能说明他和历史上的唐寅一样,最后就算为官,也走不远。

  相较于唐寅来说,陈策一直欣赏的其实是徐经,虽然他心机深,但却更适合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