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虎豹骑 第125章

　　“不错！这味药如果缺了，这汤的效力就要大大地打折扣了。”安平君满意地拍拍韩非的肩道。

　　韩非似乎对这个话题很好奇，称赞道：“小侄早就听闻王叔研制的龙骨八仙汤乃滋补圣品，珍贵异常。”

　　安平君得意扬扬道：“那是！单是这龙骨、冰蚕、天山雪莲等，哪一样不是稀世奇珍，更何况要集齐八味！”

　　韩非恍然点头，追问道：“听说此汤食材还在其次，烹饪之法更是讲究？”

　　安平君正被问到痒处，滔滔不绝道：“没错！所有食材需在泉水中浸泡三个时辰，猛火清蒸三个时辰，再用小火炖煮三个时辰才可熬成，实在大费功夫啊！”

　　“厉害！足足要九个时辰？”韩非点点头道。

　　安平君抚着须，继续得意洋洋道：“这还没有算上剔除食材中渣摔的时间，一般天不亮就要开始准备，才能在临睡前饮到此汤。”

　　韩非的头继续点道：“如此费时，那不如一次多做一些，留着慢慢享

　　用！”

　　安平君喷了一声道：“万万不可！此汤必须在熬成后半个时辰内饮用，否则不仅不能滋补，反而还可能中毒！”

　　“果然是阴阳参化，奥妙非常！”

　　韩非继续夸奖道：“三王叔如此不厌其烦，想必此汤的功效一定非比寻常！”

　　安平君满脸都是得意，开口道：“这个当然！那日阴兵劫饲，场面何等骇人，老四回来后吓得夜不能眠，而我却因为饮用了此汤，当晚竟能安

　　眠如素。”

　　“如此神奇？”韩非脸上露出一丝渴望的神情，开口道：“小侄一向身体虚弱，不知此汤可否也能治我的顽疾？”

　　安平君摇头道：“这个就难了，此汤是我延请名医专门针对我的阴阳五行调制，别人喝恐怕不适用。”

　　韩非叹息道：“原来这龙骨八珍汤只有三王叔一人才能享用，看来小侄是没有这福气了。”

　　这时，在边上听了半天的龙泉君斜眼道：“韩非，你来这里不会只是送礼这么简单吧？”

　　韩非忙施一礼：“四王叔英明，小侄确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两位王叔成全。”

　　龙泉君警觉道：“什么事？”

　　韩非道：“小侄是特地来听故事的。”

　　龙泉君闻言大出所料，一愣道：“听故事？”

　　韩非忙点头道：“就是阴兵劫向的故事啊！两位王叔知道，小侄从小就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好奇得很，这次竟然是两位王叔

　　亲身经历，岂能放过！”

　　安平君哭笑不得：“你这人真奇怪，这种事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还来打听？”

　　韩非摇手道：“王叔有所不知，小侄打听此事，一则确实因为好奇，二则，小侄已接受张相国之邀，助他审理阴兵劫响一案。”

　　安平君和龙泉君身躯一颤，安平君手中的木盒‘啪’地掉落在桌上。

　　龙泉君也是想到韩非的目的。

　　韩非微笑道：“所以小侄来听这个故事，既是为私，也是为公，于公于私两位王叔应该都愿意帮小侄这个忙吧？”

　　安平君不安地看看龙泉君，龙泉君沉吟不语。

　　韩非开口道：“其实两位王叔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小侄，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龙泉君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韩非，不解有什么好处存在。

　　“也许我听了这个故事，可以从中帮两位王叔找出洗脱嫌疑的线索也未可知。”

　　“两位王叔难道不想早点走出这难鸠台吗？”

　　韩非笑着说道：“而且两位王叔不说，那么韩非就要去找父王说道一二了。”

　　韩非这里没有自称小侄就已经表达，要是龙泉君和安平君不说，他韩非下面就不客气了。

　　龙泉君视线游移片刻，最后下定决心道：“好吧，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既然你爱听故事，那我就讲给你听！”

　　龙泉君就开始述说了起来。

　　只不过龙泉君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说书人，面目未必可僧，但言语着实乏味，不过细节还算叙述得清楚。

　　当韩非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龙泉君的故事总算要讲完了。

　　龙泉君最后擦擦冷汗道：“黄金就这样在雨中凭空消失了。”

　　韩非若有所思，回头问张良道：“子房，你可知道阴兵劫响的地方有何典故？”

　　张良点头道：“当年han国与郑国一战，俘获郑国五千士兵，原本韩衰侯允诺凡归顺者可免一死。只因臣下一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最终将五千之骗至城外荒谷统统残杀，场面极其惨烈，断魂谷正是因此得名！”

　　安平君一拍案，立马快速接道：“所以这些郑国士兵的亡魂才死不眼目，讨债来了嘛！”

　　韩非一笑道：“嘿嘿，这些郑国士兵已经冤死了一百多年，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现在才来讨债？”

　　龙泉君却转移话题道：“如果不是阴兵所为，那你说整整三万两黄金又怎么会凭空消失？”

　　韩非纠正道：“不，更确切地说，是在雨中凭空消失。”

　　‘雨中’二字韩非说的无比重。

　　这下龙泉君和安平君两人都不作声了。

　　韩非却句句紧扣，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雨水有什么问题？我昨天去了案发现场，捡到了一块碎金残屑，不如我们来做个试

　　验？”

　　不待吩咐，张良已经默契地端过一盆水来。

　　韩非从袖中拿出一块碎金，作势欲投入水中，却突然动作一顿，抬头道：“哎呀，光线有点暗，实在看不真切。”

　　“子房！”

　　张良又很贴心地端了烛台过来。

　　“这下就都齐了！”韩非一笑，随手就要将碎金挪入水盆。

　　安平君和龙泉君二人在火烛靠近时即已显得紧张不安，再看见韩非动作，安平君吓得往后直躲，龙泉君更是冲过来猛推张良持灯的手臂。

　　“小心火···”龙泉君才叫了半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只见韩非手中抛接着那块碎金，笑喀喀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被猫逗弄得直跳脚的老鼠。

　　龙泉君心中直骂自己太沉不住气，勉强稳住心神，板起脸道：“韩非，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好意思！我一时大意拿错了。”韩非嬉笑着又从袖中摸出一块金子：“这个才是！”

　　这次还未待龙泉君反应过来，韩非就已将碎金投入水中。

　　龙泉君急切间也像刚才安平君那样往后一缩，而且下意识地抬起宽袖挡住面门。

　　金子在水中一晃，涟漪泛起。这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金子一边下沉一边就已经开始融化，沉到盆底后交睫之间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融化过程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生成了大量的气泡。

　　气泡上浮，破碎，挥发的气体遇到烛火突然‘轰’的一声爆燃，整个室内亮如白昼，一个硕大的火球乍生乍灭，所有人眼前一阵发黑，然后就闻到一股古怪难闻的味道。

　　“阴阳五行，水克火，火克金，这块黄金竟然逆五行之理，遇水而化，遇

　　火而燃，真是匪夷所思。”

　　韩非看向安平君和龙泉君：“而两位王叔却能未雨绸缪，似乎早就预料到有此后果，可真是神了！”

　　安平君尴尬赔笑纳钠而已，龙泉君则脸色铁青，‘哼’的一声用力甩下衣袖。

　　韩非眉峰一挑道：“那天阴兵雨中劫夺军响时的情形就是这样吗？”

　　安平君擦擦汗，连连点头：“是！是！完全一模一样！

　　“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莫说是水了。”

　　韩非若有所思道：“而子房端来的这盆水就取自外面的消水河，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两位王叔押送的那些黄金上了！”

　　龙泉君继续嘴硬道：“胡说！那些金块皆取自宫内库府，会有

　　什么问题？”

　　韩非一笑道：“两位王叔可曾听过一种叫‘九泉金’的东西？”

　　安平君和龙泉君身子微微一颤，一起摇头道：“没有！那是什么东

　　西？”

　　韩非负着手，边悠然镀步边道：“九泉金似金而非金，是阴阳家术士炼丹时偶然提炼出来的一种奇特金属，它的外观和比重与真金一模一样，只是一遇到水就会消融于无形，而且产生的气体遇火而爆，威力惊人，我刚才丢进水中的正是此物！”

　　安平君和龙泉君此时额上冷汗沁出，怎么擦也擦不完。

　　韩非却还不肯放过他们，追问道：“那么问题来了，两位王叔认为那晚在雨中消失的，有没有可能是九泉金？”

　　安平君用几乎是求救的眼神看向韩非，虚声道：“你是说在我们押运之前，黄金已经被人调包了？”

　　韩非还未有所回应，龙泉君却已经一口否定。

　　龙泉君大声道：“这不可能！”

　　安平君急得扯他衣角，轻声叫道：“老四！”

　　龙泉君拍掉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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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王叔何以如此肯定？”韩非微笑道。

　　龙泉君开口道：“金库守备森严，铜墙铁壁，唯有大门一条通路，由两把铜锁牢牢锁死，我们二人各自保管一把钥匙，必须得两人同时开锁才能进入。”

　　“如此严密的把守，看来确实没有人能够将黄金

　　调包。”韩非点头道：“除非，还有一种看似不可能的可能。”

　　龙泉君一凛道：“什么？”

　　韩非突然眼神大变，似两把寒气凛冽的利剑刺向安平君和龙泉君，厉声道：“两位王叔监守自盗！”

　　安平君和龙泉君闻言都跳了起来，大叫道：“韩非，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连续的紧张，使得安平君和龙泉君说话都重搭了起来。

　　韩非却又恢复神色，悠然道：“两位王叔莫惊，我已经说了这只是不可能的可能嘛，韩非自然是相信两位王叔的。”

　　安平君和龙泉君本已提上一口气，准备反驳到底，没想到韩非轻轻虚晃了一招，两人倒僵在了那里。

　　但不管怎么说，情势似乎还是圆转回来了，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料韩非却又道：“不过，这样的话，有件事情却说不通了，不如两位王叔来帮我解释看看。”

　　安平君和龙泉君只觉背上有一条冰凉的小蛇在缓缓游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下致命的一口。

　　龙泉君勉力打起精神问道：“你想问什么？”

　　韩非锐利的目光盯着他道：“两位王叔明明是知道九泉金的，为什么刚才要谎称不知？”

　　龙泉君还想狡辩，色厉内崔道：“你血口喷人！我们何时说过我们知道。”

　　韩非嘴角浮起一丝完全没有笑意的微笑，道：“那你刚才为何会惊慌失措，还推开火烛大呼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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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泉君征住，张口结舌道：“这这这，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韩非眉头一挑，笑了笑道：“巧合？那姑且先当它是巧合吧。”

　　龙泉君干涩的喉头蠕动了一下，感觉嘴巴里好苦。

　　韩非脸色却渐渐变得冷峻，又道：“不过有人告诉我，那天本来安排的是一早出发，是王叔故意拖延，一直等到快下雨了才下令启程的。”

　　龙泉君又吓了一跳，争辩道：“哪有！只是碰巧有事情耽搁了。”

　　韩非冷笑道：“又是碰巧？那么那晚明明天黑路滑，行路不便，你却严令车马周围不得点燃火把，这又是为何？”

　　龙泉君此时已是汗如雨下，结巴道：“这这这········”

　　韩非紧逼不舍道：“难道是你早已经知道押运的并不是真金，而是九泉金，生怕淋雨融化之后被明火引爆，所以才如此安排？”

　　龙泉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这回只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安平君见势不妙，忙上来挡驾道：“贤侄，有时天下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可不能胡乱猜疑！”

　　韩非转头面向安平君，微笑道：“其实真正让我困惑不解的，还是王叔的龙骨八珍汤！”

　　安平君一愣，迷茫道：“我的汤？”

　　韩非笑着说道：“王叔可曾说过此汤烹饪繁复，需泡三个时辰，蒸三个时辰，炖三个时辰，前后需烹制整整九个时辰才可饮用，而且

　　过时再喝不但无补而且有毒？”

　　安平君已经被韩非的话弄的昏头了，呆呆点头道：“确是这样。”

　　韩非开口道：“案发当晚，王叔回府，却刚好喝上了一碗龙骨八仙汤，时间正好不早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