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的好圣孙 第446章

作者:三月啦

第二百一十章 变法自赵泗而始!

  事实上,所有的骚扰和不满不过是对权利小小的试探罢了。

  哪怕是始皇帝,实际上也不能幸免。

  始皇帝在位和赵泗监国的区别无非在于骚扰信息的多少罢了。

  送走三公九卿,只留下李斯,径自自怀中取出修改好的律法条文。

  这一次律法修改的不多,主要是针对一些犯罪以后被贬为奴隶的条例。

  说实话,没啥难度,无非就是把贬为奴隶换成流放边疆,不管是奴隶也好流放也罢,实际上都是在为大秦做贡献,让罪犯发挥余热,区别也仅仅是形式不同罢了。

  “善!”赵泗点了点头。

  “看样子李相果然早有准备,那这么说来,变法李相亦是胸有成竹?”赵泗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殿下言过了,释奴令所需要修改的律法条文仅限于罪责惩罚更换,拢共也没有几条,若要依着殿下的意思变法,秦律十八种,恐怕每一条律令都需要重新修订更改,做起来恐怕比重新编撰一部秦律都难。”李斯面带难色的摇了摇头。

  “那就重新编撰一本嘛,倒不必拘泥于过去,依孤看来,现在的秦律多少都有些过时,昔日商君制定的秦律是为了使大秦东出,尔后六代,皆有修订补充,倒是完善了不少,不过说到底也是在商君的框架之内缝缝补补,所服务的也不过是从东出变成了一统,而至于如今,一统已经达成,大秦无需东出,而要千秋万世一系,目的都彻头彻尾的变了,重新编撰秦律也是应有之理。”赵泗开口说道。

  “殿下还真是……”李斯不止一次听闻赵泗批评商君法已经过时,也不止一次听到赵泗诱惑自己抛弃商君的影响重走一条新路。

  但是哪怕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李斯依旧会不可避免的心动。

  “殿下先前去了汤泉,陛下那边的意思是?”李斯开口问道。

  以李斯稳如老狗瞻前顾后的性格,自然还是要试探一下始皇帝的意思。

  始皇帝许赵泗监国,许多人都认为始皇帝对赵泗的宠爱达到了极致,但是李斯却不可避免的会多想一些。

  这会不会是考核呢?会不会是试探呢?始皇帝又是不是真正的满意赵泗呢?最关键的是,赵泗有没有通过考验?会不会支持自己变法?

  说到底,赵泗只是太孙,现在也只是监国……

  莫看赵泗现在干的风生水起,可是只要始皇帝想,随时都可以收回这份权势,李斯自然要试探一下始皇帝的态度。

  “诺……”赵泗将自己写好的释奴诏书递给李斯。

  李斯接过诏书……

  “殿下的字还是如此……嗯……现在倒也隐隐有自成一派之风。”第一眼看过去还是赵泗独树一帜的书法风格。

  说来也怪,随着赵泗的地位越来越高,李斯这位书法大师看着赵泗的字也越来越顺眼了。

  虽然从外形上来看还是那样,但是在李斯看来意境却已经不同。

  嗯……大概如此……

  “是吧,小篆和隶书都不适合孤,孤倒是习惯了这种写法,觉得别有一番美感,想不到李相也看出来了,依照李相看来,孤这字迹,可能开宗立派?”赵泗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嗯……殿下倘若再写一份,可能写出来一模一样的字?”或许是心中仅存的对书法的尊重,李斯拐弯抹角的问出来了这句话。

  “我还以为李相真算硬着头皮夸下去呢……”赵泗哈哈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再写一遍,孤还真能写出来一模一样的字……”

  李斯闻声一惊……写字丑的人有一个境界就是再来一遍写不出来同样的字迹。

  其次,歪七扭八,横不平竖不直。

  不过凭心来说,赵泗写字丑是站在目前的审美是小篆和隶书的角度来说的。

  该有的笔迹清晰横平竖直曲线圆润还是有的。

  只不过潦草了一些,乱了一些……

  其实从这一点来说赵泗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以前的赵泗真的是一道横写的跟波浪线一样,同样的字本人来了都写不出来第二遍,说是狗爬一点都不侮辱赵泗的书法。

  写了这么多该有的进步肯定是有,只是赵泗一直没往目前的主流审美靠,仔细分析一下,李斯还真觉得,这字属实是有一种自成一派的味道。

  “孤打算将孤这种写法,命名曰草书,李相以为如何?”

  “额……殿下若想开宗立派,恐怕还是要多练练……”李斯笑了一下略过了这个话题。

  只是有味道罢了……离成形还差的远呢。

  李斯是真不好继续捧了,因为赵泗脸皮是真的厚。

  目前赵泗能够稳赢始皇帝的优点,恐怕就在于此了。

  一个厚脸皮,能和臣下打成一片,不拘小节的q版始皇帝?

  诏书其实也没啥好看的,无非就是通告天下各地郡县以及百姓,从此没有奴隶这种生物了,律法也有了一定的修改,大家要注意重新更新知识储备。

  “写的如何?”赵泗开口问道。

  “善!”可以是可以,但夸也开不了这个口。

  也就仅限于能用罢了,一个通知文件,能有啥不能用的呢?

  “李相再看看?”赵泗笑着开口。

  李斯还以为赵泗让自己发挥一下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找找优点硬夸夸,心里嘀咕着赵泗监国以后脸皮越来越厚,刚刚出海归来的那个腼腆少年只能在脑海追忆之时,忽然注意到不对。

  这份诏书,缺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没有盖章!

  没有盖章,就不具备法律效应!

  没有盖章,这就是一纸空文!

  李斯知道赵泗马不停蹄去汤泉的事情,可是带回来的是一份空诏书……

  难道说!

  陛下他……有意见了?

  李斯脸色惊诧的看向赵泗:“这份诏书陛下没有加印?怎么会?殿下不是才从汤泉回来?”

  事关大业,容不得李斯心头不紧张。

  他可是已经公开反水了,目前李斯的压力也很大,赵泗要是顶不住,可就得李斯自己顶了。

  至于说反复横跳?哪怕李斯的道德底线相对比较灵活,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干的来,但别人接受不了。

  “李相莫要惊慌嘛……”赵泗笑眯眯的开口从一旁取出锦盒缓缓打开。

  “看看这是甚么?”

  李相定睛看去,只见一方小小的传国玉玺安安静静的立于其中。

  霎时间,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惊慌换做惊喜,各种想法和猜测涌上心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只是躬身行礼开口:“恭喜殿下!”

  “应该是恭喜李相!”赵泗笑了一下。

  “李相问起来汤泉的事情,不就是想问问孤的大父怎么看待嘛,现在李相觉得孤通过大父的考验了么?”赵泗笑眯眯的开口。

  李斯闻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通过,当然通过,大大的通过!

  传国玉玺都摆在这里了!

  这意味着,现在的赵泗,可以对政事进行最高干涉。

  哪怕是,废掉现有的秦律,重新编撰一部秦律!哪怕是取消郡县制,主持分封!

  有传国玉玺在,赵泗颁布的所有诏书都具备了最高的法律效应,道理上完全站得住脚。

  当然……赵泗清楚,其实没李斯意淫的这么夸张。

  说白了传国玉玺就是一块石头罢了,始皇帝的私印同样如此,充其量是更好看的石头。

  能发布文件,不代表文件就会被顺利执行。

  这些东西,赵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像能够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也只是名义上拥有这个权利,实际上真到王朝末年,哪有人吊你这个破虎符?

  “这……陛下当真甚爱殿下。”李斯略显不好意思的开口附和。

  “错,是孤做的好!”赵泗挑了挑眉毛。

  “开春以后,大父就会从汤泉回来,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的功夫。”赵泗笑眯眯的拿起来玉玺在诏书上盖章,同时附上始皇帝的私印,外加自己的印信。

  李斯作为丞相再盖一道章,就具备了最高法理了。

  理论上来说,没有比这四道印加起来更正式的文件了。

  “如此便可以晓谕天下了吧?”赵泗笑眯眯的看着李斯。

  “自然可以。”李斯点了点头。

  “那孤若是要废旧律立新律呢?”赵泗继续开口。

  “殿下……您是储君……”李斯眼前一亮,复又叹了一口气。

  储君,终究不是天子。

  这事,不是说有章赵泗就能办成的。

  废法立新,天底下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情了。

  “想什么呢?两个月功夫够干甚么?”赵泗怪异的看了一眼李斯。

  “起个头罢了,真做起来,大父都回来了,那便是大父的事情了,孤又不傻,这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加印了。”赵泗笑了一下。

  政策加印乃至于传遍天下,只是开始,不是说颁布一纸诏令就能直接落实的。

  颁布文件很简单,最浪费的时间无非也就是提前把新法准备好,另外打打舆论战。

  真正落实下去,又得重新普法宣传,官吏又要重新学习,一大堆事情,没个五年时间社会是适应不了的。

  政治风向最敏感的自然是三公九卿,最迟钝的就是天下黔首。

  二者对一道政令以及律法的改动信息获取时间,说一句相差十年一点都不过分。

  “殿下的意思是……”李斯眼前一亮。

  这么说来,始皇帝的态度已经近乎于可以肯定了。

  “总不能是孤夜入汤泉,把传国玉玺偷来的。”赵泗摊手。

  “其实孤倒是能明白大父的意思,但大父身强力壮,况且孤只是太孙,并不是太子。”赵泗沉吟着开口说道。

  “大父说是开春回来,实际上什么时候废旧立新,什么时候大父才会回来。”赵泗开口说道。

  赵泗哪能不明白始皇帝的用心良苦?

  论权势,论威望,始皇帝已经足够了。

  扶苏也足够了,欠缺底蕴的是赵泗。

  没有经历时间的沉淀,哪怕有再多光环都像是一颗流星。

  有些时候就是如此,人活着的意义甚至不如死了来的轰动和传奇。

  始皇帝不需要,扶苏或许需要,但赵泗更需要。

  哪怕说了再多,始皇帝依旧认准了一个事实,赵泗是太孙,不是太子,中间隔了一代人。

  始皇帝让赵泗随行处理政务,干啥都带着,现在又跑到汤泉让赵泗监国。

  说白了就是让天下人都尽快习惯一个事实。

  赵泗,是毋庸置疑的顺位继承人。

  哪怕,他只是一个生长在民间的私生子!

  没有什么是比露脸发号施令更容易刷声望和权威的事情了。

  至于这次特意跑到汤泉避开自己,赵泗心中也有猜测。

  变法是为了大秦,但变法带来的个人收益其实对始皇帝不重要。

  而变法,又是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说到底,不可能几个月弄明白,说句不好听的,五年十年都未必能够顺利完成。

  这是奠定一国之根基,不可能像写小说一样,今天说变法,过个十天半个月全国上下齐调头。